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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哄姜老
华佩兰沉思两秒，不再多言。
然而虽然姜老爷子丑话说苏姑娘很娇气，可实际上这位苏姑娘性格却并非如此。
定下亲事后自然不急着立刻离开，华佩兰同苏以寒聊了会，她这才真正体会到了沈域对苏姑娘的夸奖，并未夸大其词。
她本人就是那样聪颖又大气的姑娘，满腹诗书笔墨，聊什么都能同你聊上几句，她的看法很大程度上来说，不太像姑娘，更妥当一点说，她这样想法的姑娘很好，全然不输男子。
华佩兰万分满意。
至于清安侯爵，他的想法与意见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来这一趟就是来走个过场。
他不是个负责的郎君，也不是称职的父亲，沈域的成长和他没太大关系，只是沈域小时提供了衣食住行，但他也不是危害百姓的蛀虫，他只为贪图享乐，所以不损害他利益的话，那么沈域就算娶个男人回来那也与他无关。
留在这用了午膳，吩咐了几个小辈将华佩兰与清安侯爵送走。
姜昀和姜庭宣自小就是被教育不能惹苏以寒生气的，哄女孩子的法子多的很，只要他们愿意且有心情时，无论是谁都能将人给哄的高高高兴兴的。
华佩兰最后临别前还惋惜道：“可惜了我膝下无女，否则啊，便能亲上加亲了。”
兰浅是比较标准的南方温婉女子，一颦一笑都透着温和：“庭宣也就是装的比较乖巧，私下还是很皮的。”
“姜夫人，有缘再会。”华佩兰笑着点头，上了另一辆回云居寺的马车离开。
她一直没在苏姑娘面前提起姜宁，这种场合不合适，但华佩兰还是有些感慨，苏姑娘身上是有一些姜宁的影子在的，但也有很显然的不同之处。
姜宁是热烈的无所顾忌的张扬。
苏姑娘则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无所顾忌，苏姑娘身上藏了太多事。
面对这样的姑娘，在这段感情中，占上风的一定会是她，因为她不会在任何事情上轻易低头，哪怕是心上人，她也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把握在自己的手上方能安心。
这样是一件坏事吗？
当然不是。
华佩兰同样想当这样的人，可她能力和底气都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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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佩兰与清安侯爵走了，苏以寒这才彻底松气。
她侧眸望着沈域问：“我刚刚没出差池吧。”
“苏小姐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极讨人欢喜的。”沈域摸了摸你她的头：“何况，就算真出了差池，也绝不会影响到什么。”
苏以寒喜欢极了沈域这自信的话与表情。
姜庭宣酸溜溜的在一旁插话：“油腔滑调的人最是不靠谱了，也不知道沈将军这是从哪个风月场所学来的情话。”
沈域两个字直接绝杀他：“表哥。”
姜庭宣：“……”
沈域对于他的黑脸视而不见，继续道：“无师自通，实话实说罢了。”
“死一边去，老实交代，何时互通心意的，可别与我说在扬州时就已经……”
“那没有。”沈域还叹气呢：“我倒是也想那么早，若是那时，只怕现在就不是下聘，而是成亲了。”
姜庭宣越听越生气，实在没忍住，抬脚给他来了一脚。
沈域倒也没躲，这一脚就给他当发泄用的。
被踢了，沈域就靠向苏以寒，一脸的委屈：“忘忧，表哥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沈某没说错什么话吧，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没关系的，这一脚也就一点疼，他是你的表哥，也就是我的表哥，我能忍受的……”
苏以寒同样没忍住，笑着给了他一脚，然后朝着姜庭宣道：“去吧，表哥，不要忍耐。”
“一定不辱使命！”姜庭宣得了令，挥起拳头满院子追着沈域打。
沈域见情况不对，溜的比泥鳅还要快，上蹿下跳的，翻墙爬树，他这一身好功夫全用来逃跑了。
兰浅看的脸上笑容一直没落下来过，彻彻底底的放心了沈域这人。
兰浅挽着去苏以寒去前厅：“你外祖父想找你单独聊聊。”
她温言软语道：“你外祖父最是疼爱你了，但你这平时一声不响的，突如其来的就写信给你外祖父说要定亲了，你外祖父现在可气着呢，待会要哄哄他，他很容易被哄好的。”
“晓得啦。”苏以寒自知此事理亏，可她许多事都是有计划才做的，定亲这件事却是计划之外的。
兰浅松开她，苏以寒走进前厅。
前厅空落落的没有旁人，姜老爷子听着脚步声，感觉把身子侧过去，摆出一张生气的脸，故意的不去看她。
苏以寒进来也没立刻开口叫人，她就靠近姜老爷子，扯着他的衣角，蹲了下来，那双澄澈的眸就那样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外祖父，别生气啦。”
