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夸奖。”
“好,但是每月必须上交五张首饰图纸和两张衣服样式的图纸。”
“没问题。”
“剩下的五张图纸补齐之后我会再来千金阁,到时候再签契约。”
事情谈妥,苏竹卿带着秋桑直接离开。
主仆刚到二楼,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苏竹卿?”
江阮的声音响起,带了些不确定,紧紧揪着苏竹卿的衣袖。
“放开我。”
江阮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好不容易来了个给她发泄的,她怎会轻易放开。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弟妹啊,怎么空手就回去了,要不我这个做大嫂的送你一件。”
江阮故意拉高了声音,顿时吸引了周围的夫人小姐。
“我可担不起这声弟妹,你已经被休了,不再是楚家人。”
苏竹卿可不会惯着她。
江阮一噎,这是她的痛。
从前她嫁入楚阳侯府的时候,兄弟姐妹没有不羡慕她的,如今她被休了,不知看了多少脸色。
“我被休也好歹留了一条命,你也羡慕我吧。”
“是,我苏竹卿自是做不出抛下五岁幼子一个人独活的事情。”
嘲讽。
苏竹卿竟然敢嘲讽她。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评判。”
“这不是你上赶着找骂的吗?”
对啊,是她将人叫住的。
“苏竹卿,你以为你嫁个残废能落得什么好?”
苏竹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我夫君纵有千般不好,也有一颗赤诚之心,他愿意将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当做亲儿子来养。”
苏竹卿的每一个字都在打江阮的脸。
“苏竹卿,你别逞能了,其实你也后悔了,毕竟不知道哪一日醒来,脑袋就搬家了。”
“难不成江姑娘对我起了杀心?”
江阮捏着手帕。
“你别胡说,侯府情况怎么样,你心中有数,何必在这里装。”
苏竹卿恍然大悟。
“江姑娘不提醒我都忘了,我眼下可是楚阳侯夫人,陛下亲封的。”
江阮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楚阳侯夫人的位置原本是她的。
“就怕你没那命享受。”
“怎会,我定会活得比江姑娘久,毕竟江姑娘还大我几岁呢。”
面对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江阮恨不能上前撕碎苏竹卿的小嘴。
“苏竹卿,你别得意,楚阳侯府通敌叛国,如今不过是陛下体谅,给你们一个机会,你还真当同以前一样?”
啪!
响亮的巴掌声。苏竹卿发誓这些日子打的巴掌比她两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江姑娘慎言,陛下金口玉言,说过相信楚阳侯府,江姑娘这话岂不是陷陛下于不义?”
“这话要是传到陛下的耳中,我的脑袋还没有搬家,你的头恐怕要立刻搬家了。”
江阮目露恐慌,不敢反驳。
那日在宫门口的百姓都知道,陛下亲口说相信楚家,如今她公然说楚家叛国,那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
江阮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阮的大嫂周氏怕江阮再说出什么不可挽留的话,直接上手将人拉开。
“你一天到晚都在胡说什么,不会说话就少说点,江家这段时间都被你搞得乌烟瘴气。”
周氏赔着笑,走到苏竹卿的面前。
“苏姑娘,妹妹一时脑子不清楚,还请你不要跟她计较,江家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苏竹卿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直接离开。
楼上看了一出好戏的南宫徵觉得十分痛快。
美中不足就是江姑娘的战斗能力不够,三两下就败阵了。
“公子,你已经知晓她的身份,还要跟她合作吗?”
“阿笨,我们千金阁开门做生意的宗旨是什么?”
