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扬了扬下巴,徐恒飞指着温书,“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waiter连忙道歉,礼貌地过来想要请走温书。
在一旁打桌球,盯着这边许久的李致这时站出来了,他站温书面前,一件水深蓝的短T,他比温书高许多,低着头看她,眼神撩人,“挺有缘的,小姑娘。”
“上次也见着你,”他嗓音低哑,撩女孩有一套,直接取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给她,“既然惹二爷生气了,下家考虑考虑我,嗯?”
温书抬头诧异地看着他,她推回他的手表,“我不要,谢谢。”
李致一把将表揣兜里,比了比台球杆:“会玩球不,来,教你。”
沈逸扔了个砝码过去砸李致的手,“你干嘛呢,什么妹都能撩了是吧?”
盛京延一手撑着头,指间夹着支烟在抽,没看他们那边,是真不在意。
手被砸了,李致捂着手臂,轻嘶了下,他笑笑,“我这不帮二爷解决一个麻烦,他总见不得喜欢这位吧。”
徐恒飞:“当刚刚二爷的话耳旁风呢,说了要么喝酒要么滚,李三,别触霉头。”
李致伸手力度挺轻地打了自己嘴一巴掌,“哎,我的错。”
“我绝不违背二爷意思,我这就带她去楼下开个台球厅玩,不扰你们清净。”
赵奕在旁边看着,也琢磨不出二爷和这姑娘的关系,他一手拿着球杆,“别呀致哥,你下去了谁和我打。”
“好看姑娘这儿多的是,非得要这个?”
李致吊儿郎当的,认定了却不改了,“就这个,就喜欢这样的。”
敲杯的手停了,盛京延抬了抬眉骨,淡淡地看着李致,漆黑瞳眸如深海不见波澜,隐约带点深晦感。
这样被所有人围观,揣测,甚至被他的兄弟公然宣布要追她,盛京延也都没为她说一句话,还不愿承认他们的关系。
心口酸涩,有点心悸感浮现,温书深闭双眼,躲开李致抓过来的手,一咬牙,“好,我陪你。”
踩着银色高跟鞋,温书直接绕过面前那几个男人,坐到盛京延座位旁边,手臂肌肤轻轻摩挲着他衬衫的衣料,闻到独属于他的冷调气息,端起酒瓶,给他的玻璃杯上盏满了酒。
“要喝多少?”温书轻轻问,顺手从包里拿了醒酒药出来给他备着。
喉结微滚,吐出口烟,青白烟雾下,盛京延一手抓起卡牌,发到桌上每一个人位置面前,半垂着眼,“光喝酒没意思。”
“玩牌,嗯?”长指轻点排面,男人眉眼慵懒,嗓音低哑勾人,“别为她破规则啊。”
周围的人一听这一声,连忙围过来,“输了的都得喝酒啊,女生也不例外。”
“讨厌,飞哥帮我喝嘛。”徐恒飞怀里那个金发紧身短裙的女人撒娇。
徐恒飞端起酒杯,倒是纵容她,把砝码都推给她,“成,你输多少,哥喝多少杯。”
沈逸抓着牌面,他身边姑娘也娇滴滴地开口:“我也想玩,可是我不会诶。”
“那多看看。”沈逸淡笑。
赵奕扔了球杆过来,“你们不讲义气啊,玩炸/弹牌不叫我。”
李致站一旁,目光在盛京延和温书之间巡视,最后慢条斯理地重新戴上手表,将台球杆靠地上,也坐过来,在对面沙发上,正对着温书的方向。
“人多才好玩嘛。”
炸/弹牌,是他们最近时兴的玩法,一副扑克五十四张牌,每人发六张,比别人牌面大才能出牌,谁先出完谁就赢。谁手里的牌剩着,就得喝酒,输砝码。
盛京延面前堆了一对银色有编号的圆币,对应着不同的钱,但这些富家子弟没一个人差钱的,一场炸/弹牌几分钟,能输几万出去。
他们就爱玩这种刺激。
温书手机震动不停,索性她直接关机,和盛京延谈条件,“我赢多少把,你才陪我去?”
盛京延叼着烟,漫不经心地出了张2,“你说呢。”
“五把。”温书咬咬牙答。
盛京延倒是慈悲,弯唇轻笑了下,“依你。”
开场李致先出了个王炸,一张小王牌压得在座没人要得起。
赵奕捧场:“致哥好手气啊。”
温书看着自己手里的大王,犹犹豫豫,还是打出去了。
“我要。”温温柔柔一声,明净白皙脸庞在晦暗灯光安静无比,与这里气氛不搭。
侧眸看见她耳边的白色蝴蝶纹身,鼻间闻到一点清淡的栀香味,盛京延一手搭着沙发椅背,手中牌也不看了,就轻轻淡淡地看着她。
“挺厉害啊温姑娘。”李致夸她。
温书有点不好意思,按从大到小的牌面,又打了张红桃2出去。
其他人没动作,都在说要不起。
李致看着手中压的牌,放水:“没比这大的,你继续。”
温书就这样一连出了三张牌,最后手里只剩个最小的方块6,李致没动,盛京延也没动,其余人也跟着没动。
徐恒飞身边那个叫安菲的姑娘按耐不住出了张K,李致冷冷瞥了她一眼。
安菲吓得直接弃牌认输,将砝码推进去。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徐恒飞一直郁结着口气,他把牌也给弃了,“玩不过你们。”
温书懵懵懂懂,把最后一张方块6打出去,成了第一个出完牌的人,赢下这一把。
桌上砝码悉数进了她的袋子,有十来万。
抓起桌上的卡牌,往牌桌中心一扔,盛京延嗤笑,“他妈的都不会玩了?”
