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他面前,他们一个站在廊下,一个站在空地上,四目相望。
书房前雪每日都有人清除,露出地下青色的地砖。
“这件海棠紫藤纹暗花大氅很适合你。”周枭看到冬日里出现这么一抹惹眼颜色,眼前一亮,仿佛到了春日,吹过来的不是寒风,而是春意盎然的春风。
周枭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牵上她的手,走入书房。
卫瑜然从未想过会有人那方面的欲/.望那么强,几乎天天都要来一次。
随着门一关,她的唇就被封住,令人窒息气息从各方面侵入,根本轮不到她拒绝。
没一会,衣服不知何时被人脱/了,感到凉意时她忽然惊醒。
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她正被他抵在柱子上,手臂撑着周枭结实坚硬的胸膛,身躯魁梧骇人,双?腿?被他分开盘绕至腰间。
“卫娘……卫娘……”
几声粗声传来,卫瑜然余光瞥见那搭在椅子上的海棠紫藤纹暗花大氅,脑海浮现夫君给她写的信,他说今年冬天要带她来北方,要与她一起穿貂皮大氅……
那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字迹浮现眼前,随着被贯进,卫瑜然呼吸一窒,紧接着心脏沉闷地难受起来。
-
过了不知多久,卫瑜然再次醒来时是在周枭书房里的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
被子里全都是周枭的气味,如黑夜里蛰伏的野岭气息,凌厉肃穆。
她望了眼窗牖透进来的天色,灰蒙蒙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她过来多久了?这么久,绿樱和小桃花她们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她在周枭这边做了什么吧。
有哪个弟媳会流连大哥的书房达几个时辰这么久?
卫瑜然一想到这些事就难受,更难受的是她想起来,身上的一些事后反应把她拉回到那些记忆里。
艰难系上绦带,卫瑜然从内室走出来,冷不丁看到坐在书桌前伏案办公的周枭。
穿上了整齐的衣冠,看起来像不苟言笑的沉稳将军,但谁能想到这个男人脱/了衣服又是另一张面孔。
卫瑜然感觉有些难受,当没看到他,从他桌边经过,想要快些回去。
周枭却听到了她脚步声,停下手中的毛笔,望过来,“醒了?”
“嗯……卫娘先回去。”
“卫娘……”周枭眸光不易觉察扫过她,“我想让你在我这边睡,与我同吃同住,你觉得如何?”
卫瑜然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身形晃了晃,“与你同吃同住?”
“嗯。”周枭想过这个问题,“这里是我周枭的地盘,没有人敢说你一句不是。”
等守孝期一满,他便娶她。
“大哥……你别说笑了。”这比暖床丫鬟还不如。
卫瑜然艰难咽了下口水,“明面上,我还是你弟媳,是周府的二少奶奶,于礼不合。”
话落,书房里安安静静,卫瑜然看到周枭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她作揖打算离去。
谁知刚一转身,头晕眼花的知觉霎时间遍布全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卫娘!”
周枭神色慌张朝她走去,半蹲在她身前,将她纤弱的身躯扶起,随后探手到她额头,竟然滚烫至此。
不等他思索缘由,周枭身体已先行一步将人抱起,大步流星走向军医处。
“爷,怎么了?”亲兵家仆刚从厨房端来饭菜,还未走到书房,仅在路口就看到将军风急火燎抱着人出来。
李勇半路上看到这个阵仗,面色凝重,当即在前面带路,让人把军医喊来,救人要紧!
几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一番手忙脚乱的折腾下,军医总算将烧给退了。
诊室卧榻上的卫瑜然仍旧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周枭大手贴上她额头,感受到没方才那么烫才放下心来。
这一幕,军医当看不见,将军的私事不是他们能随意揣测的,拎起医药箱,转身前看着周枭忧心的背影,到底还是开口叮嘱:“这段时间别让她这么劳累,她需要休息,情绪也需安稳下来。”
周枭看过去,目光沉沉,又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卫娘,想到今日下午使劲折腾她,却独独忽略了她的感受。
“好。”
第42章 心脏紧缩
竹轩居内,绿樱敲了敲小桃花的脑袋,让她少说两句。
“绿樱姐!”小桃花捂着脑袋哀嚎,她不就是说了一下将军手下的一名瓜蛋儿长得俊么。
绿樱对那个瓜蛋儿有点印象,有时她和小桃花走在路上,迎面碰上对方时,那小子害羞得直挠头,傻不愣登。
“绿樱姐,我们会回锦州吗?听说锦州是将军的祖籍。”
绿樱瞧了她一眼,回想她和二少奶奶从锦州跑来遥州的原因,是为了避开那些讨厌的苍蝇,如若将军一直镇守在遥州城外,她也不知道二少奶奶未来的打算。
她愁绪叹了口气,将军年纪也不小了,等守孝期过了,应当也要娶妻纳妾了吧,若是妯娌好相处,二少奶奶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若是不好相处的,绿缨一想到那个情况,不免焦虑起来,将军娶了妻自然就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掌心自然是向着自家妻子,二少奶奶怕是在整个周府都难过了。
“看二少奶奶的意思,我们也决定不了。”
小桃花似懂非懂,往外看天色,“这么晚了,二少奶奶怎么还没回来?”
