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酒吧找周向野。
这是她第一次进酒吧。一进去就被人群和震天的音乐声吓到。
酒吧里到处都是人,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周向野。正当这时候,人群中一个男人突然跑过来搭住她的肩膀,笑着道:“小妹妹,你一个人啊?”
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推对方的手。
那人被推开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又将另一只手向她伸来,她连连后退,正当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是周向野。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长裤配着黑衬衣,一个暑假没见,好像身上那股凛冽的冷意更甚了。
他一把拦住那个男人的手,说:“别碰她。”
那男人被他话语里的气势吓到,过了一会反应过来,骂了句脏话,一边说:“你一个服务员还敢对客户这态度,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在我这闹事,胆子挺肥啊?”
那男人回头看到来者,脸色立刻一变,满脸堆笑:“邓老板!”
被唤做邓老板的中年男人没好气看了对方一眼,说:“怎么跟我弟弟说话的?”
那人闻言,立刻对着周向野说:“啊,是邓哥弟弟啊,我这眼睛不好使,没认出来。”
等那人走后,周向野说:“谢谢邓哥。”
邓老板一脸多大事地挥了挥手,一边看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喻奕,说:“女朋友啊?”
周向野说:“同学。”
小喻奕闻言,顿了顿,看着周向野后背的眼神微微一暗。
周向野带着小喻奕去了酒吧后门的长巷子。
两个人刚一站定,周向野第一句就是:“你来干什么?”
小喻奕因为他的态度生气了:“你说我来干什么?”
其实周向野的想法很简单。每一次他的人生刚好看到一点希望时,总会有一件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他怕了。怕自己会影响到小喻奕。特别是那天在医院时,看到小喻奕害怕的样子。他不想再让她那样。远离他,她肯定会过得更快乐。少年的喜欢,时而嚣张,时而小心翼翼。
周向野表情淡淡:“回去吧,小公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喻奕瞪着他:“这里就是你该来的地方?”
黑暗中,他望着小喻奕,好久,最后只说:“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要走。小喻奕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叫他的名字:“周向野。”
周向野停下脚步。
她语气带了点祈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上大学吗,你现在这是要怎么样?”
周向野咬了咬牙,然后说:“我不去清院了。”
小喻奕顿了顿。她不解地看着周向野。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变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能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分,你也答应过我的,我知道你爸爸去世对你打击很大……”
话还没讲完,周向野突然回过身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你真以为你了解我吗,你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吗?”
昏暗的巷子里,他的五官阴影丛生,看起来压迫力十足。
小喻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可惜她背后就是墙,不过是后背抵住墙。她想说自己可以试着去了解他的一切,可是不给她说话,周向野就走了过来。
周向野看到她闪躲的动作后,体内的那只野兽突然醒了过来。那野兽咆哮,怒吼,想要按倒什么东西。在那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就随它去了。
他走过去,将小喻奕抵在墙上。在对方一脸的张皇中,一手扣住对方的肩膀,附身用力吻了上去。
更像是撕咬的一个吻。
小喻奕吓得瞪大了眼睛。等意识到周向野在做什么,她的脸又有些忍不住发红。
她伸手要去推他,他却大手一抓,囚住了她的两只手,不准她动,另外一只手扣出她的后脑勺,不准她后退,霸道地将这个吻推向了一个疯狂的程度。
越吻,周向野体内的野兽越是咆哮,饥渴,越觉得远远不够。
少女的嘴唇被他摧残得殷红一片,他却越觉得身体里格外的空虚。他用力将小喻奕按在自己怀里,像是要将她按进自己身体里去,一边吻着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她的脖颈。他像只野兽撕咬着,在少女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片暧昧的玫红。
小喻奕挣扎无法,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哭着求饶:“周向野!周向野!”
周向野的牙齿咬着她的锁骨,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那疼痛刺激了她,她终于用尽全力叫着将周向野,将对方推了开来。
周向野撞在旁边的墙上,微微弯着腰喘着气,黑暗中那对眼睛带了点红,就这样看着她,像一只捕食的野兽,随时会扑过来将她吞食。
小喻奕将衣服拉起来围着脖子,一边不停擦着眼泪。
周向野看到她泛着血色的嘴唇,再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身体轻轻一震,像是终于醒了过来。
他都做了什么!
