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见哥哥不带丁点犹豫就出卖了自已,气得用手肘捅了捅他。
李青禾当做没有看见小武的举动,好奇问:“曾元恺是谁?结果如何?”
小武见自家大姐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也自豪起来,挺起胸脯道:“就是去年不让我跟哥哥在外面偷听的那个小胖子,结果当然是我赢,他一冲过来,我就把他撂倒了,他家还是开武馆的,几次都没打赢我。”
李青禾觉得惊奇,虽说小武的话里应该有水分,但是能打过家里是开武馆的小孩,也非常不错了,难道他在习武方面有天分?小武的力气从小就大,比高他一个头的自已都大些。
她还记得曾经在武馆雇的那两个人,一脚就把方良才踢出两三米远,若是小武也能这样,那以后还怕被谁欺负?
李青禾让他们自已去玩,决定回去跟方桃商量一下,是不是该给小武报个班,反正他每日下学早,又不像小文一样,下了学就温功课。
回到店里,让倩儿带着菱儿去玩。
今天店里的食客果然不算多,方桃这会儿正在厨房里跟林氏她们聊天。
李青禾把方桃喊了出来,跟她说了想送小武去武馆的事。
方桃听了有些犹豫,觉得打打杀杀的有些不太好,况且在她的观念里,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
李青禾道:“又不是送武馆去就不让他读书了,读书练武两手抓,而且你也瞧在眼里,在读书这件事上他不怎么肯用心。”
方桃觉得女儿说的也在理,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为了不厚此薄彼,当晚李青禾把小文小武都喊来,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听到能学武,小武双眼发亮,一个劲地点头道:“我想去我想去。”
而小文则是摇摇头,他还是觉得读书有意思些。
李青禾心道,果然如此,当初爷爷给他们起的名字还挺适合的,于是对小武道:“去学武之后,功课也不能落下。”
小武立即保证道:“一定一定,我会好好读书,也会好好学武的。”
次日,李青禾就带着小武找上了最近的那家曾家武馆。
大门敞开着,李青禾两人一进门,看来是休息时间,有几人在松筋骨,有个人正是上次她雇的人之一,最显眼的是一个正在扎马步的微胖小孩,他面目狰狞,面红耳赤,像是十分痛苦。
“哈哈哈,小胖子你就算再扎马步,也打不过我的”,小武指着那小男孩道。
曾元恺被小武吓一跳,顿时摔倒在地,瞧见来人正是昨日打败自已的李承武,怒道:“你来这里干嘛,不会是踢馆的吧,我告诉你,我这些师兄个个都武艺高强。”
在松筋骨的那几个人在一旁看热闹,其中有个人还吹了个口哨,笑道:“原来你就是昨日打赢小恺的人啊。”
李青禾拉住小武让他别说话,省得说错些什么得罪了这帮武夫,到时候收不收他还是次要,最怕的是她们被打出去,她还记得一脚把方良才踢出两米远的画面呢。
于是浅浅一笑,道:“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事的,是想打听一下你们这里还收不收徒弟,我想让我弟弟习武。”
还不等几个成年人说话,曾元恺就嚷嚷道:“收,收,收。”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是想着若是李承武来这里习武了,那他就是自已的师弟了,这感觉比打赢他还更能找回面子。
李青禾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想着这个小胖子还挺大方的,昨天还是小武的手下败将,今日就如此热情。
刚才吹哨的那人上前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武,点点头,“收不收还得让馆长过一下眼才行,不过这个小子长腿长手的,看着是块练武的料。”
李青禾心里一喜,问:“那请问馆长在何处,可否为我引荐一番。”
“谁找我?”
