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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纷纷表示理解。
广济才都帮他们接种上牛痘浓汁。
做这事需要担很大的责任，一旦出了差错，那他面临的就是名誉扫地，就连甘灵寺也会因此蒙羞。但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已一次，也是信里青禾一次。
好在种上牛痘这些人情况都很好，头天接牛痘，次日小伤口便起了一个小丘疹，与患天花之人满身红疹不同，这些人只有伤口处有一点。
伤口处的丘疹越长越大，不过没出几日，就结痂脱落。
广济每日都要来村子走一遭，见此情况，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村子里接种牛痘的人，都没有染上天花，村子里的天花也慢慢消失，大家奔走相告，不少附近村子的人，都大着胆子去甘灵寺，央求广济大师给他们接种牛痘。
不过这都是后话。
在李青禾走后的第三天，田诗诗终于苦口婆心地把自已婆婆劝出门。
“之前也不见你这么上心。”杨夫人斜着眼，眼神有些轻蔑。
田诗诗挎着竹篮，心里有些忐忑，“今年夫君就要参加乡试，作为妻子，定然想他一举高中。”
“哼。”杨夫人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往山上走。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两人上香祈愿完，一个小沙弥就像他们走来。
“阿弥陀佛，请问是杨举人家的夫人吗？”
“哎，民妇真是。”杨夫人虽然对儿媳冷脸，但对甘灵寺的小沙弥还是十分和善的。
“我们监寺请夫人到后面禅房一聚。”
此话一出，杨夫人顿时受宠若惊，广济大师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如今却主动邀她道后面一聚。
就连一旁的田诗诗也有些惊讶。
惊讶归经验，婆媳二人还是跟着小沙弥来到后院，随后田诗诗被留在外面，单独带了杨夫人进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杨夫人才喜笑颜开地地出来，出来就挽起田诗诗的手，语气十分和蔼，“诗诗啊，你告诉娘，你爱吃啥，我回去就叫吴厨娘给你做。”
这会儿受宠若惊的事田诗诗，从她进门，婆婆何时这般好声好气过，这广济大师跟她婆婆说了些什么，她婆婆的态度才有如此大的转变。
前两日，青禾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说她都安排好了，她说服婆婆来一次甘灵寺就行。
难道这就是青禾的安排？只是青禾这么请得动广济法师帮她。
田诗诗百思不得其解，这边杨夫人还挽着她手臂，打听她吃食方面的喜好。她只能放下心中疑惑，回去再找机会问问青禾。
婆媳两人一前一后上山，下山时却手挽着手，十分亲热，田诗诗虽然很不习惯，但还是尽量热情地回应着婆婆。
杨夫人想着广济大师的话，心里十分开心。
广济大师可说了，她家近来有福星降临，这福星旺夫，只要福星一直在她家，且生活如意，那她儿子以后定能飞黄腾达。
按照广济大师说的，这福星可不就是她儿媳嘛。
哎哟，这可不得了，儿媳进门之后，她可没少刁难，得赶紧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才行。
第178章 放榜
小文已经考试结束，不过还是想等放榜之后才回清石县，听闻宁州才子多，今日一早，他就让林煜带他出门。
李青禾懒得出门，在家抱抱糖宝，逗逗禄宝，晒晒春日的太阳，好不惬意。
“咚咚咚”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小春正在给糖宝喂奶，见有人敲门，便让李青禾去开门看看是谁，她则是抱着糖宝进房间。
李青禾起身开门，见来人竟是田诗诗。
与上次见面相比，此时的田诗诗容光焕发，这才像一个新婚的小娘子。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喝茶。”说着就接过她手里的两份礼物，牵她的手进院子。
田诗诗笑容柔和：“我今日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李青禾无奈，“你我之间，谈何感谢。”
“你先坐着，我去烧水泡茶。”李青禾把礼物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又逗禄宝说：“乖禄宝，你帮我招待好这位姨姨哈。”
小禄宝拍着小小的胸脯，奶声奶气道：“交给禄宝。”
可爱的小模样逗得田诗诗也忍不住笑起来。
没一会儿，李青禾才提着一壶开水出来泡茶，小春也喂完奶，抱着睡着的糖宝跟田诗诗聊天，而答应她回招待好客人的禄宝，正坐在客人大腿上玩手指呢。
李青禾给田诗诗泡了一杯茶，随后坐在她对面，“说说吧，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田诗诗一脸欣喜，笑眼弯弯道：“过得简直不要太好，她再也不让我卯时起床，让我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用我立规矩，每天桌上都会有我爱吃的菜，仿佛又回到未出嫁前的样子。”
李青禾听完，也忍不住脸上浮上笑容，道：“那就好。”见好友如今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心里默默地跟广济法师道了声谢。