姜老爷子哼了一声不说话。
苏以寒也不气馁，她继续道：“不然，家法伺候？”
“得了吧。”姜老爷子瞪她一眼，总算正眼看她了，他伸手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脸蛋：
“半点肉没长，去那西北跑了一趟比之前还要瘦了，干嘛遭这罪，来扬州跟外祖父待着不高兴嘛？”
家法伺候，家法那棍子下来，他可爱的外孙女就归西了。
苏以寒顺势将脸放在他手心：
“高兴的，去西北收获颇多，若不去，便找不到那两位药材，去那一趟是划算的。”
“而且姑娘家都喜欢身材苗条些。”苏以寒安慰道：
“这样好看。”
“这事畸形的好看。”姜老爷子不满道：“圆润一点才看着有福气呢。”
“有外祖父，孙女就是有福气的人。”苏以寒嘴甜起来，他压根抵抗不住。
没人能躲过小忘忧的哄人撒娇！
沈域人确实不错，若叫他真选择一个人来做这外孙女婿，这沈域的样貌，性格，品德都乃上上乘，他对自家外孙女的体贴以及疼爱是看在眼里的。
姜老爷子心里这气是气她不早说，不是气她同沈域在一块了。
忘忧往日里很少与人往来，他都不太敢想能亲眼看到她出嫁，而今，这事居然成了，姜老爷既不舍又高兴。
第192章 接连被问话
“不过那沈域迟早会回到边关的，小忘忧，你坦诚的跟外祖父说，日后是你迁就沈域不顾你自己安危陪着他在边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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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事正式定下来后，用腚想想都知道皇家那边的血雨腥风，皇家最是忌讳强强联姻，就怕这两家联合起来一起搞事造反，何况沈域有兵权，苏靳又执掌北镇抚司的大权。
之前就因为沈域和苏以寒走的稍微近了一点，苏以寒就被喊到了宫里训话，何况这次跟那边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就定亲了。
太后这次没亲自出马找苏以寒，大概是之前被她一言不合就晕倒给吓到了，苏以寒被皇后姬芳书给喊去了。
太后那边叫了苏靳与清安侯爵二人。
云离则传了沈域来问话。
苏以寒收拾好了，在御花园得见姬芳书。
姬芳书仔细打量着苏以寒，她上次摆着一副柔弱的模样，哭哭啼啼的叫人看着心烦。
这次，却没装了。
她礼仪到位，叫人挑不出毛病，那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透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姬芳书温和的笑着：“之前提起沈将军时，苏姑娘哭哭啼啼的，本宫还以为你们二人之间有滔天的仇恨，没料想，这才多久，你二人就闷不吭声的定亲了，真是叫人惊讶呢。”
胆子也是足够大，他们二人私底下互通心意了这件事不难看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敢顶着要被怀疑造反的风险定亲。
“男女之事，这谁能料得到。”苏以寒语气随意的回：“娘娘是叫臣女来贺喜的嘛？”
姬芳书抿着唇，这人一如既往的难以对付。
之前哭哭啼啼惹人烦，现在不收敛锋芒的时候就叫人难以接她的话茬子。
如何作答？
说她是来拆散他们这姻缘的吗？
姬芳书笑着道：“贺喜是其一，其二呢，沈将军迟早要去边关的，苏小姐你这身体去那只怕是吃不消，日后必然要留在京城，沈将军赫赫战功，本宫身居此位，自然是要好好关照一下你的，这不，别太紧张，本宫只是来找你聊聊家长里短。”
瞧，从前是扣留着沈域不肯走，而今却是巴不得沈域快些离开，将她作为人质留在这。
苏以寒也扬着笑容没翻脸：“娘娘真是宽厚，臣女多谢娘娘关怀。”
姬芳书“嗯”了一声，似漫不经心道：“本宫记得你无法怀孕，这府里也该有位良妾给沈将军延续子嗣，旁的人本宫不放心，不放心会与你争风吃醋，家妹芳诗是嫡出，身份上不会有半点配不上沈将军，她自小就被教导的很好，若是能与你一起作伴，那便是最好了，当初家妹丢失，还是苏大人和沈将军将家妹救回来的呢，她本着报答恩情，一定不会与你争宠的。”
救命之恩，恩将仇报。
苏以寒没露出生气的迹象，她淡笑着直接拒绝：“臣女如今还未正式嫁入沈家，这良妾就已经挑好了，甚至比我还要早嫁入沈家，这是将我苏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肆意践踏啊。”
姬芳书想的是她会委婉的拒绝，自己再施压一番，谁料她居然摆出来了家族颜面。
姬芳书冷脸：“我姬家这样的身份给沈将军做良妾你还不满意嘛？怎么，你是想要凌驾于本宫之上嘛？”
苏以寒坐的安稳，屁股都不带动弹一下的：
“姬家这样位高权重的地位，姬二小姐是家中嫡次女，自降身份来做妾，娘娘，您是觉得正妻与妾的身份没区别吗？”