“要我教?”眉眼压着戾气,盛京延不客气,“下把谁先输,以后别他妈进这门。”
众人悟,刚刚放水是李致带起来的,而且这姑娘和二爷靠得实在是近,还让她坐她身边,和以往那些风流对象比起来真不一样,并且二爷不玩牌就看她玩,肯定是喜欢得打紧。
所以谁也不敢得罪,谁敢真让她喝啊,都放水着,想把她牌先放出去,要不然依她的打法没可能赢。
结果打完这一局,听二爷的语气,好像是不喜欢的,众人便放下心来。
后面的几局,都玩得放松,出牌狠,没给温书留一条退路。
连输两把,徐恒飞把酒杯放她面前,“规矩。”
这是盛京延惯喝的酒,度数很高,温书酒量不好,别说喝两杯,就是一杯都得醉了。
她向盛京延投去求救目光。
而盛京延眼皮都没撩一下,长指握着几张卡牌玩弄,一点不在意她。
音乐舒缓,昏黄灯光下他的侧脸不羁,神情放松,修长指节冷白,像被玉琢过,矜贵而慵懒。
端起酒瓶,往自己的杯里满了一杯,温书豁出去,仰头喝了一大口,嘴里火辣辣的,喉咙如被火灼烧,她难受得皱眉。
手指端起酒杯,想要继续喝,却被李致截了,他压住她手,眸光很深,“我替她喝。”
他端起温书的酒杯,放到唇边。
周围鸦雀无声,其他人都不敢动作,也没人敢劝。
盛京延一手半搭着椅背,狭长眼眸深邃如深海,在晦暗灯光下,眼神冷得逼人。
他一脚踹了面前桌几一下,桌上的空酒杯应声而倒。
充满戾气威胁的一声,“李三,你喝一个试试?”
第10章 顽劣
◎第十封情书◎
晦暗灯光下,空气似乎凝结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三人身上。
安菲没见过那么凶的二爷,往徐恒飞怀里钻了钻,一脸怕兮兮的样子。
沈逸最先反应过来,他劝李致,“都是兄弟,怎么能争嫂子撬墙角呢。”
“来,我们一起喝一杯,算欢迎嫂子。”
其他人这才意识到温书的身份,开始笑着打圆场。
赵奕举起酒杯:“嫂子真漂亮,以后可得管管我们二爷,他脾气暴。”
安菲:“哇,原来你是那位传闻中的不露面的盛夫人呀,真好看,以后多出来玩呀。”
李致憋得额头青筋爆出,咬牙切齿,放下温书的酒杯,端起自己的一饮而尽,“原来被二爷捷足先登了,是我眼瞎。”
看着面前的酒杯,温书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颗心跳得砰砰响,盛京延在他兄弟面前承认自己了。
可刚刚他让自己那么难堪。
她勉强笑笑,端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谢谢。”
喝完整杯,头有点晕,她提前喂了自己解酒药,因此还算清醒,用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睛,她看着盛京延,轻轻开口:“阿延,我喝完了。”
这称呼是顺口,一不小心说出来的。
盛京延本就来就心情不佳,烦躁,听见她的这声称呼,直接伸手掐住了她下巴,嘲讽她:“温书,你这样真没意思。”
眉眼皆是冷意,他说出口的话如冰渣扎人生疼,“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逼得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
所以他也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她。
酒意窜上头,头脑是清醒的,情绪却无限放大,这么多年盛京延给她的委屈,她全都悉数咽下,受得多了,她都习以为常,可今天,他的话实在是太伤人。
眼尾泛红,一双杏眼渐渐泛起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却没掉下来。
十指扣着沙发皮,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温书心脏抽痛着,“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跟你快五年,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盛京延冷嗤了声,漆黑瞳眸如幽深海底,不夹带一丝感情,“不然呢,你还奢求我爱你吗?”
