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这个男生是你同学吗?这臭小子的手怎么搭在你肩膀上!下去,下去。
【班主任】:玩得开心哦~
一系列的点赞评论蜂拥而至,姜苔在回家的车上,看得眼花缭乱,回不过来了,最后扫到沈凛的点赞。
她顺势点开沈凛头像,发消息问:[你们体检完了吗?]
沈凛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是护士正在给乌龙擦药。
姜苔回了个“小猫点头表示OK”的表情包,然后点开微博,在相册里挑了几张没露脸的现场活动照分享给粉丝们。
至此,一天的社交到这里结束。
她回家吃过饭已经有些晚了,但沈凛还没到家。
一直到天黑洗过澡后,姜苔才在卧室露台那看见少年拎着猫笼回来的身影,忙趿拉着毛拖下楼,踩在地毯上也没有脚步声提醒。
“沈凛!”但大小姐嗓门很大,人未到声先扬。
沈凛进门看向她,点了下头。
“打完针了?”她头发才洗完,还没吹,裹着干发帽走到他面前,“乌龙体检还好吗?”
“挺好的。”他无意站在原地聊,只是往房间走,表情极寡淡,“它在笼子里睡觉。涂过药,毛很黏,味道也很大。”
“……”
说完,也没有邀请她进房门的意思,更没有要把乌龙抱出来让她看一眼的意思,反而是在赶客:“我要洗澡了。”
“哦。”
姜苔挠了挠脸颊,看着那道门缓缓关上。她转身离开,嘴里嘟囔:“什么嘛……干嘛进门就一副不高兴又不想聊天的表情啊,出门碰着鬼了?”
不愿意多想别人的情绪问题,反正又不关她事。
姜苔鼓鼓腮帮,往楼上走,顺便大喊了句:“焦姨,来帮我吹头发!”
……
“当你只注意一个人的行为,你没有看见他;当你关注一个人的行为背后的意图,你开始看他;当你关心一个人意图后面的需要和感受,你看见他了。”
在Kindle上标记了海灵格的这句话,姜苔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身后吹风机的轻微噪声已经停下,头发都吹干了。
焦莱又给她上了护发精油护理,摸了摸少女一头繁茂乌黑的长发,笑着问:“都好了,要睡了吗?”
姜苔放下手里东西:“我下周三要参加一个市里微积分BC的竞赛,想去找沈凛教做题。”
焦莱表情不太自然,又顾忌着身份不能多说什么。
“没关系吧?我爸上次看见我找他,也没说什么啊。”姜苔偏头,“还是说,焦姨您担心我打扰到他学习?”
“……”
焦莱还真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快期末了,还是这么重要的高三阶段。她知道沈凛和姜苔不一样,姜苔又不用高考。
但被这么地直白说出来,显得她妇人之仁又小心眼。
“阿凛没说你打扰,就没关系,读书是你们自己的事嘛……”焦莱讷讷道,“那我去给你们温两杯牛奶,你去楼下找他吧。”
“嗯!”
得到首肯,姜苔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得意洋洋地说:“阿凛,准备好空开你的书桌,我要下来找你写题了哦~”
-
美国大学偏爱全面发展的学生,文理兼备。因而国际部光选课就有物理C电磁学、计算机科学、化学、生物、AP心理学、文学等38门选项。
姜苔对学习很不上心,又容易分心聊闲话。以往请的家教老师会被她挑三拣四,不是能力不够被辞退,就是莫名其妙地会和她在补课期间聊起来,听她讲什么都有趣。
沈凛已经是教她写题的“老师”里,最合格的一位。
他耐心好,可以不厌其烦地换着思路讲一道题,也习惯了她挑三拣四的刻薄话。还能在她聊天兴致起来时,及时把她拉回来。
只是今晚,沈凛也有些心不在焉。
草稿纸上正游刃有余地写着步骤,他微微侧颌,讲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订正过程。
“你今晚为什么一直不看着我讲话?眼睛空空的。”姜苔突如其来地提问。
他淡漠扫过她一眼,偏首端起桌边牛奶,抿了一口:“你在专心看题的话,就不会有闲心管我看没看你。”
姜苔手撑脸颊,很快被说服:“也对。”
“……”
过了会儿,她听到一半又扯扯他袖口,说道:“我还发现,你声音也挺好听的。我和小魏子去那个CV见面会的时候,发现他离开话筒的真实嗓音就不太行,而且魏柯生跟我说……”
沈凛脸部轮廓沉在灯光侧影里,打断她:“你为什么总这样?”
