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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安点头。
“不若就以莫端的身份吧。”
“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索命
太子刚将柔嬷嬷送走，羽涅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神情略微有些慌张。
太子的心咯噔一下。
“羽涅，怎么了？”
羽涅将信递给太子。
“太子殿下，明王见着莫将军久久未曾回信，心中生疑，派了亲信到玉门关查看。
好在莫将军早就做好准备，截住了明王派来的人，这才没有暴露莫将军私自带兵回京的事情。”
太子紧紧拽着手中的信，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
“明王还真是阴魂不散，孤还想让他多活两天，他却不珍惜，便不要怪孤心狠。”
太子眼神冰凉，眸中黑如深潭。
“太子殿下想如何做？”
太子附耳在羽涅的耳边轻语几句，羽涅的神情越发沉重。
“去吧。”
“好。”
羽涅躬身退下。
深夜，苏竹卿刚洗漱出来，楚晏舟就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
“阿卿。”
苏竹卿看着楚晏舟的神情，便知晓他心中所想，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
半个时辰后，楚晏舟抱着苏竹卿进了耳房，又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苏竹卿已经累了，乖顺的躺在楚晏舟的怀中。
楚晏舟餍足的看着苏竹卿的侧脸，伸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
“陛下去大干寺那日，你不要出府。”
苏竹卿原本还有些疲乏，听了这话瞬间清醒了不少。
“可是时机到了？”
“是。”
“可会有危险？”
“对京中的百姓影响不会很大，府中的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不会有事的。”
楚晏舟都没想到太子会在大干寺动手，不仅减少了伤亡，也方便楚晏舟他们行事。
“好，我听你的就是。”
“睡吧。”
苏竹卿没再坚持，没多久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六月初二，已然盛夏。
明王早早就为今日做准备，母妃已经取得了先机，他自是不能输给太子，他务必赶在太子之前进宫。
南星从外头走进来，双手抱拳。
“殿下，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进宫了。”
“好。”
明王带着侍卫出了府，马车行驶到南大街，突然停了下来。
“南星，为何停下了？”
“殿下，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用想，明王也知道来者何人，心中冷笑。
“太子便这般迫不及待，连这个都要跟本王争。”
明王认为，太子派人过来，无非是皇后已经失了先机，太子担心自己再落于下风，便想出了这种卑劣的法子。
明王撩开马车的一角，因着百姓都聚集到了长安街，南大街空旷不已，倒是给了太子便利。
他的人已经被团团围住，来人个个蒙着脸，一身黑衣。
“南星，可有把握？”
“殿下，暗中还有我们的人。”
明王心中了然，将马车帘子放下。
“速战速决，本王赶时间。”
“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打斗声响起，明王闭上眼，淡定的转着手中的玉扳指。
约莫过了一刻钟，打斗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
明王这才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马车帘子。
就在此时，一双满是血的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明王心下一惊，赶忙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殿下，是我。”
在明王见匕首击过来的瞬间，南星另一只手握住挥过来的匕首。
“怎么回事？”
瞧着南星脸上的惊慌，明王顿觉情况不妙。
“殿下快走，太子派来的人招招致命，看着不像为阻止殿下而来。”
倒像是索命的。
明王猜到了南星未说出口的下半句话，顾不上其他，直接跳下马车。
“殿下，往那边走。”
拐角那边的街道住着几户朝廷命官，门口定会有护卫家丁，明王才有活的机会。
南星护着明王往巷子拐角走过去，黑衣人似乎看出南星和明王的打算。
不断有黑衣人往这边来，南星身上已有多处剑伤，明王的肩膀处也被利剑划伤，正在汩汩往外冒血，主仆两人开始变得吃力。
眼看就到拐角处，南星看着黑压压不停赶过来的黑衣人，脸色越来越沉。
心中一横，将明王往后一推，将一旁的木板车拉过来堵住巷口。
“殿下，快跑。”
明王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看着南星越来越迟缓的回击，明王顾不上此时的狼狈，不停往前跑。
