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雾脸一红,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想那种事?”
“什么事?”他一脸无辜,“我说的是亲一下,是你想歪了,难道你想?”
陆与颂凑近,语气暧昧:“如果你想,今晚也不是不行。”
许甜雾被他倒打一耙:“我不想!”
她凶巴巴地警告陆与颂:“这一周我要准备复赛,所以你这周自己一个人睡吧,不许干扰我。”
这档节目不仅有许甜雾这种在校学生,也有剧院首席和舞蹈大拿,还有姚沫沫这个明星小花在,所以收视率比预期要高出不少,甚至有人注意到许甜雾,跑到她微博大号下喊加油。
就如苏檀晓所言,复赛的选手实力更强,要花费的心思就更多,又因为有观众对她抱有期望,意识到这一点,许甜雾的压力也就大了不少。
在这一周里,许甜雾几乎是不问世事地闭关练舞,练舞难免会磕磕碰碰,一周里许甜雾新伤叠旧伤,所以陆与颂每天晚上还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她的房间,替她上药揉腿放松,服务相当妥帖周到,因为这一点,许甜雾也不好意思把他赶出去睡。
复赛当天,许甜雾抽到的出场顺序很后,就在休息室候场,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陈卿,在姚沫沫上场前,她亲自替姚沫沫整理服装,又叮嘱了不少不用紧张的话,才恋恋不舍地目送姚沫沫上台。
许甜雾看了一会儿,却正好和回头的陈卿四目相对,许甜雾淡然收回视线。
自从得知姚沫沫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后,许甜雾心情有些复杂,也稍微关注了一下姚沫沫的表演。
或许是学古典舞的时间不够长,姚沫沫的舞蹈在一众高手中显得有些过于平庸,果不其然,评委老师打分后,她的排名很危险,濒临淘汰。
但比赛成绩是由专业评委评分和网友评分组成,专业评委评分占比70%,网友评分占比30%,虽然姚沫沫的专业评分一般,但因为她最近风头正盛,网友评分替她拉回一大截,现在表演才进行到一半,结果未定,所以姚沫沫的表情还算轻松。
她下了舞台,回到休息室,一堆人围上去嘘寒问暖,姚沫沫还订了很多果茶,让工作人员帮忙发给大家,而许甜雾那一杯,却是姚沫沫亲自送过来的。
姚沫沫很活泼,露出可爱的笑,表现得很自来熟:“你是许甜雾?初赛的时候我有关注过你,古典舞跳得很厉害。”
许甜雾一愣,还是礼貌回应:“谢谢。”
但姚沫沫却突然凝视她的脸,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叫来陈卿:“妈,我突然发现,你和许小姐长得好像啊。”
一旁的陈卿有些慌乱地看了许甜雾一眼,才看向姚沫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姚沫沫挽着她的手臂撒娇:“哎呀只是觉得你们有点像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许小姐才是亲母女呢。”
陈卿的声音明显有些紧绷,但还是嗔怪地点了点她:“别想太多,我只有你一个女儿。”
姚沫沫闻言笑了,却俏皮地对许甜雾眨眨眼,天真无辜:“许小姐,刚刚只是玩笑话,你不介意吧?”
虽然姚沫沫语气懵懂,但许甜雾却敏锐感觉到姚沫沫对她的轻蔑戏弄。
对于她的身份,姚沫沫显然是知情的,但姚沫沫或许是恶趣味,想要看到她不被承认的难过窘态,所以才用“玩笑话”来揶揄她。
可惜许甜雾不是软柿子,而是锱铢必较的铁板。
惹到她,姚沫沫算是踢到铁板了。
许甜雾没有生气,也只是笑笑:“原来是玩笑话啊,我还差点当真了,毕竟我真的从小没见过我母亲,听姚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请阿姨去和我做个亲子鉴定呢。”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话音刚落,陈卿和姚沫沫的脸色都霎时变得很难看。
恶心到她们,许甜雾爽了。
见她们神色不虞,许甜雾才笑眯眯道:“我刚刚也是玩笑话,姚小姐应该不介意的吧?”
