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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肯嫁东风——明月倾【完结】

时间:2025-01-08 23:08:03  作者:明月倾【完结】
  真正丢人,还是去年官家秋狩。因为前年官家在沈家别苑盘桓了一刻钟,这对臣子是极大的体面,陈大人记了一年,去年就忍不住也邀官家去自家别苑休息。偏偏官家也抬举他,真去了,结果到了一看,是个农家庄院的模样,修了一堆泥墙茅草顶的柴房,到处是菜圃,连驻马的地方都没有。官家倒是有地方歇息,但随驾的官员,宗室王孙,乃至于内侍都没地方休息,鸡鸭还在地上跑。
  官家也没说什么,略停了一停,说了句“陈卿还是朴拙”就回宫了。陈大人把这理解为夸自己俭朴,大为得意。消息传出来,陈夫人和陈少爷都觉丢脸,陈梦柳也大发脾气:“人家沈家接驾,红缎铺地,锦幛围了三四里,偏爹爹另色,非要把现成的好房子拆了,建柴房,丢死人了,满京人都笑话我们家呢。”
  陈大人只道:“你们懂什么!这才叫清廉呢,官家看在心里,虽然不说,一定看重我们家!”
  谁知道沈大人回头就让御史台的门生往上递了奏章,参陈大人的得意门生在江南查盐,贪了百万,银子放在粮船里运上京,被府尹衙门逮个正着。
  运上京是送给谁的,不言而喻。官家把事压了下来,并未让人查下去,召了陈大人进宫,官家也不说话,自己在那看了一个时辰奏章,见陈大人还跪在旁边战战兢兢,才把那弹劾的奏章扔给他,道:“到底是陈卿朴拙。”
  陈大人面红耳赤,吃了个大亏,这才回去拆了柴房,也照其他人家别苑的模样,建起庭院楼阁,一样华贵。
  这样的丑事,偏偏凌波消息灵通,知道得清清楚楚,反应也快,偏在这时候说出来。满院小姐中有不少听过这笑话的,顿时都笑了,不知道的又去问知道的,顿时一片欢乐。陈梦柳涨得脸通红,狠狠瞪了凌波一眼,道:“有你什么事,偏你爱出头!”
  “本来花信宴上大家都是姐妹,哪有什么出头不出头的。”凌波只微微笑:“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的话,那陈小姐方才那番话,可误会的地方就多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何清仪,何清仪也聪明,立刻微微一笑,道:“叶姐姐说哪里的话,陈妹妹有口无心,我哪是那样的糊涂人,会被陈妹妹一句玩笑就激怒呢?”
  陈梦柳吃个暗亏,只得忍下,说了句“叶凌波,你给我等着”就气哼哼走了,大概是去前面找她嫂子卢文茵告状了。何清仪瞥一眼人群中冷眼旁观的卢婉扬,对凌波欲言又止。
  但她到底年轻,在崔家的管家娘子带大家去赏暖阁的山茶花时,还是忍不住落在人群后,接近了凌波。
  凌波于是停下来,听她要说什么。
  “陈家势大,不是好相与的,二小姐还是暂避锋芒吧。”她道。
  凌波笑着,反过来问她:“我资质平平,自然不争,但何小姐蕙质兰心,难道不想争一争?”
  何清仪眼中神色微动,但很快归于平静,苦笑道。
  “我势单力薄,有什么好争的。”
  何夫人没有才干,空有爱女之心。何老夫人犯了老糊涂,不托举自家孙女,反而为了辖制自家媳妇,被卢文茵笼络住了,她也确实是没有助力。
  “势单力薄,我看也未必吧。”凌波微微一笑。
  何清仪心念一动,不由得看向她。凌波只朝她眨眼一笑。
  “我送你个礼物吧,何小姐。”
  她说得神秘,何清仪还想再问,她却走了,外面传话进来,说是摆午宴了,只好放下不提,自去扮演最合乎规则的世家小姐。
  卢文茵的力争上游,有时候也挺让人佩服的,要不是敌人,凌波只怕更能欣赏她的手段。像这样的午宴,她先是交际了一番,力图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出了力,帮了魏夫人的大忙,连崔景煜作为主人来例行问候夫人们,她也不忘表功一番,问:“崔侯爷,我这羊肉预备得怎么样,不比你们镇北的差吧?”
