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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朱品珍丢下杂志,起身就朝外走。
  宋绮年知道,一旦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她损失的绝对不只是一笔尾款。
  朱品珍知道对方是冲着宋绮年来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别的客人也会知道。谁都不想遇到朱品珍的遭遇,于是都会避开宋绮年的店。
  等宋绮年清理了门户,收拾了对手后,这些客人早就被别家抢走了。
  即便不是为了生意,而是单纯不想就这么认输,宋绮年也一定要把朱品珍这个客人留住!
  “朱小姐,请等等!”宋绮年紧追在朱品珍身后,“您说得很对,这事是我管理不善导致的。请给我一个机会补偿您的损失。让我免费为您再做一件晚装吧!”
  朱品珍停下了脚步,带着质疑朝宋绮年看过来。
  “再做一件?今天是初十,我的生日是初十四。就这几天了,你来得及吗?”
  到这份上,宋绮年不可能说不。
  “三天的时间,如果我全力以赴赶工,肯定来得及!”宋绮年语气笃定,神色坚毅,“我想,您肯定打算去找别家做衣服。如果我来得及,您也可以多一个选择。即便来不及,反正是免费做的,您也不会再有损失,不是吗?”
  朱品珍被说动了,勉强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做吧。不过,我十二号就去杭州了。衣服做好了,你得自已给我送过来。”
  “没问题。”
  宋绮年本就要去杭州的,如此正中下怀。
  等朱品珍走后,柳姨和四秀忙不迭从屋子后面走了出来,将宋绮年围住。
  四秀还有些害怕,抱怨道:“这个朱小姐,之前还觉得她很和气了。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吓人。”
  “有钱人就这样,和气都是装出来的。”柳姨冷哼,问宋绮年,“你打算怎么办?”
  宋绮年眸光晦涩,朝工作间的方向望去:“工人们都在?”
  工作间里正不断地传出缝纫机的哒哒声。
  “全都在!”柳姨压低了声音,“她们中肯定有人和外头的人勾结,偷了你的图纸!”
  “小姐知道是谁吗?”四秀问。
  “我有个想法,但还不能确定。”宋绮年道,“现在也不用急着抓人的。先晾个几天,最好等那个人自已露出马脚来。你们俩多留意一下她们的反应。我这几天在楼上卧室里干活。”
  宋绮年和四秀把她用的工具搬到了卧室里,等晚上工人们回家后,她才下楼用缝纫机。
  寂静的夜里,邻居家的收音机声隔着窗户隐隐约约地飘进工作间,衬得屋内气氛有些寂寥。
  台灯下,宋绮年坐在宽大的工作台前,对着一叠草稿纸发呆。
  虽然向朱品珍打了包票,会给她做一件更漂亮、更合心意的裙子。可事发太突然,宋绮年一向灵感充沛的大脑突然空空如也。
  创作者最忌讳的就是俗务缠身、思绪芜杂。就如同道土们修炼一样,如果不能沉心静气、心无杂念,就不能进入忘我妙境。
  可傅承勖那头的任务,江映月的难题已让宋绮年分了心,现在又遭遇李高志的恶意破坏。宋绮年觉得自已被各种糟心事缠成了一个茧。
  听说许多艺术家就是这样,逐渐被俗事消磨去了才气,泯灭于众人的。
  宋绮年满打满算,也只能先把衣服做出来,然后赶十三号的夜班火车去杭州,在十四号当天把衣服给朱品珍。
  这样一来,留给她做衣服的时间只有三天。
  裁剪和缝纫只用半日就可以完成,耗时的是后续的刺绣和钉珠工艺。可是作为礼服,华丽的刺绣和钉珠是必须有的元素。
  只有朱品珍选中自已新做的裙子,宋绮年才算留住了朱品珍这个客人。这就要求新裙子必须比前一件更加投朱品珍所好才行。
  这比当初她在门派里听从师父的吩咐去偷东西要麻烦多了。
  走正道,就是要比捞偏门难,也是其可贵之处。
  宋绮年深呼吸,铅笔尖落在纸上。她强迫自已画起了图。
  渐渐地,散落的灵感自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下笔越来越坚定,线条越来越流畅。
  窗外的月亮渐渐爬到了穹顶中央,宋绮年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不觉时间流逝。
  她只隐约记得柳姨和四秀来了两趟,送来宵夜,又把已放凉了的宵夜端走。至于她们同自已说了什么,自已又如何回应的,宋绮年全无印象了。
  灵感多而杂,不成体系。宋绮年一连画了好几十张草稿,都没理清头绪。
  作废的稿子转眼被揉作一团,丢了满地。
  门被无声推开,一双牛津皮鞋踩着纸团走进来。一杯散发着浓香的咖啡被放在了桌上。
  宋绮年只当是柳姨来了,继续埋头绘着图,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咖啡了?”
