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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糖——歪柒柒【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5:37  作者:歪柒柒【完结】
  而在巴黎领证,他们至少得提前好几个月预约,准备公证、双认证材料,居住证明、婚俗等等,繁琐复杂。
  这件事是谢琰提议的,自然由他一手包办。他每次装订材料时都忍不住揶揄:法国人办事效率简直了,一套流程走完,说不定大家都分手了。
  方梨没空参与筹备工作,只对着一沓厚厚的文件皱眉:究竟是领证还是答辩?这么复杂。
  二人没挑日子,更没翻黄历,只选了一个不用做科研的周六。没成想歪打正着,多了两位重要见证人。
  时愿穿着前一日着急忙慌去老佛爷购置的礼服套装,外面裹了件玫红色羊绒大衣,喜气逼人。她和石砚初并肩坐在市政厅大厅的第一排,无奈发现那对新婚夫妻竟穿着再简单不过的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衬得他俩反倒像是下一对领证嘉宾。
  市长代理人操着让人脑袋发懵的法语,叽里咕噜讲了好几分钟,期间不停询问两个人问题。
  方梨和谢琰则站得笔直,双手置于身前,一眼不眨地看着代理人,有问必答。
  签字、演讲、撒花。
  时愿连放了三个小礼炮,眼泪随着礼花同步纷飞四溅。她直到此时此刻才彻底安心,真正认可了方梨的选择和决定,她没来得及了解更多婚姻的秘诀,却领悟到所有关系的底层逻辑无非是两点:理解和包容,如果可以的话,再多一点爱。
  那天下午,天空罕见地放蓝了。
  四个人不畏寒风,各租了辆自行车。他们沿着塞纳河,途经法兰西学院、协和广场,奔着铁塔的方向骑。
  时愿和石砚初被束手束脚的衣服拖慢了速度,逐步落于人后。或许是穿得太过正式,又或是因为二人脸上同时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幸福,他们时常赢得路人的侧目,偶尔还会听见几声呼喊。
  时愿听不懂法语,猛蹬几圈追上方梨,“那人在喊什么呢?”
  方梨转过头,笑容灿烂:“祝你们新婚快乐!”
  
第85章 有一封来自Mia的新邮件
  那场在欧洲绵绵不绝的雨,断断续续地停在了申城的三月。
  时间快得宛如被恶意剪切拼接,让人来不及记录每日所感,等蓦然回望时,那些好的、坏的、眼泪和笑容都已经定格在了这一年的冬天。
  也是在入春后不久,方老太太走完了不长不短的人生之路。她话头密了一辈子,终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和世界告别,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葬礼这天,大雨滂沱。
  时愿混在队伍中,半倚着石砚初的肩膀,思绪仿徨。她依然调动不出足够多的悲伤,却在瞥见痛哭流涕的父亲时,内心冉起难以名状的痛楚。
  雨水如注,顺沿伞骨溅到面颊,挂了几滴在睫毛上充当泪珠。
  时愿没空理会,脑海不停响起方卫荣那天在医院说的肺腑之言,第一次认真思考该如何面对人生的每次告别。
  她顶着成年人的皮囊,骨子里始终流淌着孩童时期的天真和赤忱,本能抗拒着成年人世界的所有残忍和不堪。
  这些年,她不断加重训练,好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沉稳的大人。她强行习得成年人该有的洒脱,试图摒弃内心最纯真的渴望和追求,却又在遇到石砚初后发现,真正的爱会让人在一段关系中心安理得地做个孩子。
  她借着身旁人的衣服蹭了蹭脸,抬眼瞧见时慧玲正紧挽着方卫荣的胳膊,使劲向上搀扶着,面上露出难掩的心疼。她跳开目光,手覆在石砚初举着伞的拳头上,越攥越紧。
  “你还好吗?”石砚初换了个手撑伞,将人揽入怀抱。他心里堵得慌,脑海反复闪回着和老师的最后一面,当时他言之凿凿地保证会带着时愿登门拜访,不料竟许了一张再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会怪我么?”时愿知晓他的性格,推测他肯定会为了失约的口头保证耿耿于怀。
  石砚初摇摇头,说没遗憾是假的,可遗憾也是成年人的必修课题之一。他柔声宽慰着:“傻不傻。”
  “如果以后我比你先离开怎么办?”时愿直勾勾盯着墓碑,没一会便被方爷爷的背影遮挡了视线。方爷爷攥了块湿漉漉的小方巾,一笔一捺地擦拭着老太太的名字,不停喃喃自语。时愿不由得眼眶一热,“你得好好生活,知道么?”
