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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毁全家，李青禾一点也不可怜他，只是苦了他的儿女家人，只是这一来，那不是又没线索了吗？
“那相关的人有吗？”
“哎，姑娘莫急，当时的掌柜还在世，只是将近古稀，不知道还能记得多少。”
李青禾松了口气，只要还有相关的人，就还有希望，又问：“那他如今住在哪里？”
包打听说了一个地址。
李青禾付了剩下的钱，就前往他说的那个地址。
给她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妇人，“请问，你们找谁？”
“赵旁诼穑俊崩钋嗪涛实馈
妇人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道：“在的，你们里面请。”
说着就侧过身，让李青禾跟石梅进去。
“谢谢。”
院子里，一个瘦弱的老人正躺在长椅上闭眼晒太阳，妇人过去，轻声唤醒他，“爷爷，有两个小姑娘找你。”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李青禾二人，“你们是？”
李青禾笑道：“我叫李青禾，想来问你些事的。”
“何事？”老人眼神浑浊，胡子花白，好在听力尚且不错。
李青禾：“二十八年前，有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孩子在琳琅阁卖了一个长命锁，和几个银镯子，不知道您对这事有没有印象？”
“长命锁？自然有印象。”赵诺馈
李青禾好奇，这么久远，一问就能想起来！
“那个长命锁如今在我家呢。”还没等李青禾说话，赵庞值溃骸澳悄晡宜镒痈粘錾不久，正想给他打一个长命锁，那对夫妻就拿了一个长命锁来卖，我瞧着这长命锁的样式极好看，不像是宁州附近的样式，便自已买下来，找大师看过，都说这个长命锁吉利，便给我孙子戴上了。”
李青禾又问：“那镯子呢？”
赵哦阅切╋碜拥矫挥惺裁从∠螅道：“那些镯子是以铺子的名义买下的，可能是卖出去了，也可能是熔了重做，记不清了。”
李青禾也不失望，好歹还有一个长命锁，便道：“我想买下这个长命锁，这长命锁当时是戴在我娘身上的，就是那对夫妻抱的那个婴儿。”
老人眉头紧皱，这长命锁他都买下，送给孙子了，哪还能再卖出去，不过这姑娘说是她娘的，一时有些为难，索性道：“我不管事许久，你去问问我孙媳妇，看她肯不肯卖。”
李青禾便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有些局促，“不然还是等娘她们回来做主吧？”她上头还有个婆婆，哪敢做主。
如此，李青禾只能在她家等了好一会儿，她婆婆才回来，一听李青禾要买回儿子的长命锁，十分不乐意，后来在李青禾跟石梅的好说歹说，好话说了一箩筐之后，终于以五十两的价钱买下。
当初方父他们才卖三十两的。
不过能找回来已是万幸，时间过去太久，长命锁已经黯淡无光，不过上面雕刻的两个垂髫小孩还活灵活现，“长命富贵”四个字也十分清晰。
不过这长命锁虽然找回来了，只是至于如何打听她娘的身世，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一放。
晚上李青禾便把长命锁给了她娘。
“禾儿，这是？”方桃看着手里婴儿手掌大的长命锁，有些茫然。
李青禾笑道：“这个长命锁是当初她们捡到你时，你身上带着的。”
方桃闻言有些失神，还有些不真实感，喃喃自语道：“长命锁，寓意希望孩子长命百岁，既然希望我长命百岁，为何我会被他们捡回去了？”
李青禾对这事也很困惑，她还想记得方母说的，她娘内里穿的衣物布料跟包被的布料相差太多，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第163章 稀客
想不通就放一边，道：“娘，这长命锁先放我这吧，以后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这陈年旧事，查不查都没什么意义，不过你若喜欢，就放你那里。”方桃把长命锁放回李青禾手心。
李青禾带着长命锁回了房间，放进她平时放配饰的盒子里。
刚想合上盒子，看见里面还静静躺着的白猫玉佩，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合上盒子。
……
越京齐国公府前院的正厅里，挂满白布，中间摆放着一个庄严肃穆的棺椁，白色的蜡烛照射出点点黄亮，给冰冷的灵堂增添一丝人气，不至于让人恐惧。
温时琛神色疲倦，木然地跪在团蒲上，即使跪着，也挺直腰背，颇有君子之风，清瘦的背影略显落寞，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钱，他的旁边，还跪着几个族兄弟。
温酒从外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低声道：“公子，大厨房准备了些宵夜，您要吃点吗？”
温时琛摇摇头，“你去吃吧，我不饿。”
温酒垮着脸，十分担忧，公子他今日滴水未进，如今都亥时了，还不肯去吃点东西，身体怎么撑得住，又劝道：“不饿也得吃些，不然怎么撑得到明天，明天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吊唁，到时候更加没工夫进食。”