  崔景煜只淡淡道:“辛苦陈少夫人帮我师母的忙了。”
  他连朝堂上的事都洞若观火,何况卢文茵的小手段,但卢文茵偏偏不放弃,又道:“其实饮食都是小事,待客的诚心,可不是在这些事上体现的,夫人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她那些跟班如杨巧珍之类,自然都笑起来,陈夫人也道:“文茵,不许开崔侯爷的玩笑。”显然是默许的,场面看起来是她仗着夫人身份开崔景煜这未婚侯爷的玩笑,倒也不算失礼。
  魏夫人笑着道:“景煜待客是最有礼的,哪里不周全,夫人们只管和我说就是。”
  她大概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趣,殊不知其他夫人们在心里忌惮得很,只觉得她是为魏乐水筹谋,想把崔景煜绑死在她魏家,私底下不知道要怎样骂她呢。
  卢文茵表面和她和善,私下也差不多,不然也不会不接她的话,只朝着崔景煜道:“都说宾至如归,怎么侯爷只知道关心我们的宴席菜色,不安排东西给我们解闷呀?”
  “已经请了戏班子,夫人们尽管点戏就是。”崔景煜只淡淡道。
  “谁要听戏,天天听戏,耳朵都起茧子了。”卢文茵图穷匕见:“那天在魏夫人府上,魏夫人让将军们射箭给我们看,那就很好,可惜仓促了点,没看足。又是在外面,女眷们不敢抛头露面,今日大好机会,刚好内院宽阔,又有楼阁,魏夫人,我们正好把茶点摆在楼上,让侯爷和将军们在楼下坪里表演骑射给咱们看,岂不是新奇有趣?”
  魏夫人不知京中规矩,想要答应,看了一眼崔景煜,崔景煜只是冷冷道:“战场功夫,并不好看,况且杀气也重,怕吓到夫人们。”
  他言下之意,其实是并不想让将领们表演给夫人们取乐。
  但卢文茵只当听不懂,拖着魏夫人的袖子,道:“哪里就吓到了,况且长公主殿下前些日子也说了,今年的花信宴,是要帮镇北军的未婚将领安排婚事呢,靠的可是我们这些夫人们,连面也不见一下,怎么知道青年将领什么模样脾性,如何安排姻缘,夫人们,你们说是不是?”
  其实安排姻缘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的事,但她混为一谈,魏夫人也察觉不出来,反而信了她的话,朝崔景煜道:“景煜……”
  崔景煜对这师母还是尊重的,见她开了口,于是唤小厮道:“平遥,去叫人预备箭垛,清理一下吉坪。”
  望楼不高,下面的大坪叫吉坪,是黄侍郎家当初预备接娘娘省亲,预备了各种节目灯火,让娘娘在楼上看,人在下面表演的。所以极宽极大,能摆得下几个戏台子。女眷们早早上了楼,在上面烤火饮茶吃点心,楼下的将领也陆续到了。本来骑射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常训练,丢不下的,又是刚好酒酣饭饱之后,顿时都来了兴致,甚至有人连甲都披上了,外面罩着庆功宴圣上赏赐的团花锦袍,十分华贵。
  来赴宴的文官子弟也都年轻,只在书上见过战事,也都对镇北军的骑射功夫十分好奇,都聚过来观看。低阶的将官都上场去射了几轮了,有射中的有射不中的。卢文茵意不在此,笑着问魏夫人道:“怎么不见崔侯爷上场呀?”