她眸中含着笑，说话毫不客气：“二小姐当是要脸的，不会甘愿来做良妾，这样的救命之恩，我们家也承受不起，倒不如她全当没见过我们。”
再狠一点的词就是“狼心狗肺”
姬芳书在家中是嫡女，那些庶子庶妹们都捧着她，当了皇后以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宫没人这么正面冲突她。
姬芳书直接摔碎了茶杯：
“大胆！”
苏以寒站起身来，微微屈膝：
“我苏家世代忠良，从未做过忤逆天子的事，矜矜业业为百姓而服务。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沈将军情投意合，家中长辈应允，还轮不着娘娘操心。”
若真想反，还等得到今日？
姬芳书气到没法开口。
她胆子也忒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既然娘娘不是真心祝贺，那这大概也用不着聊家常了，若没什么事，臣女告退。”
她转身要走。
姬芳书站起来喊住她：“你不将天子放在眼里，这是要造反吗？”
“臣女对陛下自然是敬畏的，只是，娘娘这意思是，姬家也能代表天子了？”她偷换概念，一针见血。
你想污蔑我们造反？
倒不如聊聊你们试图谋逆这事啊？
苏以寒抽身离开。
——
祥宁殿：
苏靳与清安侯爵被太后叫来，孔文郎含着笑，守在太后身边。
他代替太后开口问话：“听说沈将军与苏姑娘定亲了？”
清安侯爵低着头没说话。
苏靳笑着答：“是啊，二人情投意合，又男未婚女未嫁，两家长辈都觉得合适，便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了。”
他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心虚。
太后露出那副假笑的慈祥表情：“这事，哀家居然是最晚知道的，苏大人，你这事办的可不是很敞亮。”
“哪不敞亮了。”苏靳装傻到底，他不是不会玩这些脏话术，只是以前觉得膈应，于是从来便是直来直往，可如今这事涉及宝贝女儿，他愿意来说这些自己以前从来不用的话术：
“侯爵与华夫人来下聘时，又没偷偷摸摸的来，而是光明正大的，臣以为，娘娘会知道的很早才对。”
“也算不错。”太后呵呵笑着：“只是这沈家家大业大如今除了沈将军以外就没有男丁了，沈将军不久后便要远赴边关，世事难料，他又很少回京，总该给沈家留个后的。”
苏靳哪能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现在婚约已经定下，他们没有办法强制性拆掉，只能将二人给远远的隔开，顺带安排一个人来让忘忧与小沈有嫌隙。
第193章 段老爷子出事
苏靳刚要张口，太后直接打断他的话。
苏靳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但是清安侯爵时，只顾贪图享乐，这辈子都碌碌无为。
“哀家是想让芳诗那孩子跟沈将军相处相处，留个子嗣，那孩子自小就不争不抢的，而且她是皇后的嫡亲妹妹，这身份给沈将军做正妻都配得上的。”
太后眼神温和。
清安侯爵抬头看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来：
“臣……臣最近想，想将三姨娘给抬上大夫人的位置，三姨娘如今年纪尚可，还能，还能给沈域留个弟弟……”
他哪敢啊，沈域早之前就给他打了预防针，如果太后要塞人，那就让他来这套说辞，反正自从与华佩兰和离以后，那正室的位置就一直闲置着。
当年三姨娘确实是用了些心思，导致他与佩兰和离，但其实主要原因他心中有数，他管不住自己，就算自己没对这位三姨娘起心思，还会有下一位。
而这些年来，三姨娘倒是一改之前在青楼之时的媚态，掌着这后院的大权，不说管的完美，但事事都还算不错。
沈域没有异议，华佩兰也早就释然，与其重新娶位不熟的人，倒不如就要这知根知底的靠谱的。
太后气的牙痒痒，苏靳倒是满意了。
这话一看就不是他自己敢说的，背后定然有沈域的手笔在。
苏靳望向太后，眼底难掩那敌意：
“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是，我作为父亲，都不想管太多。”
言外之意是，劝你，也少管闲事。
——
云离与沈域同席，摆好了酒宴。
“爱卿，你知道朕喊你来的来意，你顶着如此大的风险执意要与苏家妹妹定下亲事，可想好了这未来走向？”
猜忌不可避免，麻烦亦然会翻倍增多。
“陛下，臣身居此位，即便不与苏姑娘结上这么一段姻缘，也一直都被猜忌着，多一些猜忌少一些猜忌，那又有什么区别。”
云离一直都清楚，清楚沈域与苏靳这样的人是不会看上这皇位的。
苏靳做过他一段时间的教书先生，虽然严苛，可苏靳无疑是那几位先生里最尽责的一位，他除了害怕苏靳的脾气以外，心里是怀着愧疚的。
因为他乱跑，导致苏夫人中毒难产而死，又使苏以寒从出生起就病殃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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