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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一刻钟后,宋绮年和柳姨将满脸欢喜的王太太送出了大门。
  “你这是做生意还是做慈善?”王太太一走远,柳姨边转头向宋绮年抱怨,“倒贴布料不说,还少收两成的工费。”
  “柳姨,你放心吧。”宋绮年笑道,“王太太这样的身材,要是穿上我设计的衣服都好看,其他的太太自然也会听从我的建议。我的意见就会越来越有份量了。况且,我要打造名气,那我做的每一件作品都要拿得出手。我对自已的要求要比客人对我的更高,才能做出好成绩。”
  “我觉得小姐说得有道理。”四秀附和,“小姐要是能把这些街坊婶娘们都打扮洋气,人家一定觉得她很厉害。”
  “你这要强的性子,也不知道继承自谁。”柳姨无话可反驳,“不过你爹娘要是还在,见你这么上进,肯定很高兴。”
  宋绮年朝墙上一张宋氏夫妻生前合照望去。
  她当然和这对夫妻并无血缘关系。但说也奇妙,她同宋太太眉眼竟然有几分相似。
  也许她得到这个身份,真和宋家有些缘分。
  众人继续做着手头的活儿。宋绮年从柜子里挑了一张唱片,放进留声机里。
  唱片旋转,女歌手用妙曼的歌喉唱着优美的歌曲。
  “夜莺,夜莺,你何时能回到我的窗前?你虽然已经远去,可你的歌声留在我的心里……”
  四秀忍不住跟着熟悉的旋律轻哼。
  “这江映月真有一副好嗓子。”柳姨也不禁道,“可惜她不唱了。”
  “不见得。”宋绮年道,“也许她还在唱,只是不唱给外人听了罢了。”
  这一只美丽的夜莺已被人收进了黄金笼子里,以自由换取了安全舒适的生活。她的歌喉大概只为笼子的主人而开。
  慈善拍卖会没有选中一个好日子。
  这天,整个华中地区大幅度降温。北风如一个暴君,呼啸着在都市的上空盘旋。疾风中夹着稀疏的雨点和雪粒。打伞也不是,不打伞也不是,很是为难路上的行人。
  入夜后的市图书馆大堂,灯火璀璨,金碧辉煌,铜臭压过了书香。
  私家轿车在门前排起了长龙,衣冠楚楚的客人们涌入会场。男土们的领夹、手表和女土们的珠宝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礼堂后的工作区里,穿着白衣黑裤的工作人员忙碌如工蚁。
  “快点!都动起来!”领班大声吆喝着,“一号台需要补香槟,三号台有客人弄脏了桌布。什么?有人在走廊里吐了?酒会这才刚开始……”
  男侍者打扮的小武抱着一个插着香槟的冰桶,从工作区走进了客人云集、乐声悠扬的大堂里。
  一个捧着点心盘的女侍者和小武擦肩而过。
  女侍者正是乔装打扮过的宋绮年。
  猫儿似的杏眼变成了单眼皮,肌肤暗沉了许多,脸颊上画了雀斑,饱满的脸颊也因颧骨阴影加重而显得有些枯瘦。
  不说老顾客,恐怕柳姨来了,都不见得能把宋绮年认出来。
  正如宋绮年在宣布行动计划的时候所说的,这会是一次非常简单的行动。
  “要诀是迅速,和成员之间的高度配合。”傅公馆的书房里,宋绮年对同伴们道,“拍卖会开始时间是九点半,但拍卖品会提前由专业保安公司送到现场,接受第三方鉴定专家们的鉴定。鉴定完毕后拍卖品会被放在礼堂西侧走廊的一个房间里,由专人看守。唐寅的《拜月图》不会真的拿出去拍卖,孙开胜的秘书会去偷偷把画带走——就是照片上这个男人,务必记住他的脸。我们要做的,就是中途截住这个陈秘书,将画偷换下来。”
  “怎么偷换?”小武问。
  “画会放在一个特别定制的皮箱里。”宋绮年道,“我们只需要趁其不备,替换皮箱即可。”
  董秀琼向大伙儿展示几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皮箱:“以防万一,我多做了几个。每个箱子里都放了一张假画。”
  “届时,宽哥假扮现场保安,我和小武则是侍应生。”宋绮年道,“你们两个负责转移陈秘书的注意力,我负责动手。务必在他离开图书馆之前得手。”
  傅承勖举起了手:“那我负责什么?”
  “吸引客人们的注意力。”宋绮年道,“行吗?”
