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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看起来不简单，虽然兰馨在来之前做了准备，她的鼻子几乎吸不进任何气体。
不过在高度密闭的空间内，长时间控制呼吸会导致缺氧，况且那个风扇不像是通风的，倒像是送热气的。
要尽快换好衣服从这个房间出去。
兰馨将刚刚季桂兰的递给她的包裹打开。
里面装着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两块布料，只能遮住最重要的部位。
兰馨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迟疑片刻，她拿着衣服走到门口想要出去，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第53章 53 当年的大火烧到了她身上
兰馨站在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 “兰姐，这衣服尺码不对，能帮我换一件嘛！”
她对着门外喊了两声, 将耳朵放在门上, 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声音。
没想到一个分割出来的小房间会有这么好的隔音，外面的人是铁了心想将她关在房间里，但关注她的原因是什么。
让她彻底失去意识任人摆布？还是……有其他想做的事，可能答案就在这个房间里。
兰馨转过头, 扫视房间一周，房间里没有摄像头,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单的杂物室或者更衣间。
堆在一旁桌子上的东西一层层叠在一起，有玩具纸箱还有衣服, 甚至还能看见一些母婴用品，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其中一个小熊，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兰馨的方向, 乌黑发亮。
兰馨下意识想到了高中时周研带回来的那个“礼物”, 当时她下意识觉得那个玩偶里藏着摄像头。
而这一次……
兰馨关上了灯, 小熊的眼睛突然一下一下闪着红光，对着兰馨的方向亮着，虽然红光并不明显, 但周遭的一切还是微微泛起死红色。
通风口的上方地板突然发出声响，可能是她的人来找她了。
兰馨下意识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这个房间看起来只有一个设备, 既然隔音这么好，只要销毁了这个设备，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
兰馨整个身子突然朝着桌子撞过去，桌子上放着的所有杂物在一瞬间倒下, 巨大的挡板砸在玩偶的身上，透红发亮的眼珠闪了闪，最后归于一片黑暗。
“这儿！”苏漫雪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通风口的风扇突然在一瞬间停止转动，一个木棍从上到下通了下来，苏漫雪的脸出现在楼上的缝隙里。
兰馨转头看了眼门外的方向，抄起一个棒子抵在门的连接处，踩着凳子站在离苏漫雪靠近的地方。
兰馨将进到公司里观察到的一切告诉苏漫雪，包括整个公司的构造和房间分配图。
“这个联络器你拿着，还有一枚药丸，到关键时刻再吃。”苏漫雪的声音温柔，让原本已经有些失去力气的兰馨再次燃起了希望。
“放心吧，别担心我。”兰馨看着楼上的苏漫雪，将接过来的联络器塞进耳朵里，身后的房门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
兰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楼上的人，迅速从椅子上下来。
她的脚落地的一瞬间，兰馨注意到自己踩着的那片地，似乎是空心的。
既然苏漫雪能从上面的通风口给她递东西，那说明，这栋楼所有房间的通风口都是连通的。
兰馨仔细听着门开锁的声音，蹲下用手摸着地板的边缘，门开锁的声音暂停，门外的人轻轻推了一下门，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是刚刚兰馨抵在地上的那根木棍。
兰馨皱着眉用力掰开地板的边缘，往下扫了一眼，楼下是一间仓库，仓库里是些打包的泡沫和几个人形模特，应该是电商发货的地方。
门口的木棍在一下踹门声后滚到一边，兰馨将原本打开的地板摁了摁，立刻倒在地上装睡。
她侧躺着，戴着耳机的那一面耳朵压在胳膊上，给原本声音并不大的耳机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你还好吗？”姜子平的声音从那头响起，尽管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兰馨却能想象到此刻的男人眉头紧皱。
她没开口回答，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和我是单线联系的，你能听见所有人的行动，但只有我能你说话。”
姜子平顿了一下，“所以不用逞强，只要你开口，我就会通知大家冲进去救你。”