“没事。”温时琛依旧巍然不动。
劝说未果，温酒只能又蹑手蹑脚地猫着腰出去，尽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温时琛继续往火盆里放纸钱，想起这段时日的事情，父亲奉命去幽州调查突厥细作之事，本想带着他大哥温时珏一起去历练，哪料途中遭遇埋伏，大哥一箭穿心，当场暴毙，几个死土浴血奋战突出重围，才把身受重伤的父亲救了出来。
无奈他伤势太重，等他快马加鞭从清石县赶回来时，父亲已经意识模糊，不断拉着他的手，一会儿喊他小名，一会儿喊大哥的小名，又或是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往事。
昨日他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清退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对他道：“齐国公府就交给你了，凡事都要谨言慎行，切勿轻信小人，还有，要提防你二叔一家……”
话只到这里，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越朝齐国公兼枢密使，合上双眼，与世长辞。
他看着父亲滑落的双手，脑袋一片空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木然地帮父亲盖好被子，浑浑噩噩地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人道：“去准备白事吧。”
顿时哭声四起，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他却没有半点心思辨别。
夜已深，寒气袭人，两三个年龄小的族弟有些受不住，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抖着身子抵御寒冷。
温时琛便站起来，到外面去叫人给灵堂多加几个碳炉。
如今，除了年迈的祖母，他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受家族庇荫，哪还能继续独善其身，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自由洒脱。
……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李青禾跟田诗诗又开始征文，这次却迟迟不见温酒出现，李青禾才发觉，这两人可能真的已经不在清石县了。
温酒之前也留下过在清石县的地址，只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找人，正在这时候，田诗诗跑来跟李青禾道：“酒中仙是不是留的假住址呀，前些天我家书斋清算去年卖出去的话本，他的话本卖得最后，只是找不到人来领钱。”
李青禾听闻后，有些失神，看来他们是真的离开清石县了，一时有些难过，至于难过什么，她也有点说不清，是难过自已以后见不到温时琛，还是难过自已一厢情愿的可怜样子，以为她们就算不熟，但好歹也算是朋友，可是到头来连个告别都没有。
“青禾？”田诗诗见李青禾没有回应她，又喊了一句。
“啊？我也不知道，我没去过。”李青禾赶紧收起小情绪。
“那他的银子怎么办？”
李青禾道：“先放你那里吧。”
田诗诗：“你去帮领了吧，放在我这里不方便。”
“为何？”
田诗诗有些为难，道：“我跟你不一样，家里的钱随便你如何支配，那些钱若是放在我这里，我不敢保证能护得住它们。”
李青禾一听，有些担心道：“那当初你爹答应给你的分成呢？”
田诗诗道：“这个你放心，那些分成都留着以后作为嫁妆，我娘会帮我据理力争的。”
“可是你家本来不就应该要给你嫁妆吗？”李青禾知道田诗诗有个二世祖大哥，别又是重男轻女。
田诗诗听了，笑道：“我的那些还是我的，家里该给我的，也不会少。”
李青禾听到，心稍稍放下来点。
于是跟着她一起去书斋，领了她和温酒的分成，最后约定，这分成以后三个月一结。
回到纤云楼，想起年前那几个强盗掌柜的作为，找到在后厨安排事情的周勤，问道：“最近官铺跟酱油坊那些肯卖我们东西没？”
周勤笑道：“之前我们有莫掌柜的帮忙，他们这算是白忙活一场，买通人脉也是要成本的，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跟我们死磕，如今一切恢复正常。”
李青禾又问：“官铺真是上头的命令，还是官铺的人自作主张？”
周勤左右看了眼，低声道：“应该是官铺的掌柜被收买了，之前我有找人打听到消息，说薛掌柜有次约官铺的掌柜去茶楼喝茶。”
李青禾心下了然，官铺是有专门的官员在管理，连县令都不怎么能插手，若是他们几个掌柜有本事买官员，对纤云楼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道：“我总感觉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最近都留神点。”
“是，我知道。”
于是李青禾跟周勤接下来这几天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那些人又要对纤云楼出手。
