本书名称: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
本书作者:一颗绿毛球
本书简介:
馥梨正是眉眼灵动鲜妍,待字闺中的好年华,却因家道中落,入了镇国公府当粗使丫鬟。
她每感烦闷,就把愿望写进纸蜻蜓,丢入树洞中。
大厨房餐食总抢不上,“小狸奴偷鱼时分我一条。”
管事爱对丫鬟毛手毛脚,“往管事饭菜里放的巴豆粉好像有点多,下次还放”。
淑澜苑的主子动辄打骂,“唉,手掌肿如酱猪蹄。”
谁能料到,百年老树灵验堪比关帝庙。
甜蜜馥郁的点心、被赶出府的坏蛋管事,馥梨一路心愿成真,还被调到了世子的静思阁,伙食好工钱高。
若说缺点,馥梨幽幽看向书案。
“我虽得过探花郎,但脸上没花。”
挑灯读卷宗的世子身姿端雅,音色比脸色更清冷,“你得闲看我,怎不看那干了半日的砚台?”
二十出头便稳坐大理寺二把手的公务狂魔世子,就是最大的缺点。
书房差事实在累人,馥梨投入新纸条。
“树洞,我想伺候点轻松的。”
比如花花草草。
是夜,陆执方下衙归来,淡声吩咐:
“今日起,你到寝院伺候,先来替我宽衣。”
馥梨:?树洞不灵了?
食用指南:
1.甜宠基调,温馨日常风,男主超爱
2.一般21:00更新,延迟或不更在评论区请假
3.防盗比例80%,72小时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轻松
主角视角:馥梨,陆执方;配角:。
一句话简介:天之骄子为爱折腰
立意:自助者,人恒助之
第1章 而馥梨属实最惹眼。
馥梨在七岁时,就知道了一个词。
万物有灵。
阿娘说,即便是死木,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张旧桌子,也要怀着珍惜的心情去用。待它越不好,它就坏得越快。越是嫌弃它,它就越是出麻烦。
不过馥梨觉得,阿娘是在变着法子地劝她惜物,毕竟她才偷玩阿兄的小木马,把它摇坏了。
“可是不信?”阿娘问。
馥梨皱了皱小脸,没有说话。
阿娘一点她额头,“庭院东北角那棵榆树,比你爹的岁数都大。那棵树也灵,你把心愿写纸上,折成纸蜻蜓丢到树洞里,树洞里睡觉的老神仙能瞧见。”
“他瞧见了,就能实现我的愿望了吗?”
“那要看许愿的孩子乖不乖了。”
馥梨觉得自己不算乖。
爹常说她,上房揭瓦,比小子还皮。
她还是连忙写了好多心愿,特地用了有碎金箔的花纸,蜻蜓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漂亮极了。
想给阿兄换个新的小木马。
想阿娘能少些皱眉头,少些唉声叹气。
想四海行商的爹爹赶在她生辰前回来。这趟出门前,爹爹说了,要给她带一盏七彩琉璃灯回来。
最后的最后,她想在夏日里能吃到冰糖葫芦。
八岁的第一天。
床头摆放崭新的小木马,红漆碗里是碎冰,镇着五颗糖壳水灵灵的冰糖葫芦,阿娘笑眼看她。
嗬,心愿成真的一天。
馥梨搬起小兀子就跑,跑到大榆树的树洞前,踮脚往里掏,老神仙大度宽容,没介意她蚯蚓一样乱爬的字迹,把几张花笺都收了,唯独漏下了一张。
看样子,爹爹这日是赶不回来了。
“老神仙,你都一把年纪了,做事怎同我一样,丢三落四的呀?”她小小的声音被吸进树洞里,抬头一看,头顶枝繁叶茂,浓绿阴翳里藏着光斑点点。
馥梨张开双臂,慢慢抱住了老树粗壮的树干。
“谢谢老神仙,老神仙你睡觉吧,不吵你了。”
……
“作死啊你个懒鬼投胎的!给我起来!起来!”
一只手毫不留情,刷拉一下掀开了馥梨的棉被,响亮而有穿透力的声音,连同冬日的阵阵清寒,把她硬生生从明亮悠长的儿时梦境里拔出来。
小时候,被阿娘哄骗着相信树洞里有老神仙。
长大后,她知道老神仙不会显灵了。
馥梨眼皮干涩,像掺杂了一包沙,懵懵然片刻。
她躺着的这张大炕,左右床铺都没人了,旧棉被凌乱地摊开,冷得没有一丝余温。
陈大娘拉着一张脸,唾沫星子快要飞到她脸上:“你算算日子?进府第几次睡过了?小丫头喊喊不醒,非得我这个老婆子亲自来,我看你啊不是来当丫鬟,是来做少奶奶的!”
