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运气就是这么背。
出门的时候居然碰到了刚下车的霍霁。
霍霁一身手工高定西装,路灯和地灯的光芒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可难以掩饰他眼中那锐利的令人内心害怕的视线。
见到霍霁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的那一刻,李修谨几乎是毫无缘由的站定了脚步。
难怪!
他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
李修谨第一次和洛夏榆正面有交集在酒店,当时洛夏榆刚回国没多久,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可今天在直视当初这只小白兔的眼睛,却发现她的视线犀利能够洞察人心一般,让人生畏,他还在惊讶洛夏榆的变化。
看到霍霁的那一刻,所有的疑难杂症解开。
难怪被洛夏榆平静审视的时候,李修谨会害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夏榆的身上似乎有了霍霁的影子。
霍霁竟然没有将她培养成取悦自己的金丝雀,他把洛夏榆养在身边,不是把她当成一只宠物在养。
李修谨本能的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那个走路带风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像是故意的,又像是不经意间,霍霁停下了脚步。
那样如同猛兽一般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那是一种俯视的视线,如同看自己脚边的蝼蚁,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压迫感也在一瞬间像是无形的海啸矗立在李修谨的面前。
还未开口说话,李修谨感受到霍霁很轻很淡的笑了一声。
那样的笑声本能的令他浑身颤抖,想要匍匐在他面前。
这种令人恐惧的害怕,暂时可以解释为血脉压制?
李修谨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头低得更下,在霍霁开口之前,他的声音绷紧地道,“霍总,我入职了霍家,但我绝对不会伤害洛小姐一根头发丝。”
他率先向霍霁再三保证。
“抬头。”静了一下,霍霁命令。
李修谨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拳,慢慢抬起头,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去看霍霁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漆黑如同四下无光的深海,像是埋伏着危险,可是又让人看不见。
他气场太强。
李修谨几乎是短暂的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垂下了眼睛。
只是一眼,霍霁收回了视线,抬脚,路过了他。
他擦肩而过后,李修谨又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他转过头去看那个人的背影。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放过自己的吗?
李修谨咬了咬牙,这是他第一次对人产生这么直观的恐惧,他的权势加上他的头脑简直就是王炸组合。
他终于还是抬脚离开。
洛夏榆在二楼的露台处吹着晚风,站在栏杆旁,看着霍霁和李修谨短暂交集的那一幕。
他们刚才好像说了句话,洛夏榆没听清楚,霍霁就走进了屋子里,很快霍霁从身后搂住洛夏榆的腰肢,他身上的乌木沉香萦绕在洛夏榆的鼻息前。
很好闻,令人很安心。
霍霁的下颌抵着洛夏榆柔顺的头发,嗅见了她发间的清香,他的声音流水一般,温温柔柔的,顺着洛夏榆的耳根子流入心脏。
“管家跟我说你中午没吃饭。”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看来我还得努力好好记住你的喜好。”
李修谨离开之后,洛夏榆坐在露台处吹着晚风,冥思苦想一件事,她的戒指到底到哪里去了?