陈氏跟方桃如今对她整天往外跑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总不能天天关在宅子数豆子。
这天纤云楼来了个稀客，李青禾赶忙亲自上前迎接。
第164章 题字
章龄之一直都知道城南有家纤云楼，火锅及其它菜式味道都不错，只是碍于身份，他极少到外面吃饭，一来认识他的人有些多，不想引起必要的瞩目，二来嫌麻烦，且他在吃食这方面兴趣不大。
今日闲来无事，跟书院的一个夫子出来办些事，坐马车路过纤云楼，看见两年前给他卖制冰方子的黑瘦小姑娘，如今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十来岁的年纪就能弄出这么多名堂，便道：“朱夫子，不如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去？”
朱夫子看了眼纤云楼，抚着青须道：“甚好，我来这纤云楼吃过几回饭，味道着实不错。”
“那今日我做东，咱们进去饱餐一顿。”章龄之说着就让车夫停下，下了马车大步迈进酒楼。
朱夫子紧跟其后。
李青禾看见来人，赶忙放下笔，提着裙摆迎上去，盈盈一礼，道：“见过章山长。”
章龄之笑道：“哎，我只是个教书先生，无需向我行礼。”
李青禾笑了笑，松白书院是官学，堂堂山长也是有官职在身的，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章山长可是要吃饭？”
“来酒楼自然是要吃饭。”章龄之看了一眼，只见大堂里坐满了人，道：“真是宾客满座，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
李青禾自然也知道他是要来吃饭的，谁平白无故会进酒楼。
只是楼上的雅间跟雅座此刻都坐满了，就连大堂也没有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物肯不肯去隔壁茶座听听书，一时有些为难，试探地问道：
“实在抱歉，午时的时候人多，这会儿没有座位，章山长可愿意先听会儿书，等会儿有座位第一个喊您？”
“听书，这有意思。”章山长又对朱夫子道：“反正今日书院里也没你什么事，不如在外头偷闲一下？”
朱夫子来过好几次纤云楼，自然知道纤云楼的规矩，笑道：“无碍，她们茶座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于是李青禾把两人引到隔壁茶座，又自掏自费送上两碟青团和一壶雨后龙井。
茶座里有不认识章龄之的人，好奇的问旁人：“这人是谁，怎么他有点心我们没有？”
一旁的同伴道：“这是松白书院的山长，他的官职比县令还大，只是他只管书院之事。”
“哦，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有幸见过两次。”
对于两人的议论，章龄之跟朱夫子当做全然不知，专心听书。
茶馆的说书先生都是每天讲一个故事，大多讲的都是征文来的，因为别的故事没甚新意，今日又轮到《柳厢词》，这故事虽说是去年十月份就有，但章龄之还是第一次听，心想这民间的故事可真有意思，没一会儿他就沉浸在其中。
等楼上空出个雅间的时候，李青禾又亲自过来请，哪想章龄之听上瘾了，道：“吃饭不着急，让他们先去吧，我且听完这段。”
李青禾觉得有些好笑，能做书院山长的，必然才识过人，学富五车，竟然能被这民间话本吸引住，于是招呼别的客人先去吃。
别的客人有些是听过这个故事的，没有半点留恋，这可是松白书院山长让出来的位置！
等章龄之听完，时间已未时过半，这会儿已经空着几个雅间和雅座，任由他挑选。
章龄之挑了个靠近楼梯的雅间，对朱夫子道：“你来得多，这菜就由你点吧？”
朱夫子也不客气，笑道：“这纤云楼的火锅一绝，你第一次来，要不尝试一下？”
章龄之：“甚好。”
于是朱夫子点了一个骨汤和麻辣鸳鸯锅底，还道：“先前还有番茄汤锅底，那味道也不错，可惜如今没有了。”
“哦？还还真是遗憾，之前番茄鲜果吃过，味道着实不错。”章龄之道，那番茄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姑娘送到他府上的，还有些玲珑心肝。
一旁的李青禾笑道：“今夏还有会有番茄，届时我再多备点番茄酱，这样冬天的时候就能吃到番茄汤底了。”
朱夫子满意道：“那感情好，我就爱吃酸酸甜甜这一口。”
说话间又点了很多菜。
李青禾把他们点好的菜交代下去，就离开雅间，不打扰他两吃饭。
章龄之对这一次的火锅体验十分满意，这麻辣汤底烫的肉菜香辣爽口，这骨汤的鲜浓甘美，还有帮调好的蘸酱，酱香葱香蒜香还有芝麻香等等混合在一起，口味独特又浓郁，让人回味无穷。
这让本对吃食不甚讲究的他，都差点赞不绝口，付钱时对李青禾道：“怪不得这纤云楼生意如此火爆，不管是经营，还是味道，都算上乘。”
“章山长过誉了”李青禾谦虚道，突然想到那几个糟心的同行，她福至心灵，试探道：“我有个不求之请，不知道山长您可否行个方便？”
有趣，这姑娘胆子还真是大，问道：“你直说无妨。”
李青禾两只手指搅着帕子，道：“我想请您帮我们纤云楼题字。”
有了他的墨宝挂在纤云楼里，在脸皮厚些编几句话，让别人误以为纤云楼有他撑腰，这样那些人也会忌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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