说完,有工作人员提醒许甜雾准备上场了,许甜雾定了定神,收敛心绪,整理好舞裙,朝舞台走去。
在舞台上,她心里很平静,只有舞蹈。
台上的许甜雾舞姿翩翩灵动,如同翩跹的飞蝶,注意吸引全部人的注意。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
最终排名公布,许甜雾发挥稳定,在一众评分中,处于中等偏上的位置,而姚沫沫却截然不同,虽然网友评分很高,但姚沫沫的专业评委评分很低,最后还是回天乏术,差一点点入围半决赛,成为最后一个被淘汰的选手。
或许是为了收视率,节目组也不想让姚沫沫这么早淘汰,又临时别出心裁设定了一个复活赛环节,最后一位被淘汰的选手,有一次挑战复活的机会,复活赛的选手需要抽签选取一位挑战者,如果再下场比赛的成绩超过挑战者,就复活成功。
姚沫沫作为末位淘汰的选手,开始在镜头面前抽签,当她展示自己抽到的选手时,许甜雾有点惊讶,因为姚沫沫抽到的人,是她。
主持人问:“姚沫沫选手抽到的是许甜雾选手,请问你对下一场比赛有信心吗?”
姚沫沫对着镜头,笑得甜美:“我会努力加油,逆风翻盘的。”
许甜雾在手机看到姚沫沫最后结尾的发言,才将视频关掉。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看向对面替她按摩放松的陆与颂,感慨道:“好狗血哦,我居然要和同母异父的妹妹比赛,如果节目组能把这个噱头写上去宣传,收视率一定大爆特爆。”
陆与颂正替她揉搓小腿,他淡然道:“我不会让这种标题出现的。”
许甜雾还未说话,就听见手机微震,进了个陌生来电。
许甜雾以为是节目组的电话,顺手接起:“你好?”
对面停顿半秒,才传来一道女声:“甜雾是吗?我是陈卿,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吧?”
许甜雾沉默,呛人的话说不出口,她只能问:“嗯,所以您找我有事吗?”
陈卿:“甜雾,我们能见一面吗?”
虽然许甜雾很不爽,但许甜雾还是赴约了,毕竟她很好奇,陈卿到底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
陆与颂也陪她一起,但中途陆与颂接了个电话,他询问许甜雾:“雾雾,我晚十分钟到,你先上去可以吗?”
许甜雾安抚他:“她又不会吃了我,我一个人当然可以。”
见面的地方定在陆家旗下一家五星级酒店包厢,许甜雾推门而入时,陈卿正坐在茶桌前,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吧。”
许甜雾顿住,还是默不作声坐在她对面。
随后,她将一张卡推到许甜雾面前:“这里是十万。”
她开门见山:“只要你在下一场比赛中给自己制造一点失误,把自己刷下去,让沫沫晋级,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和许甜雾想象的完全大相径庭,她原以为的开场会是有些生疏的问候,但现实比她想象中,更要直白冷漠。
许甜雾仿佛被冻住,片刻,她才轻声开口问:“您约我出来见面,只是为了这件事吗?”
她重复道:“十万,让我自己主动失误,放弃这个比赛?”
陈卿皱了皱眉,有点不耐:“是觉得不够多?十五万,不能再多了。”
许甜雾倏然提高音量,打断她的话:“不是钱的问题,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再报多少钱,我都不会答应。”
陈卿显然不满,只觉得许甜雾在装清高:“我听说自从你爸去世后,你被寄养在你爸昔日好友家里,我打听过了,你寄养的家庭在北城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那这笔钱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小数目。”
“沫沫她从小就被精心培养,她的人生注定充满鲜花掌声,一生顺风顺水,她和你不同。”
“你一个没有家人的孤女在北城生活读书肯定不容易,你先好好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一道清润男声由门口传来,修长身影由远及近,陈卿才看清来人。
面前的陆与颂长身玉立,面容俊美,一身简单黑色大衣,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矜贵斯文的黑半框眼镜,看起来实在年轻儒雅,却隐隐散发着压迫极强的上位者气场。
他径直在许甜雾身边坐下,语调微微上扬,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淬了冰的凛意。
“我不太懂陈女士的意思,没有家人的孤女?”
陈卿被镇住:“你是?”
