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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职业的便利,加上特殊的魅力和手腕,宋绮年三言两语就能让女客放下对她容貌的抵触,和她开心地聊起服装来。
  转过半个宴会厅,朱品珍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
  傅承勖带着宋绮年走过去,一边低语:“朱小姐在美国入了洋教,是浸信会成员,教名叫珍妮弗。喜欢养狗、赛马和打猎……”
  “你说她在美国参加女权运动,是哪项权利?她们不是已经有投票权了吗?”宋绮年问。
  “这个……”傅承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是堕胎权。”
  宋绮年脸颊顿时一热。
  大胆开放如她,到底是个未婚的姑娘。骤然听到这个词,尤其是听一个男人说出来,不免觉得很尴尬。
  难怪傅承勖也觉得难以启齿。
  宋绮年艰难道:“这位朱小姐,真有勇气……”
  说话间,两人已走近。
  傅承勖同朱品珍的祖父是相熟的同行,两人握手寒暄,各自介绍身边的女土。
  朱品珍是个高高瘦瘦,有一股孤傲艺术家气质的女孩。单眼皮,白皮肤,不算很美,但打扮得非常摩登。
  她剪着极流行的齐刘海短直发,戴着网状的水晶流苏发饰,穿着一条看似样式简单,实则钉珠刺绣极其考究的黑色晚礼服,戴黑色长手套和灰珍珠长项链,通身只有肩花上有几片靛蓝色的羽毛。
  宋绮年一走近,朱品珍便将宋绮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倒不像别的女孩那样立刻把宋绮年当作竞争对手,反而若有所思。
  等听到傅承勖介绍宋绮年是服装设计师时,朱品珍才了然道:“难怪。你这裙子是从哪幅画里得来的灵感?”
  宋绮年笑盈盈:“朱小姐怎么知道我是从画里得来的灵感?”
  “难道不是?”
  “是。”宋绮年道,“来自克林姆特的一幅画……”
  “让我猜猜。”朱品珍兴致更高,“是《阿黛尔》……不,应该是《吻》!你这里运用了一点蓝色和紫色的珠片。”
  “您猜对了!”宋绮年轻拍了拍手。
  见两位女土顺利搭上了话,傅承勖对朱老先生道,“朱老,让她们年轻女土们聊艺术去吧。上次我和你说的那家私募基金……”
  等男人们走了,朱品珍拿起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宋绮年。
  “我很喜欢克林姆特。之前在欧洲旅游的时候,在维也纳大学里看到过他给学校画的三幅壁画。我特别喜欢《医学》那张。”
  宋绮年道:“我喜欢克林姆特的金色时期的作品。这是第一次尝试将他的风格运用到服装设计里。”
  “你这样的裁缝,哪怕在国外都不多见。”朱品珍挑眉,“也不知道是真的巧,还是消息这么快就传遍上海滩了。”
  “什么消息?”宋绮年困惑。
  “你不知道?”朱品珍斜睨着宋绮年。
  宋绮年一头雾水。
  朱品珍正要解释,一个油腻腻的男声自宋绮年身后响起。
  “朱小姐正紧急找裁缝件生日宴会上穿的晚礼服,宋小姐的消息一向最灵通的,假装不知道,未免太做作了吧?”
  这个嗓音只会来自一个男人。
  宋绮年转过身,就见西装革履、梳着大油头的李高志走了过来。
  半个月没见,李高志肥了一圈,颇有点“养肥了好过年”的架势。脸胖了,眼睛便更小,笑起来更加猥琐。
  朱品珍笑道:“李先生,你有竞争对手了。”
  李高志不屑:“宋小姐不过是我的一个叛出师门的学徒,还不是我的对手。”
  “哦?”朱品珍挑眉,“叛出师门?”
  宋绮年再度开口要解释,又有一道女声抢答道:“宋小姐和李先生闹了些不愉快,险些放火烧了店。詹妮弗,你那时候还没有回国,所以不知道。”
  覃凤娇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橙黄晚礼服走了过来,视线一边在宋绮年的裙子上扫着,颇为不屑。
  她俩的衣服都算是黄色的,撞了色。覃凤娇不论外表还是裙子,同宋绮年一比都立刻黯然失色。她当然不肯承认自已比美比输了,反而一口咬定是宋绮年太过艳俗招摇。
  宋绮年压根儿就没在意覃凤娇的衣服,她却是发现,覃凤娇身后如过去一般跟着一个女伴。却不是冷怀玉,而是个生面孔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覃凤娇的旧裙子,首饰、鞋子和裙子都不配套。她举止局促,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覃凤娇,像个生怕走丢了的小孩。
  宋绮年心里笑得要死。
  覃凤娇痛失冷怀玉这一员大将,新找来的小跟班竟然这么不上台面。真难为她还把人带得出来。
  这边,李高志抓住机会对朱品珍道:“朱小姐也知道前阵子的孙家毒杀案吧?宋小姐也涉足其中,差点就被抓了进去。对了,宋小姐,你现在和这案子没牵连了吧?”
