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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则是双手拍大腿，差点跳起来，骂道：“这些人怎么能如此欺负人。真是没有王法了。”
“如今权势跟人脉就是王法，奶奶你也别太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李青禾先安抚陈氏，又对方桃道：“娘，你放心，我身边有石梅，她身手好得很。”
石梅赶紧拍胸口保证：“我定会好好护着姑娘的。”
方桃还是不放心，道：“石梅究竟还是个女子，况且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陈氏附和：“禾儿，你就听你娘的，少出门，钱少挣几个也不打紧，安全重要。”
得到陈氏的支持，方桃瞬间化身唠叨妇人，一直碎碎念，就是不想让李青禾出门。
加上陈氏的帮腔，李青禾耳朵差点起茧子，无奈道：“行行行，我明天开始不出门。”
心里却愤愤地想，那我就留在家里，好好酿造酱油，若是酿造成功，也开一个酱油作坊，抢那几个作坊的生意，气死你们，谁让你们不肯卖我酱油。
只是没想到，正在李青禾跟陈氏专心蒸黄豆的时候，周勤着人传来消息，说是平日合作的酒庄，也不肯卖他们酒，他先托人先帮买一批酒备着。
李青禾捏紧拳头，他们这是要逼自已开始酿酒吗？
纤云楼每日靠卖酒水也能盈利不少，这会儿酒庄若是不卖给她，那只能去买那些零售的，这样纤云楼也挣不了多少钱。
李青禾一边往灶口里添火，一边想决策。
突然眼神一亮，有了，她昨天怎么没有想到。
等黄豆蒸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她捡起一粒，轻轻捻碎，确认这黄豆蒸得够火候，便把黄豆捞出来晾凉。
然后哀求陈氏放她才出门。
陈氏虎着脸，道：“不行，昨日才答应我跟你娘，今日就想出去。”
“你不让我出门，那纤云楼怎么办？”
陈氏：“你不是雇周掌柜了吗，这些事让他烦恼去。”
李青禾被咽了一下，一时无法反驳，只能让石梅帮忙去城东醉霄楼请莫掌柜来一趟。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莫掌柜才姗姗来迟，“不知道李姑娘有何事？”
李青禾拿出待客的茶叶，泡了一壶茶，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的。”
莫掌柜微微挑眉，“不知道在下能忙里姑娘些什么忙？”
李青禾笑道：“莫掌柜也知道，我纤云楼进来的情况，我请莫掌柜来的目的，是想让你以醉霄楼的名义，帮我们纤云楼购买佐料和酒水。”
莫掌柜皱眉：“这事若是被发现了，醉霄楼怕是回跟纤云楼一样，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这几家酒楼后面，不少是有靠山的。
李青禾：“若我没记错的话，醉霄楼东家是秦家，有这么个大靠山，你怕什么？况且我也不会白让你做事，辣椒是要二三月份种植，所以就算我卖出去无数辣椒籽，除了我这里，如今市面上买不到干辣椒。”
在纤云楼准备开业那段时间，周掌柜就跟她介绍过各大酒楼的详细信息。
第158章 暂时解决
“你打算卖辣椒给我？”莫掌柜准备举杯喝茶的手停顿了片刻。
李青禾点点头，“我还备着很多干辣椒，可以卖一部分给你。”
“三百斤。”莫掌柜道，虽然他更想要麻辣汤底的方子，不过这会儿，要是有干辣椒，他便可以让大厨们继续研究麻辣汤底，虽比不过纤云楼，但领先其他那几家酒楼不在话下。
默默计算一下干辣椒存量，以及两个食铺一个酒楼消耗辣椒的速度，三百斤应该腾不出来，便道：“没有这么多，最多能卖你一百斤，若是你对胡萝卜感兴趣，我可以卖你一些。”
反正胡萝卜多。
胡萝卜目前也只有她这里有卖，莫掌柜也吃过胡萝卜炖羊肉，味道十分不错，正适合这会儿的天气，便道：“行，这个忙我就帮了。”
两人商议好，辣椒跟胡萝卜的价格，干辣椒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卖，胡萝卜则是友情价，三文钱两斤，报答他当时好意提醒。
等莫掌柜走后，便写一封信，让石梅交给周勤，让他以后跟莫掌柜接头就行，又通知秦松，作坊没有盐，可以去纤云楼拿。
李青禾也没想到这事这么轻松地解决，看着晾凉的黄豆，睚眦必报地她可不放弃，她还想开酿酱作坊抢生意呢。
于是又叫她奶奶帮买些簸箕和一口大缸。
等簸箕买回来之后，将冷却好的黄豆拌入面粉，使每一粒豆子都裹着面粉，然后均匀地铺在簸箕上面。
清扫出杂物房，将铺着豆子的簸箕放进去，又提了两桶水进去增加屋内湿度，让豆子自行发酵六七天，中间还有翻动搅拌一次。
待六七天后，李青禾瞧着豆子没有长毛，而是变成漂亮的青绿色，不由地喜上眉梢，这第一步发酵算是成功了。
陈氏瞧着也十分喜悦，笑道：“我活了几十年，都不会做酱油，你听别人说过一次，就会做，可真能干。”
不想说谎却又不得不说谎李青禾干笑道：“呵呵，我记性好，只是这才是第一步，接下来几个月的晒酱，才是至关重要。”
