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亭盯着它们看了很久。
直到有人进店,站在他身边跟他一同欣赏商品,然后娴熟地购买了几样。
言亭将目光转移到男人的侧脸上,趁他整理东西,转身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尤川方才买走的东西程秋来明明都有。
他猜她可能不舍得让尤川用旧的,不过如果是这样,干嘛非要绕远跑来他的店里买。
转眼间,尤川在程秋来店里待了有一阵,就连小花都完全适应了森也的环境,也不再抗拒程秋来的抚摸,它很喜欢它的豪华猫爬架,但随着天气转凉,它更喜欢卧在人腿上睡。
尤川靠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猫毛,盯着程秋来纤细的背影一言不发。
她刚刚接了个单子,此刻正站在操作台前安静的忙碌,这种时候她是不需要助理的,而尤川原本欣赏的目光也逐渐变地贪婪炽热,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他并不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反之,他那方面瘾很大。
他喜欢跟程秋来待在一起,不仅限于花艺助理的身份,他更希望程秋来能粗暴地掐着他的脖子亲吻他,抚摸他,侵略他,没人知道他每晚有多煎熬,他一点也不想跟喜欢的女人搞什么柏拉图似的纯爱。
明明他长得不差,情商也不低,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很会讨女人欢心,她凭什么能在他的猛烈攻陷下还能如此淡定。
今晚,尤川决定主动出击。
他先搜了当地口碑不错的无人售货店,买齐了要用的东西,等晚上森也关门,程秋来去洗澡的时候,他换好衣服,悄悄进了程秋来的卧室。
程秋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拧开卧室门把手时,便察觉到了不对。
暖黄的台灯换成了暗调的氛围灯,床上人被眼罩遮住大半张脸,正半撑着身体用一种极为诱惑的姿势面对她。
然而真正令程秋来心跳加速的,是此刻被他穿在身上的衣服。
尤川还年轻,身材也偏瘦,高中生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右胸前还绣着静远中学的校徽。
光线太暗,她分不出那是谁,却不受控制地缓缓走了过去。
感受着腰间小腹处传来的潮湿炽热,程秋来扶着他的肩膀,呼吸渐渐粗重。
尤川牵起她的手,将食指和中指整根噙入口中品尝,神情格外陶醉。
程秋来低头看着这一幕,喉中似火灼烧,身躯随着他时轻时重的啃咬抑制不住地颤抖。
“够了,骚货。”
“老公也忍得很辛苦吧……”尤川将她湿漉漉的手指拿出,指尖和唇间瞬间连接了无数道水晶丝线,看出程秋来意犹未尽,他魅惑一笑:“试试我吧,你会喜欢的。”
眼罩是半透明的,尤川能看到程秋来缓缓俯身,在感受她头发落在他肩头的刹那,脖颈忽然感到一股大力地窒息。
程秋来的手做惯了粗活,其实力气不小,尤川爱极了这种窒息感,正期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然而等来的只是唇上轻轻一吻。
居然只是一个吻。
尤川倍感失望。
程秋来松开手,看了眼床单上他不知何时采购好的装备,转身走到衣柜前的椅子上坐下。
氛围灯正对着床的位置,远远看去就像个舞台。
而尤川此刻戴着眼罩,校服拉链也滑落到胸前,呼吸紊乱面带潮红的模样更是令人目不转睛。
“既然这么想要。”程秋来森然一笑,眼中暗火燎灼,“那就放下你所有的羞耻心和尊严,表演给我看吧。”
第52章 花与雪
尤川以为程秋来在开玩笑。
可她认真观摩的神情实在不像玩笑。
于是他便照做了。
就像之前思念她的无数个夜晚, 独自排遣的那样,彻底放纵自我,倾尽浑身解数来取悦身体的每个敏感部位, 直到筋疲力尽,彻底失去知觉。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是真正在身边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身上盖着被子,身下是潮湿褶皱的床单,床尾是被他方才拆开使用过的道具和包装盒, 屋里不见程秋来的身影, 尤川挣扎着起身, 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异样,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摸索一番, 忽地闷哼一声眉头紧皱,将埋在身体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居然在那种时候昏过去了吗。
尤川随手拿了条浴巾在腰上缠了一圈,赤脚下地, 接触到冰凉木地板的那一刻,原本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不少。
他看到程秋来正站在阳台上, 双手抱臂,更显背影单薄。
尤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戏谑道:“我表演的怎么样?看爽了吗?”