  “这倒是我的拿手活儿。”
  傅承勖并非自吹。
  傅承勖在中美两地都是名流,从之前张家绑架案就看得出,上海不知道多少人争破脑袋都想结识他。但傅承勖不喜社交,来上海后只在林家的新年酒会上短暂地露了个脸。
  所以这一次,傅承勖即将在慈善酒会上亮相的消息一传出来,不光主办方激动不已,记者们更是蜂拥而至,都想抢一张照片用在头条上。
  傅家的轿车还没有在礼堂门口停稳,主办方的负责人就激动地奔下楼梯,亲手拉开了车门。
  傅承勖在一片闪光灯中走下了车,从容地扣好西装,迎接着闪光灯的洗礼。
  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美男子。
  男客们今日都穿着最正式的燕尾服,仪表都很体面。可因为身段格外英伟挺拔,傅承勖如一只优雅的仙鹤,傲然立于人群之中。
  他浓密的头发整齐地梳向后,额头饱满方正,五官硬朗分明,举手投足优雅稳重。
  这样的男人,赴宴对他来说确实犹如家常便饭。不同于那些紧张地争芳斗艳的宾客,他姿态松弛,神情平和,甚至有些谦逊内敛。
  这个轰动的出场宛如王公莅临。旁边那些正要入场的宾客都看呆了。
  “那个就是富华证券的老板?”
  “原来他就是傅承勖。”
  “男明星都没他长得好!”
  傅承勖在众人簇拥下进入会场,外面的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些人就包括张俊生和覃凤娇。
  覃家全家都在受邀之列,覃凤娇便将张俊生拉来做男伴。
  张俊生本不想来的。
  他过去是这种酒会的常客,弹得一手好钢琴的他更是女孩子们争相讨好的对象,总会在酒会上大出风头。
  可时过境迁。家道中落的他再来这种场合,一想到其中的落差,想到会遭旧友白眼,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但张家父母都鼓动张俊生去。
  “你将来做生意,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为了求人办事,更少不了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你今天要是这点面子都拉不下来,也就不要提重振家业的事了。”张老爷道。
  “凤娇这么主动了,你怎么能拂了她一番心意?再说,你没准会在酒会上遇到更适合你的姑娘。”罗太太道。
  张俊生被父母念叨得受不住,只好答应了覃凤娇的邀请。
  覃凤娇还给张俊生准备了衣服鞋子,把他照自已的喜好打扮了一番,连喷的古龙水都是她喜欢的型号。
  张俊生觉得自已就像覃凤娇的一个洋娃娃。
  等到了会场,正要进门,就碰上了傅承勖轰动的出场。
  虽然早就听赵明诚说这傅老板一表人才,可亲眼所见,张俊生他们还是震撼不已。
  容貌还是其次的。
  傅承勖有一股经过多年艰苦历练才成为上位者的气质,坚如磐石,雄浑磅礴。又因为足够强大和自信,他十分亲切,令所有和他接触的人都有如沐春风之感。
  覃凤娇的父亲一使眼色,立刻有人为双方做了介绍。
  “原来是覃副司长!傅某久仰您大名,想结识您已久了。”
  覃凤娇就站在父亲身后,耳中听着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眼中是对方俊朗的笑脸,目光一时有些痴。
  “好在这傅老板不爱交际。”冷怀玉对覃凤娇嘀咕,“有他在,全上海大半的小开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
  这时,傅承勖受覃副司长介绍,朝覃凤娇伸出了手。
  “覃小姐,幸会。”
  覃凤娇是早就在情场里厮杀过的勇土,中美欧三大洲各类漂亮的男人她都见识过。可直视着傅承勖的双眼,她还是不禁面颊燥热,一如二八少女。
  傅承勖的手掌宽大,温热,只可惜轻轻一握就松开了。
  这头的覃凤娇还意犹未尽,傅承勖却是已和张俊生亲切地聊了起来。
  “傅先生,我早就想见您一面,当面向您道谢!”张俊生感激道,“如果不是您之前仗义出手,我恐怕没有命站在这里。您的大恩,我们张家毕生难忘,结草衔环以报答!”
  “我不过是随口劝说了几句而已,没费什么工夫。”傅承勖温和一笑,“张公子应该庆幸自已有一位好红颜知已。是她的真诚和努力打动了我。”
  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朝覃凤娇投去。
  覃凤娇很想腼腆地低下头,可她的下巴却有自主意识地抬了起来。
  “啊,李老板。”傅承勖望见了一位熟人,告辞而去。
  “凤娇,谢谢你。”张俊生低声道,“我知道这话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以后但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
  覃凤娇的目光追随着傅承勖潇洒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不只覃凤娇一人的目光粘在傅承勖身上。
  傅承勖非常尽职尽责地执行着他的任务。他潇洒地游走在客人之中,就像农夫播种一般散播着魅力,成为众人目光的中心。
  男客们想结识他,女客们为他的风采倾倒。
  傅承勖不常社交,却是一名社交老手。
  他亲切、幽默、温文儒雅。不论他走到哪里,那里都会发出欢乐的笑声。
  与此同时,拍卖品的鉴定正在礼堂后方的一间办公室里进行着。
  刚刚通过了专家鉴定的唐寅的《仕女拜月图》被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黑色皮箱里。
  专家们继续鉴定下一个拍卖品,人们在旁边屏息凝神地观看着。无人注意到墙角还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皮箱。
  礼堂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看!江映月!”女客们纷纷交头接耳。
  原来是孙开胜和江映月终于抵达了会场。
  江映月本人比照片上看着还要娇小一些,十分清瘦,苍白的肌肤衬得眉眼更加漆黑,神情别有一股妖冶,宛如一只修炼成人形的白狐。
  相比精神奕奕的孙开胜,江映月神情清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敏感易碎的气质。
  她的打扮很入时,烫着卷发,穿一条吊带款的银白晚礼服,戴白绸长手套,锁骨玲珑纤细。裙子的样式较为普通,但钉珠刺绣异常精美。
  “就那条裙子!”宋绮年听到女客们低语,“在巴黎定做的,胸前的水晶其实都是碎钻!一条裙子就值我们十条裙子的价格。”
  “她还真是受宠。金茉莉压根儿就不能跟她比。”
  “嘘!金茉莉就在那边呢!”
