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光投落在沙发这一片区域,加深了周围的光线度。
颜泠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陈濯清,你好厉害。”
“怎么什么都会。”
换个灯泡而已,就被她夸了。
“不过你有时候又好笨。”
陈濯清:“???”
上一秒还被她夸,听到她后面那句话的陈濯清有些失笑。
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笨的。
“我哪里笨?”
“也不是笨。”她又改口,沉默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的样子,“就是我觉得——”
陈濯清:“嗯?”
“你反应好像有点迟钝。”
陈濯清:“什么?”
颜泠抬眼望向他,眼神直勾勾的。
男人轮廓线条干净,那张冷隽的脸在暖色光下平添了几分柔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视线跟着往下,落到他好看的唇。
颜泠倾身靠近,眼神懵懂,手却大胆地伸出,按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身子往他怀里钻。
陈濯清怕她摔倒,掌心搭着她的腰,但没阻止她的动作。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抱他。
是她主动的。
颜泠的脸与他贴得极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好看的睫毛,随着他紧张而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她一直盯着他看,男人那双黑色的眸子又深又沉,望不到底。
颜泠又重复了一遍:“你就是反应迟钝啊。”
陈濯清:“我哪里……”
她语气有点懊恼的那种:“不然你怎么还没发现——”
他的心跳随着她说出的下一句话彻底失控。
“我喜欢你呢。”
第51章
陈濯清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骤停。
甚至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阿泠。”
他唤了声她的名字,语气试探,又带着点诱哄:“你再说一遍,嗯?”
然而回答他的是女人平稳的呼吸声。
颜泠说完那句话后就阖上双眼,趴在他肩膀上昏睡了过去。
陈濯清抱着她的力度收紧了些。
她就这样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清晰地告诉自己,这一刻是真实的。
“算了。”他低声说了句,但唇角是染着笑的,动作很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反正我听到了。”
她说她喜欢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
心底那片荒芜许久的角落,本以为没有任何生机,如今竟然开出了花。
陈濯清抱着她起身,抬起脚步走向她的房间。
颜泠的身子陷入柔软的被褥,偏了下头,脸蛋埋入枕头,长发如瀑般披散。
他拉过被子帮她盖上,盯着她淡静的侧脸,久久未离开。
—
盛西宇本来都睡了,被陈濯清一个电话吵醒, 第一句话就是说过来陪他喝酒。
他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陈濯清是不是有病。
大半夜的叫人过去喝酒。
但转念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所以这家伙要借酒消愁。
前几天他陪自己的新女朋友看了部电视剧,男主角的好朋友半夜三更给自己打电话,说想见他一面。
男主角说时间太晚了,他工作了一天很累想睡觉,明天再见他。
谁知道就此天人永别,朋友当天晚上就跳楼自杀了。
男主角后悔不已,才知道自己好朋友最近一直心情不好,患上了抑郁症,又找不到人倾诉,一时想不开。
他怪自己,如果那天晚上去见他一面,说不定自己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盛西宇想了下,放年假之后自己是有好几天没见到陈濯清。
盛西宇瞬间清醒了,翻身起床,还不忘叫醒睡在隔壁房间的盛东廷。
“哥,出大事了!陈濯清可能想不开!”
十分钟后,两人迅速出现在陈濯清的房子里。
按了半天门铃没反应后,盛西宇急了,开始拍打着门。
盛东廷则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盛西宇扭头看他:“怎么样?”
盛东廷:“没接。”
盛西宇:“完了,他该不会已经——”
下一秒,门从里面被人打开,盛西宇整个人就要往前倒,被盛东廷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衣服后领。
盛东廷看着给他们开门的男人,陈濯清像是刚洗完澡,一身居家服,干净的眉眼,头发微湿,白色毛巾搭在肩膀上。
见到他们后,他微挑了下眉,“这么快就到了?”
盛东廷咬咬牙,指着陈濯清问自己的弟弟:“他这副样子像是要去死的感觉?”
陈濯清:“???”
盛西宇:“……”
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盛西宇傻笑两声。
陈濯清侧着身子,靠着门边站立,“先进来吧。”
他本来是有点事想问问盛西宇的,没想到盛东廷也跟着来了,便倒了两杯酒给他们。
盛东廷纠正道:“我不是跟着过来的,是被拉着过来的。”
“你死不死我才不关心。”他口是心非道。
盛西宇则是闻了下杯中的红酒,仍然心有余悸,“你该不会往酒里放安眠药的哦?”
“嗯,放了。”
陈濯清顺着他的脑洞演,“拉着你们一起死。”
盛西宇:“……”
听他这么说,盛西宇翻了个白眼,终于确定他人是真的没什么事。
盛西宇往沙发那里一靠,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般的架势:“说吧,大晚上的,找我们过来是要说什么大事?”
盛东廷猜测:“你老婆要跟你离婚?”
盛西宇张大嘴巴,对他亲哥满脸敬佩,“哥你这个思路是对的,除了他老婆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紧张。”
他看向陈濯清,眼里的幸灾乐祸跟盛东廷的如出一辙,“我给你介绍个离婚律师?”
