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当时正在宅子的客房内,发现后便将他们制伏了住,已派人将他们送去了刑部。”
萧然眉头蹙的死紧,对着他道:“你今日怎的未回竹营?”
竹营也是一处府院,供进京的将领兵员暂住。
“甜姑娘她...她不是很信任宅子里的那些侍从...今日属下点了些人,本来预备着明日送去,但甜姑娘觉得今夜也不甚安心,属下便留了下来。”
“你明日将那些人提到京郊营校场,老子亲自来审。”萧然声音沉沉,眸子里压抑着怒气。
“是。”江晓恭敬回复。
萧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对着江晓道:“这么些年,你的为人性格本将清楚,少同甜钰接触,她...”她太会蛊惑人心了。
“属下明白!”江晓说的郑重其事,心道自不会对将军大人您的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萧然见他凛然正气的模样,一时也不知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
等他再次朝客房看去时,里头的烛火竟还未熄。
他几不可闻轻叹了一声,朝甜钰所在之处而去。
第六章 第六夜
◎真是,她不就能灭火么?◎
第六夜
烛火未熄,甜钰侧躺在内,闭着眼,但睫毛微颤。
萧然从未哄过女子,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她是他的外室,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是有责任哄上一哄的。
他走近床榻,隔空熄了灯烛,躺在她的身旁,轻轻将其拢在了怀中。
一个人睡没睡能通过她的呼吸感觉出来,他自然是知道甜钰是还未睡着的。
甜钰面向墙侧而躺,她感觉到腰间一只大手将她搂着,身后传来暖热的体温。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黑暗之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抱歉,是我未护好你。”
将她赎出,将她当做外室,她便也是他的人了,若今日不是甜钰自己有些警惕意识,让江晓留下,那后果如何,还真是让人后背发寒。
甜钰未曾想到他这般伟岸英勇的人物竟也会道歉,她压下心中惊讶,赶紧转过了身,面对面朝着萧然。
她右手也缓缓伸出轻搭在萧然紧实的腰间,黑暗中她凝着萧然的双眼,对着他道:“妾身今夜怕极了。”
她声音娇软黏糯,像是对着心上人的撒娇,带着些许委屈的音调,听的人酥酥麻麻。
萧然几乎下意识将她往怀中搂紧了几分,此时本不该如此,可他呼吸灼热,怀中娇柔又令他热血沸腾。
甜钰感受到他身体温度更加灼烫,便也半推半就抚上他强健胸膛,却被萧然一把抓住了作乱的小手。
“今夜太晚了,你才受了惊,好好休息。”
萧然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声音低沉。
“将军若是想要,甜儿便是愿意给的。”甜钰眨巴着眼睛,她呼吸喷涌的热气吹过萧然脖颈,他只觉得浑身更是敏感火热。
“明日一早我要去京郊营地,也要送你去另一处宅子,快睡罢。”萧然说罢,将她被角掖好,竟转头起了身。
怎的起身了?
又怎的还要送她去别处?
甜钰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我一人...不敢睡!”甜钰有些急迫的坐起身,几乎要追下来。
萧然声音带着笑:“我去降降火,一会儿便过来。”
甜钰嘟囔着嘴,听着他推开门的声音,有些懊恼的躺了回去。
真是,她不就能灭火么?
臭男人,假正经!
她心中虽恼,可今晚发生太多事,她的确疲乏的紧,困倦上了来,眼皮直打架。
她本还想问问什么叫送去另一处宅子,可实在抵挡不了困意来袭,很快陷入了甜黑之中。
等萧然回来,见她这副模样,一时心中竟莫名柔软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躺在了她的身侧。
很奇怪,第一次同她单纯躺在一起,竟然让他觉得莫名满足。
心底那股空虚似被填满,他轻环着她,夜色中瞧不太真切她的面容,但他却觉得似乎比白日更美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光已然明朗,萧然正凝着她,后者发现她醒来,赶紧转过了头,起了身。
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萧然轻咳了一阵,然后便无事发生般穿衣着装了。
甜钰还有些迷糊,她眨巴着眼睛,缓了一阵子,才想起他说今早要送自己去另一个宅子的事。
她赶紧爬了起来,娇娇柔柔走到萧然身边伺候他穿衣。
她半分脂粉未涂,素着一张脸,透过窗棂的阳光打在她脸上,萧然甚至能看清那些细腻的绒毛,泛着光。
好美,不同于他之前看到的艳俗娇媚,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纯洁灵动。
心脏莫名跳的极快,他喉结微动,看着她泛着浅灰的眸子,有些出神。
“将军,妾身想留在您身边伺候...妾身就在府中等着将军,好不好嘛?”她环着萧然劲腰,抬起优美线条的下颌,朝他撒着娇。
粉色小舌划过双唇,殷红唇色透着湿润,欲而纯,她勾引人的方法拿捏的极其到位。
萧然不可抑制地想到她上次唇舌给予到他的极致体验,他一瞬只想将她好好压在榻上蹂躏一番,让她尝尝总是勾自己的惩罚。
可时间已是不早,他也还有正经事情要做。
而且...而且她在府中终是不好的,他不可能答应她的请求。
他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可这毕竟也仅仅是个女人而已,男儿志在四方,可不能因为女子嘴里几句甜言而将礼法家族抛在脑后。
圣上之后或许会直接赐婚,以后进门的女子身份恐怕不低,若是个好相与的还行,可若是个气量小的,甜钰的日子必是不好过的。
甜钰在外头至少轻松自在,以后她若想好,想要自己过了,他便也放她自由...