  “十二岁。”男人道。
  宋绮年惊讶地抬起头,望进傅承勖含着笑的双眼里。
  “我义父觉得男孩子应该什么都会做才行,于是让我学了很多生活技能。”傅承勖说着,又把一盒点心推到宋绮年手边,“柳姨说你没吃晚饭。”
  “你怎么来了?”宋绮年揉了一把脸,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还热乎的香葱牛肉煎饼,香气扑鼻而来。
  被强行延迟的饥饿感瞬间复苏。宋绮年直接用手拿起煎饼,就着咖啡大口吃起来。
  傅承勖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很喜欢看宋绮年大快朵颐的样子。
  因为是深夜出行,傅承勖的着装很随意。一件宽松的常春藤羊绒夹克,烟灰色毛线衣和白衬衫。极难得地没有打领带,连头发也有些松散。
  “你今天没去我那儿。我打电话过来,柳姨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让阿宽去调查了一下那个广告。电话是假的——不出所料。上海有一家‘丽华时装店’,但老板也发誓没有登过这则广告……”
  “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干的。”宋绮年道,“李高志。他是同行,知道用什么办法最能打击到我。”
  傅承勖点头,他也怀疑是他:“虽说,偷得走的作品,偷不走的才华。但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出手反击了。不然,他绝对还会继续剽窃你。”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能超越你的,只有你自已。剽窃你,是他能打败你的唯一办法。”
  宋绮年胸口一暖。
  傅承勖的赞美时常会夹在其他的话里,不经意地送到她面前,如一场及时雨,浇灭她的焦虑。
  “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很乐意代劳。”傅承勖又道。
  “傅先生打算怎么做?”宋绮年调侃,“半夜杀上门,把李高志从床上拎下来暴打一顿?”
  “我是个银行家,不是黑手党。”傅承勖无奈。
  宋绮年笑:“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劳烦你这了。等杭州的事忙完了,我会去收拾他的。李高志欺负过的小裁缝不少。解决了他这个恶霸,也算为行业除了一害。”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傅承勖笑。
  “我好像很容易遇到和我不对付的人。”宋绮年抱怨,“以前在千影门里,也有好几个特别喜欢挑衅我的同门,男女都有。”
  “因为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傅承勖眼眸深邃,笑容玄妙,“我说过的,你的才华就是照亮暗夜的火把,也照亮了别人的平庸无能。有一些人无法改变自已,便想打倒你,扑灭你手里的火,让世界恢复黑暗。你不能向他们屈服。我相信你终究会开创一个新天地的。”
  男人的这番话如河流在安静的夜色里静静流淌,淌过宋绮年的心田。
  积压许久的愤怒、烦躁和低落,被一阵风吹散,心里又泛起隐隐酸涩。
  奇怪,她自认不是个柔弱的女人,江湖风雨早就教会她独立和坚强。可内心总有那么一处柔软,被触碰后会产生阵阵悸动。
  “啊,都这么晚了。”傅承勖看了一眼手表,“我该告辞了。宋小姐也请早点休息。”
  宋绮年送傅承勖出门:“还有一件事,应该和你说一声。是江映月……”
  出门的一路,宋绮年将江映月和孙开阳的纠纷简短地告诉了傅承勖。
  “所以,”傅承勖道,“孙开阳把假画送给了江映月,现在江映月需要用画换回她的照片。但孙开阳确认了画是真品,才会把底片还给江映月?”
  “是的。”宋绮年道,“眼下我实在忙不过来,没办法去孙开阳那里偷底片。所以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交易的时候动手脚。先用真画和江映月手头的假画替换,等鉴定完了,再把画换回来。如此一来,底片和那幅假画都能物归原主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傅承勖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
  “傅先生想说什么就说吧。”宋绮年微笑。
  傅承勖含蓄道:“就江映月这为人处世的方式,往后她还会惹上不少麻烦。你打算次次都为她奔走扑火?”
  宋绮年之前就隐隐感觉傅承勖并不大喜欢江映月,想来也是因为江映月总是是非缠身,觉得必然有她自已为人处世不当之故。
  “我也没打算做个救世主。”宋绮年道,“只是这次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怎么?傅先生觉得我太爱操闲心了?”
  “不。”傅承勖柔声道,“你热诚、仗义,这正是我非常欣赏你的地方。但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宋绮年侧头思索:“有一件事,你恐怕现在就帮得上忙。”
  “哦?”
  两人在巷子口停下,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他们。
  宋绮年仰头朝傅承勖望去,脸庞上如落了一层金粉,双目里跳跃着金色的光芒。
  “傅先生那里有很多西洋画家的画册,是吧?你有梵高的画册吗?”
  第二天用过早饭不久,江映月就登门拜访,带来了新消息。
  “孙开阳看样子是真的很想拿回那幅画,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担保人。这人我之前和你提过,是复旦大学的一个教历史的教授,姓陈。”
  陈炳文教授?
