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出招,一边高声喝道:
“朗朗乾坤,岂容你们这些宵小撒野,报上名来,受何人指使,说出来尚可饶你们性命!”
可这群恶汉仿若悍不畏死,只管拼死缠斗,并不答话,眼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凶狠。
林汐研趁乱,迅速从空间中取出几枚淬了毒的额银针。
她柳眉倒竖,素手翻飞,瞄准那大汉身旁的喽。
“嗖”的一声,精准无误地射中一人背脊,那喽惨叫一声,当即跪地,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噗”地一声,呕出一口脓血。
双方激战正酣,林汐研边战边观察四周地形,发现小道一侧是陡峭山坡,草木丛生,另一侧则是幽深沟壑,地势险要。
她灵机一动,朝着蒋墨羽与姜守义喊道:
“咱们往山坡引,借草木隐匿身形,再伺机而动!”
二人会意,边战边退,佯装不敌,向着山坡撤去。
恶汉们哪肯罢休,吆喝着紧追不舍。
首领喊道:“这黄毛丫头竟敢伤我左膀右臂!”
待众人退至山坡半腰,林汐研瞅准时机,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趁着风起,扬手洒向身后追兵。
粉末弥漫,恶汉们猝不及防,纷纷捂住口鼻,咳嗽连连,一时间阵脚大乱。
原来这是林汐研自制的迷迭粉,加入了多种辛辣刺鼻草药,功效奇佳。
蒋墨羽与姜守义见机,反身杀回,刀光剑影间,恶汉们接连倒地,惨叫此起彼伏。
那为首大汉见状,恨恨地瞪了林汐研一眼,抛下句“走着瞧”,便带着残兵败将,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林汐研三人也不追赶,整顿一番后,迅速赶回营地。
回营后,林汐研将遭遇告知众人,营地顿时炸开了锅,群情激愤。
“这南荒之地也就只有金云祠与我们有过节。”
“这金云祠实在太嚣张了,屡次三番派人找茬,当咱们林家好欺负不成!”
林沐亦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乱晃。
姜守义面色凝重,沉声道:
“此事绝非偶然,金云祠此举定是挑衅。”
众人纷纷点头,决定新增几名巡逻,日夜轮换,不放过周边一丝一毫动静。
营地四周的拒马加固加密,尖锐枝丫涂抹上剧毒草药,令来犯者望而却步。
风波暂歇,营地生活重归忙碌而有序。
阳光洒满营地,女人们挎着竹篮,相约着走向周边草地,蹲下身,手持小铲,轻轻拨开草丛,挖掘鲜嫩野菜。
荠菜、马齿苋、蕨菜……
一丛丛野菜被细心采下,装满竹篮,带着泥土的芬芳与春日的鲜嫩气息。
男人们则扛着锄头,走向新开垦的田地,翻土、播种、浇水,动作娴熟而有力,怀揣着对秋日丰收的热望。
林汐研每日都会到菜圃查看菜苗长势,嫩绿菜叶在她悉心照料下愈发茁壮,叶片舒展,迎着微风轻轻摇曳,似在欢快舞蹈。
她俯身拔掉几株杂草,手指温柔触碰叶片,眼中满是宠溺与期许。
“这些菜苗长得可真好,过不了多久,咱们餐桌上就能多几道爽口鲜蔬了。”
身旁的婶子笑着夸赞,林汐研脸颊泛红,腼腆一笑:“大伙都费了心思,是大家的功劳。”
姜守义帮着林家青壮年搬运木材,修缮房屋边角。
闲暇时,他会同林汐研漫步营地,聊聊往昔游历见闻、各地风土人情。
林汐研听得入神,眼中闪烁好奇光芒,不时追问细节。
没想到这大乾皇朝竟有如此多好玩之处,以后定要去看看!
一日午后,姜守义正在营地中踱步沉思,梳理线索,一名探子匆匆来报:
“大人,金云祠近日频繁出入南岩城一处隐秘庄子。庄子戒备森严,寻常人难以靠近。
第41章 不好,中计了!
小的多方打听,听闻里头时常传出怪异声响,似有人在摆弄奇门异术,还隐约提及与林姑娘的秘术有关。”
姜守义眼眸一眯,心中暗忖:莫非这老贼还不死心?
