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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导演。”赫敏礼貌借过，把抽到最后一组上场的消息发给了林茜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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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
四公进行演出前最后一次彩排。
蔡雪妍抽到的顺序靠前，一结束排练，就跑到后台来找赫敏。
“我靠，赫敏，你快看热搜！”
“怎么了？”赫敏正和林茜茜re歌词，停下来拿起椅子上的手机。
热搜第一——
赫敏霸凌冯昕慧逼其退赛。
赫敏不解，退赛的新闻早在昨天热度已经消退，怎么会又被拉上热搜，而且换了个于她不利的标题，甚至好巧不巧地选在了Wonder Four的录制前夕。
隐约有猜到其中的原因，她点开词条，浏览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然如她所想，冯昕慧十分钟前发布了一条有关这次突然退赛的微博，表面是在和粉丝们表达歉意和感谢，实则在字里行间控诉着团队里有人作梗才逼得自己无路可走。
文章里那些“背景强大”“动动手指”“不费吹灰之力”等字眼，几乎直接让粉丝们把矛头怼向了这个节目里从一开始便因为身份而被备受关注的赫敏。
-冯昕慧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既然是公主，就请滚回自己的城堡里待着，把机会让给那些没背景一路努力过来的人有那么难吗
-冯昕慧说的就是赫敏，抢练习室，摆谱，什么事都有她，真娇气就别来参加比赛
-C位没人跟她争，何必把人赶尽杀绝到这种地步
-有钱有势就是牛逼，想让谁走就让谁走，她这么拽，干脆自己办个节目得了
-呼吁各位抵制赫敏！抵制赫氏集团！！
赫敏看着这一条条颠倒是非黑白的评论，除了笑笑，也没别的情绪，她把手机锁屏，和林茜茜说，“刚对到哪儿了，继续。”
林茜茜刚也兜了一眼微博，底下的污蔑句句伤人，她担心道：“你还好吧？”
“挺好的呀。”赫敏起了声调，唱起第一句歌词。
蔡雪妍在一旁心疼地看不下去，打断她：“不是我说，这你还能忍啊，冯昕慧这女的也太恶毒了，走了还不忘再溅你一身泥，我吐了。”
赫敏做了个休止的动作，意思这个话题到此可以结束了，“比完赛再说吧，她想搞我心态，我就偏偏不理，管她的。”
“也对，不能让她得逞，但你事后可真不能就这么算了。”
赫敏无所谓地：“再说吧。”
晚上十点，现场开始录制。
赫敏心无旁骛地看着前面的小组顺利完成演出，谢子宁在她前面两组，比赛完下台直奔后台。
此时赫敏准备前往现场，穿过走廊时，刚好和谢子宁打了个照面。
“bro，加油！”
“好！”赫敏比了个打气的姿势，“你刚跳得超酷的。”
谢子宁眨了个飞眼，赫敏笑着接收，然后擦身而过。
前面那组的表演很快结束，主持人介绍到赫敏的名字时候，底下不知哪个观众突然尖锐地冒出一句，“抵制赫敏！”
主持人愣了一瞬，但专业的救场功底让他在下一秒及时换上更为亲切的笑容，并且快速让切入到选手上场的环节。
“小赫。”林茜茜抓了下赫敏的衣摆，赫敏没什么表情看向她，情绪意外地稳定，“加油。”
灯光渐暗，一席粉色花瓣铺地。
踩着碎落的叶瓣，赫敏身穿一身古风长衣，飘飘欲仙地步入搭置的花海场景。
《如是而已》是一首讲述经历时过境迁，还依然保留对彼此最深友情的歌。
它的曲调偏唯美和忧伤，赫敏性冷的音色用来唱出再相逢时初有的疏离，和林茜茜唱的过去两人形影不离的清甜感形成鲜明的对比。
现场的观众陶醉其中，直到两人和声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又一道刺耳的女声穿透录制现场——
抵制赫敏！！
主持人及时上来维持气氛，“非常感谢《如是而已》小组给我们带来如此令人心动的歌声，那么接下来就到了观众们投票的环节，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话筒先递到了赫敏手边，赫敏退后一步，让林茜茜来说。
林茜茜面对刚才的状况，也是有些许紧张，虽然直冲的对象并不是她，但她们是一个整体，听到队友被抵制，还是很惶恐，“我觉得——”