接着让石梅把洗干净的大缸搬到院子里，她跟陈氏把几个簸箕上的黄豆也搬到院子，倒进缸内，再加入浓盐水。
“好了，放在缸里晒着，隔几天翻动一下就好，下雨下雪就盖上个大斗笠，防止雨雪渗进去。”李青禾向陈氏和石梅解释道。
陈氏问：“过些天我们就要回去过年，那这缸豆子该如何？”
“只能盖着少晒几天了。”
……
薛掌柜以及几位掌柜见纤云楼买不到盐、酱油和酒，依然像往常一样门庭若市，仿佛没受到一点影响，心想，他们难道宁愿买杂货铺高价的作料跟水酒，也不愿意低头？
正疑惑，又听到醉霄楼那边也开始卖胡萝卜，以及各种辣菜，这几个掌柜哪里想不到其中的猫腻，个个咬牙切齿，大骂莫掌柜狡猾，竟跟纤云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是这时再气，他们也不能用对付纤云楼的法子对付醉霄楼。
只能再想一计。
掌柜们如何，李青禾不知道，想着海棠有很多天没离开绣庄，她干脆等陈氏没在家盯着她的时候，带着石梅找上门去，问问她过年要不要跟她们回上溪村过年。
李海棠提着裙子从绣庄后面小跑出来，满脸笑容，“青禾，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拉起她的手，“这么冷你就别出来呀，手都冰成这样。”
看得出杜娘子对她极好，虽说没有工钱，但吃的穿的，都没有短了她，今日这套衣裳，就可以看出做工极为考究。
李青禾借着她手的温度，暖和一下，道：“过几天我们要回上溪村过年，你回去吗？”
李海棠一听，本来挂在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低眉耸眼道：“我不想回上溪村，我还是留在绣庄陪杜娘子过年吧，听她说她在京城妹妹也会回来，我想看看能在司制房做女官的，是何等人物。”
李青禾听了也不失望，海棠她不想回上溪村，是怕见到她那重男轻女的爹娘，亲人给的伤疤，总是最难痊愈的。
便道：“那好，那你这两天回来吃顿晚饭吧？”
李海棠点头如捣蒜，道：“你不说我也想回去，好久没见你们了。”
怕耽误海棠做事，简单聊几句，她就带着石梅回家。
很快就到年二十九，李青禾一家人就回去过年，这年如去年一般，过得温馨又喜庆。
想着年初二这日，竹林村两个舅公家没多少人，陈氏便决定年初三再去拜年。
本以为初二这日能偷个闲，躲家里吃瓜子烤火，却来了不速之客，打扰了这份清闲。
方父方母相携而来，两老似乎比上一次见面还要老了几岁，满脸沟壑，头发灰白，双目无神。
大过年的不好赶人，陈氏神色冷淡地把这三人请进来，方桃给一人倒了一杯水，就做一边纳鞋底，一言不发。
菱儿窝在李青禾身边，好奇地看着这几个陌生人。
可能因为方良才下落不明，方父方母有些萎靡不振，不复往日的强势。
“之前托你们帮找良才，可有什么消息了？”方父说话很没有底气，不似以前声如洪钟。
自从他让帮忙找方良才之后，他们也来问过几次，李青禾都敷衍过去，打发他们回去。
这次她本也打算继续敷衍，可是看了一眼把头低得都快看不清脸的方桃，她改变主意，道：“前些天有些消息，只是我还没确认这消息是真是假，便没有告知你们。”
“什么消息？”方母突然激动起来，这都大半年了，她早就不抱希望，如今一听有消息，就像看到了一束光，立即紧紧抓着李青禾的手。
之情的方桃跟陈氏都齐齐望过来。
李青禾被她抓得有些吃痛，眉头深皱，使劲挣脱她的桎梏，“你先放开我。”
方母怕惹她不高兴，不愿意说出方良才的消息，赶紧放开手，还想讨好地给她揉揉。
第159章 疑云团团
李青禾轻巧地躲开她的魔爪。
只有涉及方良才的事，方母才会卑微如此，这让被她磋磨了十多年的方桃有些没眼看，低着头继续手中的活。
李青禾没有着急说话，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还是不要让方桃听到，于是在方家三人殷切的目光下，低声对菱儿说了一句话。
菱儿乖巧地点点头，跑到方桃跟前，糯糯地撒娇道：“娘，我想去找倩儿姐姐，你带我去好不好，屋里好闷啊。”
方桃看了一眼李青禾，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已，顺从地牵着菱儿的手出门，正好她也不想面对方父方母。
等方桃带菱儿出门之后，才对一旁等的方父方母道：“你们想知道我打听到的消息可以，只是我有个条件，那就是告诉我，你们捡回我娘的真相。”
说完，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方父方母眼神闪烁了一下，“呃，这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就会路边见到的，看她可怜，才捡她回来养着。”
李青禾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道：“你们不说真话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在乎方良才的死活，还是不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好。”
