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他一开始怎么不说,白白浪费时间。
警察点点头,态度温和:“您说,我们会派人重点搜查的。”
姜引柴如实说:“怀恩福利院。”
姜父疑惑的问道:“她去福利院做什么?”
姜引柴不再隐瞒,把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包括他查到闻茶姐失踪前最后是跟一个叫席城的人呆在一起。
姜父一下子生气起来,怒道:“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家里商量,就只跟你姐说,你这不是让你姐往火坑里跳吗?”
姜引柴十分自责,他当时跟姜品糖一人说,是因为家里就奶奶和她两个人,旁的人都出去找闻茶姐了。
“爸,您别生气了,找人要紧。”
他又对警察说:“闻茶姐和我姐应该都是被这个叫席城的男人带走了,你们只要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人。”
道理谁都知道,可谁也找不到有关席城的踪迹,福利院里唯一的档案也被姜品糖拿走了。
警察开着警车离开,朝着怀恩福利院的方向驶去,大半夜外面黑灯瞎火的,只听警车鸣笛声一声声回荡着。
南丹路的巷子里,好些邻居推门出来探头看,左右一打听才知道是姜家的两个丫头找不到了,都吓得一身冷汗。
几个还没睡的老嫂子站在巷口,眼睁睁的看着警车离开,披着衣服交头接耳,也不嫌冷。
“这可坏了,两个姑娘家的失踪,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前几天菜市场那不是从下水道里捞出来好几包碎尸吗,那案子还没破呢,姜家的两个丫头可别也是糟了毒手。”
“孙婶,你大晚上的说这话,忒吓人了,可别吓唬我们了。”
“我这不是瞎猜吗,连警察都找不到人,还有谁有办法啊。”
“哎,姜家那俩丫头多好啊,怎么就……”
几个人声音渐小,说着说着就觉得背后发凉,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散开了,各回各家。
她们刚走,巷口停下两辆豪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一辆蓝色的劳斯莱斯跑车,后面跟着一辆白牌公家车。
苏承叶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巷子,陈白稍后下车,看一眼前面横着的黑色迈巴赫,摇了摇头,大哥真是急的连车也不停了。
公家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是警察局的祁局和他的随行助手。
陈白拔下迈巴赫车上的钥匙,扔给祁局身后的年轻小伙,说:“麻烦你停一下车。”
年轻小伙一身“干部”穿搭,夹克服,黑西裤黑皮鞋,手肘下夹着公文包,朝着空中一伸手,利索的接住车钥匙。
他看了看身前的祁局,得了首肯,拿着钥匙去停车。
陈白跟祁局一起往巷子里走,远远的看见苏承叶站在门口,迟迟不敲门进去。
他走过去,问道:“哥,你怎么不敲门?”
苏承叶眸色一凝,沉声道:“你有没有闻到这附近有一股香味?”
这味道,他太熟悉不过了,是公寓里新买的沐浴露的味道,他昨晚给姜品糖洗身体的时候,鼻尖一直萦绕着这股香气。
淡淡的桂花香,寒冬腊月并非是桂花盛开的日子。
他寻着这股微弱的香气,扭头看对面邻居家的门,门上落了锁,门口杂草丛生,像是没人住。
祁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拿手电筒一照,耀眼的白光晃过院墙,说道:“这家像是很久不住人了,看样子是多年前着过大火,荒废已久。”
祁局是个五十几岁的老警察,当局长也当了十几年了,经验丰富,他说的话不会有错。
苏承叶一点头,抬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姜家的院门,态度恭敬谦和。
“祁伯父,您请。”
开门的人是姜引柴,他一打开门就冲着外面喊姐,他以为是姜品糖回来了,她手机打不通也许是没电了,家里大惊小怪而已。
席城带走闻茶姐,他能理解是因爱生恨,那他带走姜品糖又是图什么,没理由啊?
“姐夫?”