“别给她们两个投票！”
抵制声愈发猖狂，主持人无奈之下委婉建议：“咱们的保安人员麻烦管制一下后排观众的言行哈，谢谢。”
话筒重新递回来，林茜茜后怕地躲了躲，赫敏本想说两句，但扫视了一圈观众席，没看到霍宴，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此时他坐在台下，哪怕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赫敏都不至于如此扫兴地摆摆手，说：“我们不拉票，直接投吧。”
“敏敏加油！”
“我们永远支持你！”
粉丝的声音忽高忽低，淹没在人潮声里。
赫敏听到一点，冲那个方向比了个爱心，回头又跟林茜茜说了声“抱歉”。
结果出来，倒是没有因为那几声抵制垫底，但成绩比两人预估的要差很多。
虽然这场比赛不是淘汰制，但综合分数垫底的十位要位于待定区。
林茜茜惊险过关，但赫敏还是过意不去。
将近凌晨2点，节目录制结束。
陆湘滢打了个电话来，说是要来接她。
赫敏看了眼微信，没其他消息，便答应了。
电视台附近有很多夜宵摊，赫敏不挑，跟她随便找了家人少的摊子坐下吃烤串。
白烟弥漫，空气里都是一股油炸的香气。
赫敏没多少胃口，让她去随便选几样就行。
“我刚看微博，才知道你录影发生的事。”陆湘滢挑选完回来，一脸自责地坐下，“敏敏，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啊。”赫敏从竹筒里抽了双一次性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在网上的风评就大差不差的。”
“可是……”
“没有可是，”赫敏很明白地说，“我没有权利让任何人都喜欢我，多正常啊。”她伸出脑袋看了眼正在刷酱的老板娘，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好啊，饿死了。”
看她不想提，陆湘滢也没再说，反而聊起以前的事，两人哈哈笑笑地终于等来烧烤，津津有味地吃着，忽然，陆湘滢看见不远处有机子在拍，提醒了句：“你在这儿吃东西总没事吧？”
“嗯？”赫敏咽下一颗牛肉粒，往她的方向一并看过去。
狗仔注意到这边的视线，娴熟地收起手上的设备，坐入一辆黑色面包车里。
赫敏耸了下肩，拿起另一串烤年糕自我调侃，“大不了再多个赫氏二公主稳C位，不顾身材管理大半夜胡吃海塞。”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把他们摸透了啊。”陆湘滢拿出手机，打开自拍，“过来，咱俩拍一张，省的他们加班，你自己发。”
赫敏配合地坐了过来，羊毛卷砰砰地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脸，她一手举着串儿，一手比了个开心的“耶”。
虽然在笑，但弧度不大，看着更像在被迫营业。
陆湘滢不管，直接airdrop给她，“发！让我也感受下有个明星朋友是种什么体验。”
“我可不是明星，体验感应该没那么强。”赫敏存下照片，登录微博，她的消息提醒一直是关闭的，所以打开才会接二连三地跳出新闻。
一条#嚯嚯娱乐正式起诉有关赫敏小姐的网上不实言论#刷地弹出来。
赫敏疑惑地皱了下眉，她放下咬了一半的年糕，点进去细看。
就在比赛的时候，嚯嚯娱乐官方微博发了一封律师函，称赫敏已是他们旗下艺人，将会针对网上大量的造谣舆论进行一一申诉，最后附上一句警告：你若敢再传，我们必会追究到底，一个也别想逃。
-还得是我嚯嚯娱乐，护犊子届的扛把子，这霸总式的声明，我爱了
-呜呜呜呜呜霍宴终于把赫敏签下了吗？粉丝太感动了
-终于！！！！给我往死里告，一个都别想逃！！！
-他妈一直造谣有后台，有后台还能让他们那些人这么骂，后台是吃屎的吗？
-这才叫后盾啊！粉丝表示太开心了！敏敏你一定要继续走花路啊！
赫敏酒量一般，刚陪着陆湘滢喝了点果啤，这会儿有些分不清是梦是现实，她把手机怼到陆湘滢的眼皮子底下，“给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你不认字啊。”陆湘滢嫌弃地看她，照本宣科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嚯嚯娱乐正式起诉有关赫敏小姐在网上的——”
“读啊！”赫敏摇晃着手机，很着急的样子。
陆湘滢则是不急不慢地插出一句，“你什么时候成嚯嚯娱乐艺人了？”