陆与颂不疾不徐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雾雾的爱人,也是她的家人。”
“她不是你口中没有家人的孤女,她是我的宝贝。”
第66章 变故
陈卿想要努力稳住心神, 但面对比她年轻的陆与颂时,她还是下意识露了怯:“你是甜雾的男朋友?”
她对许甜雾的打听并没有多细致,仅仅只知道她在京舞念书。
陆与颂双手交叠, 露出无名指的对戒:“我是她的丈夫。”
“雾雾在我身边娇宠长大, 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
他眸色深暗, 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十五万?我家雾雾随便买把扇子都不止这个数,你用这个钱来打发我们?”
陈卿好歹也在贵妇圈浸淫多年, 早就学会观察, 她很快注意到陆与颂的腕表, 表面平平无奇低调的腕表,却是出自瑞士一位独立制表师, 一年只生产几十块表,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陈卿终于意识到不对,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但她又初来乍到, 摸不清陆与颂的身份,现在进退两难, 只能看向许甜雾:“甜雾, 不介绍一下吗?”
许甜雾却是神色淡淡:“我先生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姚沫沫妈妈, 您没听清?”
陈卿又是一哽。
许甜雾也不想再纠缠,她握着陆与颂的手, 语气冷冷:“用钱收买我这件事没得谈, 我们也不用浪费彼此时间了,所以您请回吧。”
陈卿没想到会被许甜雾下逐客令, 但她还是压下怒意,迅速收回卡, 拎包起身。
离开前,陆与颂却叫住她:“陈女士。”
陈卿回头,他的嘴角依旧噙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陈女士不妨想一想,为什么会查不到我的身份?”
“有时候查不到的东西,才是最能让人致命的。”
他的嗓音温和,仿佛是在真心劝告,却透着不寒而栗的威胁:“奉劝陈女士一句,别对雾雾起什么小心思,否则我可以让你们姚家在北城无立足之地,亏得只够买回海城的机票。”
那种感觉,仿佛是被毒蛇盯上,静静蛰伏在暗处,随时随地上前扑食的恐怖窒息感。
陈卿脸色骤变,背脊泛起不明寒意,她没有答话,转身匆匆离开。
-
这次见面不过才短短十几分钟,就不欢而散。
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许甜雾却倏然回身,伸手抱住陆与颂,抱得很紧。
陆与颂顺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让许甜雾能严丝合缝地依偎着他,供她汲取温暖的安全感。
许甜雾仿佛找到温暖的巢穴,下意识往他怀中缩了缩,将半张小脸埋在他的脖颈处,陆与颂感受到脖颈处有温热湿润的触感,那是她的泪水,许甜雾声音低低:“我以为,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起码会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但我没想到……”
她哽咽:“她只是想和我进行一场充满羞辱意味的金钱交易,让我放弃努力到现在的结果,只为了换她女儿晋级,我不期望她对我有亲情,但我在她眼里,只是可以用钱打发牺牲的工具。”
许甜雾抬起脸,刚刚哭过的眼眸蒙着薄薄水色,眼尾染上一抹绯红,卷翘纤密的眼睫还沁着泪珠,她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但谢谢你给我撑腰。”
她并不是没有家人的孤女,也不是没人爱的可怜虫,面前的男人一直都在爱着她,永远都以可靠的姿态出现,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撑腰,保护着她。
陆与颂抬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微微发颤的肩胛,勾住她的纤腰,温声道:“雾雾,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饿了吗?我们先吃点东西?”
被陆与颂提醒,许甜雾才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他轻车熟路地为她点了她喜欢的吃食,陪着她吃。
但吃饭途中,陆与颂却突然问:“雾雾,想去游乐场吗?”
许甜雾停住筷子,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点懵,他却弯了弯唇,解释道:“你以前不开心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去游乐场吗?”
他低眸望着许甜雾,镜片下的眉眼缀满温柔,全是柔软的宠溺,他的唇角弯起清浅笑意,给予她无限耐心体贴:“那下午陪你去游乐场散心,好不好?”
她刚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年六一,或者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陆与颂都会抽出时间,陪她去游乐场,而他就背着她的挎包,在不远处静静陪着她。
他的掌心轻轻托起她的脸,他一字一句:“有我在,你永远都可以是无忧无虑的小朋友。”
听到这句话,许甜雾的心脏像是被箭击中,那支箭名为丘比特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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