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楚心柔平日骄纵跋扈,不少百姓都知道。
“郭夫人,断绝书你已经拿到了,你还想如何。”
楚心柔气急,直接起身甩了苏竹卿一巴掌。
“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嫁进楚家没两日,你就想当主母,你做梦。”
楚心柔双目通红,一脸的不服气。
苏竹卿的嘴角立即渗出血迹,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秋桑上门一把将楚心柔推倒在地,用的力气可不少。
楚心柔摔了一个屁股蹲,疼得龇牙咧嘴。
“二少夫人的伤还没好,你怎么打她。”
秋桑一句话,让在场的百姓纷纷想起那日的事情。
看向楚心柔的目光都淬了毒。
“二少夫人你好苦啊,陛下都说相信楚家,可郭夫人一进门就说要断绝关系,口口声声骂大将军叛国,这哪里是妹妹啊,仇人还差不多。”
“眼见陛下让二少爷承袭爵位,郭夫人又开始后悔,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的身上。”
“秋桑别说了,郭夫人是长辈。”
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围观的众人纷纷明白过来。
“郭夫人好大的脸,自己母家失势,生怕被连累,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就后悔,这根本就不像楚家的人。”
“是啊,前些日子屁都不放一个。”
“二少夫人为了救小公子,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那时候郭夫人想必在家享福吧。”
“楚家上下正直仁义,不知怎么养出郭夫人这种。”
呸。
有脾气大的汉子,直接朝楚心柔吐了一口口水。
楚心柔摸着粘腻的液体,气得青筋暴起。
“我要杀了你们。”
“哼,郭夫人好大的口气。”
立即有人反驳,根本不将楚心柔的话放在心上。
苏竹卿乐得在一旁看戏。
她要把这水搅浑,要让楚心柔以后都没有攀上楚家的机会。
苏竹卿给秋桑使了一个眼色。
“郭夫人,楚阳侯府高攀不起郭夫人,还是请回吧。”
楚心柔狠辣的看着苏竹卿。
苏竹卿捂着脸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幕落在百姓眼里,更觉楚心柔欺人太甚。
“这是我家。”
“可是祖母说了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楚家死活跟郭夫人无关。”
苏竹卿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楚心柔正要反驳,从里间跑出一个小丫鬟。
“二少夫人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
苏竹卿一脸急切。
“快,快去请大夫。”
苏竹卿看向两边的护卫。
“楚阳侯府如今正处在关键时候,你们可要守好大门,莫让不相干的人闯进来。”
苏竹卿急切的往回走,不小心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可进府之后,苏竹卿脸上哪里刚刚的着急。
“二夫人,你何必白白挨她这一巴掌?”
“秋桑,苦肉计有时候很好用。”
“可是奴婢心疼。”
“傻秋桑,今日要是不挨这一巴掌,来日侯府遇到什么麻烦,楚心柔蹦跶出来掺和一脚,侯府恐怕吃不消。”
“是她自己要断绝的,同侯府有什么相关?”
苏竹卿浅笑。
因为人性。
“墙倒众人推,到时候还不是她怎么说,旁人自然偏听偏信。”
秋桑皱眉。
“二少夫人是觉得侯府还会有危难?”
苏竹卿抬头看向院外,四四方方的天。
“前路迷茫,一切难料。”
秋桑不懂,秋桑疑惑,秋桑不解。
“走吧,去给二公子道个喜。”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楚晏舟已然能坐起来。
苏竹卿一进门,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待苏竹卿走近,楚晏舟的瞳仁带上一丝愠怒。
“姑姑打你了?”
苏竹卿诚实点头。
“看来夫君的消息倒是灵通。”
“我虽是废人,可对楚阳侯府这点掌控还是有的。”
说到这个,楚晏舟眼中的光黯淡了一些。
“夫君,你自是顶好的,怎可自卑。”
楚晏舟眸光像是一潭湖水,慢慢亮了起来,里头情绪万种。
楚晏舟纠结了一下,终究是没有伸出手。
“你为何不躲?”