  就是那位追着孙开胜讨要被盗的汉代铜香炉的教授?
  “是,我记得。”宋绮年大吃一惊,“这位陈教授一直致力于找回被盗的文物,还逼着孙开胜把一个古董捐给了博物馆。”
  “不光如此。”江映月轻笑,“他当时还说唐寅的这幅画也是被盗的,也想要回去呢。”
  “孙开阳知道这事吗?就孙开阳那品性,陈教授也不会愿意替他担保呀。”宋绮年越发觉得古怪。
  “反正是他们的事。”江映月挑眉,“而且,不光做担保,陈教授还要给画做鉴定。”
  “他倒是这方面的专家。为人又非常耿直,不会作假。”
  “我也是看在陈教授这一点的份上,同意他做担保人。”江映月道,“孙开阳会把底片交给陈教授保管。等陈教授鉴定完我的画后,就把底片给我。”
  “听起来还行。什么时候交易?”
  “还没定下来。孙开阳昨天在自家门口跌了一跤,据说磕掉了一颗门牙……”
  说着,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地扑哧一笑,幸灾乐祸。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总之,他暂时不能出来见人。”江映月道,“我过两天又要去一趟杭州,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
  “朱家?”宋绮年脱口而出。
  “对!”江映月惊讶,“你怎么知道?”
  “真是巧了。”宋绮年晃了晃手上一块蓝色绸缎,“我正在给朱品珍赶制一条晚装裙,到时候也要过去。”
  “你也去?”江映月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似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宋绮年和她不约而同道:“要不就在朱家的宴会上交易?”
  两人一愣,又笑起来。
  “这主意好。”江映月拍手,“一箭双雕,也省得你多跑一趟。”
  宋绮年也点头:“宴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孙开阳绝对不敢乱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映月一把将宋绮年搂住,用力拥抱了一下,“你可真是我的军师!我这就去找孙开阳商量。”
  宋绮年等江映月一走,立刻拨通了傅承勖办公室的电话。
  “把江映月同孙开阳的交易也放在宴会上?”傅承勖正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字,“只要时间上不冲突,你又有信心能兼顾两头,那我没有任何意见。”
  “取经更重要,先做这个事,然后我再陪江映月去做交易。”宋绮年道,“对了,我觉得陈教授掺和这事的目的不简单。他这样正直的人,怎么会为孙开阳这种要挟女人的人做担保,又怎么会眼睁睁看宝贵的文物流失在外?”
  “我也这么觉得。”傅承勖道,“可想而知,朱品珍的生日宴会有多热闹。”
  朱品珍同家人们在初十二这日去了杭州,住在别院里。
  郭庄里的宴会现场已布置妥当。红毯铺地,灯笼高挂,墙边摆着姹紫嫣红的海棠花。道路两旁的树上是挂着珠串灯泡,但也扎着艳俗的粉红和粉蓝的绸缎。
  朱品珍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偏偏这布置是长辈的主意,她还得强颜欢笑向长辈谢恩。
  没想到了初十三这日,一个好消息传到了朱品珍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的,郭庄一夜之间闹起了耗子。
  耗子不仅大闹了厨房,把为宴会准备的食材糟蹋了不少,还啃坏了绸缎桌布,在园子里到处乱窜。
  园林里草木深深,又有假山,简直是个天然的耗子窝。
  不论是撒耗子药还是放捕鼠夹,对于次日的宴会来说都来不及了。
  朱家一个管事向主人献上妙计:“北面有一处私家园林叫‘夕园’,听说地方宽敞,有湖有戏台,咱们家的宴会可以搬去那边。明天客人来了,请他们过去也不远。”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朱老一通电话就找到了在外地的胡三清。
  不出傅承勖所料,胡三清也觉得这是个自已还人情的大好机会,立刻同意把园子借给朱家。
  于是朱家又忙不迭把郭庄里的装饰取下来,搬去夕园。
  朱品珍把小弟叫来,送了一个西洋打火机给他玩。
  朱家小弟不负厚望,“不小心”地把那堆彩色绸缎给烧了,解决了他姐姐的心头一患。
  年十三的傍晚,宋绮年将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晚礼服装进衣袋里,亲手抱着走下楼。
  四秀提着行李箱,跟在宋绮年身后。
  女工们逐一向东家告别,下班回家。
  店里出了内贼的事已无人不知。可宋绮年只在楼上单独工作,从不审问工人们,反而让女工们更加惴惴不安。
  这几日下来,女工们彼此猜忌,又担心自已被陷害,过得提心吊胆,连同事之情都受了一些影响。
  眼看时机成熟,宋绮年终于采取行动了。
  女工们离去,工作间里只剩杨姐一个人,正在扫着地。
  “这活儿让四秀来做就行了。”宋绮年道,“你儿子的病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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