“我之前有过那种经历。”程秋来道:“但说实话, 刚刚亲眼看着你那样做……比我亲身实践还要刺激无数倍,谢谢你的精彩表演, 小川。”
尤川轻轻啃了下她的肩膀,“我也是第一次表演那种事给人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呢?”
程秋来:“不会, 你的表情和身体,都美极了。”
听她这么说,尤川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从未有人在事后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哼,既然我那么美,为什么你没有扑上来要我?”尤川委屈道:“我知道你嫌我脏……”
程秋来一口否认:“不是。”
尤川:“嘁——你骗人,你之前就骗过我。”
程秋来语气怅然:“这次没有骗你,不碰你,不是因为嫌弃你。”
尤川不依不饶地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程秋来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尤川觉得她为难的神情可爱极了,于是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得意一笑:“你瞧瞧,被我绕进去了吧?”
“你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算是四爱,就算是那种圈子,随随便便跟人上床也是不对的,何况……”尤川声音微微哽咽,却仍故作轻松道:“何况,我并不是你喜欢的人。”
程秋来愕然。
她对尤川,的确是愧疚大于喜欢的。
即使被她欺骗,被她丢弃,仍会为了一通电话千里迢迢奔她而来。
而她能给予的,仅是一个拥抱。
程秋来回头看他,对视的那一刻,尤川惊喜地在程秋来眼中捕捉到一丝动摇,那一缕情愫,似乎是因为他?
察觉到他没穿什么衣服,程秋来冲其一笑:“外边风凉,回房去睡。”
“那我可以跟你睡一起吗?”尤川祈求道:“我已经没力气再做别的事了,求你了。”
新床单换好后,尤川躺在上面很快就睡着了,程秋来欣赏着他的睡颜,回想着刚刚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此刻竟是心如止水比他还贤者。
她看向地板上被弄脏的校服,窗外路灯昏暗的光正巧打在静远中学的校徽上,正冲着她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尤川都很老实。
他比程秋来年纪小,见过的世面却比她多,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更是令他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无论头晚发生过什么,第二天天一亮,穿好衣服的刹那,便是岁月静好,无事发生。
干他们这行,切忌对客人动情。
但程秋来不是他的客人,身体缓过劲后,他抱着猫看着她,心跳久违地加速。
他能感到自那晚后,程秋来对他的态度变了,初来乍到时他更像她的客人,现在则成了她的生活搭子,她会好声好气地指使他干活,帮忙打下手,或者让他出门去买些什么东西,二人还会商量一日三餐吃什么,他们两个都不会做太复杂的饭,索性一拍即合去超市买了一堆速食将冰箱填的满满的。
身体燥热难耐的夜晚,尤川不止一次像之前那样做,程秋来也不排斥,就坐在不远处看他,偶尔门没关好,小花也会循着声音溜进来,好奇地盯着床上发生的一切。
时候,尤川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就像程秋来的一个玩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她就是如此容易令人产生依赖感,他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赖在她身边,哪怕她给不了他任何东西。
程秋来伸手抚摸他汗津津的背,光滑诱人的线条蜿蜒而下,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刻艺术品。
“你看腻了,是吗?”尤川忽然慵懒开口。
“没有。”
“可你的眼神跟第一次看的时候不一样了。”尤川半闭着眼睛道。
后来的几次,他再也没等到她仓皇接近他的脚步,以及难以克制的情动。
程秋来对此的答复是:“第一次,总是要新鲜一些。”
然而尤川心细如发,他翻过身侧躺着看她,眼神明亮:“那你为什么要把校服藏起来?我穿着你亲戚小孩的衣服做了那种事,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尤川猜,她第一次观看时之所以情绪起伏较大,完全是因为那身校服的关系。
她是在看他,看的又不是他。
程秋来思忖道:“虽说只是一件衣服,但终究还是别人的东西,万一他哪天回来找,发现东西被人翻过了,岂不是很没礼貌。”
尤川凑近她,近距离直视她的眼睛,轻声道:“他真是你亲戚吗?”
