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周迟喻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等放好了洗澡水,他才来哄她,“季云珂……”
“嗯?”
“去洗澡。”
“好。”
“你可以洗吗?”
“可以。”她乖巧点头。
周迟喻又将她抱进浴室,云珂踩着拖鞋往浴缸走,他合上门出去。
过了一个小时,她还没出来。
周迟喻过来敲门:“季云珂?”
里面没人应答,他有些不放心,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迟喻犹豫良久,推门进来。
云珂根本没在洗澡,她穿着衣服泡在浴缸里睡着了。
周迟喻无法,只能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
纱裙吸满了水,熨帖在她身上,寸寸肌肤若隐若现。
他不敢看,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
水将他的衬衫和西裤一起打湿了。
“季云珂?”周迟喻喊了好几遍,云珂都没醒。
再这么下去,容易感冒。
身上的湿衣服得脱掉,他的手碰上她的肩膀,又移开,触电似的。
“季云珂,你醒醒,换身衣服。”
“你帮我换。”她软绵绵地赖在他怀里撒娇。
他帮她换?周迟喻吞咽着嗓子,耳根彻底红透。
这种事,光是想想,他身体就硬的发疼。
他气得拧她的鼻子:“季云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勾引?”
醉鬼云珂现在断片了,只说了一个“冷”字。
周迟喻缓缓吐出一口气。
疯了!真是疯了!
他拿浴巾将云珂裹住,用了毕生意志力替她换了衣服。
云珂还醉着,周迟喻将她抱去了房间。
进入十一份后,北城夜里有些冷,周迟喻怕云珂着凉,放下她,起身去开暖气。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绕过来,缠住了他的腰。
“阿喻。”云珂喊他,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娇滴滴。
周迟喻手臂上、鞋面上都是湿漉漉的水,身体却热的像块炭火。
云珂贴着他的脊梁骨嗅了嗅,“阿喻,你怎么是苹果味的?”
周迟喻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张嘴在他后背咬了一口。
不疼,但是很痒。
他的神经被一阵阵酥麻的电流扰乱,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在点火,从后背一直烧到他的心脏。
周迟喻转身将她压到绒毯里,云珂顺势搂住了他。
她很软,像块奶油做的小方糕,稍微一碰就融化了。
他一点点吻她,掌心探下去又收回,停在半空。
“靠,这也太趁人之危了。”
他翻身过去,手背盖住眼睛,深深吸进一口气,又侧身靠过来,在她皮上亲了亲,低叹一声:“算了,我都忍了十年了,也不差今天一天。”
就在这时,云珂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卢定锡。
这家伙一天不解决就一天碍事。
周迟喻拿过手机,替云珂接了:“喂?”
“你是谁?”卢定锡在电话里问。
周迟喻直接和他撕破了脸,说:“我是季云珂的老公。”
“你怎么可能……”卢定锡的话没说完,周迟喻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72章
72.
早上八点,云珂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
卧室的窗帘紧闭着,光线昏暗。空气里有股松针捣碎的味道,很是清冽。
奇怪,这种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哦,她想起来了。这是周迟喻常用的那款香水的后调。
紧接着,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被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不仅如此,男人滚烫的胸膛正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后背。
她呼吸一窒,身上的汗毛顷刻间立了起来。
谁?这人是谁?
她只记得昨晚和周景仪一起喝酒的事,难不成是遇上坏人了?
她后背没动,手臂贴着被子一点点往外挪,试图去够柜子上的手机……
一道喑哑且熟悉声音,自身后传来——
“醒了?”
这声音……是周迟喻!
云珂心中的恐惧略微淡下去一层,随即变得羞窘?
她坐起来,转过身来问他:“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周迟喻也跟着她坐了起来。
他抬手,五指分开,模拟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头皮蔓延至全身,云珂慌忙隔开了他的手。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珂溜下床,拉开了窗帘,质问他。
阳光撒进来,有些刺眼。
周迟喻背靠床头,低低笑了一声:“昨天晚上,你酒喝多了,大半夜的,突然给我打电话,你说你爱我、想我、喜欢我、今生今世非我不嫁,还有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说了这些话?”云珂眉毛蹙成一团。
天呐,她喝了酒竟然会这么肉麻吗?