  “景煜功夫好,轻易不和他们玩,怕挫他们的锐气。”魏夫人道。
  她其实也像魏帅,对崔景煜比对魏禹山还满意点。
  “怎么不见小侯爷?”有夫人好奇问道。
  这位夫人家的女儿小,自然觉得魏禹山还是一样的好目标。但卢文茵从上次后,就替卢婉扬淘汰了魏禹山,况且崔景煜条件更好,所以只让魏夫人回答了一句“禹山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连人影都见不着”又把话题兜了回来,摇着魏夫人手臂道:“夫人,你让崔侯爷上场骑射给我们看呀,他最听你的话了。”
  魏夫人笑了,她倒是很受用这句话,真让人下去传话了。本来崔景煜光是穿着他的玄色锦袍站在旁边,就够引人注目了。他是天生的武将,比旁人高,比旁人舒展,宽肩窄腰,站着都如同一只虎豹。何况是拿着齐肩高的弓出来时。
  夫人小姐们都站起来去看,只见他走出人群,将领们偏也服他,他一走出来,人群如同分开的水流一般让开,连射箭的都停了,有个愣头青青年没看到,还要射,都被旁边的人按住了。
  他们比女眷们更期待看他射箭。
第40章 弓箭
  崔景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抬手,旁边小厮连忙递上箭壶,他拎了三根箭出来,顺手搭在弓上,连瞄也没瞄,直接箭去如连珠,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三箭攒射靶心,轻松写意的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旁边先是静了静,然后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将领们都涌上来,夸赞崔将军厉害,女眷们虽然不懂,也都跟着喝起彩来。年轻的女孩子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将领气质,都有些心潮澎湃,尤其是他被众人簇拥着,像要看谁似的,往望楼上扫了一眼,英俊面孔,气质却阴沉,众星捧月的地位,尊贵无比的身份,女孩子们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谁不为这一幕动容。
  凌波在栏杆角落,气得牙痒痒。
  “好你个崔景煜,这样出风头,开屏的孔雀似的……”她小声磨着牙,望楼上象征性垂着帘幕,她把帘幕的流苏边折起来扯着,心头火起,又迁怒道:“裴照也是死人,说了赴宴,又死到哪去了?他要在这,也能抢点风头呀!”
  世上偏有这样巧的事,说曹操,曹操就到。楼下的将领们,已经开始热闹起哄,嚷道:“这就是我们山字营的本事!”“还有人说我们山字营的侯位是运气吗?”显然是山字营的将领为多,正在热闹时,只听见有人轻笑道:“山字营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下雪的天气,他骑着马,穿了一件青狐肷的披风,夫人们都知道青狐和玄狐不是一样东西,但看起来都是黑色,所以也混为一谈了。
  原来青狐肷的锋毛,在明亮的日光和雪光下,会呈现这样的深青色,簇拥着他的面孔。人漂亮到极致,别人是看不见他身上的装饰的,只会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面孔,《世说新语》上说美男子,是风姿神貌,容貌i丽,原来真不是虚言。
  怪不得世上男子贪恋美色,原来人同此心,远远望见尚且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何况他凝神注目对着你笑的时候。
  花信宴上的小姐,都因此对阿措陡然而生了一层敬畏,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又如何?真让哪个王孙迎头撞见,只怕要有一番执迷不悟的故事。
  世家小姐,自然不会像王孙一般自由,婚事是在花信宴上的王孙中挑选,要他家世良好,要他恪守规矩,最好能潜心读书,或是有世袭的前程,要父母首肯,要对方也有意,然后才能三媒六聘,规规矩矩地嫁为人妇。
  这样的好看,过了分,眉眼自带风流,又是将领,又无爵位,绝非良配……
  但小姐们,谁也没有办法不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忽然想起自己的婚事来。至于说服自己,收回目光,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就连卢婉扬都有瞬间的失神,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匹配得才貌仙郎,博一个地久天长,这是所有女孩子都有过的幻梦。
  他长了一张女孩子们幻梦中的脸,偏偏身形也好看,也高,也是将领的身形,只是崔景煜如虎豹,他如鹰隼,那样修长灵巧,翩若惊鸿,衬得周围的人都笨重了起来。许多将领簇拥着他,让小姐们徒生幻想――要是个功高的将领就好了,或者是哪家世袭的王孙,只不要是个白身,这样才好名正言顺地争夺他。
  但崔景煜并未叫出他的名字,只是抱着手冷冷道:“你来打擂台?”
