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醒了。”有人往楼梯上看去。
“狗都没你们嚎的响。”陈政泽的声音有些睡醒后的哑,他走过去,窝在沙发里,模样慵懒。
“正好正好,就等你醒了玩票大的。”
陈政泽咔哒口开瓶饮料,仰头灌了一口,看着微信消息,有些心不在焉,老爷子在问他上学的事情。
这时,客厅门开了,童夏和颜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童夏先看到了陈政泽,他极优越额身高和长相总是让人第一眼先注意到他。
她看了他两秒,见陈政泽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欲望,正要移开视线,却听到他问:“拎的什么?”
“染发膏。”童夏声音清清脆脆的,像是一道线,隔开了客厅另处嚎叫的少年们。
陈政泽嘴角扯了下,“买这么多,开理发店啊?”
“不是,玩游戏用的。”童夏解释完,把两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放地上。
颜辞则豪放地把两大包染发膏扔地上,“染发膏管够,谁也不准跑!”
贺淮新停好车,拎着车钥匙进来。
巨大的电视机屏幕上显示着游戏加载页面,见陈政泽拿着游戏手柄要进入游戏,她走两步,过去问:“你不和大家玩游戏吗?”
“嗯。”
“嫂子,放心吧,泽哥不是那种把女朋友放一边不管的人。”一热心群众回答。
众人哄笑。
因为陈政泽三米内没出现这么乖这么纯的女孩,挨着陈政泽走的妹子,都是那种火辣型的,放得开玩得开,这回出现个乖乖女,大家都想看出俩人能擦出什么火花。
听到’嫂子‘这两个字,陈政泽眉头起了褶皱,他暂停了游戏,拿个抱枕欲往喊嫂子那人身上砸,让他说话注意点,别瞎几把乱喊。
但有人先他开口澄清这个事实了。
童夏淡淡地看着那人,语调不紧不慢,“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陈政泽的女朋友,而且,我有名字,叫童夏,很高兴认认识你。”
声音缓缓,却掷地有声。
童夏想不到引起陈政泽注意的事情,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只能在一些事情上反其道而行之。
那堆一块吹牛逼的少年们此刻面面相觑,有些懵,头一次,有妹子着急和陈政泽撇清关系,稀奇,很稀奇!
贺淮新忍不住笑了声,把车钥匙往沙发那一扔,引起陈政泽的注意,陈政泽斜睨他一眼,贺淮新递给他一个’看吧软妹不好拿捏‘的表情。
“啊,这样啊,那我误会了,对不住对不住。”那男生讪讪道歉。
陈政泽拿了瓶常温矿泉水递给童夏,“一会儿我灌他。”
那男人双手举起,“泽哥饶命。”
贺淮新指着那男生,一脸恨儿子没出息的表情,“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一脸汉奸样,手给我放下!谁他妈教你这样的动作。”
贺淮新过去揍那男生。
颜辞找纸箱子去了,要把染发膏放进纸箱子里,输了游戏的,盲选染发膏,选到什么颜色就染什么颜色,一个月内不能换颜色,玩不起的滚出去。
周围人各忙各的,童夏有点无聊,她过去沙发坐,陈政泽拿了个毯子放腰上,边打游戏边说,“这里吃的喝的你随便用,他们嘴没个把门的,你多包容。”
童夏嗯了声,主动问他:“一会儿玩游戏要两个人一组,咱们这边刚好12个人。”
“所以呢?”
“你玩不玩,玩的话我们俩一组吧?”
“不感兴趣。”
“我不会让你输的。”
少女语气肯定。
陈政泽分精力看她一眼后,视线又回到大屏幕上,慢条斯理地给她解释,“童夏夏,不感兴趣的意思,是对输赢都不感兴趣。”
“……”
童夏答应颜辞要玩游戏的,这里她又只跟他们仨游客熟点,贺淮新和颜辞一组,剩下的也都分好组了,她要是因为没队友就不玩了,那也太扫大家的兴致了,她决定自己一队玩。
陈政泽打游戏厉害,没几分钟,屏幕上显示了胜利的提示,他打个哈欠,喝完剩下的饮料,起身去楼上了。
等再下来,看到的就是摇摇晃晃往洗手间走的童夏,一看就被灌了许多酒。
陈政泽微微皱眉,不会喝酒,逞强玩什么游戏啊。
倏然间,童夏一脚踏空,整个人身子往前倾。
在脸即将擦地上一秒,一只大手将她稳稳托起。
陈政泽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懒散开口,“你这是喝了多少?”
她叹了口气,看着他眯眯眼,缓了一会儿说,“一瓶。”
“一瓶能醉成这样?”