一瞬间悔恨席卷了他。
他第一次看到小喻奕哭成这个样子。他的心像是轰隆塌了一块。他想要上前抱一抱她,可是他知道,现在是分开的最好机会。
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控制自己没有上前。
“我讨厌你。”小喻奕丢下一句话,转身跑走了。
周向野看着她消失不见,站在昏暗的巷子里没有动一分一毫。
他感受到漆黑又从四面八方将他围拢着,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鼎,用力压住了他。
他站在那里,眼眶微微发酸。他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好像随时要倒在地上。
他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他背靠着墙喘着气,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正当这时候,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吼:“周向野!”
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到小喻奕气势汹汹跑回来,不给他反应,小喻奕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说实话,她的力气并不大,周向野从小被打到大,这样的拳头落到他身上都不会让他觉得疼,但他还是僵了一下。
紧接着,小喻奕接二连三的拳头就砸了下来。她一边打着他,一边骂着:“混蛋,混蛋,你就去自甘堕落去吧,你以为谁想管你啊!”
打完,骂完,她像是觉得还不够。她要报复回来。这混蛋在她身上咬了那么多下!她想着,抓起他的胳膊,一口用力向他手上咬去。
瞬间的刺痛让周向野抽了口凉气,但他没有动,就这样任她咬着。
一直到嘴巴里充满了血腥味,小喻奕才放开他。
他看也没看一眼手上的伤,只看着小喻奕。望着失而复回的人,那些摇摆不定好似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好幼稚。只要能够抱住她,能够站在她身边,其他的困难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克服,哪怕拼尽他这一条命也可以。
他问:“出气了?”
小喻奕一边后悔自己下口太重了,一边偏着头:“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发疯,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周向野眼神不自然动了一下,说:“也不是发疯,是真想。”
“你!”小喻奕的脸蹭一下红了。
周向野低低笑了一声,夜色里那笑透着股痞劲,趁着小喻奕害羞的间隙,他伸出手重新将人抱进怀里。
几乎用尽全力的一个拥抱。
小喻奕挣了几下,最后还是顺从地任由他抱着了。
她将脸埋进少年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你以后在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他说:“不会了。”
他们抱了好久好久。
过后,小喻奕抬头看他一眼,问:“你到底怎么了?”
周向野说:“我就是怕影响到你。但是看到你离开我更害怕。喻奕,我发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让你幸福,哪怕是要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小喻奕的心脏轻轻一抽。她说:“谁要你的命啊,狗命一条,又不值钱。”
周向野笑了笑,不说话,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过了一会,他的目光又不觉放在她的脖子处。
小喻奕注意到他逐渐变得深沉的眼神,忙扯了一下衣服,说:“你真的是狗!我明天怎么出门啊!”
周向野忽然将她抱起来。
突然的临空让小喻奕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将她按在墙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哑声道:“那就不出门。”
小喻奕居高临下被少年抱着,一下感受到了少年身体上的变化。她眼神闪烁,耳朵发烫,声音在颤抖着:“你要干什么啊?”