萧然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心生烦躁,他将甜钰推开了身体,带着些许强硬:“不妥,昨夜只是意外,放心,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你。”
甜钰心头起火,可却也不能说什么。
她低垂下头,喃喃道:“可妾身好想将军,不想一个人独守空房。”
萧然刚刚强硬起来的态度,又柔和了下去:“我若无事便去找你,好了,快穿好衣服,同我一起出门。”
突然,萧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对着甜钰缓缓道:“这几次...你可都有喝避子汤?”
确实是他疏忽了,可此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也就未做相关的安排。
甜钰声音更是低沉了下去,带着些许惆怅,对着萧然道:“妾身知晓自己的身份,将军放心,妾身都是有喝的。”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甜钰是疯了才会去孕育他的孩子。
私生子本就遭人唾弃,若再是比主母进屋更早的私生子,那便是天生的奴,连人都算不上。
可萧然却以为她在难过伤心,试想哪个女人不想同喜欢的人孕育一个孩子呢?
见她失了神采的模样,萧然心中募的升起丝愧意,他觉得自己举动并不算有错,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
“之前朝廷赏赐之物中有些玛瑙珍珠之物,还有些上好的玉石,一会儿我让库房的人看看,晚上我给你带去。”
甜钰心下了然,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拉拢女子的手段也都不过如此。
看来想要进府再升位分之事果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道:“妾身晚上备好饭菜,等着将军回来。”
见甜钰转身打理自己,萧然终是稍稍松了口气。
萧然带着赵忠去了京郊校场,而甜钰则被江晓护送着去了另一个宅院。
这个宅院距离侯府更近,马车不过一刻便到了,她进到院子里,小厮丫鬟已都在里头候着了,还有穿着军服的将士,神色肃穆,身体健硕,具向她行了一礼。
江晓确认将她安全送到后,便行礼告辞,准备去将昨夜之人带到将军面前。
甜钰给丫丫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送着江晓出了院门。
两人出了门,丫丫将怀中荷包递给了江晓,道:“您收着,小姐说多谢您的照顾了。”
“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江晓想要推拒,丫丫打断他,真诚道:“我家小姐一人在外,有时也多有不便,将军大人亦不可能时时照看着,若今后有需要官军大人之处,还望大人施以援手。”
萧然是将军,是侯府独子,这样的宠爱能到何时,若此后没有将军庇护,甜钰又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在这复杂之境生存。
江晓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姑娘家,没有依仗,他也起了恻隐,便也未再推拒,应了此事。
甜钰得知后,笑的了然。
丫丫问道:“小姐,我见他是个木讷的,怎的会收下我们的钱?”
甜钰拉她到身边,道:“不管是不是个木讷的,他首先是个男子,又是个正直将士,想来保护幼小在他心中是为人处世的标准。”
丫丫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所以他越是表现得木讷本分,这方面的道德感就越强!”
“孺子可教也。”甜钰点着头。
“萧然身边的人能拉拢一个是一个,我给自己备些后路,也免得无路可走。”甜钰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经上了年头的手工红绳,陷入了一阵迷茫。
娘,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她收了发散着的神思,对着丫丫道:“范为金最近怎的未见到?”