姜守义沉思片刻,点头道:“务必小心谨慎,那守卫众多,机关想必也不少。”
是夜,月黑风高,蒋墨羽身着夜行衣,如黑色幽灵般悄然逼近那隐秘庄子。
众人沿着山间小道、溪谷边缘,巧妙避开巡逻守卫,顺利抵达庄子外墙之下。
蒋墨羽抬头打量,只见围墙高耸,墙头插满尖锐碎瓷片,在月光下闪烁寒光。
他朝身后兄弟打个手势,几人迅速搭起人梯,轻盈翻过围墙,落地无声。
庄子内一片死寂,唯有几间房屋透出昏黄灯光。
蒋墨羽等人猫着腰,贴着墙根前行,不时留意四周动静。
行至一间大堂模样屋子前,屋内传出隐隐交谈声,蒋墨羽示意众人噤声,凑近窗边偷听。
“大人,这林汐研的秘术太过蹊跷,咱们耗费诸多时日,仍是毫无头绪。”
一人焦急说道。
“哼,慌什么!我既敢谋划,自有后手。继续加大力度寻找破解之法,实在不行,就想法子引林汐研现身,逼她当众施展秘术,咱们趁机瞧出破绽。”
金云祠的声音传来,透着阴狠与决绝。
蒋墨羽听得心头火起,正欲踹门而入,突然,脚下地面微微下陷,触发机关,刹那间,庄内警钟大作,灯火通明,守卫们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好,中计了!”蒋墨羽低呼一声,拔刀迎敌。
一时间,庄子内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织。
蒋墨羽等人虽勇猛善战,但寡不敌众,渐渐陷入重围,形势岌岌可危。
关键时刻,姜守义率着接应队伍及时赶到,如天降神兵,从庄子后侧杀将而入,打乱敌军部署,为蒋墨羽等人解了围。双方陷入混战,你来我往,厮杀惨烈。
混战中,姜守义瞅准机会,直扑金云祠,几个回合下来,便将其逼至角落。
金云祠满脸惊恐,色厉内荏道:“姜守义,你敢动我,就不怕朝廷追责,我背后的势力可不会放过你!”
姜守义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寒芒闪烁,直直抵住金云祠咽喉,森然道:
“哼,你作恶多端,国法难容,任你背后是哪路魑魅魍魉,今日也休想保你周全!我姜守义身为朝廷命官,身负查案之责,岂会被你这等腌H小人几句恫吓吓退。”
说罢,手上微微用力,金云祠脖颈处瞬间渗出血丝,疼得他“嘶嘶”倒吸凉气。
金云祠面色惨白如纸,身子簌簌发抖:“姜大人你此番定会酿成大错。”
姜守义眉梢一挑,目光如炬,厉声逼问道:
“受人指使?哼,少拿这套说辞糊弄本官,你且老实交代,背后主谋是谁!”
金云祠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就在姜守义听得怒火中烧,分心之际,金云祠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拼尽全身力气,往侧边一滚,竟挣脱了身旁看守稍显松懈的牵制。
姜守义见状,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别跑”,提剑便追。
金云祠借着庄子内错综复杂的地形和混战扬起的烟尘做掩护,身形鬼魅般在人群缝隙间穿梭。
蒋墨羽瞧见金云祠逃窜,心急如焚。
可金云祠狡猾至极,关键时刻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扬手一撒,一时间烟雾弥漫,辛辣刺鼻,众人视线受阻,咳嗽连连。
待烟雾稍散,金云祠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账!竟让他跑了!”
姜守义恨恨地一拳砸在身旁石柱上,手背青筋暴起,满脸懊恼与愤怒。
林汐研快步赶来,神色凝重却仍出言安抚:
“姜公子莫急,金云祠罪行累累,此次逃窜定是慌不择路,留下诸多线索。咱们循着蛛丝马迹,定能再将他擒获。”
“将庄子里剩下的人都给我绑了,严加看管,若他们再有异动,格杀勿论!”
姜守义转头向身旁亲信下令,众人迅速上前,将一众党羽五花大绑,押至一旁。
而后,众人迅速行动,仔细搜查每一间房屋。
在一间隐秘书房内,收缴出大量机密信函、账本。
回营之后,姜守义立刻召集人手,一方面安排营地加强戒备,以防金云祠折返报复;
另一方面,组织精锐力量,沿着金云祠可能逃窜的路线搜寻。
林汐研也发动周边部落友人,广散消息,悬赏缉拿金云祠。
可惜多日寻觅,派出去的人手和眼线如石沉大海,均未找到金云祠的踪迹。
山林间、城镇里、偏僻村舍,凡能想到之处皆细细排查,却依旧毫无收获,仿若此人凭空消失一般。
姜守义满心焦虑,林汐研默默宽慰:
“姜公子,金云祠如今东躲西藏,定如惊弓之鸟,难以自在行事。咱们营地固若金汤,他一时半会儿也掀不起风浪,耐心寻下去,定有收获。”
春日暖阳倾洒,女人们头戴斗笠,围坐田边,熟练分拣种子,手指灵动穿梭,剔除干瘪残缺,将饱满颗粒精心播撒入土,再轻轻覆上一层松软泥土,宛如安置希望幼芽。
男人们则三两一组,抡起锄头,深挖沟渠,引导溪水潺潺灌入,确保土地润泽,水花飞溅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林汐研穿梭其间,俯身查看墒情,不时叮嘱几句,手中还攥着本农书,钻研时令与种植窍门,誓要让这片土地收获满仓。
“姑娘,瞧这玉米苗,蹿得可真快,过不了多久便能抽穗咯!”