“婆婆不刁难，这生活才有盼头，如今你婆婆对你的态度变了，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加舒坦。”小春先前也在李青禾那听过田诗诗的遭遇，当时还惋惜来着。
田诗诗捏捏禄宝的小手臂，道：“嗯嗯，也不管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不为难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哎，说到这，我还想问你是如何请到广济法师帮我的。”
“额，广济法师心善，我跟他说了你的遭遇，他深表同情，所以才答应的。”撒谎成性的李青禾，脸不红心不跳。
田诗诗狐疑，直觉告诉她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又觉得李青禾不会骗她，于是放下心中的疑惑，道：“不管怎样，还是多亏你。”
次日，天边才露出点鱼肚白，宁州府贡院外头就熙熙攘攘，被人堵着水泄不通，有年轻的学子，也有富贵人家的家仆，都踮着脚，望向贡院的大门口。
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李青禾心想平日她不关心弟弟的学习就算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表示表示，于是比平日早起了两刻钟。
只是她出来时，见小文正在悠哉悠哉地看书，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已能否考上。
林煜都在一旁抓耳挠腮，焦急道：“辰时就要放榜了，我们不早点去占个位置吗？”
小文眼睛没离开书本，慢悠悠道：“考试已经结束，考得如何也早已定局，再早知道消息，又有何用？”
李青禾听完，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当事人这么不急，她就不起这么早了。
林煜：“虽然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我好想早点知道结果啊。”
“你们现在去已经晚了，贡院那里天不亮就挤满人了。”林义推门从外边进来，笑道。
“二叔，你去看了吗？”林煜小跑过去问。
“嗯，今日起得早，就想去看一眼，谁知那里挤都挤不进去，就先回来了。”林义说着，就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直接喝。
被小春瞪了一眼：“早上还冷着，就喝凉水。”
林义嘿嘿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糖宝，到一边逗弄。
吃过早饭，除了要带孩子的小春，和两个小娃娃，所有人都坐着林义的马车，前往贡院。
小文虽说晚点知道也无妨，但还是在林煜的拉扯下，李青禾的劝说下上了马车。
一行人兴致高昂，只是贡院所在这条大街人上人海，人声鼎沸，马车在贡院门口二十余丈处，就被赌得挪不动步。
没办法，林义只能将马车赶到一旁，道：“我挤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贡院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在两名衙役的跟随下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长长的纸卷。
两名衙役默契十分，在墙上涂抹浆糊，又接过官员手上的榜单，没一会儿就贴好榜单。
挤在最里面的众人早就等得急不可耐，带榜单一贴好，就蜂拥上去。
李青禾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决定还是不走这个热闹，安静在马车上等着。
“啊，我在榜上。”
“哎，又落榜了。”
“公子公子，你上榜了，第二百五十名。”
“……”
人群中不断听到谁谁谁上榜，水水落榜，报喜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当事人李承文，神色平静，只是紧紧攥着的双手出卖了他。
瞧见这个小举动的李青禾心里偷偷笑了笑，只是贡院门前的人只增不减，也不是道林义被挤到哪里去了。
“今年案首竟是出自清石县。”
突然人群中的一句话吸引了李青禾的主意。
她赶紧看向小文，只见他的被突然僵硬一下。
虽然她没想过小文能拿案首，但是听到清石县，心里还是升起一点点希翼。
“夏书培是谁，未曾听说过。”
“清石县的，你没听说也正常。”
听到案首的名字，小文的背影明显落寞了些，李青禾拍拍他肩膀，还一边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不管什么试，第一名总是会获得最多的关注，她听闻马车旁的几人，都在讨论着新鲜出炉的院试案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林义终于回来，咧着一张嘴，笑得差点不见牙，“小文考上了。”
第179章 廪生
车里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林煜抓着小文的袖子，脸皮涨红，十分激动，“你听到没有，你考上了。”
小文微笑着点点头：“听到了。”
李青禾一拍手：“太好了，今晚不在家生火，我们去纤云楼吃饭。”