“一巴掌断送姑姑的退路,还将侯府摘干净,值得。”
楚晏舟目光灼灼。
真傻。
傻姑娘。
“皇上只给了你一个空名,你打算如何处理。”
谈到此事,楚晏舟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眉宇间不再温柔。
“如果我双腿还能治好,想必这爵位也落不到我头上。”
“想必上头那位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他这做法属实有些不要脸,明明知道府中现下最缺钱,只有一个空号,什么赏赐都没有。”
“以为楚家还同以往一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还能巴巴为他卖命。”
“应该不会,因为他害怕。”
苏竹卿说得不错,皇帝只希望楚晏舟苟延残喘的活着,并不希望他有任何的实权。
“不过他要失望了,他越是害怕,我越是要揭露这一切,将他那张假脸皮扯下,露出里面的真容。”
“会有那一天的。”
第十四章 拉钩上吊
苏竹卿离开之后,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楚晏舟拿出一个口哨,对着上方吹了一下。
一刻钟后,一个黑衣人从窗户跳进来,单膝跪地。
“主子。”
“府门口还有人在闹吗?”
“没有。”
楚晏舟丢过去一瓶药。
“阿顺,你去一趟礼部尚书府。”
“属下明白。”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
楚晏舟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有余温。
还有女子自带的香气。
是夜,天彻底黑了下来。
楚心柔被郭照带回府中之后,就直接丢回院中。
楚心柔哭了整整一天,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同楚家断绝关系,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她。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一旁的嬷嬷赶忙捂着楚心柔的嘴。
“夫人,切不可胡说啊,要是得罪了上天,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楚心柔冷笑一声。
“它要是有眼,今天就不会这样对我,明明只差一步。”
嬷嬷全程都跟着楚心柔,自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可楚家并没有做错,错的是楚心柔。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夫人,眼下已经定局,不若想想该怎么挽回老爷的心,否则你在这府里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楚家没有失势的时候,楚心柔仗着自己的大哥是大将军,军功赫赫,没少为难府里的人。
那些姨娘侍妾也就罢了,楚心柔之前连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嘴里时常骂窝囊废。
郭老夫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下夫人不但脱离了侯府,还在侯府门口丢了那么大的脸,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楚心柔目光凶狠。
“他们敢,我是楚阳侯的亲姑姑。”
嬷嬷看着楚心柔疯癫的模样,不欲再劝。
闹了大半宿,楚心柔才肯睡去。
殊不知,在她刚熟睡的时候,房顶上下来一个黑衣人,拿出一瓶粉末撒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翌日一早,苏竹卿收拾妥当之后正准备出门,楚璟一迈着小短腿来了。
“婶婶你要出门?”
“对,你乖乖在家,婶婶很快回来。”
楚璟一的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袖。
苏竹卿将小人儿抱在怀里。
“怎么了?”
“婶婶,你真的会回来吗?”
苏竹卿心中明了,小家伙是怕她不回来了。
“婶婶一定会回来的,婶婶跟璟一保证。”
小璟一头还是低着。
“可是爹爹之前也是这样说,然后爹爹就没有回来。”
苏竹卿眼眸酸涩,眼睛立即蒙上一层水汽。
她换了一个姿势,迫使楚璟一对上她的视线。
“璟一,爹爹是大将军,他没有离开你,他一直在天上护着你,看着你。”
“真的吗?”
