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颜泠又觉得没什么了。
她看着正在厨房那边洗碗的男人,悄悄走近,从他旁边探出颗脑袋来:“需要帮忙吗?”
陈濯清的手上还沾着泡沫,忍住想要揉她脑袋的冲动,“不用。”
“那好吧。”
颜泠说完也没有离开,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洗。
他侧眸,眼神不解,像是在问她还有什么事。
颜泠的脑子飞快转动,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在监工。”
“看你洗得干不干净。”
“……”
很拙劣的理由,但陈濯清没揭穿。
颜泠就这样盯着他看,男人个高腿长的,身上是基础款的白衬衣,简单干净。
棱角分明的侧脸,低头垂眸的样子,认真又专注,也显得格外迷人。
“你再这样看我,”陈濯清说话时转过头来,眼里含笑,“我就要继续做早上的事了。”
做早上的事?他早上做了什么……
慢半拍的颜泠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感觉自己的嘴唇现在还有点麻。
她脸蛋一热,飞快逃离厨房。
陈濯清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忍俊不禁。
洗完碗后,陈濯清自觉跟书芸道别,离开前敲了下颜泠的房门,说自己要走了。
她的声音隔着门板应了声。
陈濯清想着她脸皮薄,还在害羞着,刚抬起脚,有光亮透过门缝钻出。
真的只是一条缝,她露出半边脸,眼睛大大的,黑发披在肩上。
防狼似的动作。
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试探。
陈濯清就站在那里不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问她:“有话跟我说?”
颜泠摇了摇头。
“就是,想看你一眼。”
陈濯清猛地心一跳。
她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失了分寸。
他抬起手,掌心按在门板上,是推开的动作。
颜泠好像察觉到他要干什么,但不及他的速度快——
陈濯清踩过柔软的地毯,踏入她的领地,将房门关上,一系列动作熟练又流畅。
门板发出轻响的同时,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抵在墙边。
然后躬身,低头。
颜泠以为他又要亲她,心有点慌乱,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但男人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只是用那双漂亮、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颜泠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注意到他眼皮低垂,目光跟着下移,视线落到她的唇上。
他的脸又靠近一寸,鼻尖轻轻擦过她的。
这样的距离暧昧极了。
很适合接吻。
颜泠是这么想的。
可他就是不为所动,依旧只是注视着她。
眼神勾人,像是在引诱着她主动。
颜泠避无可避,手指碰到身后的墙,指甲陷入。
这个姿势,她甚至不能低头,只能与他对视。
她被他的眼睛盯得不知所措,又摸不住他是什么意思。
颜泠紧张地咬了下唇,声音小的近乎听不见,有点明知故问:“你、你要干嘛呀。”
他听见男人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像是终于等到她这句话,吐出两个字:
“等你。”
等你来亲我。
第53章
颜泠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他果然是在等她主动。
颜泠一害羞就容易脸红,轻轻摇了下头:“我不会。”
陈濯清拉过她放在墙上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语气诱导,教她第一步动作,“先抱住我。”
肢体上的接触能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感。
颜泠像个听话的学生,乖乖按照他的话照做。
手指有点紧张地攥住他腰间的衣服,又慢慢往后腰的位置挪,动作生疏又笨拙。
“然后——”他说话时,气息缠绕着她,极有耐心地强忍着,“就可以亲我了。”
他脑袋又低了低,薄唇离她的距离只有厘米几近。
就剩最后一步。
只要她轻轻一动,就能亲上他的。
陈濯清在等她。
颜泠只犹豫一瞬,下巴一抬,吻住了他的唇。
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似是没料到她动作会这么快。
还以为她还要再做会心理建设。
但下一秒,便立刻反客为主。
这一次,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唔——”
他的回应太突然,颜泠没忍住发出一声嘤咛。
这一声更像是催情剂,唤醒了陈濯清藏着的欲望。
他开始不满足于亲她的唇,吻跟着往下,落在她的下巴、脖颈,留下一道道湿漉的痕迹。
颜泠今天身上穿着是件宽松的圆领毛衣,他轻轻一拉,精致的锁骨露出,肩头的肌肤莹白细腻。
颜泠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像是火灼般,热得不行。
陈濯清微喘着气,埋首在她肩膀上,一双黑眸里是极力克制的欲望。
亲着她的耳朵时,颜泠缩了缩肩膀,声音有点颤:“别、别亲。”
陈濯清了然。
耳朵是她敏感的地方。
他恶劣地又碰了下,颜泠身体都有些发抖,他的声音从耳膜里清晰传入:
“我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不想跟她分开。
一刻都不想。
他的欲望在她身上永远得不到满足,只有不断地得寸进尺。
颜泠找着理由:“这里,没有你的衣服。”
陈濯清:“我等会回去拿。”
颜泠推了下他的肩膀,陈濯清撤开身子,以为她是不愿意,谁知下一句她说的是:
“那你去吧。”
—
几分钟后,颜泠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清晰地落在地板砖上。
正如她此刻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跳。
颜泠不安地抓了抓头发,她刚才怎么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呢。
颜泠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姐妹司琦发着消息。
【三令】:我跟你说件事,陈濯清今晚住我这里。
【三令】:我有点紧张。
【王大可】:???