周向野的气息佛在她的脸上,压低了声音轻轻说了两个字。
色气的两个字,让小喻奕身上的血一下冲到的脸上。
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周向野又笑了起来。
那笑别提多坏。
小喻奕明白他在故意逗他,气得用力抱着他的脖子,附身下去一口用力咬在他的嘴唇上。
第26章
一切好似又被按下加速键。
喻奕看到周向野跟小喻奕一起上了大学。周向野进了建筑设计院,小喻奕学了产品设计。
大学时,有段时间,周向野一直很忙,小喻奕有整整一个学期,跟他的交流特别少。以至于小喻奕以为他上了大学就变了心,不喜欢她了。
为此,小喻奕还伤心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小喻奕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周向野因为胃出血住院。
小喻奕魂不守舍跑到医院,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却递了一张卡给她。
他跟朋友合伙的公司正式启动,这一个学期已经拿下两个案子。他语气轻巧:“不是要开咖啡厅吗,去吧。”
小喻奕没有接卡。她本来想要像以前那样,打他一拳,这个人,怎么总是一声不吭做些大事。可是看到他面色苍白,她没能下得去手。最后她只是骂了他一句,然后轻轻抱住了他。
她抱着他,哑声说:“周向野,我给你一个家吧。”
病床上的男人轻轻一震。
这之后的故事,跟无数爱侣的故事那么相似。
初夜,旅行,毕业……在毕业典礼那天,周向野向小喻奕求婚了。
从高中到大学。他们终于成为了正式的一家人。
两个人的人生有那么多的故事,但现在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定格的照片在喻奕面前晃过。
她看到他们走出学校。看到周向野在公司加班,小喻奕在家等他到半夜。
看到他们买了第一个属于彼此的房子。房子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
看到周向野见家长时的窘迫,看他慎重其事地说自己会一辈子对喻奕好。
看到两个人偶尔也会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
看到他们举办了婚礼。
婚礼上,司仪问第一次动心。那个少年长成的男人西装笔挺站在那里,说自己在五岁那年,就确定了这辈子要相守的人。
也是那一刻,小喻奕才记起来,这个人是她曾经见过的小狗。
他们搬进了新家,小喻奕的咖啡厅开业了,取名'向野'。
而当喻奕知道周向野的公司名字叫小狗企划时,更是惊讶不已。
曾几何时,当喻奕创业时,有过一个名叫小狗企划的公司通过中介跟她沟通,试图给她投资。但是她当时只是想开一个小小的店铺,就拒绝了。
故事到这里,喻奕已经感觉到,这一切并不是巧合,但她能做的只有继续看着故事往前。
随着周向野公司的壮大,他跟小喻奕搬进了更大的房子。
周向野也一天比一天忙起来。
小喻奕的店铺生意也不错。
两个人经常都是忙的几天都见不上一次面,完全不像夫妻。
周向野倒是经常提前回家,但每次回去都看不到小喻奕。人家的店被某个明星推荐,每天人流量爆棚。
周向野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趁着有一天小喻奕有空,拉着人好好温存一番,结束后,他说:“老婆,我们这周去露营去吧?”
听到露营时,喻奕又顿了一下。她记得第一次穿越成周高寒时,她当时为了弥补对方跟周向野之间的关系,想到的就是露营。当时就是脑子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是巧合吗?
小喻奕躺在他怀里,说:“这周咖啡厅有个作家分享的活动。”
周向野看着她,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结婚后,周向野经常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带了点玩笑的成分,又像是在撒娇。
小喻奕闻言,拉起他骨节分明的手亲了亲,说:“我当然爱你。”
周向野:“这么快就说出来了,听起来好假,你要证明。”
“怎么证明?”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她的手往被子下去。
小喻奕摸到某处,骇然:“不是才来过。”
“多久没了,补回来!”
一通操作,结束后,周向野又说:“我说真的,我们要去露营一次。”
小喻奕说:“那下下周吧。”
两个人约好下下周末去露营,意外就发生在这之前。
那一天,周向野有个紧急工作出差,小喻奕一个人在家。
她出门丢垃圾时,看到了一个人:尹芹。
当喻奕看到那个女人时,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全感。她多想提示小喻奕注意,可惜她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尹芹跟小喻奕打招呼。
小喻奕对尹芹似乎是有点印象。老同学见面,聊了几句。小喻奕得知尹芹也住在这个小区,不过是高楼区。
对方邀请小喻奕去家里做客,小喻奕觉得不太好,礼貌拒绝了。
两个人在小区楼下分开。
喻奕忍不住松了口气。
可是,到了晚上时,尹芹竟然主动登门拜访了。
小喻奕站在门口看着猫眼里的女人。她心里有些奇怪,因为她记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告诉尹芹家里的门牌号。她住的别墅区,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进来的。
但是看着对方手里端着的蛋糕,她还是将手伸向了门把手。
“不要开,不要开!”喻奕几乎从在嘶吼着,可是,她的声音小喻奕根本听不到,随着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周向野到家时,门口已经被人群围满。
夜色下,警车红绿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是满脸的茫然。
他已经收到了电话,所以连夜飞的回来的,可是一路过去这么久,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直到他看到警察抬着一个白色尸袋出来,他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旁边的同事见状,赶紧扶了他一把。他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对方,然后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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