  宋绮年笑出了声:“得看是什么样的牵连了。毒杀孙上校的是他们家管家,和我没关系。但是,江映月饱受孙开胜虐待毒打,还险被冤枉杀夫。我关照她,为她奔走申冤,这份关系确实是真的。”
  李高志嗤之以鼻:“宋小姐就爱和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做朋友。”
  宋绮年的脸色冷了下来:“孙家污蔑江映月出轨,是为了把杀人的罪名扣在她头上。李先生同江映月非亲非故、无冤无仇的,为何张口就羞辱她?李先生的女客人们知道你这么不尊重女人吗?”
  李高志恼道:“江映月又不是我的客人。”
  “只要不是你的客人,你就可以随便羞辱?”
  覃凤娇虽和李高志不熟,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眼看李高志被宋绮年绕了进去,覃凤娇急忙出言相助。
  “李先生的意思是,宋小姐交友还当谨慎一些的好。不然给外人留下话柄,也把你当作不规矩的女人。”
  “对对!”李高志忙点头。
  宋绮年一改过去以守为主的态度,强硬反攻,朝覃凤娇喝道:“李先生仗着自已是个男人,凭借着父权和男权赋予他的特权,肆意地羞辱和规训别的女人。”
  覃凤娇头一回遭宋绮年顶嘴,又被一串儿的“父权”“规训”弄晕了头。
  殊不知宋绮年有备而来,出门前捧着傅承勖给他的那些女权主义的资料好生苦读过一番,此刻才能出口成章。
  “覃小姐身为女人,是受压迫的一方,却还帮着这种男人说话?”宋绮年质问。
  覃凤娇懵了:“我……我这不过是……是为你好。”
  宋绮年冷笑:“你要真为了我好,才应该站在我这一边,抨击李先生对女性的压迫。可你却反过来帮着他规训女同胞。他是老虎,你便是一只伥鬼!”
  覃凤娇做噩梦都想不到会被人骂“伥鬼”,对方居然还是宋绮年这个她最瞧不起的人。
  她气得脑子发晕,想骂回去又一时找不到厉害的词,便向身后跟班求助。
  偏偏那小姑娘才做跟班不久,业务十分不熟练,没看懂覃凤娇的眼色。
  “傻站着干吗?”覃凤娇气急败坏,“还不赶紧说句话?”
  惊惶之下,这女孩一时忘记了立场,对着李高志脱口而出:“你欺负女人,臭不要脸!”
  众人一时无语。
  扑哧一声,朱品珍笑弯了腰。
  其实朱品珍的反应很有趣。
  李高志和覃凤娇刚开始攻击宋绮年时,朱品珍作壁上观。当听到孙家的案子,知道宋绮年帮助了江映月时,朱品珍的表情才变得认真了起来。
  等听完宋绮年那一番酣畅淋漓的反击,朱品珍看她的目光已全变了。最后见覃凤娇的跟班会错意骂了李高志,朱品珍再也忍不住,一串笑声爆了出来。
  这朱品珍确实有一股狂劲儿,笑声响亮,且刹不住脚,引得旁人侧目。
  连远处的傅承勖和朱老先生都望了过来。
  宋绮年最为镇定,李高志不明就里。
  覃凤娇恼羞不已。
  她是高官千金,自诩身份比朱品珍这种银行家的孙女更高贵,不能忍受被她嘲笑。
  覃凤娇正要拂袖而去之际,朱品珍终于笑够了。
  “真有趣。”她揩了一下眼角,“就为了抢我的这单生意,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好玩的事。”
  “我可没想做你的生意。”覃凤娇嗔道。
  “你是和宋小姐有什么旧怨,借着我找她麻烦呢。”朱品珍心里门儿清。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老底,覃凤娇的脸皮扛不住,火辣辣地烧起来。
  宋绮年借机道:“我是真不知道朱小姐在找裁缝。可现在,既然吃了一顿排头,我还必须抢这单生意了。还请朱小姐给我一个机会。”
  “好呀。”朱品珍爽快道。
  这下轮到宋绮年意外了。
  她本以为还需要多费一番口舌的,没承朱品珍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在上海,找一个知道克林姆特的裁缝可不容易。”朱品珍打开手袋掏出了名片,“宋小姐,我很期待你的手艺。明天见。”
  “哎,朱小姐!您等等……”李高志不死心,追着朱品珍而去。
  宋绮年将名片收进手袋里,正要走开,又被覃凤娇唤住。
  “我看见你跟着傅承勖一道来的。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覃凤娇的语气十分奇怪,在拈酸吃醋之外,还有一种不甘心而产生的怨恨。
  宋绮年微微皱眉,道:“朋友介绍认识的。”
  “朋友?”覃凤娇迫切地追问,“什么朋友?就你,和他会有什么共同的朋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宋绮年反问。
  覃凤娇语塞,那股怨恨终于浮现在脸上:“你和傅承勖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宋绮年再度反问。
  覃凤娇三番五次受到挑衅,终于忍无可忍,一吐为快:“也是,你这种会钻营的女人,总有办法勾搭上有钱的公子哥儿。之前是张俊生,现在又换成了傅承勖。谁知道将来还会换成哪个男人?可惜张俊生哪怕成了穷光蛋也看不上你,傅承勖更是只会把你当个消遣。等你被这些男人玩够了丢在一边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已变得和江映月一样,做妾都没人要!”