一位婶子满脸喜色,招呼林汐研查看。只见嫩绿玉米苗于微风中轻颤,叶片舒展,似在欢快吮吸日光。
林汐研浅笑回应:“婶子,大伙照料用心,加上今年雨水充沛,定是丰年之兆。”
言语间,目光温柔望向整片农田,蔬果幼苗已初露峥嵘,黄瓜藤蔓蜿蜒攀爬,豆角垂挂嫩绿荚果,一片葱郁繁茂,似是对未来无声承诺。
第42章 风起云涌之时
在这偏远又荒凉的南荒之地,谁能料到,营地旁竟传来了人声。
一支拖家带口、神色疲惫的队伍,宛如折翼的飞鸟般狼狈落脚。
支起歪歪斜斜的帐篷,燃起几缕袅袅青烟。
打听之下,林汐研满脸惊诧地得知,来人竟是上京城御史大夫阳江怵一家。
刹那间,她心底涌起一股复杂情绪,下意识望向远处连绵山峦,暗自思忖:
这上京城,怕真真是要风云变色、局势大变了。
接连有高官望族被放逐至此,背后定是朝堂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权力的漩涡无情吞没了诸多昔日显贵。
遥想往昔,在繁华上京城那波谲云诡、暗流涌动的官场之中。
林无隅每日周旋于繁杂政务、微妙人际,阳江怵身为御史大夫,身负监察百官、整肃朝纲之重任。
二人本应官场相逢、交集频繁。
实则不然,朝堂之上,派系林立,犹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林无隅一心扑在民生琐事、地方治理,力求为百姓谋福祉、解忧患。
阳江怵则整日埋头于弹劾奸佞、查验贪腐,一心匡扶正义、肃清吏治。
两条迥异轨迹,鲜有交汇之时,碰面不过寥寥数次,点头寒暄、拱手作揖,客套几句便各自忙碌,情谊浅薄得近乎透明。
可眼下,瞧着阳江怵一家落魄至此,往昔官威尽失,只剩满面风霜、身形佝偻,孩童们饿得眼眶深陷、哭声孱弱,妇人们满脸愁容、眼神空洞,林无隅不禁心生怜悯。
那一瞬间,官场的疏离、过往的淡漠全然抛却脑后,人性里最质朴的悲悯与善良破土而出。
他转头望向林汐研,目光交汇间,心意相通,无需多言,林汐研已心领神会,着手安排人手去清点库存粮米。
不多时,林汐研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推着装满粮米的简陋木车,缓缓朝阳江怵营地走去。
尚未靠近,便听见那边嘈杂纷乱的声响,孩童的哭闹、大人的呵斥、器物碰撞声交织一片。
阳江怵站在营地中央,仿若一尊被风雨侵蚀的雕塑,往昔朝堂上侃侃而谈、弹劾百官时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只剩满眼落寞与无助。
“阳大人,许久不见。”
林无隅快走几步,上前拱手,声音温和沉稳,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愁绪与尴尬。
阳江怵闻声,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感激取代。
嘴唇微颤,半晌才找回声音,拱手还礼道:“林大人,真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穷乡僻壤与您相逢,当真是造化弄人呐!”
林无隅摆了摆手,侧身示意身后小伙将粮米卸下,轻声说道:
“阳大人,往昔之事莫要再提,你我如今同为天涯沦落人,深陷这流放困局。这些粮米不算多,权当是给大伙填填肚子、撑过眼前难关,往后日子还长,咱们再从长计议。”
阳江怵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像是被哽住,嗫嚅许久,才挤出一句:
“林大人这雪中送炭之恩,阳江怵没齿难忘,大恩不言谢,往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林汐研在旁静静打量着阳江怵一家,目光落在他子女身上。
阳江怵的女儿阳芷兰,身形娇弱纤细,一袭粗布衣衫难掩温婉气质,眉眼低垂,透着股读书人家的娴静与倔强。
此刻,她正蹲在地上,双手麻利地帮母亲整理散落衣物,纤细手指灵活穿梭,打结、抚平,动作娴熟。
林汐研心生好感,上前几步,轻轻拉过她的手,柔声道:
“芷兰妹妹,往后要是缺些什么、碰上难处,千万别客气,只管来隔壁营地寻我们,大家同处困境,自当相互扶持。”
阳芷兰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向林汐研,目光交汇,恰似春日破冰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展颜一笑,轻声道:“多谢林姐姐,往后还望姐姐多多指教。”
自阳江怵一家在隔壁营地安顿下来,两营之间仿若被一条无形丝线串联,走动愈发频繁。
姜守义听闻此事,特意寻了个闲暇时日前来探望。
阳江怵见姜守义一袭利落衣衫,身姿挺拔,气质卓然,谈吐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威严,心中暗自揣测:
此人绝非普通行商那般简单,定有着不凡来头。
几人围坐叙话,阳江怵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拱手问道:
“姜公子,瞧您这通身气派,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干练,不似寻常走南闯北的行商之人。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我等流放至此,诸多不便,往后日子还指不定碰上什么风浪,还望姜公子往后能多关照一二。”
姜守义微微浅笑,目光坦然迎上阳江怵探究眼神,拱手回礼道:
“阳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在这南荒寻口饭吃、谋些生计的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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