姜苔一脸懵:“我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反正别人不像她这样,聊着正事要莫名其妙夸他声音好听,瞪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他。还总爱拉他衣角,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很漂亮又容易让人喜欢?身上这么香,头发这么香,还要靠这么近,和别的男生拍合照也靠这么近。
别人喊沈凛就喊沈凛,她嗓音又甜,要拐着弯喊沈凛凛、沈小凛,又学焦莱喊他阿凛……
明明很多“怎么了”,可沈凛一句也说不出来,看着她也有些气恼的脸,破罐子破摔道:“你总在我讲题的时候聊别的男生,到底想学还是不想学?”
姜苔是有这些难以专心的毛病,但从来没被他这么直接地说过,怒而起身:“不要你教了!你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差劲!”
天呐,大小姐在说别人脾气差。
从厨房收拾完出来的焦莱听到这句话,站在原地都没敢动。又想笑,又在想沈凛到底怎么回事,竟然逼得她说出这句话来。
姜苔生气了,好久没因为他生气。
而且她觉得自己今天都没做错什么事,快乐的一天在此刻结束。可恶的沈凛!他一定是自己心情不好,居然敢对着她撒气。
姜苔越想越气,懒得再理他,脸一甩,“蹬蹬蹬”地跑上楼。
“怎么了怎么了?”焦莱这才出来。
沈凛看了眼靠墙的大型挂钟,捏了捏眉心:“没事,很晚了,您去睡吧。”
焦莱也是头一次见他表露在脸上的苦恼样,心想教姜苔写作业果然都不容易,哭笑不得地拍拍他肩膀:“你也去睡,明天等她气过了再教。”
她把灯关了,回了房间。
沈凛收拾了桌上装着牛奶的杯子,又看见被姜苔撂在这的书和纸笔。他叹口气,收敛住眼底情绪,帮她收起来。
看了眼二楼那间主卧,门没关,灯也亮着。
他注视着那几阶楼梯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拿着东西给她送上去。站在她房门口,正要敲门,酝酿着用什么话来道歉。
沈凛掀起沉重的眼皮,下一刻却猛地顿住。
也是在这思绪全然空白的一瞬间,他立刻撇开头,握紧了手上的书,往后小心翼翼地退到很远的过道上。
这一秒的姜苔就背对着门口,站在正前方的客厅里换睡衣。下身那条睡裤已经穿好了,正要套上那件软糯的睡衣。
乌黑发丝都垂到左边胸前,蜿蜒的曲线下是裸着的雪白后脊,肌肤生嫩,纤细颀长的身段在灯光里投下影子。
窈窈少女背,青涩又艳情。
刹那间,顺着不到两秒的视觉记忆,沈凛后脊的燥热和羞赧同时轰然而上,顺着经脉攀爬至身体的每一处。
第15章 你怎么敢想
到底是怎么下的二楼?这大概是沈凛平生第一次几乎做到同手同脚,还不被任何人发现异常。
书被重新放到茶几上,诺大的房子里此刻寂静无声,连男生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都震耳欲聋。
沈凛心烦意乱地回到房间,眼神不聚焦地看着墙面某一处愣神。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口外面草坪上被二楼卧室灯光投下的光影已经不见。
灯关了,姜苔也睡了。
夜半时分下起一场雨,晕染着一圈圈水渍砸在玻璃窗上。隔着腾腾而起的一层薄雾,窗外掀起巨大的雨幕。
初冬的闷雷声越来越响,耳边的声音却渐渐模糊。
姜苔总是这样,偶尔天真,不失世故。她是滂沱的一场雨,是绵延不绝的风。她暴烈炽热,他却沉默无声。
沈凛的房间太狭窄,她又喜欢一进来就盘坐在这张蓝格子床单上。一点也不见外地仰倒在他床上,咋咋唬唬地说阳光下清洌的洗衣粉味很好闻。
话真的很多,天南地北地聊,还很爱笑。
少女任性又通透,带着怒气爬上他床,蛮横无理地跨坐在他腰腹上,抓住他领口气势汹汹地问:“你说啊,今晚为什么要对着我发脾气?”
她穿着纯白色的校服衬衫,裙摆到腰身的尺寸都恰好妥帖地勾勒出身体曲线,清艳而曼妙,前襟扣子的空隙处也被撑大了些。
幽黑的长发顺着她俯身的姿势落下来,扫在他胸口、滚动的喉结上,带来一丝丝酥麻的痒意。
沈凛偏过头,不去看她那双眸光流转的眼。他盯着窗玻璃上的水滴形状,哑声开口:“我没有发脾气。”
“你发了,你只是装的没脾气,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
姜苔手掌撑在他脸侧,凑近来胡搅蛮缠地质问,一脸盛气凌人:“你就是在生气是不是?盯着我的朋友圈看了这么久,把我和魏柯生的那张合照都看出花了吧!”
