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在心里给这个未来的姐夫扣分,或者说,这人根本就不配当他的姐夫。
姜品糖沉默不语,她巴不得对方不来呢,错不在她,回去好跟爸爸交代。
两人顺着路边往前走,前面一条路上的路灯都灭了,大概是因为哪儿里在修路触碰到了地上的电线。
耳边晚风呼啸枝桠晃动,草丛中流浪猫此起彼伏的喵叫,一切都分外寂静安详。
突然一个女孩的叫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姜引柴和姜品糖快步闻声跑过去,看到四五个男人围堵着一个小女孩,动手动脚。
这四五个男人正是刚才在饭馆里吃饭的客人。
姜品糖愣神了几秒,旁边的姜引柴已经撸起袖子冲了过去,大喊道。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姜引柴挤过去,站在小女孩面前护着她。
“哟,逞能的来了,小兔崽子,不管你的事,赶紧滚。”
姜品糖看一眼墙边的门牌号,掏出手机,默默的拨下报警电话。
“喂,这里是朝阳路143号,有人在路边闹事,你们尽快过来吧。”
她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四五个男人朝着她看过来,她以为他们会选择逃跑,怎料下一秒,其中一个男人就朝着她走过来,单手抄兜,摇摇晃晃,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谁他娘的让你报警的!”
姜品糖瞪大眼睛,她想到上次在同春楼前发生的事情,赤手空拳,她绝对不是成年男人的对手。
“引柴,快跑!”
她朝着姜引柴大喊了一声,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姜引柴明白她的意思,拉上小女孩的胳膊,急急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分散开跑,那群人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
姜品糖躲在一个狭窄逼仄的隔间里,周围是一片平矮的门头房,这个点都关门了。
她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轻一下重一下,悄悄屏住呼吸,整个后背贴在掉灰的墙壁上,单手勾着锁不上的铁门。
好歹头顶的路灯没有亮,不然她伸出去的手指一定会被醉酒的男人发现。
“喵~”
一只野猫从她脚边钻出去,毛茸茸的脑袋一下撞在铁门上,她的手指被迫缩回,铁门摇晃着打开,醉酒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
姜品糖倒吸一口气,转身就跑,肩膀被人大力按住,她扑腾了两下,原地打转。
“救命啊!”
现在大喊救命的人是她了,天杀的,引柴这小子带着那姑娘跑到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来寻她。
邋里邋遢的男人喝醉了酒,走路不稳当,单手抓着她,迷迷糊糊往她身前凑。
“小美人,刚才在店里,我就看上你了,给我个机会。”
姜品糖被酒气熏的头脑发昏,她伸手用力的把他推开,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做梦。”
她被堵在死巷子里,周围连个出口都没有,只能一味的往后退。
“你别过来啊,我,我学过散打的。”
男人压根就听不懂她的话,眯着眼睛看她,觉得眼前的女人跟仙女似的。
他伸出手,抓住女人的手腕,拖着她往一旁的角落走。
姜品糖使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开,她奋力的一甩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脚踝疼的厉害。
双手磕碰到地上,掌心被石子摩破,嘴里发出吃痛的嘶声,右手忽然摸索到一个铁棍似的东西,五指指尖触碰到金属的冰凉。
她抱着铁棍艰难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后挪动自己的身体,铁棍在地上划过,发出零零作响的声音。
男人浑然感知不到周围的声音,他闷着头往前走,只想着要立刻得到眼前的女人。
“哐当”一声,就在他伸出手要碰到女人胸前的时候,身体晃荡了两下,直直的倒了下去。
姜品糖双手高高的举着铁棍,铁棍末端沾着男人后脑的血,前端是她掌心摩擦出的鲜血,顺着手腕流到袖口上。
她的身体僵硬着,迟迟没有动弹。
姜品糖目光下移,看向地上的男人,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像是死了一样的安详,地上一片湿漉漉的黑影,是血......
她杀人了?
惊吓过度,她的身体晃动了两下,攥着铁棍的双手不停的颤抖,脸色泛白,眼看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她双腿失去支撑力,缓缓佝偻起身体。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逼仄的出口快步走过来,长臂一伸,把她抱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尾音颤抖了两下。
“别怕,我来处理。”
“你做的很好。”
在酒店后门碰到姜引柴,听到急急的一番话,苏承叶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过来了,好像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指引着他找过来。
黑暗中她颤抖着的身影,好像一团炙热的火山熔岩,烧灼着他的全身,让他喘不动气。
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把她揽在怀里,好似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姜品糖听到熟悉的声音,毫不挣扎的贴着他的胸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缓缓松开手,铁棍“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她突然哭起来,小声又害怕的抽噎着,惊恐的滞后性,在得到安慰时,会立刻爆发。
苏承叶的眼睫垂下,盯着手背上汇聚又向下滑落的几滴泪珠,喉咙慢慢地滚动着。
尽管擦着她眼泪的举动看起来淡定从缓,可是指尖的轻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慌措和心疼。
姜品糖嘴里呢喃着,伴随着呜咽声。
“我杀人了......”