“我酒量不太好。”
“没那个本事去凑什么热闹。”
童夏吸了口气,浓黑的睫毛垂下,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牛奶般的光泽。
陈政泽观察着她,喝酒脸不红,神色和平时的状态一样,在酒桌上不吃亏才怪。
好几秒后,童夏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以为你有那个本事。”
“童夏夏。”他上前,凑近她,“你搁着撒娇呢?”
童夏湿润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你刚刚不是……说灌他吗?”
陈政泽耐着性子解释,“我刚刚胃疼,上去躺着了,你不会喝酒别瞎逞强。”
“那你干嘛承诺我。”童夏垂下头,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
像个只被人耍了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小奶猫。
陈政泽缓缓放开童夏,手没立即抽离,虚虚地搭在她后背,“自己能去卫生间吗?”
“能。”童夏慢慢往前挪动两步,一下子喝那么多酒,身体忽然适应不过来,反应有点慢,但还没醉到听不懂话的地步。
上完厕所后,童夏洗了个凉水脸,人精神了不少,她看着镜子里的脸,长吐了一口气,内心告诉自己玩完这把游戏就回去,时间有点晚了。
出了洗手间,童夏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陈政泽的视线,他靠着沙发扶手,一只腿曲着,手里拎着个玻璃杯,正往这边看。
童夏尽量平稳地走过去,“陈政泽,刚刚谢谢了。”
他懒洋洋地嗤了声,说小事,把手里的玻璃杯递给童夏。
童夏接过玻璃杯,温热的触感,她低头闻了闻,味道有点香,猜不出是什么,她问:“这是什么啊?”
“解酒茶。”
童夏抿了一口,酸甜口感,挺好喝的,“你自己做的吗?”
“嗯。”他把玩着打火机。
“挺好喝的,谢谢。”
“童夏夏,你口头禅是谢谢吗?”陈政泽身体后倾,上手臂一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温水。
童夏无言以对,干巴巴地纠正他的错误,“我叫童夏,不是童夏夏。”
他没理,手一抬,扔给她一个小药瓶,“一会人还难受,吃点这个。”
是解酒药。
颜辞喊童夏过去玩游戏,童夏端着玻璃杯拿着解酒药往那堆人里走。
陈政泽跟在她身后。
贺淮新见状,吹了声低哨,“搬救兵去了?”
童夏回头看陈政泽一眼,温吞道,“没有,他不玩。”
不料,陈政泽踢了下一男生的屁股,“让点位置。”
那男生屁颠地往一旁挪动。
陈政泽顺势坐下,瞥了眼没怎么下去的酒,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出息,玩这么久了,才下去这么点酒,还灌了人姑娘一瓶。”
贺淮新:“别不要脸,那是人童夏替你喝的。”
颜辞:“就是,平时犬马声色的场地你天天进去浪,今晚矜持起来了。”
陈政泽大长腿大刺刺的伸着,双手抵着地,身子微微倾斜着,闲闲地看着一唱一和的颜辞和贺淮新,“哟,玩个游戏还把你俩玩一心了。”
童夏见缝插针地解释了句:“陈政泽一早就说了不玩的,是我酒量不好。”
陈政泽扬了下眉头,有点得意。
对面几个男生不干了,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别虐我们单身狗了好吗,高中已经被虐的够惨了。”
“就是,新哥有颜辞这个挡箭牌还好,泽哥更过分,几乎全校的女生都暗恋他。”
说到这,话题算是炸开了,有男生贱兮兮的说,“高考结束,表白墙上第一条帖子就是谁能先睡到泽哥。”
第15章 第15章 你还敢问
“所以最后谁睡到了?”童夏捧着解酒茶,迷茫地看着那男生。
氛围静的诡异。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黏在童夏身上。
陈政泽眉心一跳,咀嚼的动作停住,嘴角抽了下,
童夏见那男生也迷茫地看着自己,以为他也喝多了反应慢,就一边喝解酒茶,一边等男生回答,模样乖巧的实在不像能问出这话的人。
童夏不善社交,在人群中,从来都是安静透明的一个,刚问这问题,纯属随口一接,只是想着要给他们当导游,得融入他们,以便开展导游工作。
甚至,当这些人齐刷刷地看童夏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接了个什么问题。
“我去,乖乖女也对这问题感兴趣吗?”
“说不定是泽哥把人带坏了。”
“所以谁把泽哥睡了。”
有人小声议论。
一分钟后,那男生笑的比哭的难看,“那什么,妹子,我也不知道哈,我自罚一杯。”
“你也不知道……呀。”童夏说到一半,瞥见沉着脸笑意不达眼底的陈政泽,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面对众人精彩的眼神,这一刻,童夏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而陈政泽这混球,直接把童夏的尴尬拱到最顶峰,他贴着童夏的耳边,语调极慢,“想知道啊?”
