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悲哀,为奴为婢连掉眼泪的自由都没有!这万恶的旧社会!
整理下床铺,梨云和衣躺了下来,是有些累了,是该歇一歇了。
身子躺下了,心思却不住的翻腾。
自己为何突然就对那人生了气,难道,难道竟是不知觉中对人动了心思!
不会,不会!梨云矍然一惊,自己还想着找到回去的路,还想着出宫后自由自在,怎么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梨云想着不觉迷糊着睡了过去,却也没睡安稳,只恍惚着一会儿是四贝勒来找自己,一会儿又是玉明哭着模样。
这也是梨云人活两世,却从没体会过情爱滋味,难怪如此了。
梨云再醒过来,屋里已掌了灯。
我这是睡了多久?梨云忙起身,整理下衣裳,去找秀茹姑姑了。
不得不说,多年的宫女生活已在梨云身上落下了深深烙印。
“姑姑。”梨云见了秀茹倒有些不好意思,“本就歪一下的,没想到睡了过去,没误事吧。”
秀茹姑姑轻轻一笑,“你就是这么小心,误不了事。我看你也累了就没叫醒你。”
梨云谢了姑姑体恤,用过晚点,皇帝那边也没找人,这才安心歇了下来。
第二天起程,路上不再歇息,直达围场大营。
坐在马车上,梨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远远地看见王嫔的马车,这才想起十八阿哥的事来。
历史上十八阿哥就是在巡幸塞外途中得病夭折的。不行,自己得想法子提醒王嫔才是,万一能救了这孩子,也是幸事。
第38章 十八阑珊灯火映照着昏暗的天色,凉意……
想法是好想法,可是如何对王嫔说呢?就说你儿子可能要生病没了,这不是找挨打嘛。再说自己和王嫔也没什么交往,确实说不上话。
直到进了围场大营,梨云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围场大营又比前几日途中的驻跸大营大上了许多,黄幔为城,连营座座,气派非凡。
皇帝发话休憩一日,御前众人俱都欢喜,路上奔波终于可以歇一歇了。虽说还得当差,在大营的规矩又比宫里活泛许多,能松快松快。
下了值,见天色还早,梨云没回自己的值帐,想四下走走散散闷。
说是四下走走,不过也就是在规定的范围内看看罢了,离不了大营。四周都有护卫守着呢,想离营不是有令牌便是要有皇帝手喻,哪有那么容易能离开。
大营选的地不错,依水而建,远处有树林山峦,看过去倒也风景如画。
梨云抬头看看天,蓝天上白云依依,不时有鸟儿高高飞过,也不知是雄鹰还是游隼。
人到底还是不如鸟儿来得自由呀!梨云不由轻叹一声。
正要回去,转眼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携手相依走过来。
是八贝勒,想来旁边那位女子便是八福晋了。梨云细一打量却是愣住了,这位八福晋以前也在过年家宴上见过,只不过是远远地隔着众人,这回近了看,怎么那么像小月!
以往见过几回,八福晋都是盛装打扮,这回只穿了家常的衣裳,和八贝勒牵手走过来,倒似平常人家的夫妻模样。
去了浓妆,去了福晋的朝服朝冠,仔细看那样貌,那笑容真是像极了小月!
没想到八阿哥两口子竟然像极了自己从前的好朋友,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呀!难道真是人说的,今生相遇的人都是前世的相识!
原来,锦程和小月这两个前世是夫妻!
梨云惊讶着,不由笑了起来。若是回去了说给他们两个听,不知会不会瞪大了眼睛说自己撒癔症!想想就好想笑。
这样一犹豫间,眼看着人就走近了,再躲闪已是不及,梨云忙朝两人笑一下,蹲福道:“请八贝勒安,请八福晋安。”
八贝勒一看梨云,下意识的就想甩开八福晋的手,哪知她握得紧,竟是没甩开来。八贝勒对梨云温和一笑,“姑娘客气。”
这一下便叫八福晋起了疑,怎么见了这女的就要甩开手去,笑成那样,这女的谁?