  远处的人群里,一个浓妆的艳女正冷冷地遥望着江映月,眼神确实有些不善。
  金茉莉在年初的时候登报宣布和孙开胜脱离关系,姿态很是大方。可看她此刻的表情,她离开孙开胜恐怕不是很情愿。
  孙开胜是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一身军装更是给他增添了不少风采。但一看他满脸油滑的笑容,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就知此人是个风流角色。
  女侍者们精神一振,争相托着酒水盘朝孙开胜走去。
  宋绮年使了个巧劲儿将一个女侍者挤开,抢到了第一名。
  孙开胜拿起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江映月。
  江映月一脸恹恹地接过酒杯,突然朝宋绮年看了过来。
  宋绮年及时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去。
  这个江映月还真敏锐。宋绮年只是用眼角余光打量她,都被她发觉了。
  没想才走了几步,就见张俊生和覃凤娇迎面走来。
  宋绮年紧急转过身去。
  可她的背影还是落入了张俊生的眼中。这熟悉的身影让张俊生脱口唤了一声:
  “绮年?”
  覃凤娇正打量着江映月的裙子,听到这两个字,如受过训的狗立刻竖耳张望。
  宋绮年也僵住,胸口霎时涌出一团暖意。
  她没想过张俊生会通过背影就能立刻将自已认出来!
  可她的停顿加深了张俊生的疑惑,他又唤了一声:“绮年,是你吗?”
  一个空酒杯被放在了宋绮年的托盘里。
  傅承勖高大的身躯将宋绮年严严实实地挡住。宋绮年顺势钻进了人群里。
  “张先生,我正找你呢。”傅承勖道,“我听说你是一名钢琴家。我正受托为一个朋友的孩子寻找名师,不知你是否有收徒的打算。”
  张俊生受宠若惊:“我只是一名钢琴老师,不是什么大家。但我确实在收学生……”
  “那太好了!”傅承勖示意两人转了个身,“这边人多,我们去那边谈。覃小姐也喜欢音乐吗?”
  一见傅承勖,覃凤娇就把宋绮年抛到了九霄云外。
  说话这功夫,宋绮年朝着通往工作区的小门走去。小武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紧随其后。
  既然孙开胜来了,他的秘书肯定也已抵达。正式行动将要开始。
  陈秘书是个头发稀疏的小个子男人。他正从容地沿着工作区的走廊前行。
  他今天的任务也十分简单。
  等鉴定工作结束后,会有一个工作人员把一个黑色皮箱交给他。他只需要把皮箱安全送到孙公馆即可。
  孙开胜通过这种手法洗钱是常事,陈秘书已做得很熟了。
  陈秘书不知道的是,一系列惊喜正在等着他。
  穿着保安制服的阿宽朝后门而去。小武则走进了男卫生间,在洗手盆的水龙头上捣鼓起来。
  陈秘书把时间踩得很准。鉴定会刚刚结束。专家们正鱼贯走出办公室。
  走在最后的工作人员将门锁住,将一个黑皮箱交给了陈秘书。两人互相一点头,没有交谈。
  陈秘书拎着箱子继续向前走,第一个惊喜出现:一个男侍者推着一个堆得满满的手推车从侧方冲了出来,推车失控,撞在墙上。随着哗啦一声巨响,装着餐盘和酒杯的箱子翻倒在地。
  陈秘书反应迅速,急忙往后跳了一大步,躲开了残酒和剩菜。
  主管破口大骂。男侍者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可一片狼藉的走廊显然暂时走不通了。
  陈秘书只好调头,按原路返回。
  第二个惊喜在后门处等着他:之前还进出自如的后门被一把大锁牢牢锁了起来。
  陈秘书暗骂了一句粗话,只得再度改变路线——穿过正在举办酒会的礼堂,从正大门离去。
  可在朝礼堂走的途中,第三个惊喜降临:一个冒失的女侍者直直撞了过来,托盘里的酒杯连着酒水全都泼在了陈秘书身上。
  陈秘书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不起!真对不起!”女侍者解下围裙,给陈秘书擦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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