潮湿的雨水从窗口吹进来,透过她温凉湿润的红唇,滑落在自己颈侧,连心口都隐隐发烫。
沈凛鬼迷心窍地伸手碰了碰女孩的脸,和想象中一样柔软,肌肤质感细腻。睫毛纤长,眨啊眨地像只翩跹蝴蝶。粗砺的指腹摩挲红润润的唇瓣时,力道情不自禁地加重了些。
她立刻娇气皱眉,说弄疼她了。
他动作停住,手肘撑着床的同时,将身上的人反压回去,近乎呢喃蛊惑性地开口:“我轻一点。”
她微微张开唇,生涩的手没有推拒他的靠近,像是地狱里的罂粟花在口吐兰香:“沈凛,沈凛——”
雨声渐渐急促,乌色天穹时不时闪过几道紫光。少女细嫩的手指压在磨砂玻璃窗上,她背对着他,裸滑的后肩出了汗。
手也因舒爽中带来的疼痛而不自知地发力,雾面被摁出几个潮湿的指印。
荷尔蒙的驱动让一个正值18岁精力旺盛的男生躁动不安,手臂肌肉也克制地绷紧。黑暗里,他压抑又模糊的隐忍声又低又沉。
完全凭借本能,毫不知足地翻来覆去。
“啪嗒”一声,房间里的灯被打开。
沈凛从梦里清醒,仿佛溺水的人在上岸时急切地大口呼吸。
室内烘热,伴随着一股沉郁的气息。玻璃上的雨珠还没流失干净,外面还在下雨。角落里的小猫在此刻也被一道雷声惊醒,发出一声轻微“喵呜”。
他理智渐渐归位,口干舌燥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现在还不到凌晨4点半。
修长指节插.进汗湿的发根里,荒唐地叹了口气。
……
五点多,焦莱起床洗漱,却听见洗衣房里的动静。
烘干机在运作,她推开半遮掩的门,才瞧见那道高峭凌厉的身影,诧异道:“阿凛?你在这干什么?”
他指尖心虚地蜷起,敛眉,找了个借口:“洗被子,晚上那杯牛奶不小心碰倒了。”
“你都多大了,还能弄脏被子。”焦莱没多怀疑,只是笑,“放着我洗就好了,被单换了没?我去给你再拿一套。”
“嗯。”沈凛神情难得有些钝,转过身,“我出去一趟。”
“这么早要去哪儿?”
“朋友找。”
焦莱做住家保姆这些年,最大的弊端就是极少关注自己的家庭,对沈凛私底下的日常也没时间去了解。
甚至不知道他说在校外兼职到底是做些什么,只全凭对这孩子的放心。
毕竟他从小就懂事,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让人省心。
想到这,她也没再多问,但叮嘱道:“带把伞啊,还在下雨。”
-
清晨潮气还覆盖着整座城市,街边已经有了人烟味。
青石板路的砖瓦里积攒着泥水,凹凸不平的路面被自行车轧过。早茶馆子陆续开张,铺前翻滚着白雾香气。
街区之外日新月异,老巷子却被陈旧地留在原地。
全子来得早,一开门就听见俱乐部的拳击台那有人在练沙包。但与其说是练功,不如说是在发泄旺盛精力。
拳拳实心,没有一点巧劲。
“一大早就来打拳?我还寻思我们俱乐部哪有这么勤快的拳手。”全子打开了场馆内的灯,打了个哈欠,“你又遇到什么事儿不顺心了?”
沈凛不言不语没个回应,只顾着闷头打拳。
全子勒紧裤腰带,脱了鞋走进去。他在这俱乐部没开多久就来应聘教练了,也算是店里老员工。
他记得沈凛刚来时还没多大,但力气够用,又比同年龄段的学员能吃苦,练了两个月就上初级擂台比赛。后来熟了些,全子才知道这弟弟压根不是辍学又没爹娘的小可怜。
人还上着重点高中,是个前途无量的尖子生呢。
全子知道沈凛是为了赚钱,但也私下问过:“比赛的时候来就算了,怎么平时老板不在的时候,也这么努力地练拳?”
沈凛当时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心烦。”
他爱好不多,没钱没精力培养。娱乐活动也寥寥无几,又不是爱交朋友的性格。学业压力重,寄住的家又不愿意常待,只能来拳馆。
“诶哥问你啊,你今天这么反常肯定也是因为心烦吧。”全子笑得贼兮兮,“我们小凛这会儿能烦什么啊,上次大考不是还拿了全校第三吗?”
沈凛停顿了下,头微微一歪,躲开反弹回来的沙包。他缠紧了手上绷带,低敛着眼:“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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