“真的。”
小团子眼中的光又慢慢亮起。
“婶婶只是去府外逛一逛,给叔叔买些药,婶婶一定不会食言,婶婶跟你拉钩。”
楚璟一反应十分快,立即伸出小拇指勾住苏竹卿的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婶婶你要是不回来,你就会变成小狗。”
苏竹卿戴着帷帽从侯府的后门出去,一路直奔京城最大的首饰店千金阁。
店小二看着苏竹卿打扮不俗,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立即笑嘻嘻迎了上去。
“这位夫人想买什么,本店新进了一批最时兴的首饰,还从江南运来不少上好的绸缎。”
“我不买首饰。”
小二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不再有刚刚的热情。
“我有一桩生意要找你们掌柜。”
“也不是谁都能见我们掌柜的,夫人要不就亮明身份,要不就请回吧。”
秋桑忍不住就要上前理论。
苏竹卿眼疾手快将人拉住,冲着她摇了摇头。
“麻烦小哥前去通传一声,否则我退而求其次,去对面的锦绣阁也不错。”
“小哥想必家中还有亲人要养,何必一根筋呢。”
苏竹卿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可说出的话却十足的有分量。
小二一听,立即收敛了神情。
他们千金阁跟锦绣阁打了多年擂台,这一两年好不容易把锦绣阁比下去,若是这位小娘子真有什么好主意,那掌柜的到时候哪里还能容他。
“夫人跟我上三楼等候,小的去通传一声,至于掌柜的会不会见你,小的也不敢保证。”
“多谢。”
苏竹卿和秋桑被领到一个雅间。
一刻钟后,一个中年发福的掌柜走了进来。
“这位夫人,听说你有笔生意跟我谈。”
苏竹卿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一看,原本不甚在意的脸上有些欣喜。
“夫人,这首饰样式是你画的?”
“没错,不知这算不算生意。”
上一辈子她的丈夫知道她擅长丹青,凭着他敏锐的经商头脑,就时常搜罗一些好看的首饰样式还有服饰样式逼她画。
若画不出满意的,就不许她吃饭,还会有更惨的折磨。
许是怕了,也许是她开窍了,后来只要他一描述,她就能画得十分传神。
“自是算的。”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苏竹卿沉思片刻,轻声开口。
“唤我竹娘子即可。”
掌柜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知苏竹卿不想透露真实姓名,可那又如何,千金阁开门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
“不知竹娘子想要多少银票。”
“我不要银票,我要千金阁一成的利润。”
不单单掌柜的倒吸一口凉气。
连秋桑都忍不住惊叹一声,她竟不知自家夫人何时有这本事。
“一成利润,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就这一张图纸?”
掌柜看向苏竹卿的眼神不似刚刚友好了。
这不是合作伙伴,这是来抢劫的。
苏竹卿但笑不语,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接着开口。
“我从来没说过我只有这一张图纸,首饰头面和衣裙样式,我统统可以画。”
掌柜犹豫了。
“而且我敢保证,千金阁用了我的图纸,以后就不用将锦绣阁看在眼里了。”
咦,好大的口气。
“竹娘子莫不是拿话诓我,千金阁跟锦绣阁都斗了这许多年了,哪能那么容易甩掉。”
“掌柜的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场再画一幅。”
第十五章 脑袋搬家
掌柜正有此意,他总不能随意就信了一个陌生人的三言两语。
雅间中只有三人。
苏竹卿下笔如有神助,两刻钟就画好了一张图纸。
秋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掌柜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拿起两张图纸仔细对比,一点都不一样,可一看就是颇受京中贵女喜欢的样式。
可转念一想苏竹卿的口气的确有些大,掌柜的又有些为难。
“竹娘子稍等片刻,我让东家下来跟你详谈。”
苏竹卿点头。
这才是她的目的。
没一会,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苏竹卿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千金阁的东家如此年轻。
上一辈子,她听过此人的名号,每年给国库添补不少,且背景十分雄厚,不受朝廷管控,所以连大臣都要礼让两分。
“在下南宫徵,是这千金阁的东家。”
“有礼。”
“竹娘子一开口就要千金阁一成的利润,就不怕我让人将你丢出去。”
南宫徵言辞认真,好似真有将苏竹卿丢出去的打算。
苏竹卿轻笑一声,没将南宫徵的话放在心上。
“怎会,东家眼界开阔,而且我又不是要整个千金阁一成的利润。”
“哦,我倒是听不懂竹娘子这话了。”
“我出图纸,千金阁打造,我只要这些成品的一成利润。”
南宫徵眼眸微眯,打量面前头戴帷帽的女子。
约莫十七八岁,有这一番勇气,倒是少见。
“怎么说竹娘子都是稳赚不赔,万一千金阁要是花重金打造出成品了,却无人问津,千金阁的损失谁来赔?”
“我无钱无权,自然赔不了。”
“竹娘子是想觉得千金阁好耍?”
“东家何必试探,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不会在这里同我浪费时间。”
南宫徵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你倒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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