多年的夫妻了,八福晋一露相八贝勒便知她起了心,心下不由生了一丝不耐,只低声向她道:“御前的人。”
八福晋这才记想来,这是皇帝身边得宠的那个宫女。八福晋向来是不怎么搭理这些的,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奴才下人,不值当她理。不过梨云确实有些名头,八福晋还是能记得几分。
八福晋脚步没停,八贝勒朝梨云颔一颔首便和八福晋一起走了过去。
梨云含笑看他们离开。这八福晋郭络罗氏的事她也听说过一二,都说她善妒,自己没有嫡子就拘着不叫八贝勒后院里别人生。八贝勒后院也只有两个妾,比起其他阿哥来确实是少的。
皇帝也曾隐约说老八惧内。
如今看来两人感情不错,也算是欢喜冤家了。
第二日皇帝接见蒙古各部王公贵族,晚上大开宴席,宴请各王公贵族及大臣们。梨云几个不用随侍,倒是落得轻松。
听说宴席上还有歌舞,赛马等活动,雪纹是个好热闹的,鼓动着梨云一起去看看。梨云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只说自己累了不去。
梨云心里有事呢,十八阿哥的事还没想出辙来。
梨云仔细想了想,自己相熟的人也只有四贝勒了,要不找他说一说,趁事情还没发生,防患于未然。
又一想还是算了,不找他的好。如今自己和他,到底算是什么情形。
想起四贝勒来,梨云只觉心里酸涩难言,发了会呆早早歇下了。
哪知到夜里便出了事情,王嫔急遣人报到御前,说是十八阿哥病了,起了高热。
一时间惊动了皇帝,御前的人都忙了起来,服侍皇帝去看望十八阿哥。
皇帝素来喜爱十八阿哥,听说他病了,早就宣了太医诊治。只可惜太医开了方药也服了下去,却不见起色。把个王嫔急得脸都白了。
该来的总会来。梨云听了消息便是这是想法。
关于十八阿哥的病梨云倒也看过许多猜测说法,有人说是腮腺炎有人说可能是脑炎,据说是高烧不退。这两种病在现代若是重症也是很危险的,何况是在这清朝。
只是,真就这样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孩子这样没了么?在预知结局的情况下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挽回么?
梨云又不由笑自己,自己这样一个平常又平常的人又能改变什么?好好活着的自由都没有,反倒操心起别人来。
营帐外,夜鸟轻啼,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唱吟。塞外的秋夜寒浸浸的很有些凉意,听着虫子叫,梨云紧紧了身上的袍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虫子!会不会十八阿哥是被蜱虫咬了!
梨云看过报道,被蜱虫咬了会有乏力发烧的症状,围场草木丰盛,正是符合蜱虫生长环境,蜱虫又小叫人防不胜防。
梨云想到此处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去王嫔那里看看。
出了值帐,外面阑珊灯火映照着昏暗的天色,凉意更甚。值岗的护卫在不远处四下巡回,梨云暗道自己真是有些急昏头了,这个时候是不许人走动的,若真要去王嫔那里,又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自己现在位卑言微,就怕说了一时也无人相信。
梨云叹口气又回了帐中,不得从长计议才是。
第二天上值就听说十八阿哥服药后,热度降了下来,似是好转,梨云不由念声佛,有好转就好!