这么一说,绿樱也颇觉奇怪,按道理应当不会那么久,二少奶奶和将军在书房议事……
绿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将军找二少奶奶去书房不是议论内宅管理事宜么,怎会待如此长久?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过来,告知她二少奶奶晕倒了,让她过去照顾。
“二少奶奶怎么晕倒了?”小桃花担忧起来,看向绿樱,绿樱已经站起来正要跟着过去,小桃花忙不迭跟上。
绿樱和小桃花赶去军医处,掀开帘子进去,看到二少奶奶虚弱躺在床上,小桃花早已经扑过去忧心忡忡,而绿樱则是问了军医发生了什么,得知劳累伤神导致之后,她望了眼一旁的将军,走向卧榻。
床上的二少奶奶闭着眼眸,面庞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黛眉间始终凝着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夜暮已经降临,绿樱和小桃花将人照顾一遍后,便守在床前,打算等二少奶奶醒来。
两人守到了亥时初,小桃花昏昏欲睡趴在桌上,绿樱过去刚给掖一掖被子,卫瑜然就醒了过来。
“二少奶奶你终于醒了?”绿樱如释重负唤她。
卫瑜然仍然感觉身体不是很舒服,身体疲累,“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二少奶奶你晕倒了,军医说你太过劳累伤神才致晕倒。”
这一说,卫瑜然就想起来了,她今日下午干了什么,那些露骨的画面一一闪过,满足周枭的各种需求,最后在听到他提出的同吃同住要求后,在荒唐的内心自嘲中当场晕倒。
心底无端冒起来一股怨,这人从头到尾拿她当泄/欲的工具,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和身体,还要同吃同住,半点不考虑她的名声。
他对自己有过敬重么?
绿樱:“二少奶奶,咱们回去吗?”
卫瑜然思绪收拢,“回吧。”
绿樱过去把小桃花喊醒,小桃花还有些迷糊,在听到绿樱说“咱们回去”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乖乖搀扶着二少奶奶走出去。
主仆三人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从审讯房回来的周枭,身姿魁梧高大,挡住了旁边大半月色,罩下一层阴影。
“爷……”绿樱和小桃花纷纷恭敬喊了声。
周枭沉吟应了声,随后将目光落到仍旧虚弱的卫瑜然身上,触及卫娘面上的苍白,心下不免一阵心疼,正欲开口安慰,对方无波无澜挪开了视线。
见状,周枭欲言又止,自知对不住她,到嘴边哄人的话又需顾忌旁人,他顿了顿,叮嘱道:“你们两个今晚好好照顾二少奶奶。”
“是。”
卫瑜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两丫鬟直接离去。
留周枭一人在原地。
回到卧房后,绿樱扶着卫瑜然坐到床榻上,一边铺床褥,一边让人准备汤婆子。
“绿樱,你去帮我准备沐浴的热水。”
绿樱铺着铺着愣了一下,“可是你还生着病。”
卫瑜然脑海闪过她趴在周枭身上,白/液顺着腿/骨流下的画面,呼吸一窒,深深闭上眼。
犹能听到周枭沙哑的声腔在耳边调情,他说尤爱这种滴水状态下的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总会格外兴奋,但她很难理解,甚至有些抵触和厌恶那个状态,因为不仅会弄脏衣物,还会弄脏床褥。
夫君就曾说过她,说她哪哪都好,要是在那方面上保持洁净就好了。
“你快去准备吧。”卫瑜然坚持要沐浴更衣。
绿樱只好去厨房让人准备,扶着人过去沐房更衣。
然而卫瑜然却忘记了,身上残留了不少痕迹,绿樱一看到手一抖,“二少奶奶,你这是?”
