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越来越重,秦相宜心里想着,他好不老实。
他将手往上挪,挟住她的下巴,命令道:“把头转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秦相宜当真将头侧转过去,正好对上了他的热气。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将要落下泪的模样,她轻咬嘴唇,红彤彤的嘴唇像是熟透的樱桃,即将要被咬破,泵出汁水。
他似是无视了她的楚楚可怜,伴着一声吸气重重含住了她的唇,肆意啃吸,好不怜香惜玉。
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穿过她的披风在她腰上不停游走,将将要碰到上方。
他又松开嘴,命令她:“进屋去,把衣服脱了。”
在他松开她的短暂片刻里,秦相宜嘴唇通红一片,像是刚被蹂躏了一通,眼角当真挂上了泪珠,要掉不掉的样子。
偏她还配合他的很,他叫她进屋去,她就当真往屋子门口走去,打开了门。
他叫她脱了衣服,他又紧接着跟了进来。
屋子里暖和多了,炉子里一整天都烧着碳。
裴清寂留给她的嫁妆很多,秦相宜以前不愿多花那些钱,现在却乐意花得很。
她日常生活奢靡,尤其是现在。
满头珠翠,价值能供寻常人家生活一辈子的红宝石,只是她鬓边做配的花钿。
只是如今那些价值连城的珠钗,全都松松斜斜了下来,在她的云鬟雾鬓之下歪斜插着。
她转过身痴痴望着贺宴舟,此时像个拿不准主意的小女人。
她将手放在衣领的系带处,用惹人怜的眼神询问,真的要脱吗?
贺宴舟月白色的身姿仍旧挺拔如松,就那么看着她,双眸深邃如幽潭,犹如寒夜星辰,牢牢锁定目标。
秦相宜背过身去,也不是没在他跟前脱过,他要看就给他看好了。
秦相宜巴不得他多看呢,只是……
她心一横,手一扯,衣领上的系带应声而解。
小桃红就那么蹦了出来。
贺宴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亲手替她解了剩下的衣带。
唯剩一件粉色肚兜。
他道:“姑姑还真爱粉色,看来我为姑姑准备的这张床,一定极合姑姑心意。”
秦相宜随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她的床上,有粉色的床帐,粉色的被面……
她确实喜欢。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轻啄她的唇和脸。
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背后唯剩的系带被解,一块儿丝滑的布料就那么划走了,随后便是一只肆无忌惮的手到她身前。
他的手掌很大,却没有她父亲的手掌那样糙,但还是微微带了些糙砺感。
是握毛笔的手,握得住毛笔,却握不住她。
唇还未分离,他似是要黏上她的唇瓣似的,她躲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掌间不停地溢出,他不停地包揽,他要全部包揽,可东西滑呀,又滑又满,四处往外溢,包得住这边,包不住那边,哦对了,还有一个,那便是两只手都要用上了,纵是两只手都上阵,也不能完全包揽任何一个。
秦相宜被他又亲又搞得心软软,腰软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嘴唇又被他堵着,一口气也不让歇地索取香甜,便只能从鼻腔里时不时发出“嗯”的声音。
那个“嗯”,究竟是满足还是抗议,秦相宜也搞不清楚。
她索性将腰往前贴,腰窝狠狠地弯出一道弧线,贴紧他。
“宴舟,好不公平。”
她忽的扭头挪开唇,他的唇擦着她的脸颊而过,手里动作未停,她躲得开一处,躲不开另两处。
他问她:“哪里不公平?”