李青禾话音刚落,后背就传来一声雄厚的声音,把她吓一跳,转身就看到一个跟曾元恺五官有些相似,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叼着一根牙签进来。
曾元恺快跑上前,拉住那男人道:“爹,他们说想来练武。”
曾馆长打量了一下李青禾姐弟,对着李青禾说:“你不行,但他可以。”
李青禾汗颜,知道他误会了,道:“不是我,是弟弟想来学武。”
曾馆长听后,又前后左右打量一下小武,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资质看着就不错,这个弟子我们武馆收下了,每个月二两银子直到出师或者自已放弃。”
李青禾:“银子不是问题,是这样的,我弟弟还每天都要去读书,等下了学才能来,不知道是否可以。”
曾馆长:“自是可以,我们这也有几个边上学边练武的娃娃。”
李青禾赶紧示意呆头呆脑的小武上前行礼。
小武正要鞠躬,就被曾馆长一手拦住,道:“不用行这些虚礼,也不用叫我师傅什么的,叫我馆长就行。”
小武一脸兴奋道:“是,馆长。”
他的话一出,曾元恺就跳起来,欢呼道:“好喽,你现在是我师弟了,快叫师兄”
小武一脸问号,“馆长都说不用叫他馆长,为何还要叫你师兄。”
曾元恺瞪了他一眼,指着在院子中的几人道:“这是我们武馆的规矩,除了我爹,别人你都得叫师兄。”
那几人起哄道:“是啊,我们都是以师兄弟相称的。”
第79章 作坊
小武沉默了一会儿,十分有礼地喊了院子里的几人一声师兄,然后转头,对着一脸得意,正等着他喊师兄的曾元恺,“小胖子。”
“哈哈哈。”
“小胖子”一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就连曾馆长都笑得前俯后仰的。
气得曾元恺小脸通红,捏紧拳头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李青禾也跟着笑起来,只是有些好奇曾馆长自已这么魁梧,怎么把儿子养得胖嘟嘟的。
也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还是单纯想说说话,曾馆长道:“我这儿子从出生的时候身子骨就弱,他奶奶把他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不肯让他跟我习武,后来我瞧他越来越胖,便强硬着让他跟着一起,能强身健体也好。”
李青禾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难怪打不过小武。
交了二两银子,把小武留下就自行离开。
没两天,铁匠铺就把订做的饼铛送到,李青禾付了钱之后,就让冯全帮忙送到厨房,在底下烧上火,用一小块肥肉烫了一遍,再用一把昨日剩下的白菜在上面来回炒几下,就算是开锅了。
在上面抹油,用刮板刮成薄薄一层,打入一个鸡蛋,用刮板将鸡蛋均匀地涂在面糊上,片刻之后把饼翻个面,在上面刷上酱,因为是临时做的,没准备太多材料,只放了些香菜葱花,和一些卤猪头肉。
卷起来用油纸包裹着,递给一旁的方桃道:“娘,你先吃,看看好不好吃。”
早在摊面糊的时候,方桃就闻道香味了,又是鸡蛋又是黄豆酱和猪头肉,不好吃才怪,不过吃上一口才知道有多好吃。
混合着油脂的薄饼有一些韧劲,很香,黄豆咸香中带着一点甜,猪头肉被卤得十分入味,加上香菜和葱花,各种香味在舌尖上充斥着。
吃了一口还想吃一口,在她还没发觉的时候,这煎饼就被她吃完了,有些意犹未尽,“真的太好吃了。”
李青禾笑笑,又给每人摊了两张。
冬至和孙二在外面吃得一脸幸福,看得食客们都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道:“你们吃这是什么饼,有卖吗?”
这饼皮很薄,看着十分酥软,跟平时在家家里煎的饼截然不同。
冬至嘴里塞得满满地,正要说话,就被孙二抢先一步,道:“这是煎饼,今天没有,要到明早才开始卖。”
李青禾特意让他们俩在外面吃,就等着食客们上钩。
客人们得到答案,想着明日一早,定是要来尝尝。
次日,食铺刚开门,就有食客前来,说是要昨天他们吃的那个煎饼。
秦氏从容地开始摊饼,昨日李青禾让她练习了很多次,已经非常得心应手。
里面的配料加了油渣,还有各种卤味、腊肠、香肠等供客人选择。
客人们把煎饼拿到手,一口咬下去,香酥咸香,配上一碗热腾腾的豆酱,安逸得很。
林义他们已经找好了一个办作坊的地方,那里原先是做染坊的,地方很大,能容纳不少工人。
他们请人来把作坊打扫清理干净,然后按照李青禾的要求置办了很多工具器械,还去在县城及周边预订了很多羊肠和猪肠,接下来就等着雇人来做事。
陈氏特地跑了一趟上溪村跟竹林村,除了自家兄弟家的侄子侄孙,还雇了些敦厚老实,勤奋肯干的人。
上溪村里一些人纷纷赞叹,说李青禾一家挣钱了也不忘提拔一下乡亲们。当初开食铺,只雇了冯家的老三夫妻,不少人心里都羡慕,也有嫉妒的,不过没办法,谁让陈氏跟冯家交好呢。
如今又雇了不少村里的年轻人,这个时代,给人一份活计,相当于给人一条生路,于是不少村人感念李家二房心善。
不过也有愤愤不平的,凭啥不雇自家的等等,这些人开始在编排李青禾她们一些不好的话。
被村正听到了,严厉地呵斥:“你们也不想想为啥不雇你,就光怪别人了,自家的田地杂草丛生,也懒得去除了下,光在这里说三道四,人家是雇人去干活的,不是雇人去说闲话的。”
“村正,你这就不对了吧,乡里乡亲地,怎地就厚此薄彼了呢?”,何氏最是看不得陈氏过得好,她们家不仅开了店,如今还办起作坊来,恨得一晚上没睡着,就算自已是秀才的奶奶,一时也没她有风头。
“对啊,不会是你家老二跟老三都能去那里做事,就开始帮她们说话吧?”,又一个妇人忿不平。