  “不敢。”他仍然笑眯眯,连马也不下:“听说山字营厉害,过来看看罢了。”
  “山字营就是最厉害的!”“你们火字营只会打扫战场罢了!”众将官又嚷起来,裴照也不生气,挑了挑眉,又朝崔景煜道:“站着射箭太笨了,咱们比骑射吧。”
  崔景煜也不嗦,小厮牵了马来,他翻身上马,道:“你定规矩。”
  “从这跑过去,射三个靶子,谁先脱靶谁请喝酒吧。”裴照道。
  “你穷成这样,还请喝酒?”崔景煜笑他。
  裴照正挽转马头,听到这话回头道:“那你请?”
  请喝酒等于认输,崔景煜自然不会。他接过小厮手中的弓箭,策马过去,连射三箭,马上骑射,自然和站着攒射的难度不可相提并论,崔景煜仍然连中三箭,山字营的人顿时又欢呼起来。
  裴照连弓也没带,只笑着看别人递过来的弓。他做什么动作都好看,骑在马上弯腰下去,都漂亮得像故意逗别人。
  “比射箭,弓都不带?”崔景煜嫌弃他。
  “你弓箭不如我,让你一下嘛。”他仍然笑眯眯,那桃花眼比戏子画出来的都好看,眼尾的深痕一直扫上去,像水中漾开的笑意,崔景煜把手中的弓抛给他,他轻巧接过,试了一下弓弦,接过箭来。
  他也策马,夹住马鞍,他那匹老马瘦骨嶙峋,却跑得极快,如同影子一般。他的青狐肷在风里飞起来,露出里面穿着的锦袍,他松开缰绳,腰肢顿时如同风中的杨柳树一样仰过去,他就这样在风里张开弓,连射三箭。
  说来复杂,其实也不过是一瞬之间,弓箭的破空声刚消失,他已经调转马头,跑了回来,勒住缰绳。
  他甚至也没有戴冠,只有漂亮惯了的人才有这样的随意,只系了一根发带。他漂亮得几乎有了贵气,也许是五官太端正的缘故,连额边散发落下来,也仍然如同庙中的二郎神塑像。
  “不好了,是平手。”
  他这样笑着说道,看也不看一眼靶子,就把弓扔还给了崔景煜,然后带着他的火字营的游兵散勇,扬长而去。
  小姐们高踞望楼,看不见场上的靶子,不会知道楼下的一片死寂从何而来――崔景煜射的三个箭垛上,都只有一支箭。军中箭垛不精细,所以不会像京中王孙一样分出内中外环,但他们自有他们分高下的方法。
  裴照的每一箭,都射在了崔景煜的箭上。
  他破开崔景煜的箭羽,射在他的原位,用这个方式告诉他,我的箭术比你强。火字营虽然没有军功,唯一封的一位老侯爷,也是官家制衡之术的结果。
  但火字营并非无人。
第41章 中计
  裴照狠狠地在望楼那里露了一把脸,不到一刻钟之后,就在崔景煜侯府的偏僻处,被凌波掐得手臂都青了。
  “就你厉害,就你威风!”凌波把他狠狠掐了两把,恨铁不成钢:“这时候知道出风头了,之前不见你?崔景煜封了侯,满京城的小姐都抢破头,你不早早露脸,这时候再抢他风头,有什么用?难道她们不嫁侯爷,嫁你这个穷边军?”
  “之前在养伤嘛。”裴照笑眯眯。
  “什么伤?”凌波立刻警觉起来。
  裴照笑眯眯凑过来,手拉着衣襟,像要给她看的样子,等凌波紧张起来,才粲然一笑:“骗你的。”
  凌波气得要拿东西来打他,他只笑着躲:“小姐饶命,别打了,再打打死了,就没人帮你的忙了。”
  “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凌波嫌弃地道,瞥他一眼,道:“穿上这青狐肷倒是有点人模样了,之前那是什么,穿得跟叫花子似的。”
  “我是穷边军,自然全靠小姐施舍了。”裴照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神色,他也是仗着漂亮,做什么表情都好看,所以也格外敢笑敢做,凌波看了,更加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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