进府十天,睡过了第三次。
馥梨没接话,心里一本账。
她住在后罩房的大通铺,左铺磨牙,右铺睡相霸道,她需得腿贴紧手贴好,把自己缩成一根笔直的面粉条,才能睡得踏实些。陈大娘是镇国公府前院做事的仆妇,管着洗衣房的几个小丫鬟,包括她。
她没奔着做少奶奶的念想来。
她来借镇国公府的门庭躲难,威风凛凛的高门大宅,里头奴仆想自由不易,外头坏人更难闯进来。
馥梨翻出灰扑扑的棉袄裹上,睡得蓬乱的头发拢成两拨,扎了个最简单的双丫髻,“我洗把脸就去,陈大娘今日事情多,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馥梨细声细气,趿拉着布鞋,眼皮半垂,连步子都慢腾腾的,把陈大娘这个急性子看得冒火。
但她有句话没说错,自己今日是有得忙。
世子爷陆执方在大理寺任职,被遣庐州重审一桩疑案,足足去了三月,眼见怕赶不上老太太大寿,叫老祖宗惦记得每顿都少吃了半碗米饭。
幸而,昨日就有长随来报行踪,说世子爷一行人已到城外百里的驿站,略作休整,最迟明日便赶到。
老太太是宽心了,镇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忙起来,太太早晨就亲自往大厨房去了两回。
陈大娘抬脚要走,不放心又顿步往回看。
馥梨已走到院中,打好了水,身段裹在棉袄里,还是能瞧出几分窈窕。一双白莹莹的手捧块粗布帕子,在脸蛋上按。帕子移开,露出一双神采饱满的眼眸,瞳仁比寻常人更黑亮润泽。
馥梨察觉她目光,冲她露出个乖巧的笑。
鹅蛋脸上匀净白皙,眉眼柔婉,菱唇上就是不抹口脂,也比旁的小姑娘更红润鲜妍。这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花骨朵儿似的,而馥梨属实最惹眼。
洗衣房在前院,爷们小厮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她出落得这般水灵,往后是非怕还多着呢。
陈大娘心里暗叹,提气催她:“还不给我赶紧的,磨磨蹭蹭仔细你的皮!”
陈大娘走了。
馥梨来到洗衣房,里头空落落的,除了她,还剩一个黑着脸的丫鬟桂枝。
馥梨环顾一圈:“四喜她们呢?”
桂枝啪嗒啪嗒拿捣衣杵,捣着大水缸里的布衫,口气冷硬道:“世子爷长随运了好些书册回来,吩咐搬到小重楼去晾晒,四喜她们去帮忙了!”
馥梨想问桂枝怎么没去,转念一想,是自己起晚了,桂枝一人被留在洗衣房做事,心里有气。她不再多说,坐到小兀子上,闷声干活。
水盆泡着料子更娇贵的主子衣衫。
需得用香胰,一点点仔细搓洗衣襟、袖口等地方。馥梨细长丰润的手指很快冻得像没知觉,疼痛似顺着指尖骨头钻进人心口。
桂枝突然一丢捣衣杵,“哎哟”了一声。
馥梨抬头看,只见她面色痛苦地弓腰,手捂着肚子的地方,“我好像来癸水了……不行,实在痛得受不了了。”
馥梨站了起来:“我扶你回后罩房歇着?”
“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就是这些衣裳……”桂枝面露难色,“陈大娘特意交待了得在未时洗好。”
馥梨没多想就应下:“我会洗好。”
桂枝不紧不慢离开了洗衣房。
馥梨甩甩手上的水珠,擦干了夹在自己膝弯下头捂热,才觉得灵活了些,继续浣衣。去搬书的四喜几人迟迟未归,整个洗衣房的活儿都落到她头上。
晾晒的、平铺的、交给各院大丫鬟用熏炉烘干的……等分门别类整理好,她肩臂腰背哪哪儿都酸,再赶去空荡荡的大厨房看,饭缸里干干净净,别说半碗饭,连粒米都不剩,锃光瓦亮得跟得洗过似的。
馥梨搜刮找出个干巴馒头,重新热了锅里的汤。
厨娘养来抓耗子的狸花猫在她脚踝上蹭。她看了一会儿,从碗里挑出些肉渣分给它,跟着盘腿坐下,在棉袄夹兜里翻出了进府捡的破烂――皱巴巴的宣纸,剩个边角的墨条,断了小半截的劈叉毛笔。
不过片刻,狸花猫圆滚滚的身条跃然纸上。
画有狸花猫的纸被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纸蜻蜓。
镇国公府北面有一处荒废院落,院落后小树林的树洞里,还藏着好几只一模一样的纸蜻蜓。那树已很老了,并非榆树,在隆冬更谈上不上枝繁叶茂,也没有万事灵验的老神仙住在里头。
馥梨还是习惯,隔三差五就去“许愿”。
身上棉袄是镇国公府发的,没纹路没绣花的细布料子,颜色也丑,但内里填了扎扎实实的好棉花。一日三餐,赶不上有馒头热汤,赶得上有一素一荤。
不饥不寒,已胜过世间很多苦命人家。
馥梨纤细的指头一下两下,轻点纸蜻蜓羸弱单薄,翩然欲飞的翅膀,眼眸弯了弯。
阿娘,你看见了吗?