“来者不拒。”
“那不就得了,有钱不赚,是乌龟王八蛋。”
阿笨无语,他家公子的脑回路总是奇奇怪怪。
“而且苏竹卿十分有趣,十分合我胃口。”
阿笨皱着眉,不安的看着笑得灿烂的南宫徵。
他身为忠仆是不是该劝解一番。
按理说是应该的,可万一公子罚他怎么办。
算了,豁出去了。
“公子,苏姑娘已经许配人家了,公子光明磊落,不该觊觎别人的妻子,那是不道德的。”
嘭的一声。
南宫徵拿扇柄狠狠敲了一下阿笨的头。
“再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阿笨哪里还敢说话,直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十六章 继妹上门
出了千金阁,秋桑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
“二少夫人,千金阁的东家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之后就不跟咱们合作了。”
苏竹卿淡然一笑。
“不会,南宫徵是个刺头。”
秋桑嘴角扯了扯,很想问自家主子怎么知道的。
“我们去逛逛,给璟一买点东西。”
苏竹卿记挂着家里的小璟一,拉着秋桑从街头逛到街尾,买了好些小玩意。
“卖糖葫芦咯,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苏竹卿招手,卖糖葫芦的小贩立即停了下来。
“你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五文钱。”
苏竹卿上手拿了两根,想了一下又伸手去拿了一根。
“走吧,回去。”
两人刚回到门口,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在门口处张望。
“璟一,你怎么在这里。”
楚璟一听到苏竹卿的声音,立即跑了过去。
“婶婶,我在等你。”
苏竹卿将东西给秋桑拿着,一把搂住飞奔来的小团子。
“这日头这么晒,你怎么在这里等我,也不去廊下。”
“嘻嘻,我想第一时间看到婶婶。”
苏竹卿看见小团子眼中闪烁的光芒,心里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疼的掏出帕子替小璟一将额头上的细汗都擦干净。
“走,我们一起去找叔叔,婶婶给你们买了不少东西。”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拉着手,笑容满面。
楚晏舟早就听到两人的声音,唇角荡开一抹好看的弧度。
“叔叔,婶婶给你买东西啦。”
人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两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楚晏舟看向两人,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事情可还顺利?”
苏竹卿点头。
“顺利。”
苏竹卿接过秋桑递过来的糖葫芦,给了楚璟一一串。
犹豫再三,递了一串给楚晏舟。
“璟一说吃糕点伤口就不会痛了,我想着糖葫芦比糕点更甜,应该效果更好。”
楚晏舟盯着女子递过来的那串糖葫芦,颗颗饱满,红彤彤的,就跟女子耳朵根一样红。
“叔叔,你不喜欢吗?”
小璟一已经吃了一个了,自家叔叔还没动手,很疑惑。
这么好吃的东西,叔叔不喜欢?
“真的很好吃。”
小团子又补了一句。
楚晏舟笑着接过,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嗯,很甜。”
小团子笑得更欢了,小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婶婶你也吃。”
小团子说罢就要把自己的糖葫芦递给苏竹卿。
楚晏舟看着那串还滴着口水的糖葫芦,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璟一自己吃。”
楚璟一看了一眼床上的楚晏舟,弱弱收回自己的手,撇着小嘴。
苏竹卿哪里舍得小粉团受委屈,立马蹲下来咬了一口。
“璟一的是更好吃。”
楚璟一扬起小脸,傲娇的看了一眼嘴角抽抽的楚晏舟。
小表情别提多得意。
三人吃完糖葫芦,苏竹卿将璟一抱起来给秋桑。
“跟着秋桑姐姐出去外头玩一会。”
小璟一一听,立马捂嘴偷笑,小家伙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苏竹卿耳朵根更红了,这小家伙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好,璟一乖乖的,绝对不会说话吵到叔叔婶婶。”
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咯咯笑起来。
“童言童语,不能当真。”
苏竹卿脑抽解释了一句,解释完之后更加尴尬。
“嗯,不当真。”
楚晏舟眼底带笑,嘴角微微勾起。
“我还打算在长安街后面的南大街开一家点心铺。”
“你想迷惑宫里那位。”
苏竹卿点头。
“没错,我们不能过得太顺利,总要让他看到我们为了活下去都做到怎样的地步,他才能安心。”
“你说得没错,我们越难,他就越有成就感,也就更放心侯府。”
楚晏舟的眼眸沉了下来,脸色变得冰冷。
“夫君,府外的事情都由我操持,你只管养好身体,你是侯府的顶梁柱,璟一太小,撑不住事情的。”
苏竹卿那日在大殿上亲眼看到了楚晏舟双腿血肉模糊的一幕,还有那些撕扯下来的衣服上沾着的坏肉。
苏竹卿打心底里佩服楚晏舟,毕竟他们两个在狱中待了两天两夜,她没听到楚晏舟哼过一声。
楚晏舟看了自己的双腿一眼。
“不是还有你吗?”