  这声潮湿的嘱咐混着雨水,一股脑倾泻到石砚初心底,灌得他惊慌无措、胆颤心惊。
  石砚初无语她的思维发散,低沉着嗓音警告:“时愿,在墓园不要乱说话。”他面有不愠,掌心捏着她的肩膀,逐渐加重了力度。
  “请你当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那也不代表我要回答这些荒谬的问题。”
  “我随便问问。”
  “我拒绝回答。”
  刚复合没多久的两个人,一个考虑起漫长岁月后的别离;一个仍心有余悸,不愿谈及任何与分开相关的话题。
  他们的思路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均依附于潜意识对彼此的信任和依赖,不自觉同步勾勒出未来的场景。
  期间方卫荣崩溃了好几次。年过半百的人跪在地上,不顾颜面地失声痛哭。时愿陪着父亲一起流泪,最后像小时候爸爸哄她那样,抱着爸爸不撒手,有节奏地抚着父亲嶙峋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沉重,以至于时愿回到家时,还没从白日的场景中抽离出来。
  石砚初则闷声不吭地钻进厨房,靠机械式的切菜和颠勺清除满脑子纷飞的那个问题。能怎么办?又可以怎么办?他那会肯定已进入耄耋之年,腿脚不便,每天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去梦里重温旧时光。
  但凡能行动的话,他定会随身带着时愿最喜欢的小物件,跟四周的一草一木合影,如同二人还在一起一样。
  莫名其妙想这些做什么?!他暗骂了一句,猛地回神,不小心切到了食指。鲜血污染了食材,沿着木板边缘渗了一两滴。
  石砚初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扔下刀,转头翻起了电视柜旁的医药箱。
  “怎么了?”时愿连忙起身,“切到手了?我帮你。”
  石砚初阴沉着脸,缩身避开她的触碰,“我自己来。”他心头窜着无名火,气时愿好端端往他心里扔刀子,更烦闷这破问题跟扎了根似的,怎么都拔不掉。
  “你怎么了?”时愿看出他心情不好,不由分说地扯过他右手,吹了吹,小心翼翼用棉签清理伤口。
  石砚初端坐着,低眸凝视着她,幽幽眼神穿过她发梢,定焦在她侧脸上。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带着鼻音唤了声“时愿”。
  “切青椒也能受伤?刀功太差了吧。”她温柔地埋怨着,手上的动作熟练又轻柔。
  “我肯定比你先离开。”他哽了哽,别过头刮擦了好几下眼角。
  时愿愣怔数秒,找好角度贴上创可贴,玩笑道:“这么心狠?”
  “什么?”
  她眼眶噙着泪,脸上还挂着笑容,“丢我一个人天天在家哭鼻子?”
  “你也好好生活。”
  两个人互相闪躲着眼神,都不太好意思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矫情模样。
  他们同步转过面庞,对着空气深呼吸了好几下。时愿猛拍胸口顺气,边哭边笑地抹泪:“干嘛呀,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石砚初率先恢复了镇定,捻捻她耳垂,“我去做饭。”
  “要么出去吃?”时愿闷得难受,迫切想找个热热闹闹的场合透透气。
  “火锅?”
  “你还上火么?”
  石砚初舔了舔刚消肿的牙龈,“就吃火锅吧。”
  “叫上吴欢?”
  “好。”
  许久没见,吴欢清瘦不少。
  这家伙闭关近三个月,连除夕夜都窝在房间写论文,总算熬出点好消息。他乐呵呵地插到二人中间,杵着当一枚明晃的电灯泡,“今天我请,提前庆祝我顺利毕业。”
  石砚初不懂他为什么非要硬挤,搬着椅子绕回到时愿身旁:“我请吧,你还是学生。”他前几天刚拿到一家车企的offer,如愿干起了老本行。石爸爸对此颇有微词,却没再施压,话里话外叮嘱着他不要光顾着为别的资本家卖命,得多关心自家的生意。
  吴欢面露鄙夷,“学生怎么了?请顿火锅不差钱。”他手指着二人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间隙,“啧啧”两声,“你们现在住一起,出来吃顿饭而已,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
  “我们俩怎么了?”二人异口同声地反问。
  “太腻歪了,真的。”吴欢嫌弃得不行,“你们总得考虑考虑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给你介绍个学妹?”
  “我不要。”吴欢毫不犹豫地拒绝,“缘分自然而然就到了。”他最近忙得很,分不出精力考虑感情。再说了,时愿介绍的人肯定和她一样咋咋呼呼,脾气大,受不了。
  “切。”时愿努努嘴,“我还不敢介绍呢,怕你拿人家当替身。”
  “那不会。”吴欢斩钉截铁,“我不做败人品的事。喜欢就是喜欢,哪怕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他捂着胸口,跟入党宣誓般的:“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时愿欣慰地点点头,“那就行。”
  有吴欢这个显眼包在场,时愿心中的郁结转眼消散了不少。她涮着肉,莫名想起刚才在家里那通神经质的对话,噗嗤一乐。
  石砚初看透她的心思,探出手敲敲她脑袋,同时扣住了她左手。
  “你俩什么时候办事?”吴欢看不下去,连抢了好几片时愿烫的午餐肉以示报复。
  “不知道。”时愿率先接过话茬,“再等等吧,我奶奶……”
  “哦,对。”吴欢做了个封嘴的手势,“节哀。”
  “没事。”
  “办婚礼么?”
