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了趟玉蟾宫,顺道在少侠面前显摆:“看,少主给我画的,好看吧?你有这两下子么?我猜宫主应该不让你画吧?毕竟心灵手不巧,画毁了可就半永久了…”
少侠:“……”
等宫主核账出来,见了我,眼睛一亮,那表情如是说‘还可以这样!’她甚至一眼就看出这是染上去的,问:“莎丽,你这花钿的染膏愿意公布售卖吗?有别的颜色吗?我这里有几款衣裙可以正好搭上,我马上给你看图纸,效果再好没有了……”
托少主的福,我又能和美丽的宫主做生意了。
回来后我依旧很兴奋,我对少主说:“你有这本事早说啊,我只知道你爹会画画,但没想到你也会,你这藏的还挺深―――你给我背上画个猛虎下山图呗?画个菩萨也行,再在我胳膊上画个曼珠华沙,另一条胳膊画个龙,这以后出门在外,我假装不经意的一撸袖子,周围的人马上就知道我不好惹,这多酷啊,走路路都会变宽……”
少主:“……”
第97章 番外x
【谷雨】
小神医锲而不舍的跟上了宵琥。
别误会,是因为小神医偷听到了宵琥要去何地办何事,而他自己也有虹瑁交代的任务,心下一琢磨,嘿,这不顺路了么?
山水险恶,宵琥提气使出轻功,小神医也使出轻功。
宵琥右脚踩松树第二根树枝,他也右脚踩松树第二根树枝。
宵琥翻跟头,在断桥的木桩足尖一点借力,他也翻跟头,在断桥的木桩足尖一点借力。
照猫画虎抄作业嘛,简单的很。
宵琥知道小神医跟着自己,他烦他烦的要命,但也懒出声赶―――这个狗皮膏药肯定没那么容易赶走的,但他开始有意挑一些难走的路,成功拉开了些距离。
前面是宵琥蓄力一跃就能跳过去的山体裂缝,大概十米远,小神医学着样子一跃,却大意了,愣是差了那么一点,没能跳过去。
雨后路上多苔藓湿泥,他脚一滑,整个人出溜下去,双手紧急忙慌的扒着悬崖的石头,吓的哇哇喊人:
“宵琥!宵琥我掉下去了!!”
听见喊声,宵琥条件反射的停住了,但他马上意识到掉下去的是跟他不对付的W泉,心中纠结了一下,假装没听到。
该,叫他平时不练武,只学耍嘴皮子,都是报应。
“少主!少主拉我一把啊!”
不必理会,正好借机甩掉这个小混蛋。
“哥,大哥,救我啊!啊啊啊石头要松了――”
哼,反正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掉下去才好呢。
小神医鬼哭狼嚎:“姐夫,姐夫,快拉我上去啊!我胳膊抽筋了!背着这么大的药箱呢!!这要是莎丽知道了―――山人我要是大难不死我肯定会让她知道的,她选的都什么人哪!骗我蹦高踩水坑,还对我见死不救!!……”
宵琥心中一阵无力,
他怎么就跟这玩意儿混到一卦去了?
忍着不耐烦,宵琥把他提溜起来,不怎么客气的把人甩到一边。
“就这么一次,自己走自己的,别跟着我!”
小神医顺着力道后翻了个跟头,没事人一样稳当的站起来,一边拍袖子,一边镇定自若的径自走到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
“不跟不行啊,少主你认得路,肯定走的是最快的那条,我也有事要去,我肯定得跟着呀!”
“……”
【芒种】
莎丽:“我准备创立一个速食品牌。”
宵琥:“?”
莎丽N吧N吧解释:“速食,意思就是‘很快就能吃到’。野外行军,或者有事赶路,没有条件去蒸饭炒菜,但只要能搞到热水,把它泡一泡,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面条。”
莎丽比划:“要是实在搞不到热水,里面还有自热包,只要有水,也能吃!”
莎丽神情坚毅:“如果实在没有水,那干着吃也行,因为面条是油炸过的。”
莎丽的语气带着微妙的激动:“品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两只老虎’。”
宵琥:“…………”
莎丽不管他,自顾自道:“宣传歌也有,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个喜欢嗦粉,一个喜欢泡面,真奇怪,真奇怪……”然后欢快的唱了起来。
宵琥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道:“这个想法倒是还行,但是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太没水平了吧?让人完全没有信任感…”
莎丽言之凿凿:“怎么没有信任感了?这名字多好啊,你可能不知道,数字加动物的品牌名一向都很好记,说一遍就能记住,而且大多带点玄学,像什么三只羊啊,七匹狼啊,包管后期做大做强。你想想,两只老虎,一听就知道是黑虎崖出品,专为极速特种兵打造,顺道连广告也做了……”
宵琥觉得有点偏头痛:“能不能做大做强,完全取决于东西的好坏和价钱,再说大规模行军都是背几个胡饼,有条件就再背两条肉干,加上一个水囊,一日三餐就解决了。哪有时间搞热水,还得多带个碗。还两只老虎,你就是叫三只松鼠也没用……”
莎丽愣了一下,然后激动的一拍手:“这个也可以有!”