“我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事情不多,我自问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撑起侯府,所以还是得靠你。”
“我知道。”
我定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楚晏舟想到以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二少奶奶,二小姐来了,说要见你。”
苏家二小姐苏鹊清,苏竹卿的继妹。
“让她到前厅等我吧。”
苏竹卿轻轻叹了一口气,苏家任何人她都可以扫出门外,唯独这位妹妹。
苏家唯一会为了她跟她的继母顶嘴的人,给过她不少温暖。
苏竹卿出去之后,楚璟一走了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眼中都含有同一种情绪,那就是担忧。
“叔叔。”
小璟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觉得心空落落的。
“你想不想听听婶婶说了什么?”
小团子猛了点头。
“想。”
“那叔叔带你去,你不要说话。”
小璟一立即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两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阿顺,你推我出去。”
自那日去了一趟郭家之后,阿顺就扮做普通的小厮,留在楚晏舟的身边。
苏竹卿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少女神情柔和,还是跟在府中一样。
“鹊清。”
“大姐。”
看到苏竹卿,苏鹊清眼尾立即发红,喉头哽咽。
“大姐,你受苦了。”
苏竹卿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
“不苦,姐姐一切都好,你在府中怎么样。”
“你不好,那日大街上我都看到了,我想过去帮你,可我又怕坏了你的计划。”
那日,苏鹊清一收到消息,就立即带着丫鬟从苏家后门跑了出去,混在人群中。
她知道姐姐都受了怎样的苦。
“那日我看着你故意撞到那侍卫的盾牌上,我的心都揪在一块了,我恨不能上去替你。”
“还有那侍卫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就将剑刺入你的胸口。”
“他们带走你的时候就像是拖一个死刑犯,你还说你一切都好。”
苏鹊清想起那日的场景,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鹊清,那都过去了。”
苏竹卿依旧淡淡的,神情并无太大的波动。
“没有过去,你额头上的疤痕还在,怎么会轻易就过去了。”
“你知道的,我一切都是算好的,定不会让自己伤到要害。”
一切确实按照苏竹卿计划的发生,更坏的结果她都想过。
苏鹊清抿了抿眼角的泪水。
“姐姐,如今楚家的劫难已经过去了,不如你跟着我回苏家吧。”
第十七章 她不走
躲在暗处的小璟一紧张起来,不安的看向楚晏舟,可他的叔叔并没有安抚他。
楚晏舟紧紧握着轮椅的手,心里有些胆怯。
沉默一瞬,苏竹卿的声音缓缓传过来。
“鹊清,我已经嫁做人妇,不可能跟你回去,再说我已经跟父亲断绝关系了。”
“父亲也后悔了,只要你回去,父亲定会重新将你的名字写上族谱。”
“鹊清你何必自欺欺人,父亲后悔不过是因为侯府度过劫难了,绝对不是后悔跟我断绝关系。”
“我在他心里的位置都比不上他的美妾,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可我会护着你,我不会让母亲欺负你。”
苏竹卿摸着苏鹊清哭到发红的小脸。
“鹊清,你护不住我的。”
上一辈子,苏鹊清在府门口磕到头破血流,依旧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你迟早会嫁人,到时候要我跟着你嫁过去?”
苏鹊清沉着眼。
她不能让长姐跟着嫁过去,跟着嫁过去的除了丫鬟就是媵妾。
她的长姐何其高贵,怎能这样。
“长姐,都怪我无用。”
苏竹卿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苏鹊清,不想让她内疚。
该内疚的人不是她。
“鹊清,我不单单怨恨父亲,我还怨恨你的母亲。”
“父亲无情,自小没有问过我一句,如今我长大了,也是说丢就能丢,如果我跟你回去,不出三个月,父亲就会把我卖了。”
“至于你的母亲,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没少磋磨我,拿针扎我,罚我跪在大雪的天中,设计让我冲撞父亲的爱妾,害我被父亲责打。”
苏竹卿始终忘不掉上一辈子的惨痛经历,一步错步步错。
她日日得忍受比父亲还老的男人在她身上索取,那男人体力不济的时候,还会想办法用各种工具折磨她,每一件器具都能让她羞愤欲死。
每当发现她有一点寻死的念头,那男人就会变本加厉,甚至还会让他的好友来染指她,默许她的儿子随意进出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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