赫敏微醺，脸上泛起红晕，真实又无知地摇了摇脑袋，“我也刚知道。”
“约还没签？”陆湘滢震惊，“那你都能告他们。”
“有谈过，没签。”赫敏掰着手指，捋了捋：“人家帮我打官司，我追着去告人家……”
她顿了一秒，反问：“我脑子是有毛病吗？”
“也是，那你再好好谈谈条件，当是对他们的一种无形威胁。”陆湘滢好奇地问，“这谁的公司啊，这么路见不平。”
赫敏说：“霍宴的。”
“……”陆湘滢白了她一眼，“你他妈搁这儿跟我秀恩爱呢是不是！”
其实真不是，但是吧，赫敏确实想签去，只是上次谈崩之后，霍宴一直对这件事不声不响，现在突然让公司发了个声明帮她，让她也很意外。
而且这人总喜欢闷声干大事，今天发现他没来录制现场的时候，赫敏多少心里有些抱怨，但现在好像又变成自己误会他了。
再看眼微信，对话框也还是没动静。
这人真讨厌，什么都要她主动去确认。
赫敏撇嘴，脑袋昏昏地编辑了几个字，残存的一丝理智又命令她重新删掉。
对。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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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局散场，赫敏跟陆湘滢分道扬镳。
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
她虚晃地踉跄了一步，扶着墙换鞋，整个人颤巍巍地走去沙发上躺下。
客厅的灯明晃晃，照得赫敏眼睛疼，她倒了个身，靠着胳膊侧躺。
眼皮子开始发沉，有一下没一下地闭上又微微启开。
赫敏昏昏欲睡，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隐隐约约好像看见那扇一直紧闭的门这会儿正虚掩着，赫敏揉了揉眼，这下稍微看的清楚一些。
不是隐约，是确实没关严实。
她对里面的东西已无兴趣，眼下看见只觉莫名刺眼妨碍她睡觉。
从沙发上爬下来，拖鞋都没穿，她趔趔趄趄地跑去关门。
门缝开的不大，赫敏走近的时候余光一瞥，看到一张很有年代感的灰色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好眼熟，眼熟到她突然蹦出一个“她爸怎么把她小时候的照片都带来了”的幻觉。
握着门把的手忽然往里又推了下，门彻底打开。
里面说是一间房，布局和装修上看上去更像是书房。
成堆的报纸堆在桌子上，没有尘埃，很干净，正中间摆放了一只相框，也是刚刚赫敏瞥到的那个。
她拿起来看，确定照片里那个扎着俩小辫子的娃娃脸女孩就是自己没错，但是旁边……
另有一个被捆绑住了手脚，套着黑色塑料袋的小孩，说是小孩可能不对，他体型比旁边的赫敏大很多。
忽然想到什么，赫敏仔细盯着相片，墙上用红色油漆喷绘一个血腥的“死”字，沉睡的记忆再次从她脑海一晃而过。
“哥哥，你醒醒，哥哥，你醒醒。”
耳边蓦地响起空洞的哭喊声，赫敏把着桌角，空咽了两下。
是霍宴！
照片里的另一个人是霍宴。
和陆湘滢说的没错，当年她和霍宴同时被卷入了这场绑架案。
可是……
这张照片赫敏依稀记得是绑匪为了追讨赎金拍给两家大人们的，霍宴怎么会有。
抱着奇奇怪怪的猜测，赫敏翻开了放在旁边的报纸，一打开，触目惊心的“于曼夏二女儿绑架案”九个字跃然纸上。
震惊、错愕。
赫敏手指微颤地往下翻阅另外那些闲置的旧报纸。
标题虽五花八门，但内容全是一样，都是当年关于那场绑架案的报道。
甚至有些不良媒体直接在上面公开了她和霍宴两人的信息。
赫敏，女，五岁，赫氏集团总经理赫盛钧与金曲歌后于曼夏之女。
这一行字底下，被划了一道蓝色印记，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快褪色，但依稀可见划过的重痕。
赫敏的手不由颤抖，她不知道这些应该早已被毁尸灭迹的新闻，怎么还会完好无损地被保存在这个房间。
想到这间房，赫敏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霍宴和他白月光的——
想法中断，她环顾起这间屋子，除却有年代感的相片和那些报纸，在房间的角落，堆满了那只可爱的长颈鹿玩偶，大大小小，什么尺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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