任务固然重要，但用他的人的性命换一条可能并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的线索，这个代价恐怕有些太大了。
兰馨没有开口，房门此刻已经被打开，有人走进来慢慢逼近她。
那人穿着高跟鞋，尽管步伐轻盈，但还是能听见细跟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她闭着眼，仔细聆听着房间内的一切声响，女人的脚步声在她附近突然消失，突然一瞬间，兰馨的脖子被掐住，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死死地抠了进去。
疼痛感和窒息感一起袭来，紧绷的神经像要有一个出口，顺着快要破裂的肌肤涌出来。
但兰馨没有动，甚至没有皱一下眉。
站在兰馨面前的季桂兰看见她的反应笑了一下，她轻轻松开手，像是摸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蹭了蹭衣服，“妈的，还以为来了个聪明人想和我玩玩。”
季桂兰用脚踹了踹兰馨的身体，不耐烦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那枚隐藏摄像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句。
“去换一个设备，记得调回C30直播间，别让观众等太久。”
说完，她随手抄起一块原本盖着杂物的白布，扔在兰馨身上，转头走出了房间。
兰馨听着房间的门再次关上，本来想将白布轻拉一下透口气，姜子平的声音却立刻从耳机响起，“别动。”
兰馨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了，“你的房间正在暗网被直播，我们现在能看见你。”苏漫雪的声音从耳机传过来。
刚刚她就听见她们说找到了一个直播网站，那个网站应该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所谓的暗网只有高级会员可以通过秘密的链接进入网站。
可能网站的链接每分每秒都在改变，一般人是不会误打误撞进到这个网站的。
“好。”兰馨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回了句，如果一直不开口，恐怕会让耳机那头的人担心。
房门在一瞬间被打开，兰馨感觉又有人走了进来，这次听声音像是一个男人。
一个戴着尖嘴鸟面具的男人提着装满冰块的木桶走了进来，没等兰馨反应，身上遮挡她的白布在一瞬间被掀开，寒冷的触感绽放开。
男人将手中的桶向下倾斜，桶里的冰块一块一快砸在兰馨身上。
原本微微冒汗的身体在一瞬间降入冰点，即使隐忍到极致，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她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在一刻舒展开，刺骨的触感渗进她的肌肤，兰馨感觉喉咙发紧微微刺痛着。
“等冰完全融化时，期待各位的选择。”戴着面具的男人离开房间，兰馨保持一动没动的姿势，用几乎微乎其微的声音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做？”
“现在投票最高的选项，是用火烧了你。”姜子平看着骆诽点出的投票结果，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听见了兰馨的声音，尽管声音很小。
不知道是幻听，还是对面的女孩在自言自语，她说，“又是火。”
她曾经点了那场大火，火势蔓延烧断了那男人的一条腿。
如今就有人想要用火将她烧死。
可当初她不觉得她做错了，如今她也不想现在就死。
她不能死。
“房间里都应该有烟雾报警器，他们在我身上浇了大量的冰块，应该也是害怕我真的出事，一把火烧不死我。”越到危机的时刻，兰馨的大脑便越发清晰和冷静。
虽然不想承认，但小时候那段痛苦的经历确实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很多东西。
比如，应该不会再有比那段经历更痛苦的磨难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姜子平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这栋楼的烟雾报警器是坏的，放弃行动，我们不可能那你的命去冒险。”
“不能放弃……”随着体温骤降，兰馨的身体也越发颤抖，“如果今天放弃，我们就再也抓不住那女人的把柄了。我知道了，让她们以为我死了，骆诽，你之前是怎么帮私人医院调换监控画面的，能虚拟画面吗？”
“可以，但虚拟画面只能替换直播间，如果打开门就会穿帮。”骆诽转头看向姜子平，“你能搞到被烧焦的尸体吗？”
“医院负一层的医学中心有被烧焦的模型，用来做讲解的。”苏漫雪是霁封一院的医生，对于遗体模型的事自然比其他人了解的更清楚。
“我派人去楼下接应你，按照计划换尸体，你保护好自己。”姜子平对着耳机开口，又冲着几个手下交代，“一会儿尽量制造混乱，趁乱将模型偷出来，绝对不能让季桂兰做尸体检测。”