女儿在镇国公府过得挺好的。
第2章 陆执方把几只纸蜻蜓都拆了……
皇都百里外的驿站。
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分,蓦地传来一阵骚动,楼上几人跑进跑出,急而重的步子把木梯踏得吱嘎响,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在闹腾腾地找。
陆执方的护卫荆芥懒得去关注,只抱臂守在墙角闭目养神。明日一早,他就要同世子爷赶回皇都。
但有人在靠近。
荆芥撩起眼皮,见一男人身形魁梧,满脸火烧火燎的急色,抬手就要敲他身后的房门。
“干嘛的!”荆芥拇指一顶,寒光凛冽的剑刃露出一截,横亘在来人面前。
对方倒退半步,缩手,冲他一抱拳,“我是个走镖的,姓徐,叫徐N平,有急事想求见陆大人!”
荆芥往身后门扉听,没动静,“何事?”
徐N平左右看看,冲着门板低声道:“小陆大人,此事事关小人镖局声誉,可否入房内细说?”
隔扇门后,依旧安静。
徐N平不确定:“小陆大人莫非还在睡?”
荆芥想翻他一个白眼,世子爷浅眠,不喜喧哗。方才三楼这番动静,加上这大嗓门镖师说话的功夫,合该把人吵醒了。没声儿,就是不管的意思。
荆芥横剑往前,就要撵人。
徐镖师一咬牙,用低稳而清晰的声音道:“小陆大人,我负责运送一只宝瓶往皇都,一刻钟前,宝瓶在门窗紧闭的屋内离奇失窃。这本是送往皇都为一位老太太贺寿的寿礼啊,您就是不看僧面也看……”
世子爷最敬爱的祖母,不就是近来大寿么。
荆芥闻言,看了徐N平一眼。
陆执方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进。”
徐N平如愿入内。
滴水成冰的夜,厢房没点灯,只摆个烧得正热的炭炉,不见多少暖意,全因西边那半扇敞开的花窗,叫冷风裹着月色,猎猎闯入。
他迫切想见到的小陆大人披一条天灰色的鹤氅,悠闲坐在窗边一把太师椅中,轮廓陷在半明半暗里。
徐镖师心急,自顾自说了失窃经过:“小陆大人,宝瓶在桌面,离床只五步远,抬头就能看见。我半睡半醒听见一声轻响,以为是做梦,察觉不对,再扭头一看,宝瓶就不翼而飞了。”
他又补充:“驿站前后门都有我弟兄看守,确定那一阵子无人离开,定然还在驿站里头。我想请小陆大人帮帮忙,把宝瓶找回来。”
陆执方判研的目光盯着他好一会儿。
“哪个镖局?”
“嵩州的……五通镖局。”
“宝瓶既是寿礼,送礼人是谁?”
“小人只知宝瓶是六十大寿的寿礼,在皇都福来客栈交接,有人等候取货。其余的……一概不知。”
“嵩州距京城甚远,你如何认得我?”
“从前跑镖进过京,遇到过小陆大人办案,听闻小陆大人善谋善断,手底积压的悬案疑案甚少,年年都得陛下嘉奖,是大理寺最年轻有为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徐N平这么想。
可没等他恭维话讲完,陆执方在昏暗里偏了头。
荆芥的剑柄一拍他肩头,“走吧,别打搅我们世子爷休息,该报官报官,该抓贼抓贼。”
“回、回去?”徐N平一噎,“不帮了?”
陆执方睨他:“我何时说过要帮?”
“小陆大人,”徐N平咧出个比哭难看的笑,“宝瓶是三梢さ乃墒绿八极香瓶,顶顶的好东西呐,陆家老太太定然喜欢的,丢了多可惜……”
“不可惜,本就不是给她老人家的礼。”
徐N平脸色唰地变了。
屋内一时沉寂,他嘴唇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我不厌人说谎,世间人人有难处,说点谎不算罪过。但不喜有事相求,还把人当傻子。”
陆执方话落,荆芥作出送客模样。
徐N平呆若木鸡地转身,忽而回头,箭步冲到太师椅前,朝陆执方跪了下去,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是我自作聪明鬼迷心窍,小陆大人原谅!”
面前的青年郎君一手掖着鹤氅,一只皂靴踩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打拍,似乎在思考拿他怎么样。
那声音很轻,像踩在徐N平心口。
半晌,开了尊口。
“先说说。”
“说,说什么?”
“说说你如何鬼迷心窍。”
徐N平在昏暗里,对上了陆执方的目光。
“宝瓶确实是寿礼,雇主没说是送往哪一家。我巧合听见您的护卫说起,要赶回京给老夫人贺寿,怕您事不关己不愿意帮忙……才、才出了这昏招儿。”
陆执方哂笑:“诓骗我,镖局能落得好?”
徐N平咽了咽口水。
“镖局名字也是假的吧?”
事已至此,再多狡辩不过徒惹对方生气,徐N平一屁股坐到地上,老老实实交代,“小陆大人猜得对,嵩州没有五通镖局,我是弘运镖局的。”
“我是顾不上了。”他喃喃,像在解释,又像自言自语,“今年时运不济,年头到年尾丢了两趟镖,要是再丢一次,我的镖局只能关门大吉,家里八口人都跟着我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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