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品糖一忍再忍,手中的杯子再度凑近他的唇瓣,微凉的杯壁贴在他温热的唇上,她的手背轻轻触到他的下巴,被刚长出来的胡须扎到,等他喝完水,便立刻缩回手。
“你睡吧。”
她攥着空杯子,似有似无的瞥他一眼,转身准备走出去。
吃了药也喝了水,这下他总可以睡觉了吧。
“等等。”
她的脚步再一次被打断,她站在敞开的卧室门旁边,朝向客厅的方向,背对着身后低沉虚弱的声音。
她这个心软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
过了两秒,她未转身,床上的男人再次开口,这句话说完,伴随着轻咳的声音。
姜品糖深呼一口气,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就再帮他最后一次吧。
“说吧。”
她转身看向他,目光从头到脚身打量了他一遍,他还有什么事情要拜托她呢,药也吃了,水也喝了,身上也穿着家居服,直接睡觉就好了嘛。
苏承叶盯着她看了两秒,挪动身体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床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道。
“明早有一个国际会议,我可能醒来的比较晚,怕是来不及剃胡须。”
姜品糖皱起眉头,精致小巧的脸蛋变成黑人问号脸,歪头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好似头顶上有三个大问号。
他是烧的胡言乱语了吗,怎么会想着让她给他剃胡须?
“其实看不出来,只是能摸到,你明天照常开会就行,不影响形象的。”
她一本正经的劝他。
苏承叶一双黑眸漆黑冷冽深不见底,没说话一味的凝视着她,他心意已决,非要她帮他不行。
两人对视,僵持了两分钟。
姜品糖紧抿着唇,两手放在身前揪着手指,指尖绕圈打转,床上的男人都不需要说什么威胁的话,只是看着她,她就心里发怵。
万一他不高兴了,会不会收回社交帐号和同春楼的代言广告?
她心一横,抬起眼又看向他,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事跟他撕破脸,他求她帮忙,都说了是最后一次了,他一个大男人总要说话算话的。
等她帮完他这一次,就可以拎着行李箱搬去跟辛米住了。
“剃胡刀和泡沫再哪儿?”
她摊了摊手问道。
苏承叶眸光一凝,扬了扬下巴,脸色铁青,声音冷冷的。
“你之前给谁刮过?”
姜品糖撇了撇嘴,嘴角绷着,不愿搭理他,走进卧室里的洗手间。
这种随手用的东西,应该就放在洗漱台上吧,她之前都没有注意过。
果真看到柜子里放着一个刮胡刀和剃须泡沫,瓶身上全是她看不懂的外文。
她拿着东西出来,一眼就看到床上半靠着墙的男人黑着一张脸,眉宇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
她还没坐到床上,手臂就被他伸手抓住了,踉跄几步,跌坐到他身旁,险些压着他的大腿。
屁股贴着他的大腿边,有些不舒服,稍稍挪动一下,攥着她手腕的大手更紧了。
她都答应了,难不成还怕她会跑了?
“回答我。”
他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发烧的缘故大手滚烫,脸色微红,额头上顺着碎发滴下的汗珠落到手背上。
姜品糖靠近他坐着,一手拿着刮胡刀,被他攥着的手里拿着一罐剃须泡沫,不耐的喊道。
“哪儿有什么人。”
苏承叶闻言,眉头拧得更深了,晦暗不明的眼神从她脸上移开,挪到她手腕上,却是冷得瘆人。
他只是说刮胡子,她就知道要用什么东西,而且很快就从洗漱台上找到了。
她没给别人刮过胡子,怎么会这么熟练?
“你不松手,我怎么给你刮胡子?”
“如果你改了主意,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放回去。”
被他抓着手腕的女人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要不是看他在发烧,就冲他这几句夹着火药味的话,她早就撇下他走了。
苏承叶松开她的手,默不作声,红着眼角看她,好似还委屈上了。
姜品糖无奈的解释道:“我没给人刮过胡子,也见过我爸刮胡子啊,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你以为就你刮胡子用刮胡刀和剃须泡沫啊,别人都用手直接拔?”