“我话还没说完呢”林义故意买了个罐子，故弄玄虚问：“你们可知小文榜上第几名？”
“哎呀，二叔你直接说嘛，在这吊人胃口。”林煜第一个不依。
“哈哈哈，小文可真出息，在这么多学子中考了第三名，啧啧啧。”林义说完，又爽朗地笑开。
李青禾听到这，也高兴得不得了，她不知道这次参加院试的有多少人，但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苦读多年，胸中都有真才实学。
而她家小文从启蒙到现在也才不过五年，能在这么多学子当中，拿到这个名次，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之前她也听说了，排名前五十的，又叫廪生，官府每月都会给廪生发放津贴。
只是小文听到自已名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仿佛这个名次没有达到心中所愿。
等回到林义家里时，他又抓起一本书，躲进房间里。
林煜在外面跳脚，“刚考完院试，你就这么用功，不能出去走走吗？”
小文充耳不闻。
李青禾见状，走进他房间，道：“今日上榜的才子们肯定在茶楼交流经验跟学问，你不去凑会儿热闹？”
小文才终于抬头，道：“院试才考第三，我还需要在努力努力。况且这会儿没什么好交流的，等日后在京城相聚，再跟他们畅聊。”
说完又开始低头苦读。
李青禾算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现在的都是秀才，没什么好交谈的，等大家皆是举人或贡土时，才值得交谈、
她竟不知道小文竟有如此野心，不过想来也是，哪个读书人不想一朝高中，名扬天下。
于是她悄悄地退出房间，留他一个安静读书的空间。
随即又去纤云楼交代掌柜留出一个雅间，准备晚上他们姐弟跟林义一家好好庆祝一下，然后明日就回清石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她们，她们定会开心坏了。
……
军营里一片静谧，只有新兵营那边有些声响，发黄的帐篷前生起不少篝火，老兵们正在给新兵传授经验，还有跟他们讲一些趣事。
“在整个军营中，若是单单论武力，那定然是徐将军第一，传闻他能轻易举起一块三人合抱的石头。”老兵一边啃着一个从新兵那里顺来的辣骨头，一边跟求知若渴的新兵蛋子们科普军营的厉害人物。
“哇，三人合抱的石头，那得多重啊？”
“不得五百斤？”
“不止吧。”
小武最崇尚武艺高强之人，赶紧追问：“这徐将军可是有过人的功绩吗？”
老兵老神在在，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白丁出身，能做将军的，定然有大功绩，别的不说，就说三年前的褚掖之战，骠骑大将军中了敌人诡计，深陷重围，还是徐将军单兵匹马，抡着一对破天锤，以一敌千之势，打散敌军的重围，我军才有机会闯进去。自那以后，大将军对徐将军十分看重，一步步提拔他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
“哇。”新兵们虽没见过当初的情形，但也可以想象出来，这徐将军的英勇。
“徐将军这么厉害，为何还是个正五品？”提出发言的，是坐在小武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小武虽然对武将的品阶不清楚，但也知道正五品没有多大，他刚想问呢，就被旁边的兄弟先问出来。
老兵左右看看，降低声音道：“因为徐将军这里不太行。”说完，还指指自已的太阳穴。
小武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确定：“你是说徐将军脑子不行？”
“嘘，小声点。”老兵竖起食指，警告他，“这话可不能让大将军听到，不然你肯定要受军棍。”
“哦哦，我知道了，那你再仔细说说呗。”小武央求道。
老兵把手上的骨头啃干净，丢到一旁的沙土里，道：“徐将军憨傻，心性犹如孩童，去岁大将军有事回京，顺便带上他，就是想让太医为他看治。”
小武点点头，他也知道大将军跟他们这些新兵，差不多是前后回来军营的，又问：“那治好了没？”
老兵摇摇头，道：“前两日我看见徐将军还是跟之前一般，并没有丝毫变化，看来是没治好。”
“哦。”
知道夜深，篝火才渐渐熄灭，小武回到自已的军营，从包袱里掏出纸笔，想给家人们写一封信保平安，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落笔。
“我看你这样好几天，为何最后都是一个字没写？”隔壁床铺的黝黑年轻人不解地问。
从他们来到军营，这叫李承武的家伙夜夜都拿出纸笔，到最后一个字都没写，今日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小武垂眸，情绪有些低落：“我怕他们还再生气。”
“家人收到信，不应该都会高兴吗？为何还会生气？”黝黑的年轻人很是不解。
从他离家道现在，过去几个月了，还没跟人倾吐过心事，小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因为我是偷跑出来参军的。”
年轻人惊奇，这年头还有人偷偷跑来参军？
他来参军，是因为家里穷自已兄弟太多，上头那两个哥哥还没说上媳妇，听说主动参军有津贴，每月还有月银，虽然不多，但能混口饭吃，而且说不定运气好，弄个千户长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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