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能够安稳的在家里过她的小日子,就算是不能去加工厂。
也能做点儿别的事情。
忽然之间,傅淮安对于自己和陈安安之间的婚姻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第一次有了不确定。
他所做的事情风险性极大,即使这次没有,往往下一次因公牺牲的可能性很大。
陈安安年龄比自己小,长得又很漂亮,又有一身医术,如果为自己守寡,这样是不公平的。
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要害了这样的姑娘一辈子。
傅淮安觉得自己简直无耻到极点。
也许回去之后他可以和陈安安离婚,放她离开。
她不是想离婚吗?想回城吗?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够把陈安安平安的护送回国。
陈安安喝完水,想支起身子,这才发觉另外一个肩膀力气不够。
随便一动,伤口都疼的厉害。
“你别动,好好休息,你肩胛骨上的伤非常严重。”
陈安安点点头,却不以为意,伸手轻轻的拨开了那些绿色的草药。
露出了里面狰狞的伤口,用手轻轻按压,能够感觉到里面的痛苦。
同时伤口里冒出的血让还能带出来碎片和火药。
显然给自己用草药的大夫绝对不专业,这种外伤不能这么治疗。
第174章 不想离婚,怎么办?
“你干什么?”
“把我的药箱拿来,伤口必须做清理,还必须做缝合。
否则的话,按照现在的气温,很快伤口就会发炎,我不用死于失血过多,也会死于伤口化脓。”
听到陈安安有气无力,却依然说着这么专业的话,傅淮安无奈的转身从旁边取来了药箱。
他经常遇到这些事,自然知道陈安安说的是事实。
不过这会儿就有点儿尴尬。
陈安安的衣服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只是简单的把脱下来的袖子在她腋下打了一个结。
陈安安的大半个肩膀和后背都露在外面。
现在把伤口上的草药清理过之后,相当于是露着一半的身子。
傅淮安这会儿自然不能为了所谓的男女之别转身。
看着陈安安光洁的肩头,还有那白皙的皮肤。
傅淮安耳廓微微的红了。
陈安安用带来的酒精把伤口全部擦拭了一遍,疼的她直咬牙。
看了看伤口,拿起一把镊子,咬着牙朝伤口里戳去。
傅淮安急忙握住她的手,
“我来!”
陈安安受伤的是右臂,这会儿拿着左手用钳子去夹伤口里的那些杂物。
那姿势又怪异,又别扭又笨拙。
陈安安叹了口气,把镊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把一个小木棍儿塞在了嘴里,用牙齿咬着。
医者不自治,她现在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给自己进行止疼。
药箱背后破了个大洞,应该是在逃的时候。
药箱在爆炸中间被掀掉了一截儿。
麻醉药那些东西根本都已经没了。
这会儿还真的是要凭自己的精神意志力刮骨疗伤。
“开始吧。”
陈安安咬紧嘴里的木棍儿,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伤口。
傅淮安看了一眼陈安安惨白的脸色,镊子伸进了伤口。
果然在皮肉之间看到了有一些细小的硬块儿。
夹出了三块弹片。
陈安安整个人都快扭曲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傅淮安的大腿。
两人的姿势如果在外人眼中恐怕看起来有些暧昧,实际上只有傅淮安知道。
陈安安刚才疼的整个人已经抖动的想要挣脱开自己。
不得已他才用两条腿死死的夹住了陈安安,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一只手死死的按压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在伤口上作乱。
这种痛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心里心慌。
陈安安平日里娇气的很。
哪里能忍受这个痛苦?
陈安安看着镊子离开了伤口,歪头吐出了嘴里的木棍儿。
上面沾染上了自己牙床和嘴唇上的鲜血。
“把伤口里的脏血全都挤出来。”
声音沙哑的活像是另外一个人。
傅淮安有些担忧她,陈安安身上的汗把衣服都快湿透。
“休息一会儿。”
“你别让我受第二次的罪,一次我可以坚持到底,再来一次,我不一定有那个勇气。”
陈安安咬紧牙,闭上的眼睛。
怎么可以这么痛?
