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肯定又是陈白那个孙子, 不是跟他说了,这段时间不要过来找她吗。
“我去开门。”
她先一步起身, 跑过去。
姜品糖跟着她的脚步也走过去, 她担心外面的人不是陈白,而是别人。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看清外面的人, 站在门口的辛米脸色一白,指着门口的男人喊道。
“苏, 苏承叶?”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位置!”
这还用问, 肯定是陈白那个混蛋出卖了她,告诉苏承叶, 姜品糖躲在她的出租屋里。
苏承叶单手抄在口袋里,深邃的目光扫过她,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
姜品糖低下头,不敢他对视, 转身往屋里去。
苏承叶走进去,辛米根本拦不住,她只能跟着,嘴里嚷嚷道。
“你可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 你这属于私闯民宅了。”
苏承叶扭头看向辛米,目光一冷,吓得辛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来找我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辛米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爆炸性的信息,望向站在客厅里的姜品糖,问道。
“老婆?”
“你跟他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她去邻市出差半个月,这丫头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把自个搭上了。
姜品糖皱皱眉,走近她,拽过她的胳膊,小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苏承叶审视的目光落在二人头上,虽然听不到姜品糖在说什么,但是她的口型和神态,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她在辩解。
“跟我回去。”
他声音并未是命令,而是心平气和的,像是她贪玩晚归,他照例出来接人。
辛米挎着姜品糖的手肘,眼睛一眯,壮起胆子说道:“她以后都跟我一起住,你不用来找她回去了。”
苏承叶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你这套房子,好像是陈白名下的。”
“你觉得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辛米前段时间被房东恶意违约赶出来,没地方去,走投无路才跟陈白求救的,他二话没说,当晚就拿钥匙开了这间公寓,让辛米搬进来。
他们二人是睡搭子的关系,这房子也说好了,辛米还是要付租金的。
姜品糖在辛米发怒之前,先一步走到两人中间,语气淡淡的对苏承叶说话。
“你跟我出来。”
她快步出了门,苏承叶单手抄在口袋里,迈着大步轻而易举的跟上去。
辛米攥紧拳头,冲着苏承叶的背影瞪了一眼,这男人比陈白还讨人厌。
真不知道这俩哥俩是不是身体里都有惹人烦的特殊基因。
还好姜品糖跟他不是真的结婚,也不存在两情相悦这回事,不然她还真是会烦恼,烦恼该怎么劝分。
路灯下,迈巴赫车边。
苏承叶的五官极为好看,身材高大挺拔,浑身散发着一股沉稳成熟的气质,奢华的纯黑色风衣也不能敛住他的恣意矜贵。
他长臂一伸,打开车门,风衣敞怀,里面的衬衣遮不住倒三角的完美身姿,悍腰瘦窄有力,肩和后背隆起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的起伏。
“上车聊。”
冷风呼呼的吹着,头顶的大树枝干摇曳,像是从地上伸出来的吸血鬼的手,干枯又蜿蜒。
姜品糖双手抱臂,冻得瑟瑟发抖,双脚不由自主的跺地。
她瞥他一眼,钻进副驾驶。
苏承叶绕过车前,也上了车。
两人默默的坐着,车内静悄悄的,暖气开的很足,车窗玻璃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因为我把你关在十八楼,你生我的气?”
“还是我不该在姓季的面前,说你是我的妻子。”
“或者,你觉得同春楼的生意变好了,不用跟我合作也可以赚够二千万?”
苏承叶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姜品糖面前喋喋不休,如果不是她打断他,他还能继续说下去。
“不是,都不是。”
苏承叶单手按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大手青筋暴起,腮帮子鼓动一下,咬一咬后槽牙,问道。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
姜品糖摇摇头,低着头说话。
“不是,不是搬出去,是我要跟你分手。”
“合约到此为止,我们不再是夫妻关系,更不再是合作关系。”
苏承叶目视前方的反光镜,看到副驾驶上的女人,眼神凄凉,眼角泛起红晕。
分手?
合同是她签的,他可没有强迫她,凭什么说分就分。
姜品糖动了动唇,又想要说什么,她刚抬起头,下颚就被伸过来的大手钳住。
苏承叶气急了,低下头吻上她,干脆掐着她的下颚,逼迫她分开唇齿。
姜品糖脖子仰起来,拿手推他,又被他用另一只手攥住,压在副驾驶上。
他吻的又凶又急,像是从她口中吸取氧气一样,姜品糖喘不动气,眼神害怕极了。
分开的时候,她眼角泛红,噙着泪珠,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们分手了。”
“你不会跟陈白一样也想要一个床搭子吧。”
苏承叶脑袋歪向一侧,脸颊上五个红色指印,瞪着她,厉声说:“在你眼里,我是这个意思吗?”
他盯着她红肿的唇,心都在疼。
他吻她,是想要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什么狗屁合同,不过是他拉不下脸面随便找个借口,只想让她待在他的身边,朝朝暮暮厮守终生。
可她呢,一遍遍推开他,现在又要为了一个姓季的,说出分手的话。
她才跟季杨认识几天,就这么死心塌地了吗!
那他呢,他都跟她认识十二年了,算什么,算他比不上季杨?