程秋来无奈一笑:“所以,你到底想我承认他是我亲戚,还是想我承认我是变态呢。”
尤川狐疑道:“这两句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程秋来:“嗯。”
尤川仔细回忆了自己在阁楼房间的所有发现,小学生专用的拼音描红本,上边有被擦拭过的铅笔字迹和橡皮屑,掉在书桌后边夹层里的奥特曼贴纸,还有码数由小到大的上衣裤子,少年的成长经历分明有迹可循。
再看程秋来一脸淡定问心无愧的模样,反倒是尤川心虚了,程秋来脾气再好,他也不该乱开这种关乎伦理的玩笑。
“好吧,我猜第一句是真的。”尤川嬉笑着攀住她的脖子,“养大一个小孩,很辛苦吧?”
程秋来微微笑道:“是啊,很辛苦。”
-
奚山街马路两侧种着两排银杏,每到秋冬交替时节,一阵风,一场雨,一地金黄。
转眼尤川已经在森也住了两个月,随着天气转凉,待在店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往往一耗就是一整天,他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陪字没有明确期限,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青石镇太小了,根本没有适合他的工作,程秋来也不要求他一定要待在店里,他可以随意外出,去网吧,去台球厅,去唱歌,或者去镇上唯一一家酒吧微醺一下,只是那里的调酒师很不专业,勾兑出来的酒也非常难喝,尤川很是嫌弃,去过一次便不再去了。
冬天的青石镇,是阴沉致郁的。
街上行人变少,穿着厚重,行色匆匆地经过,再也无暇关注临街店铺是否摆着免费赠送的花,也懒得伸手去拿。
终于,尤川忍不住问她:“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热茶蕴腾,白雾缭绕。
程秋来:“怎么了?”
尤川沮丧道:“你不觉得这里很无聊吗?没有夜店,没有大的购物商场,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最大的饭店是川菜馆,最高的楼是快捷酒店,这根本不是年轻人待的地方……就连麦当劳都要开车跑市里才能买到。”
程秋来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肉夹馍也挺好吃的。”
尤川直接翻了个白眼:“老公你真好养活。”
程秋来已经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了,不仅是精神上的空虚乏味,他这样的人,总不能永远靠亲自动手玩玩具来解决那方面的需求。
尤川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陪着她,她心里清楚。
她也不怪他,这段时间他带给她的惊喜足矣令她余生反复回味。
程秋来敛下眼眸,抚摸着小花柔软的毛发,平静道:“我打算老死在这,哪也不去。”
尤川柔声劝她:“可你在这没亲人,没朋友,平时连个能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就守着这个小店每天反复循环地做一些琐事,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花艺师。”程秋来莞尔,笑容自信又明媚,“只要还有一朵花绽放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存在就有意义。”
“小川,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和精彩表演。”微扬的唇角发出释然地一声叹息,“我一定会想念你。”
尤川眼眸黯淡,沉默许久后嘶哑道:“那下次你去找我,我给你表演,更刺激的。”
“好。”
森也地方原本就不大,程秋来挪开个花架子,将新置入的猫爬架替换到那,视觉上拥挤了不少,但与店内风格十分搭调,毫无违和感。
尤川走时,小花正趴在架子上半睡半醒,甩来甩去地摇着尾巴。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不带它走吗?”程秋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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