  “不想办诶。好麻烦。”
  “那我怎么当伴郎?”
  “我婚礼的伴郎也轮不上你啊,你顶多当伴娘。”
  “去你的。”
  石砚初全程没插话,安静地听二人斗嘴,目光始终笼罩在时愿身上。他最近很少再魔怔般纠结领证的事,而原本飘忽不定、忐忑难安的心伴随那日回国飞机落地的瞬间,也稳当当着了陆。
  他不打算再做时间表,也没有计划安排,只悄悄买了时愿之前试戴的那枚钻戒。看看吧,看哪天阳光明媚,或月色迷人;看哪天时愿窝在他怀里撒娇,脑门一热地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时愿聊着聊着突然压低了声音,朝吴欢使了个眼色:“你斜后方的妹子好像在哭。”
  吴欢不在意地扭头扫一眼,浓眉微蹙。
  那姑娘边涮边捞,转眼堆满了一碟子食物,却没怎么动筷。她全程没有抬眼,不时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神色黯然。
  吴欢若无其事地挪回视线,狼吞虎咽一番后又漱了漱口,站起身。
  “你干嘛去?”
  “送纸。”吴欢从口袋掏出包纸巾,“没看见她一直拿手背擦泪?”
  时愿忙挥挥手:“去吧,热心肠。”
  吴欢大大方方地踱步到对方桌边,叩叩桌子吸引人注意,“喏,纸巾。”
  对方撩起泪汪汪的眼帘,顺手接过:“谢谢。”
  “没必要为了男人哭。”吴欢主观臆断,自作聪明地揣测对方肯定刚失恋,便随口安慰了几句。
  “啊?”对方睁着水汪汪的眼,哭笑不得:“我养的小猫得了细小,没救过来。”
  “哦。”吴欢挠挠头,抱歉又尴尬地笑笑,“想开点。”
  对方随即翻出手机里的相册,递到吴欢面前:“它是不是很可爱?”
  吴欢一瞧,哟,狸花猫啊,华大校园到处都是,最近猫大刚生了一窝。他睨着姑娘泪痕满满的脸,“还想养么?”
  “嗯。这只小猫是我在路边捡的,刚养了三个礼拜。”
  “改天我在学校给你捉一只。”
  “真的?”
  “骗你干什么?留个联系方式,等小猫满两个月,我带它打好疫苗再告诉你。”
  “好。”
  吴欢自诩做了件好事,成就感爆棚,落座时对上时愿的眼神,主动介绍了情况。
  时愿罕见地没点评,只对着石砚初挤眉弄眼地笑了笑。
  吴欢纯当二人在撒狗粮,嫌弃地“啧”几声,抖了抖新出锅的肥牛卷,“你俩今天靠对视管饱?我不客气了哈。”
  三个人有说有笑,逐渐回忆起了往事。
  吴欢提到那次飞英国找时愿玩,结果前脚刚到布里斯托,后脚便被拖着去了牛津镇。他说到这时忿忿不平,吐槽时愿太不靠谱,完全没做攻略,最后竟拉着他傻坐在咖啡店蹉跎时光。
  那天阳光明媚,吴欢顶着时差脑袋,眼皮渐沉。时愿倚着沙发,眉飞色舞地分享着留学轶事。她边谈天边低头刷手机,没一会便愁眉苦脸地问:“你带充电线了么?”
  “刚中午手机就没电?”
  “昨晚忘充了。”她挺起身子环顾四周,定焦到一桌之隔的身影,眸光一闪。对方正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手腕旁恰好放了卷好的充电线。“我去借。”
  “你认识人家么?就去借。”
  时愿转眼走到人跟前,弯下腰喊了声同学。对方掀起眼皮,抿唇微笑,“你好,什么事?”
  “能麻烦借一下充电线么?”
  “可以。”对方指着座位下方的位置,“不过能用的插座只有一个。”
  时愿没当回事,拖出一张椅子坐在他斜对面,“拼个桌。”她朝吴欢挥挥手,小声招呼着:“我充一会就好。”
  时愿侧身而坐,由着长发滑落肩头遮住了眉眼,指尖敲击着给Seth的邮件。她最近面临回国找工作的困扰,烦得很,想询问对方该如何熬过这段特殊时期。她删删减减,编辑了近二十分钟,通读一遍后才按下发送键。
  电量由红变黄再变绿。时愿安心不少,礼貌地又和人道了声谢。
  “不客气。”对方回以微笑,重新望向屏幕。
  “叮”,他点开邮箱,有一封来自Mia的新邮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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