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这个子看谁都是个小不点。哦。除了那个德国佬。
这么缩小精致版的还是第一次。
比那群脑子有坑的同事有意思,还是小女孩儿更可爱。
菲尼克斯提议都认真了不少,又问了一遍,目光暗含期待:“要不要跟我走,顺便带上你别的衣服?”
沉皿盈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第一次问,更多的是关怀,身上闪烁着友情的光辉,能看出来是担心她。
第二次问,不对劲,他好像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指定有另外目的,不可告人那种。
沉皿盈攥住止痛剂,这东西给得可真是时候,提防:“我跟你去隔壁干什么?”
菲尼克斯:“玩换装搭配小游戏。求你了,让我玩一下吧,这破地方断网,也没电脑,我一点游戏都玩不了,快憋死了。”
沉皿盈:“别说那变态的话了。”
但也是个有点意思的提议,沉皿盈若有所思,有个事要确认。
“那你有底气打过他吗?”她捏着下巴问,“如果他破门而入,要跟你打架的话。”
考验他们友情的时刻到了。
如果友情经不住考验,那就要考验他们的硬实力了。
能问出这种隔壁老王的话,菲尼克斯看起来挺有底气,他说不定业务能力也十分出众?
这人成天骂骂咧咧拉仇恨,到现在还活的很健全,一定有他的超能力。比如超能打架。
菲尼克斯低头拉医疗包,在里面翻了两下,把他的止痛剂也递了过来。
菲尼克斯:“送你。”
沉皿盈:“...”
菲尼克斯:“加油,小东西。”
沉皿盈冷脸:“你喊谁小东西呢。”
菲尼克斯站起了身,一堵高墙拔地而起,笼罩在阴影下,让人眼前一黑。
吹来的暖风瞬间变冷风,沉皿盈打了个喷嚏,抬头仰望,随即心虚地别开视线。
没事了。
“我打不过,但你也太弱了,”菲尼克斯眼神瞥过她的胳膊和腿,一点锻炼痕迹都没有,明显虚得要死,“考虑训练吗?”
沉皿盈眼神闪躲,这话一出口,莫名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疑似教官的不明压力。
体侧都没门,还训练。
搞学术的何必体修,她学的是兽医没错,但她也就能治治小猫小狗小仓鼠,按不住,多打几针狂犬疫苗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沉皿盈还是有瞬间的动摇,问:“训练了能打得过你们吗?”
头顶一沉,跟山压过来没有区别,菲尼克斯单手反扣住了她的脑袋,沉皿盈挣了两下,没挣开。
菲尼克斯冷言冷语:“做梦吧,鼹鼠顶个头都比你力气大。”
谁说英语没有攻击性,这人用得明明很歹毒。
沉皿盈只好放弃这痴人说梦的愿望,把[打得雇佣兵下跪向我求饶]加入睡前妄想清单,和[导师向我下跪夸我才是学术大牛]并排放。
她垂头丧气,左手拿手铐,右手托药剂x2 ,怪惨淡,菲尼克斯还以为她是在为未来绝望。
“虽然那个德国佬看着确实不像好人,黑脸的时候很像有暴力倾向,看谁都是傲慢蔑视的眼神,搭话也不回...”越骂越爽,菲尼克斯差点没止住,“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从队友的角度出发,阐述对科拉肯的印象与评价,菲尼克斯觉得她可以试着放心。
他肯定:“人还行。”
他们认识得也算久,刚接触时容易留下不妙的印象,时间长了就能发现和想的不太一样。
不搭理人,但聚众聊八卦时能看见他也在角落里。
冷脸,但东西坏了需要帮忙,他会顺手修。
话少,但出任务的时候靠谱,跟着科拉肯组队,存活概率都比别的大。
上次在校区里被围堵,也是科拉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特意把他拽了出来。
就是拖着个画风不搭的行李箱,莫名其妙,菲尼克斯明白过来了,原来那时候这两人就认识了。
“放心吧,他不是会把队友扔出去卖的畜生,”菲尼克斯给出最高评价,“而且人也蛮有底线。”
指明可以赛博下海当头牌大赚特赚,态度始终坚决,从未出现在直播间,甚至是附近几百米范围内。
也没见对方跟异性说过话,同性也一样。
要不是菲尼克斯眼神好,瞄见过DVD一角,差点就以为他不喜欢人类了。
嗤,德国佬。
沉皿盈听到个很不得了的副业,磕巴:“你们这行...太复杂了。”
离谱。
但回想了下老公哥那个身材和体型,沉皿盈面色凝重,竟觉得合理,他做雇佣兵实在屈才。
偷瞥菲尼克斯,真难得听他跟人讲这些,托他的福,沉皿盈对科拉肯的认识更多了点。
有所触动,沉皿盈朝菲尼克斯那儿迈出半步,拉进距离,想再说些什么。
风吹起发丝,她抿起嘴,神情认真,目光微动。
“什...”