因为长久的亲吻,男人的嗓音带着哑意,质问道。
“季杨就那么好?好到让你不顾同春楼的生意,执意毁约离开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
“他能像我刚才那么亲你吗?能像我昨晚那样......”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耳光。
姜品糖红着脸,回落在半空中的手火辣辣的疼,她力道不轻,震的五根手指都在颤抖,又羞又怒道。
“你住口!”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反倒是你,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让人讨厌。”
苏承叶眉头颤抖两下,眸中不带丝毫情绪,淡淡的看着她,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上位者的气息很是骇人,透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好,我让人讨厌。”
他声音越来越冷,黑眸中结了霜一样变得模糊不清。
姜品糖咬着下唇,后知后觉,刚才的话有多么伤人,可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来的余地了。
如此也好,正好断了。
她继续跟苏承叶纠缠下去,只会害的他跟家人分离,苏清婉已经因为她住进医院了,她不想再把苏老太爷气进医院。
她的手已经放在车门上了,并非是车门被锁,而是她下意识的停顿,她的目光看向反光镜,镜子里照硬着男人硬朗的脸庞,他没有看她,微微抬起下颚,孤独又矜贵。
没有她,他还是高高在上的苏主厨,这没什么不好的。
有她在,他可能就要失去一切了,苏董事长是他的亲姑姑,位高权重,疼爱他,怜惜他,帮扶他。
啪啦一声,车门一开一合,粉色身影下车,匆匆消失在街道上。
姜品糖走上楼梯,手腕一圈的肌肤还残留着掐痕,炙热难耐,她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眼睛不眨,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太疼了,十指连心,为什么手腕也连心,她的心好疼,好疼......
没有上帝视角,她自然不知道。
她下了车,有人的目光长久的注视着后视镜,隔着小小的模糊虚影,红着眼眶盯着她的背影。
车内,苏承叶指腹缓缓的摩挲着手上的一枚尾戒,一枚象征着苏家继承人的戒指。
陈白嘱咐他要学会跟女人装可怜,女人都心软。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季杨惨吗?
他比季杨还要惨,根本不需要装。
这世上有几个人,小小年纪,目睹凶手开着大货车撞死自己父母的,他本来也该死在那场车祸中,可惜他命太硬了,阎王爷不收。
无数个夜晚,他在噩梦中惊醒,头痛欲裂,却如何也想不起躲在树后的男人的样子。
明明还有一个人,为什么警察说,车祸现场只有醉酒的货车司机,司机当场身亡,死无对证。
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死了三个大人,只活下来一个孩子。
一个七岁的孩子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幻觉,幻觉出一个站在树后的男人。
这个凶手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那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脸,长长的刀疤,深陷的眼眶,狠毒的目光......
为什么明明有一个“漏网之鱼”,过去这么多年,凶手为什么还不出现,把他解决掉。
他还真想会会这个人。
第64章 他叫季杨 “你这几天......还好……
姜品糖上楼, 房门半掩着,站在门外就看到客厅里辛米单手掐着腰在打电话。
“陈白,去你大爷的, 你竟然敢出卖老娘。”
“谁让你把糖糖的行踪告诉苏承叶的,敢情你跟苏承叶是穿一个裤子长大的, 你可别忘了,前天早上是谁穿错袜子穿成我的了。”
“你到底要跟谁一条心, 你想清楚了。”
辛米气得火冒三丈, 头发乱糟糟的,像是炸了的鸡毛。
她扭头看见姜品糖, 冲着电话那头的陈白说道:“我不跟你说了, 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烦你得很。”
挂断电话, 丢了手机,走上前安慰姜品糖。
“你别放在心上, 我已经教训过陈白了。”
姜品糖心不在焉的扯了扯嘴角, 勉强笑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道。
“苏承叶以后不会再找上门了, 你犯不着因为这点事凶陈白。”
“他们毕竟是表兄弟,苏承叶要做什么,陈白也拦不住。”
辛米撇了撇嘴,嘟囔道:“我才不管呢, 这事就是陈白的错,他不告诉苏承叶你在哪儿,苏承叶能找上门来?”
“他就一个酒店厨子,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姜品糖正要反驳,她听出辛米话里的意思了, 瞧不上苏承叶,张了张嘴,又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
她走进卫生间,草草洗漱一番,躺到床上。
辛米关了电视,怕她一个人情绪不好偷偷抹眼泪,也跟着洗漱好上了床。
这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前几天设置的行程提醒。
“12月10日下午,怀恩福利院。”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事情,爬上床,凑到姜品糖身旁。
“明天是周末,你要不要来帮我个忙,陪我去一趟福利院吧。”
“我有个视频要拍,可是公司的摄影师临时都有事,我找不到能帮我拍视频的人了。”
姜品糖一边看手机,一边点头,说:“好。”
辛米翻过身,拿起手机,敲下一段文字用短信的形式发送出去。
“刘摄,明天你不用陪我去拍视频了,我另有人选。”
这条视频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意,不能有刻意的痕迹,要凸显出她做公益活动的人设。
明天就她跟姜品糖两个人一起去完全可以应付过来,把带的礼物给孩子们发下去,陪孩子们做做游戏,拍几段视频剪辑到一起去,就好了,非常简单。
姜品糖放下手机,忽然觉得福利院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好像有什么人在她耳边提起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正要询问辛米,却发现辛米已经睡着了。
她实在想起不起来,干脆不想了,裹着被子翻个身,闭上眼睛睡过去。
怀恩孤儿院坐落在杭镇的市中区,这家年代久远,据考察从清末的时候就存在了,在战争年代,得到过一批留洋学者的捐助,得以存留下来。
孤儿院的建筑可以说是非常陈旧,围墙是用粗糙的石块和灰暗的木头拼接起来的,大概有半米高,房屋偏欧式,还有教堂,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哄砖墙壁上爬满了藤曼。
院内还有好大一块荒凉的土地,种有几棵枯树,地上是层次不齐的杂草,有几个半大的男孩子在踢足球。
孤儿院的窗户很小,窗棂是黑色的木头,嵌在石墙内,透出微弱的光线,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姜品糖和辛米一人拎着两大包东西,从门口进来,院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扮极为朴素,笑着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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