苏承叶单手抚上她湿润的脸颊,虎口托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对视上他的眼睛。
“没有,你没有杀人。”
“他死了,算我的。”
他应该早点赶过来,早点出现在这个黑暗的角落,早点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所以,她就算失手杀了人,也不是她的错。
姜品糖脑袋晕乎,根本不理解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安静的打了一通电话,又安静的抱起她,大步流星走出巷子。
他们走出巷子不久,一辆急救车驶入巷子,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地上昏迷不醒的醉酒汉拖到担架上。
“还活着,通知抢救。”
......
温榆公寓。
姜品糖侧坐在沙发上,咬着唇,额头发丝凌乱,脱了鞋子,白嫩的双脚踩在沙发上,脚踝处搭着一个冰袋,冰冰凉凉。
头顶圆球形状的白炽灯似乎被刻意调暗了一点,打在她泛白的脸上并不刺目,周身暖洋洋的,房间里的中央空调供温很足。
她望着苏承叶从二楼走下来,拎着一个急救药箱,快步走到她身边。
紧接着单膝跪在沙发旁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摊开掌心,另一只手捏着一个消毒棉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手心的伤口。
她不安的缩了缩手,想要自己上药,又被苏承叶攥着手指抓了回去。
乌黑茂密的短发下,眉目清俊,高挺的驼峰鼻,他低着头,专注极了,好像在做一件对他来说天大的事情。
第35章 你睡卧室 “让你睡沙发,不好跟别人交……
好一会儿, 苏承叶才松开她的手,把棉签丢到垃圾桶里,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
“好些了吗?”
“一个小时后, 我给你换新的冰袋。”
姜品糖点点头,有了冰袋, 她的脚踝已经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麻木感。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墙上的钟表, 已经十二点钟了, 引柴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的。
“等不了一个小时, 我得回去。”
“引柴跟我走散了, 他找不到我会报警的。”
苏承叶站起身来,笔直的站在沙发旁,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宇间是一抹不悦。
“已经给他发过信息了, 他知道你在这里。”
他把她带回来, 刚上完药,她就迫不及待的要走, 简直比楼下的流浪猫还要没良心。
姜品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手心朝上放在大腿上,仰着头问他。
“你哪儿来他的联系方式?”
姜引柴那小子跟苏承叶认识, 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闻茶姐也拜托引柴帮她追苏承叶了吗?
苏承叶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叹了一口气,声音沉沉。
“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很聪明,带人躲到酒店后门, 我刚好出去。”
难得他今天竟然夸人了,话语之间有种庆幸和赞许的意味,就差直接说,姜引柴做的很好,找对了求救的人。
姜品糖哦了一声,那还真是巧,姜引柴求救刚好碰到的是他,不是别人。
换做是安纳特的其他人,哪怕是陈白,都不一定会那么快找到她。
“谢谢......”
她轻飘飘的跟他道谢,不知道为何难以说出口,摊开的手下意识的攥起来。
“嘶。”
掌心一蜷缩,触碰到伤口,痛意顺着掌心一路钻到心脏上,怪不得人们总说十指连心。
“别乱动。”
苏承叶声音冷厉,并非是呵斥的口吻,而是怜惜和宠溺的意味。
他二话没说,转过身去,拆了新的碘酒棉签,正准备再给她的手上一次药。
姜品糖眼疾手快,把手藏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平平的说道。
“不用了,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等下我回去可以自己上药。”
她可不敢再让苏承叶给她上药了,刚才是被吓到了,脑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任由他抱着她,把她放在沙发上,又单膝跪地给她的掌心涂抹药膏。
这太暧昧了,她现在一想,就脸颊发烫,心虚又担忧,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闻茶姐解释。
说不定,她现在应该喊苏承叶一声姐夫,虽然闻茶姐还没有跟她说这事,但她觉得没人会拒绝闻茶姐的,包括苏承叶,毕竟闻茶姐那么优秀。
苏承叶睨眼看她,深邃的眉骨跳动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棉签,眼眸里藏着无尽的审视,黑眸深不可测,似乎想要直接看到她的心底。
她还是要走。
所以撮合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替别人传达爱意,是她的本意?
他沉默不语,盯着她藏在身后的手,走上前,绷着脸说道。
“把手伸出来。”
姜品糖眼睛眨巴两下,觉得他像极了学校里的教导主任,肩膀晃动了两下,迟迟没有把手伸出来。
不好意思,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
苏承叶皱起眉头,没有逼她,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突然,门铃响了。
“哥,你在家吗?”
“我没地方去了,我名下的别墅全被我妈上了新的锁。”
是陈白的声音,他又敲了好几下门,很是焦急。
苏承叶没有要给他开门的打算,目光始终盯着沙发上的姜品糖,手里捏着的棉签都快凝固了。
姜品糖不敢出声,环顾四周,准备看看哪儿能藏身。
她不想再被陈白误会了,陈白天天喊她大嫂,本来就说不清,再被陈白看到她大半夜出现在苏承叶的公寓里,更不用辩解了。
“哥!”
陈白在外面站着,隔着门大喊了一声,奇了怪了,明明从猫眼里看到客厅里开着灯,苏承叶怎么不在里面。
难道是忘了关灯?
姜品糖扶着沙发站起来,单脚踩在地毯上,目光越过苏承叶,看向关着门的露台。
好地方,她就躲在那里正好。
苏承叶拉住她的手腕,莫名黑着脸,语气不爽。
“去哪儿?”
姜品糖看出他心情不好,却不明白自己哪儿惹着他了,掰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解释。
“别让陈白再误会下去了,我堂姐知道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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