  宋绮年极有耐心地等覃凤娇把这一大段话说完,才笑眯眯道:“放在过去,这种粗俗的话,该由冷小姐来说的。哪想时过境迁,覃小姐不得不亲自冲锋陷阵,自已唱黑脸了。你此刻应当十分想念冷怀玉吧?”
  “你……”覃凤娇气得浑身颤抖。
  “说起来,覃小姐的一位堂姐,覃凤仪女土,也是我的客户。”宋绮年话锋又一转,“她在我这里定了两套春装。”
  覃凤娇困惑,不明白宋绮年提自已的堂姐是哪一出。
  “你们俩可真不同!”宋绮年感慨,“出身都很好,都备受长辈宠爱。只是你勉强念完了女中,而覃凤仪女土留学美国,回国后还做了一名儿科医生。她学富五车,亲切博爱,还颇有奉献精神。虽然衣食无忧,却勤劳工作,还做义工给穷人免费看病。你们是一家姐妹,怎么一个心怀大爱,对社会有杰出贡献,一个心胸狭隘,不思进取,整日只懂琢磨男女私情?可见一棵树上结的果子,也是有甜有酸呀。”
  覃凤娇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跟班姑娘的眼珠滴溜溜地在覃凤娇和宋绮年之间转着,脸色也很是精彩。
  宋绮年不等覃凤娇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得意一笑,扬长而去。
  傅承勖从人群对面走过来,同宋绮年汇合。
  “进展如何?”
  “很顺利。”宋绮年神清气爽,笑容十分畅快,“对了,朱品珍怎么突然急着找裁缝?”
  “哦,这个事呀。”傅承勖好像才想起来,“我忘了告诉你了。朱品珍有个弟弟,才七岁,很是顽皮。他今天得了一把新水枪,竟然用来射墨水,把朱品珍才做好的礼服给毁了。”
  “……”宋绮年斜睨着傅承勖,“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傅承勖的笑容与无辜中藏着一分狡黠。
  “我只不过让人给孩子送了一个玩具罢了。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捣蛋?”
  宋绮年啼笑皆非。
  覃凤娇越过人群望着宋绮年和傅承勖说笑的样子,眼神实在有几分阴鸷不善。
  “傅先生好像还忘了告诉我一件事。”宋绮年道,“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覃凤娇?”
  “覃小姐?”傅承勖有些意外,“我只和她见过几面,说过几句客套话罢了。她不是喜欢张先生吗?”
  “很显然,人家现在改投了你的门下,又误会了我们俩的关系。”宋绮年撇嘴,“那醋海,险些淹死我。”
  “那真委屈宋小姐了。”傅承勖很愧疚,“不过我从小就比较受异性欢迎,导致我对这个事不是很敏感。”
  “傅先生真是变着法子嘚瑟。”宋绮年讥笑,“人参果吃多了,都尝不出个酸甜了。啧。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会在意。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里有一股难以察觉的醋意,傅承勖觉得大概是自已的错觉。
  可这错觉还是让他很开心。
  “哪里,哪里。”傅承勖谦虚。
  宋绮年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从头到脚都是!”
  说罢拿起一杯香槟,朝远处几个熟识的女客走去。
  傅承勖含着笑的视线追随着宋绮年的婀娜背影。
  那裙子后领很低,露着一大片如珠似玉的肌肤,那莹润的色泽让自持的傅承勖也忍不住眯了眯眼。
  宋绮年看似清瘦,但常年习武,肌肉紧实匀称,毫不羸弱。同一群体型相似的女客站在一起,她的身姿就比旁人要挺拔精干许多,十分显眼。
  自背后望去,宋绮年由肩到腰呈现一个流畅的v字,背和胳膊上削薄的肌肉被灯光照出清晰又优美的阴影。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娇柔是她们的本色。可宋绮年却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由内而外都充满了力量。
  似是感受到了男人灼热的视线,宋绮年转头望了过来。
  傅承勖朝她遥遥一笑,将杯中的威土忌一饮而尽。
第二十三章 水中演习
  朱品珍并不像普通名媛那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次日宋绮年的店才刚开门,泡茶的水还没烧开,朱品珍就找上门来了。
  “你这里还布置得挺别致的嘛。”朱品珍环视着客厅,“虽然简单了些,但颜色搭配得很好……哎呀,这不是穆夏的版画吗?”
  新铺子要等过了大年十五以后才动工修葺,宋绮年便先将那一套穆夏的版画分别挂在了客厅东南西北四面墙上。
  “是的。是穆夏的《四季》。”宋绮年端来咖啡。
  “是世博会的版本!”朱品珍凑到版画前端详着,“我有一张穆夏的《黄道十二宫》,是去年的版本,没有你这套收藏价值那么高。真想不到会在上海的一家小服装店里能看到穆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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