胸口剧痛,像被一只大手反复揉捏撕扯,温书偏头落泪。
伤口被划开,鲜血淋漓。
她声音轻得快听不见了,“可是,我爱你。”
长达八年的暗恋,记录你年少每一个骄傲的时刻,走过你所走的路,将你作为我人生方向,怀着所有欣喜爱念嫁于你,几近五年光阴蹉跎,为你付出那么多。
却换来,无法消除的恨意。
温书几乎是狼狈地逃出那间奢侈华贵的房间,眼眶通红,眼睛肿了,她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后笑话她。
她快没有力气坚强了。
在路边,热浪一阵一阵传来,她形单影只,招手叫出租车回了明园。
不问世事,手机关机,倒头就睡。
……
翌日,温书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来,落进眼眸里晃眼得很,温书伸手挡阳光,一眼看见了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是与盛京延结婚所戴的那颗近十克拉的钻石戒指,只是一枚很简单的素戒,星星一样的碎钻点缀,戒指内圈刻了他们两人名字的缩写。
这是温书当时用自己的零花钱找人设计定做的一对情侣戒,男士的那枚宽戒上有弯弯的月亮,和她的星星是一对,她送给盛京延,却没见他戴过一次。
眼睛有点肿,温书摸了下,昨晚哭着入睡,现在眼角绷着有点痛。
昨晚的心悸感那么强烈,她一回想便觉得似乎呼吸都变成负担。
盛京延,从始至终,对她那么狠。
敲门声有节奏的敲三下停两下,温书知道这是张妈的敲法,食指轻轻擦了擦眼角,温书坐起身来,靠着床背,“进来吧。”
门打开,张妈端着一杯牛奶,“夫人,早上喝些牛奶吧。”
温书点点头,眼里没什么光彩,她看着窗外,脸色带着些许苍白。
“还有事吗?”她声音很轻,带着点虚弱。
张妈担忧她,“姑娘,你好像生病了。”
温书闭眼,眼泪无声滑落。生病,可不就是生病了吗,数来已久,她生这场病已经快十三年了。
“姑娘太不容易了,这些年一个人过得太苦了。”张妈走近,轻轻拿纸巾擦掉温书脸上的泪。
捏住纸巾,温书安静地看着窗外,头还有些昏沉的痛,但还算清醒,她轻轻问:“是不是我妈那边有什么消息过来?”
张妈搭着手,斟酌说出,“是温二小姐,她来看望夫人了,这会正在客厅等。”
“估计是关心姑娘身体不好。”她补了句。
温书强撑着起身,抓住张妈的手,下床的时候踉跄了一会,她往门外走,“去看看她。”
张妈连忙扶着她往外走。
昨晚没吃饭,晚上醉酒睡觉受凉,这会温书觉得浑身酸痛,头有点昏,是低血糖的症状。
她接过张妈手中的牛奶喝光,随便套了件厚一点的羊毛衫外套,她走出门外,下楼到客厅,一眼见到了抱着手机玩的温冷妙。
她穿着件泡泡袖长裙,从小在父母宠爱下长大,过惯骄奢侈的生活,看谁都带着股子高傲劲。
不过今天她似乎心情不错,敲着二郎腿,哼着歌,一手还比划着手机在玩。
温书走过去,脚步声清晰。
温冷妙抬头看见她,先叫了声“姐”,后又略显鄙夷地看着她,“大热天,虽然开空调,可你还穿羊毛衫啊。”
“你衣服上没logo啊,不会是几百块的地摊货吧,姐夫那么有钱,就让你穿这些?”
温冷妙说话过于直接,常让人难以招架。
温书勉强笑笑,“没事。”
“生日礼物收到了吗?”她问了句。
“哼。”温冷妙两手抱胸,挺不屑的,“姐,你可太抠了,就送我一辆奥迪最差款式的车。”
“我可不敢开着出去让人看笑话。”她眼高于顶,总把自己标榜成有钱人家的千金。
捂嘴咳了几声,一大早就被她气,温书还是耐着性子问:“那你不要了?”
点了点头,温冷妙放大缩小手机屏幕里的照片在P图,“对呀,我不要了。”
“我已经让人退回车行了。”她说得轻松无比,好像随手扔掉路边一个垃圾一样自然。
温书扶着椅子坐下,接过张妈递来的毯子盖在膝盖上,她好脾气地问:“那你以后上班怎么办,挤地铁?”
“谁会挤地铁啊,那么low。”温冷妙食指和小拇指向下,对她做了鄙视手势,扬起下巴高傲宣布,“我已经有车了。”
她炫耀地比出自己的手机,里面是张照片,她穿着短裙凸显身材,戴墨镜和豪车拍的照片。
脸P得下巴尖成手术刀了快。
“当当当,这是姐夫送我的生日礼物,红色最新款的保时捷!”她眼里带着得意的笑,“昨个儿你不来,姐夫可是来了,特地派人取了车送来。”
“全场的人都认识他,都知道他给我捧场,你不知道,在场那些个富商家里的千金们都眼红羡慕死了好吧?”
“姐夫那大长腿,穿着禁欲系的黑西装,站那就是衣服架子,比模特还贵气,我们温家昨晚可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也算是便宜你了啊姐姐,姐夫有钱又那么帅,我做梦都想嫁,要不是当时我还没满十八岁……”温冷妙说漏嘴,捂嘴,嘿嘿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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