田村正义愤填膺道:
田村正说完,一甩手就走了,真不想跟这些长舌妇费口舌。
村里如何,李青禾不知道,她制定了一份员工规则,小文还在她的要求下写了几十份字契,让雇来这些人一一画押。
李青禾站在作坊的最前面,看着排得整整齐齐的工人们,道:“刚才这字契也读给你们听了,若是违反,轻则解雇,重则送官。”
陈氏看人的眼光向来准,雇来的都是老实的人,纷纷点头,心想这可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好差事,工钱比做短工多,又比做搬运轻松,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个机会。
再说眼前这个李青禾,虽说是他们种很多人看着长大的,但现在的气势不输旁边的三个男人,让人下意识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简单地开了个动员大会,就把这些人分成几拨,分别叫他们做肠衣,灌腊肠等。
李青禾跟林义等人,还讨论了许久作坊的名字,最后决定跟李青禾的食铺同名,一来禾食记在清石县有些名声,借助这些名声,腊肠也比较好卖,二来嘛,除了李青禾,这三人肚子里都没啥墨水,想不出更好的名字。
之后又租了个小铺子,等香肠做好后,就放在铺子上卖。
十几天之后,这个作坊逐渐步入正轨,作坊生产的第一批腊肠也阴干好了。
第80章 前祸
在禾食记吃过腊肠的食客无一不称赞,听说开了家专门卖腊肠的禾食记,得到消息之后,纷纷上门看个究竟。
因为成批生产,在原料上面的成本降低,这会儿的人工成本又不高,腊肠李青禾定价四十五文钱一斤,三十斤到一百斤的批发价四十二文,超过一百斤的四十文,比之前自已做卖给梁嬷嬷的还便宜了五文。
为了不让梁嬷嬷心里有疙瘩,李青禾特地送了几斤给她,美其名曰是感谢她这些日子对自家生意的照顾。
梁嬷嬷能当上赵府的管事,也是有一定的洞察能力,哪能不知道李青禾的意思,笑呵呵地接过了腊肠,然后又买了五十斤,说是夫人之前就吩咐的。
很多客人看见这个价钱有些踌躇,而钱袋子宽裕的,当场就买了十几斤。
也有别的酒楼上门,一下子买了几十斤。
林义脑子活络,决定带一批腊肠去宁州府和相邻的县城去宣传,为后面办作坊做准备。
说干就干,跟赵栓一起带上几百斤腊肠,从码头走水路去往宁州府。
林狗儿在前几天就已经被林义送到周夫子的私塾,天天跟小文小武一起上下学,还请求周夫子给改了个名字,如今叫林煜,希望他做一个像火一样明亮的人,倒是很适合狗儿这个胆怯的性子。
林狗儿很喜欢自已如今的名字,每当有别人喊他狗儿的时候,他就要小声地纠正人家:“我如今叫林煜,不叫狗儿了。”
有些人照顾他小孩子的小心思,从善如流,喊他林煜,只是狗儿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也有特意调皮的,比如冬至和小武,总是狗儿狗儿地叫,急得狗儿直跺脚,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不过时间一长,他也看开了,狗儿是他爷爷给起的名字,初心是贱名好养活,他们想叫狗儿就狗儿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今他二叔去了宁州,他被托付给陈氏照顾,每天上学前跟着小武扎马步,放学回来就跟小文留在院子里温习功课,日子过得也是美滋滋的。
等作坊跟铺子都步入正轨之后,李青禾就不怎么管这边的事了,秦松不愧是带领过十几人的领头,做事有条不紊,作坊跟铺子有他看着,如今还没出过丁点差错。
这日李青禾心血来潮,想要去铺子看看,正巧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云初,连忙上去打招呼。
云初笑意连连,道:“上次你让人给送来的腊肠,我炒一次给我家先生吃,他便喜欢上了,今日有空,我就来买些。”
城南月华巷到城北还挺远的,云初难得来一次,便请她到店里坐坐。
让冬至去给那些吃食出来招待一下云初,冬至比平日还积极不少,没一会儿就端出了一个煎饼,一小碟卤菜和一碗汤。
云初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地拿起筷子就品尝了起来:“你刚说这叫卤味?这卖相一般,但是味道好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青禾笑道:“云初姐姐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我请你吃。”
云初也才意识过来自已方才那话相当于打听人家的方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好歹是大户人家的侍女,很快就起了个别的话头,“原先京城有人打探到制冰方子是从你这里得到了,有人动了心思,不过都被我们章家的人给拦了下来。”
啊?李青禾听了目瞪口呆,惊出一身汗,她制冰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后来也后悔过,手里技术这么多,为啥就拿出一个在这个时代算是惊世骇俗的,后来这大半年也算安稳,便渐渐放下心防,竟不想是有人帮挡下来了。
看来以后自已行事还是稳妥点好。
想必这也是章山长帮的忙,不然章家也不会顾一个小小农家女的死活,以后得找机会报答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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