她对他这些奇怪的反应和逼问是一头雾水,他大概就是烧糊涂了,发烧的人理智都不太好。
苏承叶抬起眼皮,眼底的阴霾瞬间消散,黑眸波光粼粼,像是被石子击打起的池水涟漪。
盯着她认认真真的表情,忽然低着下颚,笑了一声。
姜品糖眨眨眼,好似看到了什么惊世奇观,他刚才是笑了吗?她还以为他从来都不会笑的,只会摆着一张臭脸,讥讽挖苦别人,白瞎他那张绝对是女娲亲儿子的帅脸。
“你以后只能给我刮胡子......”
苏承叶浑身发烫,这句话更让坐在床边的女人坚信他是发烧到毫无理智的,一定不知道自个在瞎说什么。
她又不是专门给人刮脸的,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给人刮胡子。
苏承叶闭闭眼,等了几秒,没听到她回答,又睁开眼睛,视线是混沌迷蒙的,他出了好多汗,大概是退烧药见效了。
“好。”
姜品糖轻应一声,手上的动作利索,她巴不得赶紧把他哄睡,好离开这里。
她走的时候,辛米还说要下班等她一起吃晚饭,估计等会儿回去就变成是一起吃夜宵了。
苏承叶心满意足的看着她,脸上的汗从下颚滑落到领口上,他现在浑身燥热的很,想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第61章 森林法则 “除非你现在做给我看。”……
见他动手要拽自己的上衣, 姜品糖伸手按住他的大手,手心还握着刮胡刀,刀片稍稍避开他的手背, 却还是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划痕。
“嘶,你别乱动。”
姜品糖吼了他, 他怎么这么不安分。
苏承叶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垂下脑袋, 眼皮耷拉着, 长长睫毛的剪影落在脸颊上,鼻骨优越, 又高又宽。
他不吭声, 脸色烫红,任由她按着他的手, 不再去掀被汗水浸湿的上衣。
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低垂的脑袋靠近她的颈窝, 一下又一下, 若有若无的蹭着她。
姜品糖拿起放在被子上的剃须泡沫,打开盖子, 挤出雪白的泡沫均匀的涂抹到他的脸颊上。
不知不觉,身前的男人靠的她更近了,隔着薄薄的家居服,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的温热。
姜品糖拿起刮刀, 慢慢的抹去他脸颊上的泡沫,由于借力,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距离太近,她的唇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了。
还好他的胡子不算多也不算长, 她刮的很是轻松。
男人微眯着眼,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抬头偏头低头,任由她摆布。
他脊背上的汗水自然风干,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凉意,后背像是贴在巨大的冰块上。
身体晃动了一下,脸上一阵刺痛。
下巴上的痛感让他清醒了不少,睁开黑眸,看向近在咫尺不知所措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个刮胡刀,刀片上沾着一点鲜红的血迹。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巴里倒吸着一口气,好似怕他说什么似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去找个创可贴。”
她拿着刮胡刀,屁股刚离床,一道力缠上她的腰,男人的大手按在她的腰侧用力往后一拽,她又跌坐回去,重心不稳,直直的扑在他的怀里,额头撞上他的下巴,沾了好些剃须泡沫。
她揉了揉额头,想要坐起来却被抵在腰后的大手牢牢的按住,只能趴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看起来好多了,眼神没有刚才那么混沌,变得有神,甚至多了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意味,像是在思考什么。
“不用,你继续。”
他沉了沉声音,放在她腰后的大手没有松开,照旧把她圈在怀里,闭上眼睛。
姜品糖只有手能动,她看着他脸上还剩一点的剃须泡沫,抬起手,继续给他刮胡子,另一只手堪堪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剃须刀沿着他的脸庞线条走动,不需要开口说什么,他极为配合,心有灵犀的把脸摆到合适的方向。
这个举动,让人想起了猫,只要给小猫一丁点好处,它就会变得很是乖巧。
可是,眼前的男人得到什么好处了呢?
