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规的另有其人。
听起来太危险了,菲尼克斯贴近躲在沈皿盈后面走,让她开路,警惕十足,其实都不想来救队友。
他们陨了就陨了吧,但他年轻,同时颇有姿色,被一群男男女女缠着烦得要死,他不想做倒霉蛋。
都来当雇佣兵了,怎么还能遇到这事。
菲尼克斯枪都顾不上端,双手按住沉皿盈的肩膀,跟在后面走小碎步,很希望她能保护他。
这两个人从门口走进来,体型和站位不符,行动也很不太能对应身份,店里的人都抬头看了过去。
菲尼克斯当场拽紧面罩,很想下蹲,完全躲在沈皿盈的身后,最好他们都看不见自己。
做不到。
小女孩儿太单薄,他坐地上躲都没用,一点挡不住。
“ ...你推我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不至于啦。”沉皿盈只感觉肩膀好沉重,也不知道这人想到哪里去了。
店里的人还在看他们,都是熟人,她举起手,很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同事们站着,手里扛着珍藏的ak和火箭筒,刚刚他们拿这些东西恐吓进来的雇佣兵。
现在两个雇佣兵在沙发上坐着,动作略显拘谨,一言不发。
被一群陌生人围着,科拉肯神色飘忽,双手搭在膝盖上,神志断线了几分钟。
有新来的队友出面,他放空得很顺利。
目光直视前方,突然瞧见了走进来的身影,笑容明媚,浑身发着光,科拉肯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萎靡不振的模样好了点。
他没挪开视线,单这么看的话,突然没那么焦虑了。
沉皿盈挥手挥得自然,手腕上没有拷锁的痕迹,腰带也回归原位,科拉肯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个放心交给菲尼克斯的原因,如他所料,对方果然帮忙解开了。
不然先前那情况实在微妙奇怪,哪里有靠手铐维系关系的家庭?指定和正常不搭边。
但另一方太主动了,搞得他继续也不是,想制止又想不到办法,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好在有菲尼克斯。
自己不行的时候,让朋友上。科拉肯似乎找到了朋友的妙用。
沉皿盈走到他们身边,深入人群中心,瞬间就被意外的店员同事们围住。
扒着她的背后灵还是没能甩掉,反倒粘得更紧,沉皿盈快直不起腰,感觉个头都被压矮了几公分。
这就是和这家伙做朋友的代价吗,他到底在怕什么。
光靠自己赶没有用,她抬不起头,试图向另外两位队友寻求帮助。
在科拉肯眼前挥挥手,难得又能瞧见他的眼睛,但他只是抬眼看她,睫毛眨了两下,没说话。
老公哥向来沉默寡言,沉皿盈倒也习惯了。
她把希望寄托于圆滑的新队友,三头犬应该很会看时机。暂且不提止痛剂的事情。
说起来,三个脑袋,应该看哪头的眼睛?
三头犬接收到了沉皿盈的讯号,但他也没有说话,两人安静得有点异常了。
沉皿盈疑惑:“你们俩怎么了?”
三头犬咳了咳。
旁边的店长立即制止:“等等,妹你先别急,我在面试。”
“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为什么你才见他们第一面就这样,你当时可不是这样对我的。”沉皿盈眼神怨念。
店长的熊爪想按她的头,让他们彼此都忘记当初的事情,但沉皿盈的脑袋被菲尼克斯的马甲装备抵着,他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又一个好苗子。
平时遇不到,一遇就三个。
店长沉声:“这位是?”
沉皿盈双手抱胸,虽然个子矮,但心情不爽,露出了仿佛俯视他的眼神:“没门。”
三头犬叹气,稍稍地掀起了点头罩。
刚进来就被团团围住,满是火药味。
要不是他拦着,主动站出来交涉、说明来意,现在要么是已经打了起来,要么就是他俩装备早就被扒了。
尤其是科拉肯。
因为这些人的注意根本不在拾取装备上,那堆装备太累赘,影响他们全面观察。
他们看科拉肯的眼神非常不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的体型,惊异中带着肯定,窃窃私语,眼冒绿光。
就和当年公司那群人眼睛里的光芒一样。
他们不放人出去,三头犬只能想个办法拖延时间,希望外面两个能进来帮忙。
那孩子不是说和这群是朋友吗。
沉皿盈还在疑惑他们怎么回事,就看见三头犬单手掀开头罩,露出了下巴的一角,另一只手抵着嘴唇,吐了个东西出来。
看清楚是什么,她脸色大变,看他的眼神彻底不对了。
一只樱桃梗编的小熊。
太过出众,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才华,一群店员没忍住为他鼓掌。
沉皿盈悄悄曲起手肘,向后用力怼,菲尼克斯事先的提醒好像在戏弄她:“他怎么回事?我去骚扰他吗?我吗?”
