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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煜舟强硬地把长指插进她掌心，分开她的手，拿走了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有点丑的领带夹，但胜在款式设计新颖，市面上很罕见。
他拿着在衣领旁比划了下，认真地夹上去。
温柠看着他的动作，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有点底气不足地补充：“要不，我以后技术娴熟后，再重新给你送一个，这个就……”
陈煜舟点了下头，打断她的话。
“好，以后还要给我送，这个我带着，等老婆给我送新的。”
“……”
温柠愣了秒，她是这个意思吗？
但看着陈煜舟眼睛发亮，明显很满意的模样，她还是点了下头，应下来。
陈煜舟没忍住又低头，在温柠脸上亲了口，翻身下床，找了条和领带夹最搭的领带，动作优雅地系上，又郑重地将领带夹夹上。
“怎么样老婆？好看吗？要不要再换条领带？”
陈煜舟低头看了眼效果，皱了下眉头，又拿起另一条领带在身前比划，艰难地比较中。
温柠看着他难得幼稚的一面，像是看到了十七岁的陈煜舟，忍不住笑出声，也下床，走到男人面前，替他调整了下领带夹的位置。
“我觉得这条已经很好看了，让我的老公看起来更加英俊帅气。”
陈煜舟停下比较的动作，发亮的黑眸紧紧地攥住她的视线，大掌抚上腰间，把她往身前带了带。
温柠很配合地往前走了几步，两人贴在一起，几乎严丝合缝，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反应，呼吸频率逐渐同步、一致。
她踮脚，伸手挽上男人的颈脖，往下轻轻用力。
男人顺着低头，两人默契地侧头，亲在一起，舌尖纠缠，水乳交融。
没多久，领带、衬衫、睡裙丢了一地，掩盖地重叠在一起。
激烈水声和喘息声回荡，湿润在指尖、掌心晕开。
结束后，陈煜舟抱着温柠进了浴室，贴心地给她挤好牙膏，为她刷牙。
长指怜惜地抚过红肿、饱胀的唇瓣，顺着下巴在喉咙处打转。
声音嘶哑：“辛苦老婆了。”
温柠说不出话，吐出嘴里包着的水，瞪了他一眼，又僵住，慌忙地移开视线。
陈煜舟下巴轻轻压在温柠发顶，看向镜子里交缠的两道身影，望着自己的杰作，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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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时，两人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沸反盈天，三三两两地交流着，但听到有人的一句——“陈总和温柠来了”——所有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温柠和陈煜舟十指相扣，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承受着几十双眼睛的打量。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自信漂亮，看上去郎才女貌，无比般配，丝毫看不出来要离婚的倾向。
众人交换一个眼神，神色各异。
最后，还是林济青走出来，打破沉默。
“柠柠和陈总终于来了啊，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啊。”
温柠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众人也跟着下台阶，纷纷聊起高中的趣事，掠过两人扑朔迷离的感情状态。
陈煜舟牵着温柠坐下，浑身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无法靠近。
倒是有好几个和温柠高中熟识的女同学，纷纷来找她闲聊，但迫于男人的气压，有点放不开。
温柠察觉到，捏了捏陈煜舟的手。一个眼神，男人就读懂了她的意思，点了下头，顺从地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和其它完全没有印象的女同学走到另一个角落去。
陈煜舟坐在位置上，没什么事儿干，目光时不时落在温柠身上，又怕她不自在，停留两秒就收回。
长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余光中，瞥到了林济青朝他走过来的动作，摁灭手机。
林济青端着杯酒，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顶着陈煜舟的压迫感，在他身边坐下。
动作娴熟地给她斟了杯酒，率先提杯。