刚跑过拐角，隔绝了黑衣人的视线，明王一个不察，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撞到。
马车突然停下，江阮撞到马车壁，捂着额头惊呼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斐凌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疼痛，急忙将自家小姐扶起来。
斐凌看着江阮额头上肿了一个包，不悦的掀开马车帘子。
“你怎么看。”
喉咙被匕首顶住，剩下的话被堵在口中，上不去下不来。
“斐凌，怎么了？”
“进去。”
斐凌并未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浑厚的男声。
江阮心里一个咯噔，同时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随后一个神情慌张的男子上了马车，视线落在主仆两人的身上。
江阮认出来人，惊呼出声。
“殿下。”
一个眼刀扫过来，江阮赶紧捂着嘴，眼睛如葡萄一般黑亮。
“你出去，敢乱说索命，就废了你们。”
抵在脖子上的匕首终于放下，斐凌长长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多停留。
明王记得江阮，楚晏惜的发妻。
江阮是个聪明人，瞧见明王眼中的打量，再看看明王身上的血迹，很快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江阮小脸一白，捂着自己的胸口，于她而言，这是一个机遇，同时也是冒险。
可一想到嫂子的态度，还有脖子上的凉意，江阮几乎不用想就做出了决断。
纷乱的脚步声证实了江阮的猜想。
“殿下，我可以帮你。”
明王显然不信，警惕的看着江阮，她的名声京中人人都知晓。
触及到明王的不信任，江阮二话不说伸手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拔下，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胳膊划破，鲜红的血液浸湿衣裳。
“殿下如今可信我？”
“若敢耍花招，江家定不会有好下场。”
明王放了狠话，这才将匕首放下。
“我明白。”
其实江阮根本就不在意江家人的死活，之所以狠下心，不过是等一个机会。
“站住。”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命恩人
声音传进马车，江阮和明王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里面何人？”
“是我家小姐。”
看着架在自己面前的刀，斐凌瑟缩了一下。
今日出门定是没看日子，这还未出巷子这脖子就换了两把刀。
“你家小姐是何人？”
“吏部尚书嫡女江阮。”
黑衣人对视一眼，听过这个名号。
“撩开马车帘子。”
“你们是何人？怎敢唐突我家小姐。”
斐凌壮着胆子回骂一句。
黑衣人见状一剑劈在马车的车沿上，车沿立即裂开一个口。
斐凌脸色都青紫了，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
“别在让我说第二遍。”
斐凌颤抖的伸出手，手放在马车帘子上许久。
利剑往前一分。
“快点。”
斐凌紧闭双眼，撩开帘子的一角，半晌没见响动，这才敢睁开眼睛。
车内只有自家小姐一人，斐凌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依旧瑟缩着脖子。
“你们是何人？”
江阮故作惊慌，警惕的看着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往里一看，上下打量，确定明王不在里头，这才收回视线。
斐凌见状慢慢将帘子放下。
“慢着。”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剑将帘子挑开，凉凉的看着江阮。
“有血腥味。”
江阮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落在黑衣人的眼中。
“下来。”
剑尖指着江阮，语气不善。
江阮强装镇定，抱着自己的手臂，看向斐凌。
“小姐你怎么又伤害自己，就算你的名声受损，老爷夫人埋怨你，少夫人责怪你，府中上下都看轻 你，日子再艰难，你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
斐凌反应迅速，一脸急切，两滴热泪滚落。
“小姐，快把簪子给奴婢。”
斐凌伸出手。
江阮眼眶泛红，将握在手中的簪子递出去，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斐凌一把夺过江阮手中的簪子。
江阮的眼泪适时滑落，如珍珠般大小，一串接着一串。
“斐凌，我心里苦。”
江阮说着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带伤的手臂叠在上方。
黑衣人瞧见如此情形，将出鞘的剑收回。
“走，去别处。”
黑衣人走远，斐凌这才敢大口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浸湿一层。