他用舌头给樱桃梗编成了一只小熊,太专业了,你们应该担心这人会不会骚扰她才对。
三头犬交出了作业,少了他分担,科拉肯顿时承受了全部的注视。
压力颇大,他只好默默低头,掀起面罩一角。
不太行,最多打个结。
沉皿盈倒吸一口冷气,有点诧异,看老公哥的眼神顿时也变了。
而科拉肯站起了身。
他有点承受不住他们异样的目光了。
个子高体型壮,人们时常避着走,不敢靠近,但有些时候也是好事。比如说躲避不想沾上的麻烦。
这群人没放过他,店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他就像看天资聪颖的接班人。
“好好学,你一定能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头人物,头牌啊!”
科拉肯:“...”
不太对,怎么和以往的规律不一样。
她朋友怎么和她一个性格。
科拉肯有点僵,他其实很想在沈皿盈的朋友面前好好表现,毕竟是她的友人,而且他不久前还黑脸吓到了人家,拿手铐的动作也很不是东西。
但这未免也太。
他怎么最近都没有遇到标准的社交情境。
三头犬也跟着站了起来,沉皿盈还在用微妙的注视打量科拉肯,但顺手揪下了菲尼克斯的手,把他甩给了三头犬。
那边一米八,比她有安全感,能挡住。
可别再压着她了。
她在重塑对老公哥的印象。
三头犬侧身,接收到了队友,这人平时骂骂咧咧的不行,踏足进店后瞬间变弱,眼神左右扫视,躲避偷感十足,一点气势都没有。
往常不早该骂了吗。
若有所思,他好像明白了:“你这应激状况还没好啊。放心吧,这里没有想追着你跑的成熟女性。有的话我也不会留给你。”
三头犬眯起眼睛,他总感觉这人跟科拉肯混在一起不简单,甚至还跟那家伙一起粘着那女孩子。
进来的时候搭着肩膀,这不是能跟异性身体接触吗。
嗯?所以这家伙因此走向极端了吗?所以变成了会对娇小可爱的女孩有好感?
很惆怅。
干雇佣兵这行的,果然很多都是变态。
第47章
变态。
真的好多变态。
沉皿盈站在酒馆里,弱弱地抿起嘴,环顾四周,总感觉这里不是酒馆,是变态的老巢。
这地方之前的营业就不怎么正规,干着别样的勾当,同事们各个不仅话说得好听,还都很有活。
具体什么活你别问。
她就是个擦盘子的, 偶尔后厨做点炭烤小香肠, 并不加入其中, 一开始不适应没关系, 多干几天就熟视无睹了。
环境的影响就是潜移默化,渐渐都忘了他们是变态。
后来聊得太顺畅丝滑投机,她自己好像不经意地受到了影响,腌入了味儿,言行举止也变成了变态。
导师让她晚上留实验室加班,说会有补贴。
她说好, 你愿意多少钱一晚?
他们完成了交易。事后导师越看越哪里奇怪,深思熟虑之下,顺手删掉了这段聊天记录。
导师耐心讲这个课题和任务该怎么做。
她张嘴就来,导师您的每次指导都让我很难忘,和导师一起写什么感觉都能发表。
没办法, 职业病,耳濡目染。
连导师都不再喊她小莎士比亚了, 那个摘眼镜捏眉心的难受样子,他应该想喊她莎比。
眼力见也是兼职工作所需技能的一环。
沉皿盈注意到他眼镜上落了灰, 从口袋里摸出个方形的擦镜片湿巾,撕开, 说我帮您戴...擦。
好在身为教授的教养制止了他。
现在终于有了新伙伴,接触到现在,寻思其实也都是还挺好的人,沉皿盈眼前一亮,她终于回归了正常人的交际圈。
这么一看,还是变态。
什么不正经游戏都玩的,能把樱桃梗勾成小熊的,就算勾不成也能轻轻松松打个结的。
另外那两个就算了,他俩从开始就没给她留下和[乖]、[质朴]相关的印象,沉皿盈猜他们应该背地里玩很大,尤其是技巧类选手。
但老公哥,你怎么回事,你真的是修理工啊。
沉皿盈真是看错他了,她也算是见多识广,按理来讲,这人沉默闷葫芦,又有先天体格子优势,一看就跟技巧型不搭边。
一身力气没处使,一声不吭就是干。
这不对啊。
打个结,怎么做到的?沉皿盈竟然很想跟他问些经验。她当初好奇,上课也学,回寝室也学,舌头抽筋了都没学会。
舍友在旁边织围巾,没事干,陪着试了半个小时,成功了。
她苦学了两个星期,虽然没成功,但也收获了口腔溃疡。
同事们说算了,你别自己悟了,要不我们嘴对嘴传授经验。
算了。
挺好,老公哥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只要稍作努力,一定能成头牌。
沉皿盈闭眼,沉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快回神,她来是给自己补充物资,不是给店补充物资。
这群人竟然没回俄罗斯,这点倒是让人意外,沉皿盈跟他们聊了几句,大致了解了点情况。
怪物爆发,这地方不适合再搞以前的业务,机会难得,他们原地开启了大厅组队的打怪求生模式。
装备齐全,也不知道他们的面罩都从哪里批发,说戴就戴。
斯拉夫风情,很正,很对味。
“我之前就是在这里打工。这是毛子哥,”沉皿盈体贴地跟队友解释,左手握拳握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抽出,形象地打了个比方,“放心吧,他们说前不久上岸了,上岸,你懂吧。”
那已经是过去时的业务了。
惴惴不安的三位哥大可放心,他们的清白能保住。
科拉肯:“上岸?”