姜引柴看清外面站着的人,三个男人里,他只认识苏承叶,之前在同春楼见过。
上次就是他出手救了被醉汉欺负的姜品糖,他喊苏承叶一声姐夫是发自肺腑的。
这年头做饭好吃的厨子好找,打起架来以一抵五的男人也好找,长得帅长得高的也好找,可把这三点放在一起,整个杭镇怕是也就能找到苏承叶这一个。
“我姐丢了,你知道吗?”
“一开始是闻茶姐不见了,后来我找到一些线索,我姐就一个人跑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不过,警察已经来过了,说是立案调查。”
姜引柴凑到他旁边,喋喋不休的说,跟个蜜蜂似的。
苏承叶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道:“我知道。”
他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掏出来,攥着一个令人眼熟的手机,姜引柴一眼就认出是他姐姐的手机,惊呼一声:“这不是我姐的手机吗?你在哪儿找到的,她怎么样了?‘
苏承业黑眸沉沉,冰冷寒意覆上,周身气氛紧绷。
“怀恩孤儿院外面的草丛里,除了她的脚印,还有一串男人的脚印。”
不等他话说完,姜引柴激动起来,一脸愤愤,喊道:“一定是席城!”
他的声音颇大,姜父从屋子里出来,一眼看到院子里站着的苏承叶,目光一愣,久久盯着他,身体笔直的站在门边,单手扶着门沿。
太像了,太像翼哥了。
姜引柴担心爸爸把苏承叶轰出去,爸爸一直都反对姐姐自由恋爱,非要她嫁给什么继承人,他赶紧上前说:“爸,苏先生是来帮着找人的。”
姜父一摆手,示意他闭嘴,越过姜引柴,走到苏承叶面前,端详着他的脸,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像,太像你的父亲了。”
“简直是一模一样。”
“只是你的眼睛要比翼哥大些,应该是随了阿曼。”
苏承叶蹙眉,他虽从未见过姜品糖的父亲,听到姜引柴唤他,也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姜父为何知道他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翼和曼,这两个字分别是他父母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翼哥,阿曼,看来他的父母生前跟姜父交情颇深。
“您好,我是您女儿姜品糖的丈夫,苏承叶。”
他极为恭敬,先伸出手。
姜引柴在一旁傻眼的看他,他怎么敢呢,第一次上门就说这么直白的话,真不怕被赶出去啊。
姜父赶紧跟他握手,激动的说:“好,好,你来了就好了。”
姜引柴立在一旁,震惊的看着爸爸带着苏承叶走进屋子里,怎么感觉爸爸早就认识苏先生了呢?
进了屋子,祁局让一旁的助手随时做好记录,细细的过问一遍情况,示意一旁的助手去打电话。
“你通知下去,天亮之前,把这两个人找到。”
一听这话,姜父赶紧起身,连连跟祁局道谢。
“谢谢您。”
祁局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您女儿不仅是姜家人,也是苏家人,苏老太爷对我有恩,我务必会帮您找回孩子,也会帮苏老太爷找回孙媳妇。”
姜母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出声问道:“祁局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姜父解释道:“承叶是女儿瞒着咱们交的男朋友,同时也是我给她物色的相亲对象。”
他说完,又看向苏承叶,眼里皆是赞赏,比看亲儿子都亲。
“对吧,承叶。”
这可是翼哥和阿曼的孩子,跟他自个的孩子有啥区别。
苏承叶浅应一声,面不改色,紧接着说:“我跟陈白也出去找人,伯父和伯母就留在家中等候。”
他抬头看向院外,隔着院墙隐约能看到对面邻居家院子里的参天大树,目光深邃,神色让人看不懂。
姜引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也跟着说:“我也去,姐夫把我带上。”
姜父呵斥一声:“你跟着去添什么乱,你就在家好好呆着,给我反省。”
姜引柴默默坐回去,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得嘞,现在有了“亲儿子“,他这个“亲表儿子”就不吃香了。
苏承叶大步流星往外走,陈白跟在他身后,眼珠提溜一转,大脑飞速运转,原来大哥和大嫂早晚都是要在一起的,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就是大嫂啊。
“哥,你知道大嫂是你的相亲对象,怎么也不激动?”