“她说她喜欢我。”
陈濯清开口,语出惊人道。
盛东廷难得愣了几秒,然后发出一声国粹:“我他妈,陈濯清你做个人吧。”
大晚上把人叫过来,是来看你秀恩爱的?
盛西宇没有自己亲哥这么淡定,口里的红酒直接喷出来,溅了自己一身。
他甚至还怀疑自己的听力问题:“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陈濯清觉得自己今天找他来完全是错误的决定,摆摆手:“你回去吧。”
“别啊。”盛西宇放下杯子,没去管自己身上的红酒,想听八卦的心情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翻译说喜欢你,那不是好事吗,你这么这副样子。”
陈濯清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盛东廷听到这,实在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说要走。
盛西宇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还在问:“为什么觉得不真实。”
“她之前拒绝过我。”
提及往事,陈濯清脸上的神情淡了些。
所以经年重逢后,他不敢再对她提“喜欢”二字。
怕又她被拒绝,怕跟她连朋友都做不了。
他觉得,就维持表面夫妻这样的关系挺好的。
纵使她不喜欢他,他爱她就够了。
他不敢奢求太多。
如今听到她说喜欢自己,仿若做梦般,很不真实。
“我的小陈总,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的吗。”盛西宇拍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你看看你,年轻帅气又多金,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
“而且你也说是之前啊,之前是多久的事情了,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就像我之前不爱吃榴莲,但是我现在吃着可香了。”
盛东廷出声打断:“你这什么破比喻。”
盛西宇:“哥你还没走的啊?”
陈濯清也是一副“你不是走了吗”的眼神看着他。
盛东廷:“……”
“听这家伙说的前两句话就好。”盛东廷坐回到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低头抿了口酒,又看向陈濯清,精准说中他此时的心理,“患得患失是一种病。”
陈濯清并不否认这一点,轻嘲一笑。
“确实。”
—
第二天颜泠睡到日上三竿。
她捂着额头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被单跟着滑落,眼睛慢慢睁开。
意识回笼,颜泠隐约想起一些昨晚的事,她吃了火锅,还开心地喝了点酒。
后来好像还发生了些什么。
陈濯清给她喂了点醒酒茶,又换了灯泡……
等等,陈濯清为什么要换灯泡。
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果然喝酒误事。
颜泠起身去洗了把脸,又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好像还残留着一股酒味,顺便又洗了个澡。
回到床边,颜泠想看下时间,发现自己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司琦。
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找自己,颜泠马上回拨了过去。
司琦:“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颜泠:“刚睡醒。”
司琦第二句就问的非常直接:“你真的跟陈濯清表白了?”
颜泠:“???”
颜泠眨了眨眼,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块碎片,“什么?”
听到颜泠这一反应,司琦却笑了,“看来盛东廷那家伙猜对了。”
“你昨晚喝断片了,果然什么都不记得。”
颜泠:“……”
颜泠努力回想着,但还是没想起来。
她跟陈濯清表白了?
怎么表白的?她都说了些什么?
来不及跟司琦细说什么,颜泠匆匆挂了电话。
她走出房门,想着要不要去找陈濯清说清楚,待看到客厅里的人影时,又停住脚步。
陈濯清整个人站在一张梯子上,正在给天花板的吊灯换灯泡。
书芸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他,还提醒他小心点。
见到颜泠出来,还喊了她一声。
陈濯清分了下神,视线望过来,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又专注做回自己的事。
书芸还是有点担心陈濯清的安危,便冲颜泠喊道:“00你过来帮忙扶着梯子。”
颜泠慢半拍地哦了一声,这才走过去。
她有点没话题找话聊的感觉,问了句废话:“灯泡坏了?”
“是啊,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亮,应该是烧了。”书芸说。
陈濯清换好最后一个灯泡,把工具交给颜泠,自己则扶着梯子慢慢落地。
他脱下手套,视线掠过那边的沙发,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沙发那边的灯泡也坏了,我昨晚换了。”
陈濯清说这句话时,看了眼颜泠。
她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反应。
昨晚盛东廷临走前问他:“冒昧地问一下,你老婆是怎么跟你表白的。”
他本来是好奇,像颜泠那样的性子,是怎么主动表白的。
司琦能不能也学一学。
得知颜泠是醉酒后说的话,盛东廷突然笑了几声。
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同情,像是很有经验地说道:“女人喝醉酒后,不认账的。”
“你在这里患得患失半天,说不定人家一觉醒来都不记得了。”
颜泠将旧的灯泡另外用垃圾袋装好,还用胶带封住,写上“易碎品”三个字。
主要是怕环卫工人收拾垃圾时不小心割到手。
午饭是吃昨天火锅剩下来的食材,颜泠把那些肉丸全部煮熟,又弄了点蘸料。
陈濯清带了条鱼过来,准备弄个酸菜鱼。
颜泠本来在一旁洗着生菜,见他围裙没戴,便提醒他。
陈濯清本想伸手去拿,又收了回去,眼眸一转,说了两个字:“不用。”
“可是你这衣服会弄脏的。”
颜泠见他不动,便自己上手,拿过围裙就往他脖子上套。
51/103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