她神经绷紧了一天,也就是此时此刻,霍霁从身后环绕着她,他冷冽的气息拥抱着洛夏榆,洛夏榆绷紧的身子一软,依偎在他怀中。
只有在他身边,洛夏榆才能短暂忘记那枚金羽戒指丢失的事情。
“午餐是你为我准备的吗?”洛夏榆原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霍霁说起这件事,她才反应过来。
“嗯。”他温柔的气音听的令人的心里酥酥麻麻的。
“想抓住你的心,又想抓住你的胃,看来我要做的还有很多。”霍霁温柔的在洛夏榆的耳旁说着情话,晚风吹来,吹起洛夏榆脸侧旁的发丝,发梢轻轻的勾了勾她冷白的锁骨,心里也痒痒的。
迎着晚风,被月光泼了满怀,洛夏榆温柔低头,一缕乌黑如墨的头发散落至洛夏榆白皙的脸庞。
她牵起霍霁放在栏杆上的手。
他的大手叠在洛夏榆的小手掌心上,洛夏榆另外一只小手满是温柔爱意的抚摸着霍霁的大手。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如今却为她洗手做羹汤。
洛夏榆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到能够让人感觉那满是爱意又赤诚的心。
“怎么了?”霍霁低头看着洛夏榆像叠汉堡一样,把他的大手放在她的两只小手中间,温柔的揉了揉。
洛夏榆垂着乌黑卷翘的眼睫,眼里的光在一寸寸复苏,爱意点燃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心疼。”洛夏榆的声音小小的,很温柔,就像这月下蝴蝶展翅轻盈高飞一样,简直温柔到了人的心坎里。
霍霁薄唇牵起笑意,任凭洛夏榆柔嫩的两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大手。
他磁性的嗓音也满是笑意笑的,令人的心都跟着绵软了起来。
他的右手也伸了过来,覆盖在洛夏榆的右手手背上,他掌心微凉,刚落下,就开始贪婪地吸取洛夏榆手背上温暖的温度。
“那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右手也要爱的摸摸。”
他就在自己的耳旁说话,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又那么深情,洛夏榆没忍住低头一笑。
以前都是霍霁对洛夏榆千依百顺,现在换成洛夏榆了。
洛夏榆答应的说,“好好好,右手也要爱的摸摸。”
洛夏榆的右手顺是灵活的钻进霍霁右手的掌心,霍霁的大手包裹着洛夏榆的小手,他的大拇指温柔的摩挲着洛夏榆的手心。
“你今天几点钟起来的?”洛夏榆问他,问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霍霁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如果让他思考公司的战略决策,他会马上作答,毫无犹豫。
偏偏在这样的小事上,霍霁思考的时间略长,他很认真的想。
“好像是七点。”
洛夏榆深呼吸一口气,她在霍霁圈好的范围领地内,也就是他的怀里转了个身,她面向霍霁,双手勾住了霍霁的后脖颈,两个人在月光下四目相对。
“你这睡眠时间太短了。”洛夏榆更心疼了。
“可是我更想每天早上给老婆做饭,都说吃人家的嘴软,吃了我做的饭,那就要用余生去付餐费。”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吗?”洛夏榆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缓缓的露出笑。
“所以老婆今天这顿饭虽然没吃,但是餐费也要记在你头上哦。”
洛夏榆浅浅的哼了一声,还颇有些傲娇,“我记住了,现在欠你两顿餐费,但是你没听说过吗?欠钱的才是大爷。”
“那我先收点利息。”霍霁双手握住洛夏榆柔软的腰肢,深情的吻了下去。
在月光下,他们的吻缠绵悱恻,爱意深沉,洛夏榆勾住霍霁的后脖颈,回应着他的深吻。
冬日的夜漫长,长夜漫漫是爱情最好的温柔乡,培养皿。
情到深处,霍霁一手强势的搂住洛夏榆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晚风吹过,天边晓月逐渐明亮,十二月月底的月亮不圆,月光泛着寒意。
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而来,铺了半室华光,明亮的月光照亮了软床一角,照亮了暧昧缠绵的两人。
洛夏榆今天又是一路奔波,确实有些累了,可是在霍霁的怀中,她整个人的身子柔软放松,这一觉又睡到了次日中午。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不寻常之处,她现在不是在檀府的卧室,而是在京城霍家的卧室里。
也就是说在她睡意沉沉的时候,霍霁把她抱上了飞机,直飞京城,今天晚上是霍家主持的宴会。
洛夏榆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而且身边的被子也没有多余的温度。
洛夏榆洗漱了一番下楼,明明她也只来过霍家老宅两三次,可是就像是长久住在这里的一位主人一样自如。
孔管家告诉洛夏榆,霍霁因为有事要忙,不能陪洛夏榆一同用午餐,洛夏榆可以理解,今晚有宴会,还有公司的事情,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霍霁做最后的抉择。
洛夏榆用过了午餐,就收到了霍霁的消息。
她给霍霁的备注是一个明媚的小太阳。