【小暑】
教主和夫人感情和睦甜蜜已是公认的事,和玉蟾宫那对含情脉脉生死相依的风格不太一样,他们走的是吵也吵不散,闹也闹不离,好的时候又是真腻歪的路子。
一个想办法赚钱,一个就去想办法保护赚来的钱,恋爱也没耽误他们搞事业,每次同框都是亲亲密密的爱侣,要么就一个冷脸另一个哄,简直见者感慨,闻者羡艳。
而这么多的人中,自然也少不了有人羡艳之余,想来横插一脚。
毕竟,这里面的好处实在太多了,爱和钱,都是好东西。
哪怕有十分之一的甜头,也值得冒险。
经常有人旁敲侧击的打探消息,想要投其所好,兜兜转转的就问到了权力的核心圈子―――魔教的管理层头上。
大祭司听到这个问题时,他本人正在检查复合材料板的平整度,身后的炉子还在没日没夜的大炼钢铁。老头儿想也不想:“谁敢来,毒死他。老夫好不容易找到的导师和三百万两的科研经费不能有半分差池。”
某堂主则重重的一磕茶杯,怒:“教主他老人家今年贵庚二十八,美人计要是有用早有用了!而且老子这一路辛辛苦苦升到堂主的位置,工作刚稳定啊!还准备背靠教主的大树,借着夫人的东风,趁年轻多赚点银子呢!说!是谁想撺掇俩当家的散伙?没事找事毁人前途是吧?……”
某旗主闻言,好不容易抢到的羊蝎子都不啃了:“俺警告你啊,俺来这儿就是图家近活儿少有食堂,而且食堂还是天香楼特供!就为这个俺在比武时故意让招了,名次正好排到旗主,又怕教主误会,还特意买了几套最丑的衣服上班穿!都做到这份上了,谁要是把俺食堂搞没了,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某医师圣手把银针往穴位木头人的脑袋里一戳:“我有病啊我还帮你问问?这俩人要是出问题,神医W泉肯定不会再来做技术交流了…以后碰到没见过的疑难杂症我他娘的问谁?!病人体温飚的比体重还高谁他娘的捞我!?”
某门主当场PTSD了:“卧槽,我上上个东家,就是和离后天天对着画像鬼哭,我被哭的受不了只能走了!上个东家,老婆气跑后找不到,一想起来就悔的跳河,我天天捞,捞不动了也走了!我好不容易摊上个正常人做主子!是谁想害我!?”
其他几人正在打边炉,那意思就更简单了:
“我磕的cp不能be!包括五十里开外的那对儿副cp!任何一对儿be了我们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上任教主就是在没了老婆后一犯血瘾就乱打黑心煞掌,本来俩护法打死了一个!还有这任的七剑之首……平时遭算计受委屈时瞅着很大度的微微一笑,等冰魄剑主一出事,那家伙终于忍不下去了,一边暴哭一边拿着那把剑耍天地同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流程都不走啊!直接开大啊!那招的威力比自然灾害还灾害,被吹飞的兄弟们骨折的就有三十几个……再说咱教主,虽然咱教主脾气不好,但夫人出事人家只锁定几个最该死的,平时有邪火就靠找茬扣月饷来发泄……”
另一个人哀嚎一声:“但扣月饷比死了还难受,我宁愿像之前的朱堂主办砸差事被他扇耳光出气,也不想扣银子啊……”
第三个人想了想:“所以咱们都注意点,往后这两边无论谁过生日了都提醒着点另一边,夫人对农历不敏感,什么除夕七夕中秋和天伦日纪念日啥的,尽量提一嘴,还有这俩无论谁出门,能提醒写信买特产就提醒一下子……”
所以黑虎崖完全就是铁桶一只嘛。
【白露】
那既然外部的裂缝找不到,就从内部开始入手,以身入局,最简单也最有效。
面馆一层,一个傲气恣睢的年轻人正自斟自饮。
靛蓝色的窄袖衣袍,金丝护腕,外面是一件深紫的织锦大氅,带着虎首的暗纹,气势逼人,一看就知大有来路。
喝了一壶酒,救了一个人,被人亦步亦趋的赖上,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宵琥整理马鞍,飞身上马:“想报答我?可以。赢过我夫人,或者你能接下七剑之首的十招,否则没资格谈报答。”
……
烟雨朦胧,一个姑娘只身赴宴。
大概江湖行走风吹日晒,她戴了帷帽遮阳,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瞧着身段仪态,和说起话来语惊四座亦嗔亦嘲的笑意,便知背景定不简单。
宴是鸿门宴,成功身退,又帮助了一个颇有头脑的商户子弟在江南站稳脚跟,对方携礼登门拜谢。
“你觉得世上无人懂我,想陪着我?”莎丽放下蘸水笔,笑嘻嘻道,“你先打赢我那善妒的夫君,或者打赢玉蟾宫那个赘婿,到时我们再谈此事。”
有好事者偶然得知两方转述,分析一番,自作主张给虹瑁安了个“钢丝月老”的名头,自此江湖各个门派每有喜事,都要请虹瑁做见证人,就图个长长久久的彩头。
虹瑁有一个月莫名其妙喝了八顿喜酒,因为婚礼地点遍布五湖四海,他真的是马不停蹄的到处辗转吃席,越吃越憔悴。一开始他以为是七剑名声好―――但很多时候只请他一人,后来他又以为是自己人缘好―――但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不认识还非要他做证婚人,他推脱没时间人家居然宁愿婚期改日子,再一打听居然还是跟着魔教混的,阵营都不是跟他一阵营的,这明显不正常啊!!