话不好意思地卡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真的很想知道:“什么类型的DVD ?”
“这不是我想表达的重点。”菲尼克斯忘了。
“哦,”沉皿盈失望,碾了碾脚尖,手里还拿着他给的止痛剂,“让我放心,那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以防万一。”
菲尼克斯并不能完全确定,他拍了拍沉皿盈的肩膀,友情提醒:“这个剂量对你太超标,两针一起打,死得更快,想自杀的时候可以拿去用。”
把救命的东西送给她拿去自杀,这就是友情吗,真是好样的。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沉皿盈对科拉肯的印象其实没有那么差。
要是认定他纯坏人,夹杂恶意,她真的会把人骗进校区,让他原地变成兔子们的麻辣章鱼头。
现在又有了他朋友的看法,她舒了口气,似乎可以再大胆一点了。
“从见第一面起我就想说了,”沉皿盈觉得自己算得上坦率主动了,结果菲尼克斯更厉害,“你这人说话有时候都好直白哦。”
想怎么处理数据,想怎么处理她,直言不讳。
还有这时候找她搭话,承认之前不信任她,之类的。
菲尼克斯:“这行死得快,犹豫就会后悔,我可不立[这次任务结束就xxx]的flag。”
他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自我满足在先的类型。
沉皿盈被他说动,结合她这半年来的经历,这话很有道理。
她一直很想和导师说点什么,犹犹豫豫着没能开口,结果他在还是身强体壮的年纪就死了。
虚归虚,但也不该那么快。好在死因是他杀,说出去比猝死好听。
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只剩个疑似骚扰的临终短信,她跟手机屏幕大眼瞪小眼。
还有大家长。
断网大半年,没有信号,沉皿盈没法跟他发消息,她偶尔发呆的时候会想,好像还一直没讲过自己非要出国的理由。
要是倒霉地死在这里,在家长心里,她该不会一辈子都是说着[因为国外兽更大] ,因此义无反顾离家,那种莫名其妙的孩子吧。
不要啊!
不是这样的啊!
沉皿盈都不敢想,这要是在老家帮她办葬礼,她妈妈爸擦着眼泪,会怎么和来宾讲。
她错了,她还是不够坦率,不如果断地白给。
沉皿盈握拳,坚定了:“谢谢你,波波。”
菲尼克斯才意识到是在喊他:“什么波?”
沉皿盈:“给你起的昵称,朋友特权。”
菲尼克斯思索这名字是为什么。
清了清嗓,沉皿盈活学活用,拿他练习:“一开始不信任我,说明你很有警惕心,这是个好品质。之后告诉我你的想法,很坦率真诚。”
“你还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来安慰我,你真是个细腻的人。”
“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话。”
“私服有品位,机车服很帅。还有,你骂人很有文采!”
一句接一句,没停顿,没给插话的机会,给菲尼克斯说得不自在了。
他转移话题:“那换装游戏...”
沉皿盈:“今天不行,我有事要忙。”
菲尼克斯:“哦。”
嗯?
她是不是没彻底否定?
“我猜这么点时间,你肯定记不住我的全名,所以我先介绍三分之一好了,”沉皿盈把东西放在一起,腾了只手出来,和他握手,“我姓沉,谐音神,你可以喊我god 。”
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握手:“好的,粉色小花。”
她是不是不知道波兰人特信仰宗教。
这名字听着就萎。
菲尼克斯想了想,还是算了,懒得解释这名字的糟糕,估计也不会有人这么喊。
他低头打量,她在嘿嘿傻乐,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朋友就是该骂的时候骂,该说好话的时候说好话。
以及对朋友的对象颇为照顾。
然后把她照顾成自己的朋友。
虽说这两人关系微妙,菲尼克斯疑惑地盘算了几次,都跟常规的那种不太一样。
现在是个机会,那他问了:“你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沉皿盈有了新打算,笑得眯起了眼睛,“不过我不拧巴了,这个问题,我今天就要处理。”
“哦。”
菲尼克斯停顿了一会儿,但这次没完全跳过上个话题,有点在意:“你喜欢他?”