但那个顶着小太阳表情包的人给她发来消息时,就像是手机里的一束阳光照进了洛夏榆的生命里,将她的生命照得温暖又明媚。
霍霁:“醒了吗”
洛夏榆:“醒了,我都吃过午餐了,你吃午饭了吗”
霍霁:“等会儿就吃”
洛夏榆:“按时吃饭,小心得胃病”
霍霁:“听老婆大人的,这就去用餐”
真听话。
洛夏榆不自觉,眉眼染笑,看着他们很日常的对话,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暖意。
她和霍霁刚认识时,他们的聊天都涉及一些目的和用意,而且对话也是三三两两的寥寥几句。
可是他们现在像是两方都陷入了彼此的生活,他们的交流是这么的稀松平常,也是这么令人爱意增生。
霍霁:“晚上我处理完事情回来接你一起去宴会现场”
洛夏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想了想,洛夏榆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一样的情况”
洛夏榆有这个把握。
好像霍霁让她越来越自信勇敢,聪明敏锐了。
总而言之,就是霍霁再让洛夏榆变得更好,一直在给洛夏榆提供养分。
可能这就是好的爱情,好的伴侣。
洛夏榆温柔一笑。
霍霁:“我让禹天欢陪你”
“她不敢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举动,你放心”
上次禹天欢是误伤到洛夏榆,并且她已经得到了极为严重的教训,再也不敢对洛夏榆下手了。
既然霍霁都让洛夏榆放心,洛夏榆也没什么担心的,她相信霍霁,无条件相信他。
洛夏榆说:“好”
霍霁:“她可能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你给我打小报告,我教训她”
霍霁怎么回事?一方面把她培养成独当一面厉害的女人,一方面又把她当成不能经历风雨的小孩子。
他这话就像是一个大家长带小孩子,小孩子要是受了外人的欺负,就去找他告状,他会张开羽翼,为她遮风挡雨。
洛夏榆又不是躲在他羽翼下的小鸡仔。
她说:“那你可就安慰错人了”
“她要是对我说不好听的话,那我就加倍还回去,到时候她可能会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告状”
不知道屏幕对面的霍霁是什么表情,但从他回复的字里行间,洛夏榆总感觉他笑了。
事实上,霍霁真的对着手机屏幕笑了,这是极为罕见的一幕。
他回复:“我们家夏榆真厉害,都知道欺负人了,要是她来找我告状,我们就一起欺负她”
哈哈哈哈哈。
洛夏榆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他们这么做对禹天欢来说是不是太坏了?
不过洛夏榆好喜欢,洛夏榆满眼温柔的看着手机屏幕,就像是看着她的爱人一样。
她说:“知道了,你去吃饭吧,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
霍霁:“你才是我的正事”
又来了,他一旦说起这些哄洛夏榆心花怒放的好听的话,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
洛夏榆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之前霍霁给洛夏榆预定的三套高定礼裙也跟着一起送到了京城,还有发型师和妆造师。
霍家主持的年底宴会来往的肯定是上流权贵圈子里的上流权贵,绝对不可马虎。
如果是别家举行的宴会,说不定洛夏榆用过午餐之后会休息一番,再做妆造。
因为是霍霁,洛夏榆格外用心的对待,先跟妆造师讨论了一下妆造,从她们提交的三个方案里面选出了最优选项。
随后就是漫长的化妆,首饰搭配等繁琐又精细的过程。
洛夏榆就像是一个高贵的芭比娃娃,任由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下午五点,冬夜的天黑的总是格外早,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暗了下来,窥不见一丝天光。
专属司机准备送洛夏榆去宴会场所,在上车前,一辆劳斯莱斯驶入了霍家老宅的院子里,从上面下来一个漂亮娇纵的女人。
禹天欢。
禹天欢身着Schiaparelii当季的秋冬高定黑丝绒链条礼裙,搭配着夸张的昂贵珠宝耳饰,宣扬着她整个人高调的性子,手上拎了一只Roger Vivier淡紫色包包,整个人漂亮又高贵,锋芒毕露。
她一下车,先是打量洛夏榆,她的眼中藏着与她打扮一样张扬的目光,透露出一种被惊艳到了却不愿意承认的不满,这种不满是对她自己,因为没比过。
“霍霁让我来陪你去宴会厅。”她的声音很冷,说话的语气也很生硬,生怕别人听不出她的不情愿。
洛夏榆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多谢你的好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去华缦。”
洛夏榆看见禹天欢的眉头用力的皱了一下,似乎对她说的话不悦。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你以为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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