“陈总大人有大量，我已经看到了柠柠……”
陈煜舟敲击桌面的动作一顿，林济青立马反应过来，顺势改口。
“……看到了夫人的朋友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祝您和夫人感情长长久久，恩爱一辈子。”
说完，林济青仰头，将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眼睛有点红。
高中时代，他就和陈煜舟暗戳戳地比较，没有占过上风，但也自觉没有落后太多，在温柠心中占据的是同样的地位，甚至会因为成绩前列，更受到崇拜一些。
但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有点天真，傻得可爱。
成绩只是高中时期，做卷子水平的判断标准，不代表着任何东西。
他也从来没有在温柠心中占据任何特殊地位，充其量只是一个关系好一点，时不时问题的同学，何谈跟陈煜舟平分秋色。
陈煜舟神情淡淡，只有在林济青提到温柠时眉尖动了动。
在林济青喝完后，也没驳人面子，端起他倒的酒喝下。
林济青又硬着头皮随口聊了几句，匆忙地离开。
陈煜舟高二的学渣同桌万黄看见后，又拉着几个后面才赶来的兄弟凑上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把他包围，手行云流水般地搭在他肩上。
“舟哥，没想到你还真把班花追到手了，还瞒着兄弟们偷偷幸福了这么久！”
陈煜舟没搭腔，垂眼，不轻不重地看了眼万黄搭在他肩上的手。后者顺着看过去，打了个寒颤，很识时务地收回手，尬笑两声。
后面一个高大，脸圆了一圈的男人用力拍了下万黄的背，嗤笑一声。
“你小子，还没喝怎么就大了，敢对舟哥动手动脚的，忘了舟哥的洁癖除了嫂子都不能碰吗？”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舟哥和嫂子在一起那不是必然的事儿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万黄点了下头。
“也是，我还以为是舟哥单相思呢，没想到嫂子今天发朋友圈，说她高中也喜欢舟哥好久了。”
第79章 时间 “我都知道了，我爱……
陈煜舟长睫颤了下, 敏锐地抓住“朋友圈”这个关键词。
他垂眼，没理会他们的祝贺、打笑，取过桌面上的手机, 打开微信, 点开唯一的置顶聊天。长指顿了下, 陈煜舟抿了下唇, 还是点进头像, 翻到她的朋友圈。
是一段发布在十几分钟前的文字。
按时间倒退的话, 是她坐在副驾室时，发送的。
怪不得他不知道。
陈煜舟点进去，极近贪婪地, 一字一句地细读。
唇角忍不住缓慢地勾起来。
老婆说他们是双向奔赴。
老婆还说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婚。
……
心情变得无限地好, 好到迟钝如万黄都能一眼看出来。
他推了下圆脸的男人,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陈煜舟。
头一次见他这么高兴, 把心情好都摆到了明面上来。
高一、高二的时候，陈煜舟总是一张臭脸, 面无表情，但好在那张脸五官很能打, 一点坏情绪也能包容。
但自从高二下，温柠转学后，陈煜舟的脸上神情基本没有波动, 和他对视, 像是和一个欠了他八百万, 要账没要到，含冤死了八百年的厉鬼对视，总是能打一个寒颤。
万黄还记得, 高三有一晚，全校突然停电，窗外一片漆黑，陈煜舟一直没有停歇的笔杆终于放了下来。
他无所事事，又不太敢打扰陈煜舟，只能静静地，借着窗外的月光观察他。
万黄看见陈煜舟冷淡地放下笔，目光却下意识望向前排，在一头利落的短发上停了一瞬，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落在稀疏落着几颗亮星的夜空中。
他顺着看过去，认出来那是之前温柠的座位。
心底泛开一阵说不出口的酸涩。
他记得，他曾经问过陈煜舟，是不是很难过。明明还没说是为什么很难过，陈煜舟却僵硬地愣在原地，过了好久，同他对视一眼，缓慢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开视线，目光落在前排的桌椅，不发一言。
他也见到了这几天舟哥的刻苦，他几乎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待在座椅上，永不停歇地进行了计算。
万黄知道，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可心里总是会有些不是滋味。
往日里桀骜不可一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霸王，现在像是被人拔去了利爪，蔫巴巴，没有一点生气。
忍了好久，耳边窸窸窣窣讨论的声音逐渐炸开，教室像一锅慢慢沸腾的粥，叽叽喳喳地燃开。
万黄在喧闹到达顶点的那一瞬间，开口问：“会不会后悔？”