“听说是闯了什么祸,被他父亲扔进了军营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丫丫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可真是一个大例外啊。”甜钰微眯着眼,若有所思起来。
而京郊营校场正围着沙地跑圈的范为金,此刻狠狠地打着喷嚏。
“妈的,谁在骂本公子。”他骂骂咧咧,跑的也歪歪扭扭。
萧然眉头打结,看着松散的队伍,心头火起。
就这些人去到战场,那就是妥妥的尸体。
他直接上前拎出最为糟糕的那个人。
范为金惊呼出声,他拖着武器穿着铠甲,可萧然就像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脚尖都离了地。
“身形不正,下盘不稳,你就站在此处蹲马步,什么时候蹲好了什么时候再去跑。”萧然声音沉沉,但却不怒自威。
范为金是这批新兵里的头号人物,跟着他混的天天训练都是摸鱼耍赖,这时看到范辙被抓典型,赶紧认真跑起步来。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么?”范为金当然不服,他在京都横着走惯了,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萧然根本不同他多话,直接一脚上去,范为金啪的一下摔倒在了沙地中。
萧然也有些无语,他本只是想让他屈膝,未曾想此人竟如此弱不禁风。
“你...你敢打我?”范为金踉跄的爬起来,脸上尽是错愕。
“今日若是练不好,老子打死你。”萧然也没了耐心,猛力将他拎起来,接着让赵忠看着。
“他若是敢晕,就给我大刑伺候。”说罢,萧然只给范为金留下一个冷硬背影。
“你...你...”
范为金忍着害怕,面上还是露出不服的模样,可双腿止不住打颤,他第一次在力量上感到如此巨大的悬殊和碾压。
那些看着此处的小兵一个二个皆打起了精神,不敢再想着偷奸耍滑了。
赵忠亦沉着脸道:“圣上有旨,将军兼差校练军官,所有将士听从指令,违者生死不论。”
范为金吞咽了一口口水,乖乖对着沙地,扎起了马步。
甜姑娘啊,本公子怕是没命出来见你了。
第七章 第七夜
◎“讲讲你们将军吧,他平日里是如何的?”◎
第七夜
快到午时,日头也逐渐变得热辣起来。
被江晓提来的那五人,此刻正跪在营地大殿之中,旁边还有陪审的刑部官员。
萧然手里握着长枪,他往旁边的武器架一扔,‘砰’的一声巨响,长枪归位。
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郎君,被吓得身体一颤。
昨夜已经被江晓打的鼻青脸肿,还在刑部大牢待了一晚,本就神色憔悴,此刻被这般一吓,其中一个直接吓破了胆哭出了声,大喊着饶命。
接着其他四人也纷纷磕头讨饶。
萧然冷着脸,身上威严压得跪地之人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从何处知晓宅子的位置的?”萧然声色沉沉。
那位哭声极大的男子指向其中一位紫衣男子道:“是郝兄跟我们说的,昨夜酒壮人胆,又实在想念甜姑娘身姿...”
见萧然脸色更冷,他声音带着颤抖,继续道:“之后大家互相怂恿着,便...便是昏了头了。”
萧然走至那姓郝的人面前,俯视着他,声音严肃冰冷:“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昨日...昨日草民进入花楼之时,听到门前有一堆人讨论,便凑近了听...听到了他们说甜姑娘在城北某处宅子...成了别人外...外室...”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像是活阎王的萧然,一瞬明白了过来...
那群混蛋,竟不把她是谁的外室给说清楚!
萧然现在风头强盛,就算他这种不混官场之人也知道侯府将军威名,他们真是太后头上动土,找死啊...
“大人...将军大人...昨夜我们真是喝多了,不清醒...若是知道甜姑娘是...是大人的...给草民们十个...不不,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那群人又是谁?”萧然步步紧逼。
“草民也不认得,但定是些成日混迹花楼市井的纨绔,他们获得消息的途径便更是广泛了...草民...草民实在是不得而知了...”
姓郝的男子额头冷汗直冒,其他人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都知晓了昨日荒唐到底惹到谁了。
“江晓,你带着此人去花楼门口指认,昨日是谁在散播这些消息,给本将查出来。”
之后,萧然看了旁边刑部陪审的官员,对着他道:“其他人,就麻烦这位大人依律处置了,”
陪审官员恭敬回礼道:“将军大人放心,京内发生此事,自当依律严惩。”
跪地的那些公子哥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的,但确认萧然不会对他们动用私刑后,俱都松了口气。
江晓和陪审官员等人离开后,陈可一脸慌张的进了来。
“将军...范公子体弱...您看能让他破个例,先歇息一会儿?”
“您也知晓,他是当朝丞相独子...若真是在这营地里出了事...下官那可真是负不起这个责任呀。”他神色焦急,就像范为金要死了一般。
“这才到什么程度便要死要活?他父亲若是不满,便让他回去,现在他在此地校练,就要有校练的样子。”萧然看也不看他,直接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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