兰馨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背对着摄像头，将苏漫雪刚刚递给她的药含在嘴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都要集中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任何一个闪失都可能会让她失去性命。
房间的门被打开，戴着尖嘴鸟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的冰块已经融化，潮湿的衣物紧贴在兰馨身上。
男人靠近兰馨，将一桶什么东西兴奋地倒在她身上，汽油味冲进她的鼻腔，但味道并不浓烈。
汽油里掺了水，难道他们不想杀人，只是想将她践踏的体无完肤。
不等兰馨细想，似乎什么东西砸在她身上，身体在一瞬间发烫，火苗顺着兰馨的身体蔓延，她能感觉到炙热顺着后背爬向她的发丝。
可她没动，任凭那片滚烫的猩红包裹在她周围，随着男人的关门声，耳机里响起骆诽的提醒，“画面已切断。”
兰馨迅速起身，将上衣脱了下来，刚刚她的全身浸在冰里，她尽量让身体的每一寸都变得冰冷潮湿，可假发的一端却还是烧进了她的头皮。
兰馨用湿透的衣服扑灭了身体和四周的火苗，被烧焦的模型从楼下被递上来。
她将模型摆在她刚刚躺着的位置，在跳下去前的最后一秒，将燃烧的火柴扔向了一旁堆积的杂物上，火苗迅速蔓延，整个房间燃了起来。
第54章 54 成为彼此最信任的搭档
漆黑的房间里, 兰馨落在一片柔软上，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要在这里等着, 等到一切行动结束以后会有人接应她。
她要做的就是不被任何人发现, 像真正死了一样。
楼上的烟雾顺着通风管道吹下来，天花板上响起季桂兰暴怒的声音，“怎么回事！不是说火烧不大吗！赶紧灭火，把人救出来！”
“兰姐, 烧……烧焦了！”楼上传来紧张的喊声，火似乎被灭掉, 房间里却没有了脚步声。
季桂兰没来得及检查房间里的尸体到底是不是兰馨，因为此刻, 兰馨对接的耳机里传来了姜子平冰冷的声音。
“你好，我是霁封公安局队长姜子平。”
对面的季桂兰声音虽然不大，但那种傲气和自如却也传进了兰馨耳朵里, 她似乎对姜子平的身份并不害怕。
“霁封的公安局？姜队长可能不太清楚, 霁封的制度管不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给你们市长苏伟烨打电话，看他敢不敢动我。”
苏伟烨。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苏伟烨, 苏漫雪。
兰馨想起来，刚来警局的时候，有人和她说过苏漫雪的父亲是霁封的市长, 那个人的名字就叫苏伟烨。
他这么多年的名声很好，所有人都喜欢他。
那个男人能把家庭和工作平衡的很好，百姓的利益和上级的指令平衡的很好，他算是霁封的模范家庭, 也是苏漫雪的骄傲。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苏漫雪有关，对她会是怎样的伤害。
她听见姜子平打电话给苏伟烨确认，苏伟烨那边的声音也清晰的传了过来，“别查了，所有和季桂兰有关的事，还有她周围的人你们都不需要查，不要再让我从别人耳朵听到你们插手这件事。”
片刻的寂静后，兰馨听见耳机里的姜子平声音有些沉，他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却好像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收队。”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
兰馨看着自己被烧焦的身体，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有了回音。
又在做无用功了，她的一切努力又白费了。
可这次没人背叛她。
她清楚对面发号施令的姜子平可能承受着比她更大的压力和痛苦。
医院病房内，兰馨看着身上缠着的纱布，刚刚的火确实烧到了她的身体，不过对她来说这些伤比不上最开始过度训练时的一星半点。
当然，也比不上小时候被虐待时的场景。
不过姜队长小题大做，说她受了工伤，一定要住院修养。
现在这种情况，住院也一样，那个案子不能再查了，就算有再多的线索，也不可能让罪犯因此落网。
小时候觉得正义能战胜一切，一心想要做个为民除害的警察。
可长大后却越发发现，有时候我们眼中的正义一文不值，相比于金钱和资本，正义被圈在太多的规则里。
就像她明明知道跛脚男是当年虐待他的共犯之一，可大多数人都已经落网了，偏偏他的取证不够完善。
只有一个证人的证言是不能定案的，况且他还有精神方面的免死金牌。
姜子平走进来的时候，兰馨正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床头灯的灯泡微微泛黄，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兰馨嫌吊灯刺眼，同事走之前让他们帮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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