语调缓缓,嗓音低沉带着颗粒感,太撩人。
童夏心像是被带上了过山车,从最高处俯冲到最低处,她后背僵直,大气不敢喘。
恰巧这时颜辞把骰盅递给她,无意间替她解了围,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政泽这问题,万一回答不好,还没焐热的一万元就要飞了。
现在陈政泽给自己一组,童夏不想也不敢再这么一路输下去了,太给陈政泽丢脸了,且这人坏主意多,指不定怎么整她,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玩游戏。
但是,依旧是一路输到底,’光荣‘地给陈政泽赢了一堆酒,和一袋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染发膏。
“要是玩脱衣服,泽哥估计连裤衩子都不剩。”卷头发男生说完哈哈大笑。
“酒对泽哥来说是小case,就是这染发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哦。”
贺淮新欠欠的,“真他妈希望是绿色的。”
童夏两眼一黑,刚刚……颜辞真的拿绿色染发膏了。
陈正泽虎口圈着透明玻璃杯,慢慢晃着里面淡黄色的酒,看她,“童夏夏,骗我第二次了。”
童夏伸手去拿酒,“对不起,我、我帮你喝。”
“你敢喝一口酒试试?”
童夏手缩回去。
“酒并在一起。”
童夏把两杯酒合成一满杯,陈政泽喝水似的,不动声色地把这些酒全部灌下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独自窝在沙发旁,把茶几上十几个酒杯倒上酒,右手并酒,左手端酒灌自己,可无论喝多少酒,都忘不了童夏的那张脸。
她那张脸,永远比酒烈。
他灌完最后一杯酒后,手肘靠着沙发,身体往后倾,气定神闲地看着童夏,“爽吗?”
童夏也看她,内心紧张,却不显,她不断道歉。
一群人催促着输家去染头发。
童夏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再招惹陈政泽了,别的不说,这份兼职她的保住,有了这笔钱,她就有带外婆去外地生活的周转资金了,很重要。
她抬头看着漫扫一圈,和大家商量,“我没染过头发,要不今天我染头发吧?”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说完就笑。
“嫂子,染发膏多的是,你要是想染,一会儿让泽哥给你整哈。”
“对对对,来个情侣色,多拉风。”
“……”
客厅内的灯光全部打开了,屋内大亮。
赢的那三组,幸灾乐祸地一窝蜂地去摆道具,找盆的好盆,拉椅子的拉椅子。
颜辞拿出事先准备的三脚架,支着两个手机记录假期第一趴新鲜事。
童夏看着手里被不透明胶封着的染发膏,暗自祈祷染发膏是黑色的,拜托是黑色的,千万是黑色的,不然真的玩完了。
陈政泽嘲讽道:“现在想做好人了,刚拉我入局的是谁?”
他啧一声,“是真菜还是装菜?”
“怎么我一来,一局都赢不了?”
童夏被他说的抬不起头,干巴巴地道歉。
他用烟尾点童夏的手背,眼神调笑,“你欠我一次,童夏夏。”
童夏点头,“好。”
陈政泽长腿一迈,平躺在沙发上,头搭在沙发扶手上,很享受的姿势,“染吧。”
童夏看着这昂贵的沙发,又看看手里的染发膏,忍住没提醒他这样染发大概率会弄脏沙发,只想快点染完发,搭乘夜班公交车回去。
她坐在一旁,把染发膏和护发剂同时倒在碗里搅匀,带上手套,要准备往他头发上涂抹染发膏时,看着他那茂密浓厚的短发,忍不住问:“你要不要……拍个照?”
“一会儿可能不是这个发色了。”她犹豫着说。
“不用。”他又满不在乎。
童夏抿嘴保持沉默,从碗里抓了点染发膏要往他头上涂,他却偏头躲开,拿着手机自拍。
“看过来点。”他说。
童夏没动,疑惑问:“拍我干什么?”
“你明天也可能不是这个发色了。”他慢条斯理道。
童夏身子往前探,光顾着看镜头了,直到小腹挨着他头了,才知道两人挨的有多紧,她局促地往后退。
在她身子往后撤的上一秒,他按了拍摄,画面被无声的记录,少年躺在沙发上,脸上表情淡淡,少女一手捧着染发膏,一手按着沙发扶手,紧挨着她,光把她照的透白,杏眼茫茫然的,唇不点而红。
见他拍好照片,童夏噤声,安安静静地给她染发。
她指尖隔着手套穿进他发缝里,他头发很厚,很软,手背被他的头发摩擦的痒痒的,她偏头低声咳了声,掩饰不自在。
“童夏夏,你搁这挠痒痒呢?”他闭着眼,“用点劲儿。”
童夏加重力道,“这样可以吗?”
“弄疼我了。”
她只加重了一点儿力道,他又嚷嚷着说疼,上次揍李雨时,脸上那么多伤也没见他喊疼,童夏默认他在发泄不爽,于是又减轻力道,不厌其烦地问:“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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