陈安安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脏血全部都挤完了,看到新鲜的血液傅淮安才松了口气。
陈安安也感觉到他松开自己,低头拿起了消毒药水儿,开始在伤口做清理。
咬着牙把酒精消毒过的纱布在伤口里擦拭。
陈安安那只手快把傅淮安的腿掐出来动。
可是看着陈安安给自己伤口消毒,居然一点都不手软。
傅淮安也不由的惊叹陈安安的职业道德。
同时对陈安安有了更深一层次的感受。
这个女人心狠,对自己更狠。
做完消毒,陈安安撒上药,并且在伤口打了破伤风。
纱布按压在伤口,让傅淮安帮她把纱布包扎,固定住自己的伤口。
傅淮安的手艺显然极度不娴熟,这种工作是粗制滥造。
包扎的倒是非常严实,但是包扎的太丑。
大手划过她的脊背,带着纱布从肩头绕了三圈,终于把伤口扎紧,打了一个死结。
傅淮安额头上的汗滴落在陈安安的肩头。
所有的工作完成,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陈安安就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这会儿怪异的围着那一件迷彩服。
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看那个样子就知道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看着陈安安闭上眼睛,很快入睡,傅淮安不由的轻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心大,也没问现在是啥情况。
也没问他们怎么回去。
傅淮安也累了,虽然知道这会儿不是睡着的时候,可是他需要休息一会儿。
就躺在陈安安身边,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紧扣,这样陈安安如果做什么动作自己会第一时间清醒。
从带着陈安安一路逃亡到现在,能够暂时休息一下。
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一路上但是又惊又怕,又怒又担心,才走到现在。
两人这一觉没睡的昏天黑地,陈安安最先醒的。
睁开眼就发觉靠在自己身边的傅淮安。
强壮的身体紧紧的靠在自己的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头,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十指交握。
一种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而自己则是靠在他的肩头。
微微侧起头就能看到明显的下颚线,还有布满青碴的下巴。
傅淮安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混合着汗水,血腥味,还有刺鼻的酸臭。
可是就是这混合的很难形容的味道,却给了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陈安安把头往他的肩头靠了靠,不得不承认现在对于这种感觉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陈安安握着傅淮安握着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两人的胸前。
现在有点儿舍不得离婚,这怎么办?
傅淮安虽然有点儿傻傻的,一开始也会误会自己,让自己生气。
如果非要追究的,原主自身也没做好,难怪会让别人没办法信任。
所有的不信任的基础建立在两个人彼此互相伤害。
问题现在是他们两个人,傅淮安长得这么好,这么有担当,有责任感,一路带着受伤的自己逃到这里。
这完全靠的是意志。
如此man的一个男人就这么放走,是不是有点儿太可惜?
要不然再观察看看?
虽然说只是一种简单的英雄崇拜,不应该用这种情节去衡量感情,可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现在足以让女人心跳加速,目眩神迷。
第175章 一步之遥
剩下的路程两人是徒步走回去的,主要是现在无法联系到队友确定他们的位置。
花费了三天时间,基本上傅淮安是走走停停。
大概坐标他知道,要不然徒步跨越这么多山林,简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后来又找到了船,顺水走了一天多的路程,给他们节约了很大的体力。
傅淮安指了指前面的那条路。
“翻过那座山咱们俩就到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任务会这么坚强。
陈安安抚了抚自己的肩头,伤口已经好多了,虽然有点儿痒,但是总体来说两人运气都不错。
在自己买的伤药的加持之下,没有发炎,反而都结了痂。
其实在是治伤口的第一时间,陈安安就发愁了,自己能用的购买次数越来越少。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连个后手都没有。
可是当时情况紧急,两个人都受得上这么炎热的天气,他们又没有任何其他更好的消毒技术手段。
这样下去不发炎都难,最后咬了咬牙,买了更先进的药物。
好在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两人是互相搀扶,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其他。
两人根本不敢走大路,傅淮安现在浑身武装。
身上携带的这些武器被人看到,那是绝对小命不保。
翻过了山,等到下山走上大路的时候,傅淮安只好除了冷武器,把热武器全部都在路边挖了个坑,埋了。
除了手里的砍刀,还有陈安安靴子里的匕首,两人什么都没有。
其实这会儿两个人现在看起来活像是逃荒的难民。
几天的跋涉,衣服早就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打结。
尤其是身上的衣服。
丛林中的跋涉衣服早就已经快撕成碎片儿。
两人临走的时候把背包里的一些装备给了村民。
用作感谢人家救了他们,并且提供了食物和水。
这会儿把枪支弹药再卸了,两人基本上和普通人没啥区别,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陈安安其实至今都没有搞懂他们现在在哪个方位问傅淮安,傅淮安只会说坐标经纬度。
对于这种专业人士可能认为对普通人说一个坐标和经纬度,对方就应该知道,显然陈安安还真不知道。
看着这条路上多了很多痕迹,有车轮的印记,有牲畜的印记,还有人的印记。
陈安安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马上就能到国境线。
回去之后就好了。
想想自家的大炕,想念热乎乎的饭菜,想念香皂和热水。
“傅淮安回去之后,咱俩去买一堆好吃的吧!