马车内的江阮手心都能滴出水，侧开身子，颤着声音开口。
“殿下，可以出来了。”
江阮侧开身子，扣起一块木板，明王正好蜷缩在里头。
江阮伸手将明王扶了出来，贴心的拍掉明王身上的灰尘。
明王直愣愣的看着江阮，不发一言，叫人分辨不出他此时的神情。
江阮对上明王的视线，随即立即收回手，低下头。
“殿下恕罪，我一时心急，不是有意唐突殿下。”
明王收回目光，哑着声音开口。
“无妨。”
“可是要我送殿下回府？”
明王想起刚刚遇到的黑衣人，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发寒。
还不知南星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王府外是否有人在守株待兔。
思及此，明王再次盯着江阮。
“我需要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江阮心中有数，随即撩开帘子，小声吩咐了一句。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不到半刻钟便到了江府的后门。
斐凌跳下马车，叩响门，一个婆子从里头走了出来，态度十分轻蔑。
“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啊。”
斐凌不恼，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嬷嬷，听说对街开了一家新茶铺，你去喝一盏茶。”
婆子接过荷包，放在手里掂了掂，嫌弃的看了一眼马车。
“快点，别带不三不四的人进府，不然少夫人要是知道了，小姐可莫要怪老奴不讲情面。”
马车里的江阮，紧紧揪着放在袖中的手指。
心中恨不能将那老妇剥皮抽筋，可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受伤委屈的神情。
几人一路到了江阮住的夏苑阁，斐凌下去准备干净的水，屋中只剩下江阮和明王两人。
江阮给明王倒了一杯茶，尴尬开口。
“让殿下见笑了。”
明王将江阮显露出来的情绪尽收眼底。
“江家一个最下等的婆子都敢如此对你？”
江阮苦笑。
“我都已经习惯了。”
明王微微皱眉，上下打量夏苑阁。
“你怎么也是这府中的主子。”
江阮捕捉到明王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当初她不想日日对着大嫂那张倒胃口的脸，所以才选了这夏苑阁，没成想倒是帮了她一把。
“殿下许是不知女子的艰难，我和离之身，名声不好，连累家里的晚辈，江家能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我已经满足。”
江阮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可眼中适时流露出一点哀思。
“楚晏惜战死，又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良禽择木而栖，你离开是应当应分的。”
江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空空。
“是啊，他们逼着我离开的，可如今却又是这般。
或许当初我就该跟晏惜一道去了，也能落得一个身后名，算了，不说这些，许是这就是我的命。”
江阮的话模棱两可，可只言片语足够让明王猜出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明王看着江阮带血的手臂，再看着女子坚毅的侧脸，露出一丝同情。
"看来江大人并不如朝堂上的那般磊落。"
“父亲也是有难处。”
江阮低着头，声音分不出喜怒，可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引人遐想。
正好此时，斐凌端着干净的温水走了进来，江阮起身将纱布和膏药准备好。
明王看着江阮忙碌的背影，一时失了神。
“殿下，可要我帮忙？”
江阮的声音打断了明王的思绪。
明王点头，伸手解开衣带，露出结实宽阔的肩膀。
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刀口还不算深。
江阮小脸一红，扭着帕子上前。
“殿下，忍耐一下。”
“嗯。”
江阮小心翼翼的将血迹清洗干净，又给伤口上了药，这才用纱布包起来。
“殿下，府中的药粉药效怕是不好，等回到王府，殿下记得让人换药。”
江阮话落，正欲转身。
明王一把扯住江阮的手臂。
“殿下可是还有事？”
“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口。”
明王的视线落在江阮的手臂上，衣袖都划破了。
“多谢殿下。”
江阮心中一喜，脸颊染上绯红，耳根也开始发烫。
“该是本王谢你，你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子造反
另一边，太子早已经聚集在宫门口，连司徒彦都到了，可就是还不见明王的身影。
太子心想大事已经成，眼尾上扬，给了翟知宽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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