卫瑜然坐在浴桶里,氤氲水汽升腾起,将她一张芙蓉脸掩在朦胧水汽里,她低眸看了看胸口以上的吻/痕,抬手捂了捂,身心疲累,“没什么。”
有的人像狼一样,哪哪都不放过,她没遇过这样的。
绿樱拿着浴巾迟迟未动手,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今天二少奶奶和将军共处一室达几个时辰,先前在外几次与将军共乘马车回来,种种迹象让她不得不往那个方向猜测。
“二少奶奶,你和将军是不是……”
“我的事你敢乱说一句试试?”卫瑜然眸光扫过去,只是苍白的脸色让她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
绿樱后退了一步跪下,恭敬又深感担忧,“奴婢不是乱说,奴婢是担心二少奶奶受了欺负……”
“二少奶奶,咱们从锦州来到北方,本就是为了躲避郝才捷那等无耻之流,如果只是从一个狼窝跳到另一个狼窝,咱们这么一番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番话犹如有人在她疲累麻木的心湖丢进一颗石头,卫瑜然望向跪在地上的绿樱,“你起来吧。”
绿樱喜出望外:“谢二少奶奶。”
“你说得对……”卫瑜然苦涩呢喃,“这跟从一个狼窝跳到另一个狼窝有什么区别。”
她本来是想寻求庇护,才来这破地方,借着夫君的关系躲在周枭的麾下生活,以为自己能有个沾亲带故的靠山,能让自己后半辈子过得好一些。
却偏偏低估了男人的野性。
绿樱闻言,心下震惊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应当是将军让二少奶奶当他姘头情人。
朱姨娘当初那件事真的把二少奶奶害得不轻。吃过腥的猫哪还能当回正人君子,分明就是想继续吃。
可怜二少奶奶还不能反抗,整个营寨都是他的地盘,别说反抗,连吱声都不敢。
“奴婢当初真不应该劝二少奶奶来找将军。”绿樱为自己当初单纯的想法感到后悔,以为做过一次那种事,将军就会念在二少奶奶至少和他同床共枕过而收留她们。
没想到,又是一个狼窝!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卫瑜然闭上眼。
绿樱:“难道将军对二少奶奶说了什么吗?”
“他想我与他同吃同住。”
绿樱一听,顿时睁大眼,“将军竟然这么过分?大哥和弟媳同吃同住,这怎么、怎么——”
由于太过惊世骇俗,绿樱一时找不到言语形容。
“实在太乱来了!”
将军根本不考虑二少奶奶的死活!
卫瑜然自嘲苦笑,“他说这里是他的地盘,没有人敢说我的不是。”
绿樱急急道:“可也没有不通风的墙啊——”
若是传出去,二少奶奶声名狼藉,还要不要做人了?!
“太荒唐了!”绿樱简直难以相信将军居然会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
相比于绿樱的愤慨和震惊,卫瑜然反倒没了脾气,气淤积在胸中,让她心神愈发疲累。
绿樱问:“那二少奶奶,咱们怎么办?”
“先别管。”卫瑜然只想好好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味道,再回去好好睡一觉,“过来帮我。”
绿樱只好把一堆话都憋回去,上前给她搓洗。
好不容易洗完,主仆两人回到卧房,经过那张瑞兽纹素软缎大氅时,卫瑜然顿了顿,随后还是走向卧榻,枕着月色躺下来。
翌日。
卫瑜然在竹轩居里静养,绿樱给她捏捏肩,瞥到她又拿起账本看,提醒道:“二少奶奶,你还生着病呢,看什么账本。”
卫瑜然叹气,“可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事。”
经过昨晚的吐露,绿樱越发觉得二少奶奶可怜,还要帮人打理这些事,“这哪是分内事,是二少奶奶你好心帮忙罢了。”
若是在周府,那才是分内事,毕竟二少奶奶是周府唯一一位管内宅的女人,可这也不是周府,是将军的营寨,说白了是属于大哥的内宅事务。
“他给我涨了月钱,七两。”
绿樱听到这个份额,睁大双眼,“七两?!”
绿樱第一次听到这么高的月钱,根本不敢相信,那可是七两银子!就在她觉得将军人还不错的时候,突然想到二少奶奶付出了什么。
她又悻悻闭嘴,只能说:“这样看来将军在这方面对二少奶奶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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