话一出口，是他都没想到的沉重，他噎了一瞬，又别扭地转开话题，加上一句，“后不后悔两年都没学习，现在来补天？”
陈煜舟神色不变，仍维持着那个动作看着窗外。
但万黄知道，他听见了，也知道他问的到底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在踢踏的高跟鞋朝这边逼近的时候，喧嚣逐渐收敛，半张脸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开口了。
一晚上没说话，刚一开口，声音带着两人都没想到的嘶哑，像是发出低鸣的大提琴，透着几分悲伤。
陈煜舟摇了摇头，慢慢转过来看他一眼，又重新握住笔，灰色金属的笔杆泛着冷光，在修长的指尖中来回转动，流利地像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画。
薄唇开开合合，吐出来的字又轻又淡，不带什么情绪，却让万黄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了一阵惋惜。
他听见陈煜舟说——
“很庆幸，我曾经那么认真地看着她，所以，我在想念她的时候，才看得到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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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黄从回忆中拔身而出，突然站起来，把身边围着说笑的男人们吓了一跳。
他又大着胆子拍了下陈煜舟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感慨。
“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说实话，高三和你当同桌那年，太他妈煎熬了，每天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惊扰了你。”
陈煜舟抬头，对上万黄的视线，像是也被拉回到了那段回忆里，勾了下唇角，点头。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诶，那也没有很委屈。”万黄连忙否定，“要不是舟哥你，我还可能考不上大学。”
脸圆的男人插了句话，肯定道：“那不叫可能，那是肯定的。你小子全靠最后一年，冲上去，勉强达到了重本线吧？”
万黄不好意思地抓了把短发，点了下头。
“差不多吧，全靠舟哥每天没日没夜地学，作为他的同桌，最忠实的跟随者，不学不太好，也就上课跟着听了下讲，慢慢地就发现了学习的快乐。”
说完，万黄很认真地朝陈煜舟鞠了个躬。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打了陈煜舟个措手不及，没躲开。
男人起身，笑笑，抓住万黄的小臂，往上一带。
“没那么夸张，能考上全靠你自己。”
万黄顺着站起来，几人又就着高中的趣事聊了几嘴。
一下子，距离被缩短，气氛融洽。
想象中的同学聚会很平静，没有论坛说的那么抓马，大家都很安静地一同回忆起从前。
聚会后，大家都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温柠和陈煜舟选择了散步回家。
漆黑夜幕里的皎月明亮，两人十指相扣。
晚风轻轻拂过，不冷，带着点秋天的萧瑟。
温柠突然想起，快要结束时，万黄找上她，悄悄地跟她说了件事。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陈煜舟，杏眼发亮。
“陈煜舟。”
“嗯。”
“你真的在语文试卷上，写了我的名字？”
温柠顿了秒，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万黄跟她说的是，写满了她的名字。
陈煜舟显然也是想起了，那天下午的事。
他伸手揉了下温柠的发顶，笑着点了点头。
“对。”
“写满了你的名字，只是当时你太笨了，这都没发现我喜欢你。”
“……”
温柠不想和他贫嘴，瞪了他一眼，忽地开口。
“现在我知道了。”
“什么？”
这次换陈煜舟有点迷茫。
温柠傲娇地仰了仰头：“不告诉你。”
说完，她趁陈煜舟没防备，撒开他的手往前跑，不一会儿就站在不远处，停下来等他。
头顶澄黄的光线顺着垂落下来，在地上拓出一片黑影。
陈煜舟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忽然觉得很满足。
被天大的幸福砸中。
晚风吹过，两人在小巷里追逐起来，像是回到了高中时的打闹状态。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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