可到了下半响,十八阿哥又起了高热,皇帝也着急起来,随行的太医都传召到了十八阿哥的营帐里。
梨云觉得自己必须行动起来了。
刚出值帐不久,梨云遇到了八贝勒。
如今皇帝最疼爱的十八阿哥病了,各个当哥哥的都前去探望,兄弟情深什么的倒谈不上,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罢了。
梨云朝八贝勒福身见礼,八贝勒面含笑意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奴婢想去看看十八阿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八贝勒笑意更深,“你倒是关心这个。”没想到这小宫女也关心老十八,难道是看着皇上看重十八不成?八贝勒这是以已度人了。
“那边人多,你去也没什么用。”还是不用去添乱了吧。八贝勒虽没说出来,未尽之言也是很明白了。
梨云一滞,在旁人看来自己确实也没什么用,可是……
梨云犹豫着,“回八贝勒,奴婢以前在庄子上也听说过这种高热不退的情况,想过去看看,若是有法子……”
“老十八那里有太医在呢。”梨云话还没说完,八贝勒便道,“皇上也在,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有什么岔子也担待不起。”
八贝勒的话说得直接,倒也是一番好意,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随意出主意了吧。
梨云明白他的意思,本来想借着八贝勒的口,提醒一下太医会不会是蜱虫咬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八贝勒向来谨慎,不会出这个头的,再说了他也不相信自己。
梨云向他福了福身,“谢贝勒爷提醒。”
八贝勒笑着摆摆手。这姑娘知情识趣,人长得也美,倒不由叫人高看一眼。
这边正说着话呢,却不知早有人看在了眼里。
八福晋带着个丫鬟站在不远处,看了个正着。八福晋郭络罗氏看着八爷那脸上的笑意,竟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温柔,不由心里泛起了酸。
看着八爷走远了,八福晋迎着梨云走了过去。
梨云见是八福晋,忙笑着福身请安,“请八福晋安。”
八福晋不理她,就当没看着一样,却和身边的丫鬟道:“当奴为婢的人见天拉着个爷们说话……”
丫鬟瞅一眼梨云,赶紧跟上主子走了。
梨云看八福晋那小模样儿忍不住就想笑,对她的话是充耳不闻。听说这八福晋醋劲儿大,八贝勒和自己说话看来叫她看着了。
可惜了,她生在了这样男尊女卑的年代!
十八阿哥的病还是没有好转,时不时起高热。皇帝这几日别的事也没心思理了,亲自看着太医给儿子医治,又是喂水又是喂药,对这个老来子确实疼到了心里去。
梨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怀疑是虫咬的事说出来,万一呢。
可巧在帐外遇到了四贝勒。
四贝勒胤禛看着姑娘给自己行礼,忙道一句免礼,“梨云,你有心事?”
啊,梨云听得一惊,还是自己道行不深呀,心里有点事轻易就叫人看了出来。她哪知道胤禛已是用心至深,她稍有点不同便被看了出来。
“我是听说了十八阿哥病。”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太医尽心医治。”胤禛安慰她。到底是心善的姑娘,听说别人病了也这么担心。
梨云觉得还是和他说一说,“我在庄子时曾听过这种情况。”
“哦?”
见他一副倾听的样子,梨云继续道:“草丛里有种虫子叫草爬子,最爱咬食人畜的血。若是被咬了不能硬拽出来,会把残肢留下来,要用烈酒清洗,小心清除干净。人被咬了以后,会有乏力发热的症状……”
梨云把自己知道的知识说了出来。
“你是说老十八他可能是被这种虫子咬了?”胤禛听了忙道。梨云点点头,“这病若是高热不退便极为凶险。”
胤禛沉吟一瞬,“这事儿你别说了,我去和皇上说,万一什么岔子还有我呢。”
“四爷……”梨云有些动容,他想得真周到。
“没事。”胤禛拍拍自己的肩膀,“爷能担事儿!”
梨云不禁笑了,嗔他一眼,倒把胤禛看得心中一喜。
一笑一嗔皆动人心呐!
第39章 得赏只有你,爷才放在心上
梨云跟在胤禛身后进了大帐,见几个太医围在十八阿哥榻前,皇帝正愁眉不展地坐在那里。
两人上前行过礼,胤禛道:“汗阿玛,儿臣听得一事,对十八弟的病情或许有用。”
“快说!”一听对老十八病情有用,皇帝急道。
胤禛便把梨云所说关于草爬子的事说了,“汗阿玛可召围场管领来问问,兴许也有人会医治。”
皇帝扬了扬手,早有人跑去找围场管事的去了。
太医们听了四贝勒所言,倒也赞同,如今十八阿哥的病情他们也束手无策,若真是虫子咬了倒可对症施法。
皇帝命服侍的太监过来,解了十八阿哥的衣裳仔细查看,果真在脖子后面发现了一个红点。
太医们忙上前查看,确认是虫子咬过的痕迹,又按四贝勒所说用烈酒清洗,把残存的虫体清了出去。
这下太医们也有了底气,刘院使上前道:“皇上,如今多亏四爷所言,找出了病因,臣等便可对症施药。”
皇帝听他这样说,便知老儿子的病有指望了,“如此甚好,你们用心医治,等老十八好了,朕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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