“别，”方母顿时紧张起来，看了一眼方父，见方父没有反对，又迟疑片刻，咬牙道：“我说，那日……”
大概在二十九年前的初冬，方父方母从方母的娘家回来的路上，看见一辆深陷淤泥的马车，马车里隐隐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两人便上前去瞧个究竟，打开门帘，只见马车里除了一个婴儿，空无一人。
两人心生诡计，这马车应该能卖不少钱，决定偷了这马车去卖，于是方母上去把小婴儿抱下来。
等方母抱起婴儿，才发现这婴儿脖子上带着长命锁，看起来有些值钱，手脚还带着银镯子，就连包被的料子，都比他们在布庄，看到过最贵的布料都要好。
这孩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于是两人摘下婴儿的长命锁和银镯子，又把婴儿放在路边，打算把这马车轮抬出泥坑，赶着马车一并卖了去。
两人正准备牵着马车去县城，那婴儿又开始哭得撕心裂肺，两人成亲一年多，方母的肚子一直没消息，便想着不如把这婴儿抱回家养着，以后若是没有孩子，还有个人给养老。
刚开始那两年，方母方父对方桃还算不错，只是后来方母怀了方良才，态度才发生了大转变。
讲到这里，方母看了一眼李青禾，继续道：“那会儿你娘一个人在马车里，若不是我们带回来，她说不定就饿死在那荒山野岭，好说歹说也是我们把她养这么大的。”
李青禾垂眸沉思，问：“当时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听他们描述，她娘的家世应该不差，为何会留她娘一人在荒郊野岭的马车上，这让她很是疑惑。
方父道：“哪能注意这么多，该说的都说了，可以告诉我们良才的消息了吗？”
李青禾不急不慢，道：“你们再想想，不然我心情不好，可不想说话哦。”
“你！”方父吹鼻子瞪眼，正想骂几句，一想到自已是有求于人，便是生生吞下这口气。
方母见状，也不得不仔细想想，片刻后，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娘当时里面穿的棉衣跟里衣布料都很普通，跟包被天差地别，当时我就想着，这孩子的大人真好面子，把好的舒服的都用在外面，里面的都是普通的。”
吞了吞口水，又道：“我只能想起这么多了。”
听到这里，李青禾更疑惑了，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又问：“那长命锁跟银镯子你们卖哪里了？”
方母：“就随便找了一家首饰店卖，那家首饰店如今都改做茶楼了。”
“那个茶楼？”
“城东的千山茶馆。”
李青禾见两人似乎没有什么隐瞒，便也不想跟她们继续周旋，只是她也不想让方良才回来，不然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便道：“我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是，方良才欠某个赌坊一百两银子，他一时还不起，就让赌坊的人给打得半死不活，眼看活不成了。”
“哎哟，我都跟他说过多少次，这么滥赌，迟早要出事。”方母哭天抢地。
“哪个赌坊？”方父要比他婆娘冷静些，但颤抖的嘴唇出卖了他。
李青禾不想连累柳娘子，不过赌坊看场子的地痞流氓多的是，方父方母在他们面前，应该讨不到好处，便含糊其辞道：“不清楚，你们可以问一下他平日常去的是哪个赌坊。”
方母：“可是清石县大大小小的赌坊我都去过了，完全没有他的消息啊？”
李青禾也没想到赵氏赌坊的人嘴这么严实，这其中应该是多亏柳娘子帮忙，“那我也不清楚，我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
方父方母好不容易得到点消息，自然也不愿久留，两人步履蹒跚地离开，准备去县城赌坊再问问看。
李青禾看着他两有些佝偻的背影，突然有些愧疚，但一想到她自已差点被方良才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便硬下心来，继续坐下烤火。
“奶奶，这事你先别跟我娘说。”她想把事情弄清楚，再告诉她娘。
这没皮没影的事，说出来只会让方桃徒增烦恼。
陈氏答应道：“我晓得。”
“我，我刚才也听到了。”小文站在他门口，有些局促不安。
他今日一直没出门，躲在房间关起门看书，刚才方父方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村里妇人来找她奶奶聊天，就没出来，后来有些口渴，就想出来喝水，只是门还没打开，就听到了方母说捡到他娘的过程。
李青禾笑了笑，道：“听到就听到了，只是不能跟娘说，呃，最好也别跟小武和菱儿说。”
小文点点，“嗯，我知道。”
准备午时，方桃才带着菱儿回来，身后还跟着疯玩半天的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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