问得冷静,他的手像是不受他支配似的丝毫没有停顿。
她未着寸缕,满头珠钗具散,挂在鬓边摇摇欲坠,细碎的雕花步摇随着她的喘息微微晃动,雕花处勾着几缕发丝,花瓣似要凋零,在风中颤抖,让人心生怜惜。
美人抬手欲抚鬓边乱发,她轻咬下唇,眼中满是懊恼,他却还衣冠完整,公子如玉。
发钗凌乱难掩她天生丽质,这不经意的失态,叫人移不开眼。
贺宴舟从前不敢动姑姑。
他是君子,君子心里所想的,与实际所做的,应该要一致才对。
所以他就照着心里所想的做了。
他腰间的禁步和玉佩在动作间相互勾缠,碰撞出极混乱的声响。
她给他做的禁步如今就紧紧贴在她的大腿上。
他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姑姑,没有什么不公平的,我叫你脱光了衣服,只是为了给你上药。”
他两只手都挪开了,又开始一本正经地打开药瓶。
秦相宜一阵错愕,痴痴仰躺在床上,白花花一片,他刚刚那一番侵蚀,真是无情。
她躺在床上挪了挪头,挺了挺身子,花蕊纤细柔弱,那被揉掐得粉嫩的花瓣舒展傲然,面容愈发娇艳。
美人腮边残留的泪渍与脂粉混合,双眸里夹着灵动光彩,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与娇俏,叫人既想狠狠蹂躏,又不禁心生怜惜。
贺宴舟喉结动了动,拍了拍她的腿:“背过身去。”
秦相宜“哦”了一声,听话地背过了身。
凌乱的发丝横亘在背上,贺宴舟不厌其烦地撩开她的头发。
秦相宜静静听着他的呼吸,他当真就只是在给她涂药而已了。
“宴舟出行千里,可念奴?”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贺宴舟指尖微顿:“想。”
贺宴舟从栖云馆出来,月已上中天。
他却仍未回家,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捏紧了掌心,姑姑的触感犹在掌心,叫他沾之上瘾,永远不能戒除。
幸好,幸好,姑姑已经是他的了。
二人站在大理寺门前,梁泰一脸无奈:“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非要将我叫起来,明日天亮了再来不行吗?”
“再说了,牢里又不分什么白天黑夜,那些犯人只能见到黑暗,见不到阳光的,要我说,你就好好回去睡一觉,明日再来搞他。”
贺宴舟抬步往里走去:“来都来了,话那么多,再说了,明日是明日的事,今日是今日的事,我今天必须先把他整一顿。”
梁泰跟着他进去:“你的意思是,你明天还要来?”
“对,我每天都来,你把牢房钥匙给我一份。”
贺宴舟走进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月白色锦衣像是丝毫不怕被弄脏似的,如他往昔一般,洁白温和。
此处阴暗潮湿,一踏进这里,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梁泰道:“真想不到贺家那光风霁月的长孙竟然有一天会来我这儿,我这牢房看起来都亮堂了不少,搞不好,那些犯人以为你是来救他们出去的。”
贺宴舟立在牢房前,一扇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门上铁条横竖交错,锈迹斑斑,宛如狰狞的獠牙。
血腥气袭来,也不是墙上的东西是锈还是血。
贺宴舟周身散发着一种清正之气,他立身于世,行得正、坐得直,每一步都将大地踏出铮铮回响。
牢房里陆续有人被惊醒,见是梁大人来了,还以为是天亮了。
便又开始哆嗦起来,天一亮,这些狱卒换了班,马上就要给他们来一套清晨例行操作——一桶冰水了。
这冬日里的一桶冰水浇在身上,竟比酷刑还要疼,活像生生剐下一层皮来。
走至最里面的一间普通牢房,贺宴舟看到了被困在狭小囚笼中身形蜷缩的裴清寂。
“其他犯人我不管,你只管给我他这间的钥匙。”
裴清寂在牢里待了几日了,他算是这里面过得最轻松的犯人。
但他仍没逃过每日的例行泼水,再加上他被困在狭小囚笼之中,几乎难以伸展四肢,如今已是神情萎靡。
虽然他现在蓬头垢面,头发如杂乱的枯草,原本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庞,如今眼睛深陷下去,缓缓转醒。
这几日一直没人理他,除了每天清晨会有人来泼他一身冰水以外。
如今忽有脚步声迈进来,他下意识以为是每日清晨来泼水的人到了,连忙蜷缩成一团,用背朝向来人,尽可能将身体与冰水的接触面降到最低,尽管这样做徒劳无功,那些水迟早会浸透他的全身,无一处逃得掉。
贺宴舟脚步站定,看着这个身体一边抽搐着一边做出防御姿势的男人,偶尔还有几声微弱的呻吟,似是在哀求这无尽的痛苦早日结束。
贺宴舟眉头紧紧拧起,又强迫自己松开。
人都已经到他手里了,任他怎样都行。
可他一想到姑姑曾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就,他就……
瞧他那副可怜模样。
见许久未有水泼过来,裴清寂缓缓松开了蜷着的身体,转身朝上方看去。
许是他家里人终于要将他捞出去了。
他不免有些欣喜。
可紧接着的,他的嘴角逐渐往下,眼底疑惑。
“贺宴舟?”