虹瑁按捺不住去寻找缘由了,等得知真相后,整个人抓狂不已:“什么叫我按头他们成亲的?什么叫我保的大媒??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当年都快跪下了都没拦住,人家能请我吗?那天山下还布了几千黑衣兵,我和蓝儿闯上山都费劲,都把我们当砸场子的……那俩人就是纯闲的没事拿我当标杆和靶子,怎么就成了谁敢破坏我砍谁?!……”
在一旁听虹瑁抱怨的前.魔教护法―――如今在书院找了份棋艺先生的活计的迢原,憋笑着摇摇头:“行了行了,你也小点声,这要叫别人听到了,再给你这位七剑之首安个‘反作用钢丝月老’的名头,求你棒打鸳鸯,求越棒打越长久,你得更头疼。”
“……”
“不过说到‘谁敢破坏就砍谁’…哈哈,在下倒是想起一桩妙事。当年你和灵暑假意成亲的那日,其实莎丽也来了。”他摇起了以行草书写的【我本江湖一闲人】的折扇,卖起关子。
“啊?她不是在喜帖上写了个‘滚’让小七送回来了吗?难道又是宵琥那混账回的信?可我好像没看见她啊……”
“她换了丫鬟的衣服,抱个剑躲在你们‘送入洞房’的洞房窗户底下―――幸亏礼成后你直接就在喜堂上动手了,不然那场面……怕是有点尴尬。”
迢原将折扇换了另一面,继续摇,另一面书【四海为家看热闹】。
“……”
【秋分】
院子里新栽的葡萄已经结果了,沉甸甸的紫色果实挂在木亭子外,是酿酒的好材料。
莎丽在石桌前蹙眉思索,手指间还拈着一颗白子,雪白的棋子和玉白的手相映,阳光下白的发光,又衬着青绿色的袖口,分外好看。
她对面的是宵琥,靛色的银丝织麒麟纹衣袍,长发束在一顶金丝镶蓝宝石的小冠里,手里的黑子抛起又接住,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周围风景,又观莎丽如此苦恼,不由得笑了,“要不我让你悔一步吧?”
“看不起谁呢?落子无悔的好吧。”莎丽头也不抬,继续盯着棋盘。
“那你还要思考多久?”
“我爱思考多久就思考多久,你别说话,净打扰我思路。”
“…呵,那你可劲儿想吧,反正还有三步你就输了。”宵琥把棋子丢回旗盒。
“什么?”莎丽一下子坐不住了,她站起来紧张的俯视着棋盘,“不对吧,我看至少也还有五步啊…”
宵琥剑眉微压,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棋盘上,半晌,他确信笃定且带着一点恶趣味的看着莎丽,道:“就是三步。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若是我三步赢了你,你就给我亲手缝个荷包,若不是三步,我把你喜欢的洄雪鞭法改成剑谱送你,怎么样?你既然在玉蟾宫学了下棋,也不差多学一个刺绣了。”
莎丽终于抬头,却是对他翻个白眼:“你这条件也太不对等了,你本来就很擅长改兵器谱,但我可要再另学个新本领,不干不干!”
谁知道能不能学会,毕竟她连十字绣都没耐心……
“这还不对等?我改那个也没那么容易的好吧?那干脆这样,如果是三步,你给我改一本剑谱出来,若不是,我给你缝个荷包,这样总行了吧?”
“……”莎丽怔怔的看了他了半晌,然后悲愤的都要拍桌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冬至】
余晖将周围的雪地照成了淡淡的粉色。
雪还在下。
雪地上,两道身影正在舞剑,一靛青,一湖绿,只见两人同时曳剑一跃,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腾转挪移,端的是衣裾翩飞,发丝飞扬。
起初二人使的是同一套剑法,动作也完全同步,不知何时起,两人开始变为互拆剑招。
身穿靛衣的年轻人,剑走偏锋,身影如电。而绿衣的少女,灵活利落,气势逼人。
二人皆是神情坚毅,带着习武之人的杀伐感,每个出招都有咄咄逼人的凌厉。
三十来招后,两人同时停住,远远的看去,靛衣的小人和绿衣的小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当着她的面演示了几个剑招,绿衣的小人照着重复到一半,跟靛衣的小人说话,然后靛衣的小人又演示了两遍。
你来我往的比划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绿衣的小人能把靛衣的小人的剑打飞了,两人看样子要回去了。
靛衣的小人把树枝挂着的披风拿下来,一边披上,一边走在最前面,然后绿衣的小人先收了自己的剑。再去捡刚刚打飞的剑,一来一回,距离就被落下了一段。她抱着两把剑快追了几步,作势要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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