“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如果家里给他安排辛米当老婆,他能高兴的原地蹦起来三米高,这就是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可大哥刚才知道这事,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反而更沉闷了。
“挺好的。”
苏承业片刻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冷淡,听不出半点“高兴”的意味。
陈白不依不饶,紧接着还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一下子对视上苏承叶冷凌的目光,吓得闭了嘴。
也对,大嫂现在人还没找到呢,他听见什么都冷着脸也正常。
第86章 一起下地狱 “这个药不会让你立刻死的……
苏承叶走出姜家, 再次停步在门口,方才进来的时候闻到的桂花香气已经没有了。
“怎么了,哥?”
陈白站在旁边东张西望, 冷的抱紧双臂,打了个哆嗦。
苏承叶继续往前走,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纵使耳边冷风呼啸, 他面不改色。
“没什么。”
“唔……”
他快要走到巷口, 好似听到了什么动静,扭头看向身后, 空无一人。
陈白站在他身旁, 感觉身后一阵冷意,黑灯瞎火他走走停停, 怪吓人的。
“哥,咱们上哪儿去?”
“上车。“
苏承叶沉声, 他打开车门, 坐到驾驶位上,却没有发动车子。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巷口, 把出口挡的严严实实的。
席家院墙,一块砖脱落,缝隙里露出一对桃花眼,看向巷口, 眼底一抹狠意。
席城把她们两个关在后屋,任由她们怎么喊,也不会有人听到,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保险, 警察都来了,很快就会查到他曾经的住址,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要带着这两个女人离开,谈何容易。
他眼睁睁的盯着巷口的迈巴赫,却不见车子发动,四个轱辘纹丝不动,像是扎进了地里一样结实。
苏承叶和陈白怎么还不走?
他攥起拳头,眼神越来越冷,脑子飞快转动,难道是他暴露了?
不应该啊,门上落了锁,窗户都用钉子钉严了,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
外面的人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院子里的那棵参天大树,多亏了这颗树,他在树下砍柴做饭,被茂密的枝叶挡的严严实实的。
突然天上飘下一片雪花,渐渐的地面一片薄薄的白色,像是撒了一层细盐。
怪不得今晚格外冷,下雪了。
车内。
陈白自觉打开暖气,缓了一会儿,看向苏承叶,他眼眸冷冽,正襟危坐,右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不像是开车的样子。
“哥,怎么不走?”
他不是傻子,苏承叶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很可能,他已经知道大嫂现在身在何处了。
可为何开车去找呢?
这大半夜的,还下起了雪,大嫂可别有个三长两短,爷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苏承叶另一只手牢牢握着手机,手机屏幕突然一亮,是警方发来的信息。
“是。”
只有一个字,他的眼眸一暗,丢下手机,迅速打开车门下车。
陈白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的信息,他搞不懂这个“是”字是什么意思。
但是苏承叶下车来,他也没有继续呆在车上的道理。
他敞开车门,快步追上去,急急的问道:“哥,祁局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苏承叶目视前方,下颚线紧绷着,脚下步伐很快却并不慌乱。
“姜家对面就是席城的老家。”
他声音稳而轻。
陈白愣神两秒,吞了吞口水,跟在他身边,小声点。
“既然祁局知道了,肯定会带人过来的,哥,咱要不在外面等等人吧。”
里面那个叫席城的男人,可不是一般人,他脑子有病,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苏家就表哥这么一个孙辈,他要是出事,苏家继承人的位子就得被旁枝的那个“废物东西”取代了。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苏清婉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表哥对这个家的重要性,他一直牢记在心里。
陈白突然拦在苏承叶面前,挡着他的路。
“哥,你听我一句劝,你现在破门进去,很可能会中陷阱,他既然想着灯下黑,把人藏在对面的院子里,就不可能坐等我们上门去抓他。”
陈白说的不无道理,苏承叶眼眸幽深,鼓了鼓腮帮子,不为所动。
“让开。”
他身上散发的冷意比此刻下着雪的夜晚还要冷,瞳孔漆黑,目光中隐着欲要掀起的怒意。
“哥!”
陈白是被他推开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去,他分明是知道的,知道席城会在院子里设埋伏,他向来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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