沉皿盈回答得很坦然:“喜欢的类型。”
“哦。”
她沉声,语气确定,不夹带一丝谎言:“我喜欢脂包肌。”
“...我以为你要说点更内在的东西。”菲尼克斯被哽了一下。
“但具体怎么样,值不值得,我还要确认一下。”
菲尼克斯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侧过头,岔开话题:“说起来,他们好慢啊,不会死里面了吧。”
本来没想说这么多话,想着估计也就是个解手铐的时间,那两人倒是没辜负期望,留出了极其充裕的时间。
怎么,故意给他营造机会?
沉皿盈转身看过去,门上写着[营业中] ,里面还依稀有在说话的声音,那她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想起菲尼克斯讲过,老公哥死守底线,那他们还是别等着了,有必要进去帮忙。
“估计被店长他们扣住了,我们去救他们吧。”沉皿盈把药剂放进裤子口袋里,示意菲尼克斯一起。
菲尼克斯疑惑:“酒馆店长?”
什么店长那么可怕,能把两个职业雇佣兵压制住,还得他们去救。
沉皿盈:“不。”
菲尼克斯:“什么不?”
沉皿盈:“不是酒馆。”
菲尼克斯:“?那是啥?”
沉皿盈:“鸭店。”
“你,”深吸一口气,菲尼克斯真是小看她了,“你之前在这里打工?”
不然你觉得她的资料哪里来,光靠互联网吗。
夸他们两个肯定能当头牌,是她最真诚的夸赞,代表她的最高肯定,她有身为鸭店HR的独特眼光。
第46章
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家的孩子...哦,听妈妈爸的语气,他当年过得应该挺大富大贵,滋润得很,但这根本轮不到她。
大人, 时代变了,大清亡了。
还是得灰头土脸的和人生搏斗。
但既然她已经偏要吵着出去了,不想处处都依赖家长,沉皿盈跟他吹嘘自己从小独立,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您就躲好吧, 孩子现在大了, 能自己做事挣钱。
怎么就不能边打工边念书了?
当然是合法的了,当然没有学坏了,她这么一个从小乖巧懂事听话的三好学生,怎么可能做不正规的事。
握拳, 沉皿盈要自力更生,不然物价太贵了, 连火腿肠都吃不起。
这么一想,导师他人有时候也挺好,至少承包了她在校期间的饮品,瞥见她从办公室里摸矿泉水牛奶咖啡回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怪会发福利。
总之,先将利用发挥到极致。
寝室楼后面有个偏僻小角落,是个耕种好地方。
血脉觉醒,这么好的地,种什么花,种地啊!
事实证明, 她当时的念头实在拍案叫绝,强而有力地拯救了未来的自己,没让她营养不良地病死。
从万能的商人王老板那里买到植物种子,附赠贴心小工具,肥料以及使用说明书。
看她不容易,他还顺手送了捆火腿肠,然后潇洒地挥挥手,背着哆啦B梦的包走了。
老乡每次来交易都带着黑口罩,看不见全脸,但瞧着年轻亲切,他人真好。
不过菜长出来需要时间,这期间总不能啃草。
好在奇妙的命运使然,沉皿盈前脚还在思索怎么搞点伙食费,后脚就找到个全是火腿肠的地方。
店长是个高大的斯拉夫男人,沉皿盈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吧台里面无所事事地调酒。
听她说要应聘打工,店长说店员不招女的,耷拉眼睛抬头,一顿,视线缓缓下移,在看清楚形象后手吓得一抖,半瓶子生命之水怼了进去。
被小心翼翼地迎到沙发上坐着,店里一群壮汉围着她,坐旁边的,蹲地上的,后面站着的,一堆人面色微妙,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大致意思是,小女孩儿你误会了,这里不怎么正规,你别想不开。
口音太重了,听得头痛。
期间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用他们母语说什么悄悄话。仔细一听,说的俄语。
听不懂,但亲切。
大家都是达瓦里氏的交情,出门在外谋生不容易。
请招我。工资高于行业最低时薪,兼职时间保证灵活可调,因为还要上课。
不然举报你们。
可能俄罗斯人真的就生性不爱笑吧。
但人还挺好的,沉皿盈捧着碗、在他们开业时分站门口乞讨的第4天,他们松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舍友的交涉有关。
舍友姐姐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毛子哥们的酒馆门口打工,虽然他们不发工资,但他们的客人心地善良,给了100美元工资,还问她要不要跟她回家。
帮她留个门,她回去用这100美元给舍友姐姐带好吃的回去。
舍友姐姐很感动,要了个地址。
隔天再去,老板同意了,就是他当时鼻青脸肿,酒馆的墙还塌了一块。
不清楚,喝多摔了吧。
沉皿盈很坦然,她只是端端盘子洗洗碗,挣得是干净打工钱,没有做不正规的事情,最多就是戴上店里的猫耳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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