她走神,盯着他的唇看,是极为好看的唇形,他的呼吸还是温热的,落在她的脸前,温柔又缠绵,她好像伸出手摸一摸他唇瓣上的浅浅的纹路。
目光瞥见他的耳垂,比脖子还要红,大概是发热的症状还在蔓延,蔓延到了全身各处。
苏承叶闭着眼睛,只靠触觉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动作,直觉她在注视着他,他心里藏着一丝兴奋,开始期待她会不会做什么举动,又会碰他的哪儿呢。
逐渐加速的心率告诉他,他想要留下她,做前几日在楼上未完成的事情。
片刻,姜品糖放下手,收回目光,不再继续花痴下去,换上一副正经的不能在正经的表情,语气平淡的道:“好了。”
她以为结束了他就会松手,尝试了两次,都没能从他怀里钻出来。
他闭着眼,温热的胸膛抵着她身前的柔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耳垂弥上的绯红,昭示着他此刻正在享受她带来的触感。
姜品糖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他睁开眼,像是瞬间清醒过来,晦暗不明的黑眸中隐隐藏着阴冷的寒气。
她还是想走?
刚才她小心翼翼的给他刮胡子,靠在他的怀里专注的盯着他看都是幻觉吗?
“松手。”
姜品糖用力按着他的胸膛,奋力的从他怀里钻出来,还没起身,床上的男人突然身体前倾,像是浑身无力支撑不住似的,脑袋一下靠上她的肩膀。
“你......”
她被压得有点喘不上气来,感觉到肩头贴着的额头还是很烫,气鼓鼓的话挤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垂在一旁的手默默用拇指掐着食指的指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绝不能再心软了。
正要推开他,靠在她身上的男人下巴动了动,摩过她的肩头,声音虚弱。
“你怎么吻他的.....”
姜品糖皱起眉头,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才说。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想要给他做心脏复苏的,但是沈助理先推门进来了,这怎么能算吻。”
苏承叶突然挺直腰板,抬起头看她,姜品糖感觉到肩头吹过微风一阵凉意,衣服上沾着他额间的点点汗水。
两人对视,他优越的五官在她眼中一点点放大,直到笔尖碰着笔尖,她下意识往后退,又被他钳住手腕拽过去。
“我不信。”
“除非你现在做给我看。”
声音里化不开的难受,低哑干涩,近在咫尺的喉结滚了又滚,像是含了沙子。
姜品糖眨眨眼睛,像是被勾了魂似的,鬼使神差的凑近他,微凉的唇瓣贴上他紧绷的唇角,感受到唇角的线条一点点舒展。
他唇边的唇纹很少,薄薄的唇平滑柔软,好似有一股电流顺着这道缝隙钻进她的唇齿里,迷惑着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苏承叶瞳孔皱缩,眉梢跳动一下,冷着一张脸,大手用力按住她的脑后,变被动为主动,薄唇沿着她的唇瓣滑动,严丝合缝的贴上,含着她的唇吮/吸。
等姜品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脑袋贴在枕头上,苏承叶抱着她,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
她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燥热的气息弥漫在身体四周,发热源头就是故意错开她的目光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完全说不上话,小巧的唇瓣被含住,慢慢的吞吐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被喂了安定剂。
一只大手摸索过她的腰边,突然攥住她一只手腕,引导式的往下探。
“好烫......”
她咬了一下唇,疼的又不是自己,却还是哼哼着喊出声。
“帮帮我,乖小孩。”
男人坚硬的下巴抵在她的锁骨处,顶的她好疼,偏偏耳畔的话暗哑醇厚,蛊惑人心,像是嘴里含着一块要化了的糖果,只要她点头,这颗糖就分分钟喂给她。
她忍不住,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这颗糖,未免也太大了,她怎么可能吃的下,非要吞下,也是卡在嗓子里近乎窒息。
她慌张失措的攥起拳头,发觉扣着她手腕的大手又紧了紧,滚烫的手指绕着她的手踝,微微粗糙的指尖摩梭着她手心里柔软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
“不,不行!”
她把手伸出来,推了他,义正言辞的拒绝,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死活不愿意伸开,一旦伸开就会碰到他身上的某个禁忌之处。
两人瞬间拉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她仓皇害怕地拉扯着一旁的被子,蜷缩成一团。
苏承叶因为她的拒绝,不悦的皱着眉头,眸中迸射出阴鸷冷厉的光芒,卧室里的黑暗笼罩着他半张脸,危险十足,扭头看向床边的女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拆吞入腹。
“我很难受......”
他声音低哑,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说不出来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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