周迟喻笑而不语,她当然没说这么多话,都是他在添油加醋。
云珂咬着唇瓣,万分窘迫,“周迟喻……”
“嗯?”他眉尾上扬,声音缱绻,目光温柔。
云珂强调道:“我那是酒话。”酒话不能当真的。
周迟喻配合地点点头:“我懂,酒后吐真言嘛,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不是我的真心话。”哎呀,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他握住她的指尖,淡笑道:“没关系,是不是我自然有判断。”
“你的判断是错的!”云珂纠正道。
“哦,是么?”周迟喻狡黠地弯起唇,表情散漫,眉眼间又带着一点势在必得的意味,“可是,昨晚,你对我可主动了。”
“主……主动?”云珂预感不妙,吞咽着喉咙,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周迟喻打了个哈欠,继续控诉她昨晚的罪行:“你吻了我,摸了我,蹂躏了我,把我都弄痛了。”
“……”一时间,云珂陷入天人交战。
她只隐约记得一些片段,她好像有抱他。
周迟喻给出致命一击:“昨晚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的……人?”云珂如遭雷劈。
周迟喻故作无辜地点了点头,说:“不信你看,你身上穿的还是我的睡衣。”
云珂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穿着宽大版的睡衣。
昨晚出门时,她穿的明明是一条绿裙子。
怎么会变成了他的睡衣?
“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给你换的。”周迟喻趁热打铁道。
“我们……”救命,她头一次觉得说话烫嘴,“我们真的那个了?”
“哪个啊?”他故意逗她。
云珂回了句英语。
“当然!”周迟喻笃定地点点头,复又指着锁骨上红痕给她看,“证据在这儿呢,你要是不信就报警,让警察来看看我身上到底是谁的牙印?”
这牙印的位置确实暧昧。
云珂使劲拍了拍脑袋。要死了,这么关键的事,她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呢。
周迟喻委屈巴巴地叹了口气:“现在,我的清白也没了,你说说,要怎么负责吧?昨晚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嫁还是我娶,选一样吧。”
第一次?云珂觉得后背在冒火。
难不成她昨晚真的对他霸王硬上弓了?
天啊,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也太羞耻了。
她低着头,越想越急,稍一抬眉发现他颤着后背在憋笑。
云珂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骗了。
好啊,混蛋,竟然敢骗她,云珂决定拆穿他。
“周迟喻,你昨晚用计生用品了吗?”她忽然发问。
周迟喻显然没想到云珂会说这么直白的词,足足呆愣了两秒钟。
“我当然用了。”他硬着头皮撒谎。
云珂双手环胸,气势汹汹地追问:“既然你说你用了计生用品,那你把它扔在哪里了?找给我看。”
“……”真虎!早知道昨晚他就坏事做到底,生米做成熟饭。
云珂继续说:“倘若找不到就说明你在撒谎。”
周迟喻撇撇嘴说:“行了,行了,我是骗了你。但是你昨晚对我百般勾引是真的。”
“你胡说!我才不可能做那种事!”云珂辩驳道。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周迟喻脱掉上衣,将后背对着她说,“你看看你昨晚在我后腰上留下的牙印。”
云珂果真看到了那暧昧的牙印。
“你要不是勾引我,干嘛咬我这里?”