【王大可】:大晚上的给我喂狗粮?你们夫妻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三令】:不是,这是第一次。
其实好像也不算第一次。
那天她爷爷生日,颜老太太让她留宿,那天晚上两人也是待在一个房间的。
只不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沙发。
第二次是前几天,她没带钥匙,她睡的主卧,他睡的客房。
算上今天就是第三次。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比前两次还要紧张。
可能是因为两人袒露心意后,关系发生了变化。
有些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浴室的水声停下,颜泠慌忙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迅速躺下,拉过被单盖住自己。
她闭上眼,心里想着,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同床共枕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没什么的。
她听到有脚步靠近的声音,紧接着床的另一侧凹陷下去。
陈濯清的声音传来:“我关灯了?”
颜泠:“好。”
陈濯清伸长手臂,恰好听到有震动的声音,低头时不小心看到她手机有新消息。
【王大可】:不用紧张,你老公这么帅,活肯定……
通知栏篇幅有限,后面的话自动隐藏。
陈濯清敛了下眸,神色自若地按下灯光开关。
光线瞬间变得漆黑一片,颜泠察觉到他的靠近。
一只手从后往前揽住她的腰,盈盈一握,往怀里一带。
男人从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有点硬硬的。
颜泠与他紧密相贴,后背僵着不敢动,手心都在冒汗。
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陈濯清闷笑一声,“不会碰你,睡吧。”
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
颜泠逐渐放松下来。
睡意来临时,颜泠好像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由远及近地落在她耳旁。
“晚安。”
……
越日,陈濯清最先醒来,怀里的温度提醒着他还有另一个人在。
他一低头,就看到颜泠的脸。
本来背对着他睡的颜泠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长发落在脑后,枕着他的手臂,侧颜安静。
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斥全身。
这个画面他之前想过无数次。
每天早上睡醒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陈濯清忍不住亲了亲她柔软的脸蛋,她毫无察觉,睡得很沉。
他动作很轻地起身,穿鞋。
洗漱完后打算去给她弄个早餐,打开门的那瞬间,与刚好要来敲门的书芸对上眼。
两人都惊了一下。
还是陈濯清先主动向书芸问好,面不改色地喊人:“妈,早上好。”
“早上好。”
书芸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确认是自己的女婿没错。
他刚才,是从自己女儿的房间出来的。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
“泠泠呢,还在睡?”书芸问。
陈濯清点头:“她昨晚睡得有点晚。”
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好像引人往别处想了。
“她好像,有点失眠。”他又补了一句。
陈濯清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晚。
虽然昨晚早早躺下,但是睡意全无,尤其是她还躺在自己身旁,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睡着。
但他发现,颜泠翻了好几次身,也有点辗转反侧的样子。
他怕她又紧张,便没开口跟她说话,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
“老毛病了。”书芸说,语气带着点担忧,“泠泠这孩子,之前压力大,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这药吃多了不好,小陈你以后帮忙看着点。”她叮嘱着。
陈濯清:“好,我知道了。”
“既然这样就让她多睡会,我们先去吃早餐。”
书芸推着轮椅转了下方向,陈濯清很快走上前,帮忙推着她往餐厅那边走。
家里负责煮饭的阿姨在做好早餐之后就已经离开。
今天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和煎饺。
陈濯清去把碗拿出来,先给书芸盛了一碗,再装自己的。
书芸用勺子舀了舀,随口说道:“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我女婿两个人一起吃早餐,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
她看向窗外,外面的树干挂着红灯笼,一片红火,似有感慨道:
“今年,应该是一个好年。”
书芸最近有点感冒,吃了早餐后便想着把药吃了。
陈濯清见她行动不便,便去拿药和水给她。
书芸伸手接过:“麻烦你了。”
陈濯清:“妈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书芸听到这句话忽而觉得熟悉,低头笑了下:“你跟00一样,都是个孝顺的孩子。”
“当年我车祸后住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是00为我忙前顾后。”手里的杯子被用力握紧,书芸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无奈,“她也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听书芸主动提起往事,陈濯清便顺势开口:“冒昧地问一下,是什么时候的事?”
书芸:“七年前。”
七年前。
那就是他们高考那一年。
陈濯清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下一秒书芸已经告诉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那时候颜泠刚高考完,我在国外就出了车祸,她二话不说便飞过来陪着我。”
“谁能想,这一陪,就是七年。”
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她没有报北深大学。
突然去了国外读书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宁辰。
高考前几个月的某天,他回到教室,无意中听到宁辰和几个同学在那里讲话,说着要出国的事情。
那一刻他想的是——
有些人寒窗十余载,挑灯夜读,只为一朝高考,金榜题名,改变人生。
而有些人,不用千军万马,便能轻易拿到胜利的旗帜。
因为他们的路早已铺好。
他是前者,宁辰是后者。
后来他借着学习黑板报的名义去文科二班的教室,看到后门那面墙上的心愿树。
他认得颜泠的字迹,很快就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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