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某片区域能看到陈政泽这片的光景,只是他坐的这片灯光有些暗,一楼的人看不清他脸部的轮廓,但凭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那些人不用多考究,也知道陈政泽是一位很值得攻克的对象。
沈昀和林意聊了几句后,看了看打电话的陈政泽,又一头扎进这群富家子弟组的纸迷金醉的酒局里,林意硬着头皮跟过去,全程都被别人用’鸿娱新人‘喊着,起初,她还和往常一样赔笑脸应着,直到一位男士扯着她手腕把她拽入怀里,林意失态,局促地坐起来,慌乱地理了理裙摆,甩脸走了。
她委屈又气愤地看着陈政泽,他还在沙发上讲电话。
那样的神情、语气,是林意梦寐以求的。
林意清楚知道,如果刚刚陈政泽一起和她进包厢,她一定能得到包厢里所有人的好脸色。
她站在栏杆前,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她垂着眼,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一楼虚伪交谈的男男女女,也享受着一楼活动于晚宴的人,仰视她的目光。
如果没有陈家,她连一楼的晚宴都进不去,明明只是十多米的高度,她却要用一辈子去跨越。
有些人,从生下来,就注定是被人羡慕、仰视的。
不,这种羡慕和仰视,或许开始于更早。
她环视着一楼,顶流们也在卖力地讨好资方,一种忽视颜值、身材和年龄的讨好。
在这群人中,她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点。
连唯一的底牌,陈家,也是母亲舍了尊严换来了。
一楼来回走动的人群,突然变的很刺目,一楼和三楼的距离,突然被无线拉伸,恐惧感从四面八方袭来,林意往后退了两步,她不要下去一楼,她要永远在楼上,永远高人一等,永远被人仰视。
她朝陈政泽走去,因为喝了许多闷酒,走路的步子不是太稳。
“陈政泽,我想你了。”
林意靠近陈政泽,先听到他手机屏幕里传来的这道声音。
她看到,陈政泽把酒杯撂在矮桌上,站起身,往电梯口走。
两人擦肩而过时,林意身体一软,整个人往下坠,她眼疾手快地拽住经过的陈政泽。
陈政泽单手拖住她胳膊,淡淡道:“喝多了?”
林意哽咽地嗯了声,双手抱住陈政泽的手臂,极其委屈,“陈政泽,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看我一眼?”
“你朋友说你不喜欢粘人的,所以我从不敢――”
“沈昀!”陈政泽摆摆手,把那边插诨打科地沈昀叫过来了,把林意推给他,拎着外套走了。
甚至,连听她表白的耐心都没有。
他的背影决绝、疏离感浓厚。
林意第一次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把原因归结为童夏。
-
童夏身体酸痛的不行,勉强吃了几口饭,把喂饱的咖啡交给颜辞,又继续睡。
晚上七点,她被陈政泽的电话吵醒。
外面风吹雨打,像是一群妖魔鬼怪混迹与人间,思念之情无限蔓延着,于是她放纵自己和陈政泽说她很想他。
此刻,她呆坐在床上,望着圆桌上那一堆物品愣神。
他的打火机,烟盒,钱包,无线耳机,手机充电器,充电宝……
她的皮筋,唇膏,小包抽纸,笔,笔记本……
这些东西混在一起,他们在悄无声息地,融入对方的生活里。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幸福。
尤其是,看到那则提醒她收到100万转账的短信后,恐惧急剧上升。
心脏像是被锥子穿透,她在绝望和胜利中反复撕扯着。
失去陈政泽的绝望,安锦沉冤昭雪的胜利。
晚上十一点半,她下床找烟。
刚摸到他留下的打火机,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把烟放回桌面,起身开门。
陈政泽往门框上一倚,双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笑看着有些惊讶的童夏,她手握着门把,也看他,她刚来开门,是准备拿颜辞定的奶茶的,没想到敲门的是陈政泽。
且他穿的有点正经,白衬衫西裤,西装外套搭在他手腕上,几分斯文败类几分漫不经心。
童夏干净明亮的眸子里有了笑意,“你怎么回来了?”
陈政泽挑了下眼皮,看着一直堵在门口的少女,“某人说想我。”
童夏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总不能因为一句想他,他就撂下一切事飞回来吧,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人能做出来的事。
“那你事情办完了吗?”
陈政泽往里看一眼,用咄咄逼人地目光审视她,“真的假的?”