沉皿盈:“在中文里是个很美好的词汇。”
蛮新奇特别的说法,科拉肯点头,略微低头看他们,犹豫片刻,还想再努力一下。
和家庭成员的朋友打好关系,也是要做的一部分。
科拉肯在焦虑中尝试,社交礼仪,对其新变化给出贺喜。
由于过分认真,他的脸显得极其阴沉,声音压低,口音同样不好惹,有点像在嘲讽:“恭喜上岸。”
毛子哥们很感动,冒出了一连串陌生的俄语,什么苏卡,什么不列。
沉皿盈哑言,有点感觉不太对劲。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怎么效果拉这么大?
被臭骂了一顿,好在科拉肯听不懂,他低头看向沉皿盈,她的行李箱里装了本俄语书,应该比他强。
三头犬深吸一口气,没说话,在旁边压低存在感。
沉皿盈在努力辨认。
半分钟之后,她摇头,俄语勾8听力还是太难,超纲了,她听不懂。
沉皿盈感到灰心,她跟着俄罗斯本地人学,怎么还没学明白。
“没学过,书上好像没有这些例句。”沉皿盈垂头丧气。
当然没有了,她的书是《文明俄语交流3000句》,不包括不文明的部分。那个要另买。
但现在不是去买来学的好时机,沉皿盈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做。
她来,一方面是想看他们在不在,其实都没报太大的希望,最重要是补货。
沉皿盈清了清嗓,朝店长他们摊开手,自信地说出了一句蹩脚俄语。
“ презерватив (套), пожалуйста (请) .”
话音刚落,骂声戛然而止,空气都凝重了。
于是三头犬闭上了眼睛。
他刚才看菲尼克斯的眼神都隐约带着不齿,和那女孩儿接触的动作一点不回避,这家伙心里指定有鬼,他在想为什么身边会有洛丽塔癖好的同僚。
光顾着鄙视菲尼克斯,好险忘了另一个。
现在好了,两个,怪不得他们两个能组队当朋友,爱好都一样呗。
凶狠的骂声瞬间停下,科拉肯松了口气,应该是沉皿盈帮他解了围,感动涌上心头。
她人真好。
店长缓缓吐了口浊气,挑眉:“你要多少?”
沉皿盈想了想:“最后那个月的工资还没结,全换了吧。”
为什么要那么多?
高大的店员们眯起眼睛,集体看向另外站着的那三个雇佣兵,手里的枪蓄势待发。
店长:“哪个?”
他特意换上了俄语加密,以防对面作弊。
但三头犬听明白了,他这一刻简直想为自己的刻苦鼓掌,会俄语真好,会俄语真好,俄语遍布天涯海角。
三头犬没有犹豫,食指指向科拉肯,率先指认,想这么做很久了。
菲尼克斯虽然听不懂俄语,可对面目光不善,这些人不是同行,但气势和形象胜似同行,他又不是傻子,没有挨揍的癖好,毫不留情地也跟着指向科拉肯。
压力再次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科拉肯很不自在。
为什么又看他,他也没再说话啊?
竟然是这个好苗子,店长心情复杂:“小子,要多大的,应有尽有,想好再说。”
科拉肯:“...”
好强的压迫感。
当事人在想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具体又指什么,这个问题来得突然,科拉肯脑子没太转开。
科拉肯不说话,但没关系,说着“我知道”,沉皿盈两只手的食指拉开,比划了两下。
越瞥越不对劲,科拉肯眼皮在跳,没忍住倒吸口气,有个不详的预感。
菲尼克斯真情实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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