“我……”云珂深知理亏,但非要挽回面子,“我那是做梦肚子饿了,想吃饭,把你当肉骨头啃了。”
“你的意思是……你做梦成了狗?”周迟喻气得从床上跳下来,站到她面前。
云珂后退一步,仰着脸看他,“是又怎么样?喝醉酒的人,发酒疯还有把大树当老婆的,没什么稀奇的。”
呵!真会狡辩!幸好他留了后手。
他低头靠过来,咬了一下她的耳骨。
云珂吃痛用力推开他。
周迟喻倚在墙上,整理着手表,漫不经心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昨晚你和我亲热时,卢定锡给你打过电话,我替你接了,我和他说,我是你老公。”
“你有病吧?”云珂怒骂。
“是啊,”周迟喻眉骨一扬,吐出三个字,“相思病。”
云珂拿上手机,转身去了客厅。
她在那里给卢定锡打了一通电话。
“昨晚我……”云珂觉得应该要向卢定锡道歉解释一下,实在不行就解除婚约。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卢定锡却笑着问:“小珂,昨晚,你睡得好吗?”
云珂摸着脖颈讲电话:“我昨晚睡得很好,谢谢关心。”
“北城最近要降温了,注意增添衣物。”卢定锡继续说。
“好。”云珂心中摇摇欲坠的石头,忽然落地了。
卢定锡竟然并未深究昨晚的事,这令云珂有几分意外。
不过,她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她想知道卢定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晚,我朋友和你说,他是我老公。”
“我猜是在做游戏。”卢定锡笑。
“是。”云珂如释重负。
“过几天,我能去国内看你吗?”卢定锡一如既往的温和。
“行。”她满口答应。
挂掉电话,云珂抬眉见周迟喻抱臂立在几米之外,那双好看的的眼眸里一片墨色。
云珂顿觉心口一紧。
周迟喻走过来,讥讽道:“这种醋他都不吃,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只有利益相聚才长久。”她从没想从卢定锡那里得到喜欢。
周迟喻耸耸肩没再说话。
他深知季云珂的脾气。
这姑娘认定的事,很难有迂回的可能。
他憎恨于她的冷漠无情,又会因为她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迫不及待地把心掏给她。
周迟喻单手整理好衬衫领口,提上外套,和她说:“今天你去我们飞行基地看看吧,我就不陪你过去了?那里有全世界搜罗来的飞行器,希望可以启发你的设计灵感。”
云珂点头说:“好的,我一定会去参观的。”
周迟喻摔门出去,云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她双手抱着膝盖,缓缓吐出一口气,之后又使劲抓了抓头发。
啊啊啊!昨晚她干嘛要喝酒!
低头看到身上的睡衣,她更加窘迫,赶忙回到卧室换衣服。
那里有一面落地镜,云珂在镜中看到心口处有两枚绯色的吻痕。
她和周迟喻昨晚虽然没到最后那一步,但绝对越界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喝酒了。
云珂洗漱结束,化了层淡妆出门。
她照着周迟喻的发来的定位,驱车去了云鱼的飞行基地。
说是飞行基地,其实更像是一座私人收藏博物馆。
有趣的是进入里面还要凭身份证买门票,票价还不便宜要350块。
云珂把身份证递进去,工作人员却告知她,她可以免费参观这里的所有飞行器。
“为什么不要钱?”云珂疑惑。
“您是我们馆的特别接待用户。”
特别接待用户?她今天是头一回来这里,怎么会是特别接待用户?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云珂问。
工作人员笑:“肯定没错,就是您。”
然后她给云珂看了一个飞行器模型铺成的相册,“您看,您长得像不像她。”
云珂愣住。
女孩继续说:“我们老板说,这个女孩来了就是免费。”
*
周迟喻一大早去了公司。
他心里憋着火,看谁都不爽。
高层们各个都是人精,见情况不对,纷纷闷头干事,谁也没在这时候去触这位的霉头。
周迟喻翻看去年到现在北美合作待选名录。
不无意外地,他看到了一家叫MH的公司,卢定锡正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周迟喻走内线把助理叫进了办公室,丢给他一份文件——
“具体和我说说这个MH。”
“MH是美国一家搞物流的航空公司,他们公司去年就想和我们建立合作关系,也给我们发过很多封邮件。应该是谁不小心录错了,HM已经被我们淘汰了。”
“为什么淘汰?”周迟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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