想他是真的假的。
“真的。”童夏嘴角弯了一个弧度。
他偏头,侧脸对着她,“证明下。”
童夏踮起脚尖亲了下他侧脸。
“哎哎,小情侣干什么呢,注意形象!”恰巧颜辞遛狗回来。
童夏穿的睡裙,长度到膝盖下一点,膝盖上的淤青若隐若现,她觉着羞,颜辞喊的时候,她快速闪到门后,要不是陈政泽反应快,挡了即将合上的房门,他指定被关在外面了。
颜辞哈哈大笑,“陈政泽,你怎么给做**似的,还是被拒的那种。”
陈政泽轻描淡写地看颜辞一眼,欠了吧唧地回怼,“哟,两个单身后遛弯回来了。”
颜辞笑容僵硬。
咖啡傻笑着看陈政泽。
贺淮新出现在拐角,陈政泽看他一眼,“哦,不对,三个。”
颜辞和狗冲上来的前一刻,陈政泽关上了房门。
“陈政泽,你大爷!”颜辞骂道。
“汪汪汪!”
童夏被陈政泽圈在墙和他之间,他半咬半舔地吻她,“想我,把我关门外?”
“不是故意的。”
“小骗子。”
童夏开了大灯,提了提睡裙,露出於痕,埋怨道:“我这怎么见辞辞。”
陈政泽笑的清朗,混不吝地邀功,“昨晚爽吗?”
童夏溜走,不理他。
他把人拽回来,“爽吗?”
“不爽是吧?”
“成。”
“下次”
“加大力度。”
“拉长时间。”
“这样一来,套也得多――”
童夏被他自言自语地改进方案惹的脸通红,她硬着头皮截住他的话,“挺、挺好的。”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下,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吃了点飞机餐。”
“那我陪你吃点?”
“总算有点良心了。”
陈政泽去洗澡,童夏在手机上叫完面,又把桌子收拾了下,主要是把抽出来的那根烟给放回烟盒,碰到那根烟后,她才发觉,刚刚的不悦全然消失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政泽已经成为了她身体里不可割裂的一部分,连情绪都臣服他。
“童夏夏。”陈政泽喊她。
“怎么了?”童夏站在洗手间门前问。
“忘记拿内裤了,给我拿条内裤,在我行李箱内。”
童夏吐了口气,他绝对是故意的,男生洗澡又不像女生那样,要拿一堆东西,只用拿了内裤就行,怎么可能连这也忘记。
猝不及防地,洗手间门开了一条缝。
陈政泽的声音更加清晰,“没听到?”
“听到了。”童夏紧忙把洗手间门带上,去他行李箱里找内裤。
行李箱内,衣服按照颜色摆放的整整齐齐,童夏一眼看到几条并排放的内裤,她随意拿了一条,挂在了门把上,后退好几步,才说:“内……放门把上了。”
第47章 第47章 “睡晚了就扔?”
陈政泽洗完澡,带着一湿气出来,站双人沙发旁,拿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目光中,是坐在地毯上收拾书包的童夏。
他看到,童夏把旧书包里的东西倒在床尾,一样一样整理好,有序地放在颜辞送给她那个新书包里。
莫名其妙地,陈政泽心慌了一瞬。
像是熬了几个大夜,心脏负荷后才有的反应。
他以为是太累了,没多想。
童夏看着面前玻璃上映出的陈政泽,心不在焉起来,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变的混乱。
尤其碰到那件黑色衬衫,她几乎没怎么叠,团了团,塞进书包了。
陈政泽过来,拿出那件黑色衬衫,得意地啧一声,“衬衫还留着呢?”
童夏温吞道:“嗯,质量挺好的,扔了可惜。”
陈政泽捏她脸,“没说不让你留,叠好,不慌。”
他总是能一眼看透她的情绪。
陈政泽绕过她,走到柜子旁,解开浴袍,放在床尾,弯腰,从行李箱中拿衣服。
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经过薄而平整的腹肌,浸在内裤布料里。
童夏看的一愣。
两秒后,火速挪开视线。
陈政泽看在眼里,弯腰套裤子时,打趣她:“童夏夏,你这反应,让我有点怀疑,昨天谁摸的我,谁咬的我。”
昨晚疯狂、旖旎、湿漉漉的画面,闪现在眼前。
“咳咳咳。”童夏被口水呛住,红着脸咳嗽。
陈政泽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转身,把后背大片的抓痕留给童夏看。
童夏注视着那一道道重叠的、又杂乱地横躺地在他后背的红痕,心疼了起来。
这样的伤,见水会有蛰痛感的。
“疼不疼?”童夏抬手摸了摸他后背。
“不疼,爽。”
童夏下床去拿药,“涂点药吧。”
“不用。”
“不用药,好得慢,每次碰水都会疼的。”
陈政泽苦笑下,“你现在给我涂药,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这跟吃饭什么关系?”