我想吃红烧肉,还想吃排骨,还想吃糖醋鱼还想吃炸酱面。”
“好,回去之后我就去县里的供销社买,保证让你啥都吃到。”
傅淮安自己也舔了舔嘴唇,长时间的野外生活已经让他对于吃的东西没有那么强烈的饱腹之欲,可是不知道为啥,陈安安一提他还是感觉到饿了。
两人食物早已经耗尽,这会儿吃的都是从丛林里采来的一些野果,还有自己打的野物。
摸出来一根肉干儿塞到陈安安手里。
陈安安急忙推开。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酸涩的野果,这个果子不知名,应该是热带的某种果子。
看起来不好看,但是吃在嘴里还行,有点儿像梨,但是又不像梨的脆爽。
看到陈安安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傅淮安不由的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在丛林里惊起一阵飞鸟。
“最近这几天需要补点儿蛋白质,你这样下去支撑不住。你就闭着眼睛吃下去,心里什么都别想,就当你自己在吃梨。”
自从知道自己手里的肉干是什么肉之后,陈安安是大吐特吐,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光。
从此以后看到自己拿着肉干儿就避之不及。
傅淮安倒是嚼的很香。
“我知道,可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我只要一看到它,立刻就想起来那个毛茸茸的东西。”
陈安安快走两步,扔给傅淮安一个背影。
越发引来傅淮安的大笑。
继续往前走,果然前面路上看到了隐隐绰绰的行人。
傅淮安上前两步和陈安安并肩走在一起。
“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遇到什么事情就假装害怕,躲在我的身后。”
傅淮安低声嘱咐陈安安,陈安安不明所以,但是依然点点头,意识到他们可能要过最后一关。
果不其然,前面碰到了一个男子,又黑又瘦又小。
看到他们的时候非常疑惑。
一边打量他们,一边警惕的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肩头上挑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挂满了斗笠。
看那个衣着似乎跟他们不相上下。
他两人身上的衣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已经看不出颜色。
哪里能看出迷彩服?
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泥浆,再加上汗渍血渍,这会儿这衣服看起来那还真是没啥区别。
傅淮安却上前笑着跟男子打招呼,用一种陈安安听不懂的语言。
不知道傅淮安说了什么,眼前的男子打消了对他们的顾虑,反而笑着帮他们指路。
傅淮安应该是掏出了怀里仅剩的那包肉干儿,换了两个斗笠。
男子高高兴兴给两人挑了两顶斗笠,傅淮安把斗笠扣在陈安安的头上,拉着她快速的朝前走去。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这里到底是哪儿?”
“这是缅国,我经常到这边出任务,所以简单的学了一些缅国语言。”
“前面的这个阵子走过去就到了边境,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陈安安听着这话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在这里,她就猜测他们可能是在南市或西市附近。
要照这么说的话,相对来说离得还比较近。
不过同时也把心提起来了,要知道70年代缅国这一边可不太平。
就算是以后缅国这边都不太平,别说是现在。
两人这最后一关好不好过,还真是心里没底。
两人朝前走,顺着大路,果然不久就看到了前面的一处镇子。
不过好处就是路上明显可以看到行人渐渐增加,有男有女。
路上出现了牛车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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