他的声音苍老了许多,如今听起来十分沙哑。
贺宴舟高高在上的俯视他,眼神清澈如镜湖,毫无杂质与阴霾,与人对视时,似能直直照进人心深处。
裴清寂只闪过了一丝叫贺宴舟捞他出去的念头,贺宴舟是好人,会捞他出去。
但他很快回过味来,自己好端端的突然被抓进大理寺监牢,这些人至今也不能说出他到底犯了何事,他很聪明,如今贺宴舟站到他面前来,岂不正是说明,是贺宴舟要整他。
贺宴舟往后瞥了眼梁泰:“叫个狱卒进来帮我。”
梁泰被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吓了一跳。
但贺宴舟很快恢复如常。
来了两个狱卒,梁泰叫他们:“听贺大人吩咐。”
“是。”
贺宴舟招了招手,指着囚笼里蜷缩着的裴清寂,他现在这样也太舒服了。
“没有架子吗?先把他架起来。”
裴清寂双目血红,却还是对贺宴舟保有一丝幻想。
“贺大人,贺大人!我没犯事,你不能抓我,贺大人如此这般不讲法理,岂不是背叛了你贺家满门清流。”
贺宴舟做到典狱长席上,抬眸看他,那一贯温润的眼眸里忽然闪出了阴恻恻的光。
虽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却叫人害怕。
裴清寂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在了木架子上。
贺宴舟又叫人挪了个炭盆进来,那炭盆底下配有支架和轮子,方便随时挪到有需求的牢房,确保烙铁随时出于炽热状态,那滚轮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深入骨髓,裴清寂这几日已经听过无数遍,随之传出的,是惨叫。
那炭盆滋滋冒着火花,滚烫热气扑腾而出。
裴清寂有些慌,忙道:“贺宴舟,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犯法的,咱们俩之间本身也没有仇没有怨。”
贺宴舟手往炭盆上伸了伸:“真是怪冷的,端个炭盆进来暖和多了。”
他将手烘热了又收回来,望着掌心发了会儿呆,忽嗤笑道:“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怨了,你虐待我妻子多年,我如今要加倍报复回来。”
裴清寂面容有些扭曲,他实在是不想受刑:“相宜不是死了吗?贺大人,我求求你,之前的事情算我错了,你把我放出去,我立刻到相宜坟前去磕头。”
裴清寂都忘了思考相宜为何会是贺宴舟的妻子了,不过无论事实是怎样,他现在都要求贺宴舟,讨好贺宴舟。
他说是他的妻子,那便是他的妻子。
“贺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贺宴舟从座椅上起身,从狱卒手里接过烙铁,这是一个由前方尖锐三角和后方的方形悍成的烙铁,以满足不同部位的施刑需求。
他将烙铁放在裴清寂身上比划了一下,那人当即吓尿了,他比划的正好也是那处。
比划完了,才正式将烙铁放进炭盆里加热。
贺宴舟一句话不说,裴清寂感觉他是认真的。
“贺宴舟,你疯了吗?”
贺宴舟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裴清寂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紧接着而来的是巨大的害怕。
他面庞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二罗,双眼瞪得纪达,死死盯着握在贺宴舟手里的,正在炭盆中炙烤这的烙铁。
他嘴唇剧烈哆嗦着:“贺宴舟,我裴家是皇商,你不能动我,皇上不会准你动我。”
烙铁寒光闪烁,他这几日已经无数次问道皮肉被烧焦的滋滋响声与刺鼻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在炙烤烙铁的这个过程中,贺宴舟很有耐心,他本是见不得这些的,可若是这东西施展到裴清寂身上,他就期待极了。
姑姑,宴舟替你报仇。
裴清寂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紧紧贴在后背,在那烙铁逐渐变红的过程中,他呼吸都几乎停滞,简直受不了这种煎熬。
不过贺宴舟没让他等太久,在烙铁全部变红的同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烙铁完完整整印到了裴清寂的□□。
夜里,一阵嘶吼如决堤的洪水从他喉咙深处喷涌而出,划破了整个大理寺牢房的死寂,将所有犯人惊醒,尖锐得如同夜枭啼鸣。
他的双目瞬间充血,原本就突出的眼珠几近爆裂,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满是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额头青筋暴起时,如一条条蜿蜒扭曲的蚯蚓,随着嘶吼声剧烈跳动,他不可思议地望着一脸平静的贺宴舟。
至此他才真的信了,贺宴舟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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