陈政泽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你比任何饭都好吃。”
童夏瞪他一眼,伸手打他,“陈政泽,你正经点。”
陈政泽看了眼床头那一包没拆的药,撩起童夏的裙摆,“给你买的药怎么没用?不是肿了吗?”
童夏紧张地扯回裙摆,“已经好了。”
“我看看。”
“不要。”
“真不疼了?”陈政泽不太相信,昨晚给她洗澡时,他看到了那里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早上在机场,他在手机上下单了药,让她自己先涂着。
“不疼。”童夏往后退,“你不许看。”
陈政泽向前一步,弯腰,和童夏平视,“看着我。”
他呼出来的热气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喷洒在她身上,童夏抬眼皮看他。
他笑笑,食指刮一下她鼻尖,“一天没见,又怕我了?”
“没有。”
“那说话怎么不敢看我?”
她抵不住他炽热的目光,以及好看五官自带的极强的吸引力,不自觉挪开视线,“你老是不正经。”
原以为他会行为会正经些,说说哄人的话,结果,这人来了句更羞的话:“因为我中意你啊,bb。”
用粤语说的。
发音纯正,语调低缓带了点磁性,极好听。
童夏被惊喜的忘了呼吸,这人到底还有多少本领,勾人魂的能耐简直顶天!
陈政泽不再逗她,直起身,吊儿郎当地笑着。
他今晚往云市飞的时候,旁边坐了个广市人,精英男,穿着得体的西装,戴耳机,用粤语讲电话,陈政泽后面那俩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这精英男,说他讲粤语时多帅多帅,甚至还谋划着要去搭讪。
但,有一个小姑娘看见陈政泽正脸后,中途倒戈,去要了陈政泽的微信。
“你会讲粤语啊?”童夏眼睛睁大,脸上带着崇拜。
“会一点。”陈政泽弯腰穿鞋。
童夏跟过去,“好听。”
“我知道。”这人毫不谦虚。
他穿好鞋后,问她:“下去吃?”
童夏点的是附近面馆的面,因为没有专门接单的外卖员,送的有点慢。
“好。”童夏说,“你等我几分钟,我换衣服。”
“嗯,我去看看咖啡。”
童夏看着被轻声带上的房门,生出一种错觉,陈政泽好像在认真地照顾一个家,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逗她开心,又去看咖啡这个狗儿子。
对待这段感情,他真诚,坦荡,热烈。
这是童夏接近他时,所想象不到的。
能出去,咖啡开心坏了,撒欢往前跑。
陈政泽牵着童夏,踩着零零散散地落叶往前跑。
在陈政泽打哈欠时,童夏说:“其实再等一会儿,面就送过来了。”
“你一天没出去了吧?”他问。
童夏恍然大悟,原来是陪她出来走走,她今天心情确实很糟糕。
可能是周围人烟稀少,都是山丘和草原的缘故,亦或是面馆内舒适的布局,让来这吃面的人长久驻足,饶是晚上十二点,面馆里人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给人中午十二点的恍惚感。
童夏在手机上点的是酸萝卜鸭汤面,只是把配送改成了到店自取,因此不用拍长队等面,陈政泽抽一根烟的时间,面就上来了。
两人面对面,安静地吃面。
半晌,陈政泽问童夏:“下个月老爷子七十大寿,你跟我一块去玩?”
闻声,童夏咀嚼地动作停住,牙齿被酸萝卜酸了下,她淡淡道:“到时候再说吧。”
陈政泽张口要继续说些什么,童夏没给他这机会,捧着碗埋头喝了口汤,把自己喝的脸发红。
陈政泽以为他害羞,便打住了这个话题,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按照他们进展的速度,一个月后说不定她就没这么害羞了,陈政泽在心里盘算着。
吃完面,两人穿过长长的石子路,往民宿走去。
陈政泽烟瘾犯了,夹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跟在童夏后面。
童夏在前面走着,每落一步,都精准踩中那一小片最大颗石子,纯白的裙摆随她纤细脚腕的动作飘荡着。
“幼稚不幼稚?”陈政泽笑着说。
童夏笑笑,收了稚气,开始正常走路。
路过垃圾桶,陈政泽把烟按灭扔掉,抬手抓着童夏柔软顺滑的马尾,“今天都干嘛了?”
“睡觉。”童夏答。
“晚上还能睡着?”
“能吧。”童夏有些心虚。
陈政泽牵住她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
童夏仰着白净的小脸,反问他:“你以后是不是要一边念书,一边管理公司?”
“老爷子是这样安排的,但我会这样干。”
“为什么?”在童夏眼里,这是很难得的机会,最起码,可以拥有双倍试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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