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枭心里直叫完了,这下彻底把人惹恼,“卫娘,我……”
“放我下去。”
终于听到她的回应,周枭高兴的同时有个不好的猜测,“你下去做什么?”
“我要回去。”
“可是黄梅林还没到,你还没看。”
卫瑜然双手捂在胸前,一想到方才被他这么亵玩,委屈汹涌涌至眼眶,“我和夫君早就看过黄梅林,有什么好看的。”
又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夫君二字,犹如被人扼住了心脏,有一瞬的刺痛,周枭彻底哑声,整个面色沉下去。
“你还没和我一起看过。”
“你自己去看吧,无论如何我现在就要回去。”
周枭没有动,和她对峙着,眸光对上卫瑜然坚定的眼神,他闪了闪,移开目光,自知方才有愧。
“卫娘,我错了,你原谅我。”
卫瑜然见他不勒停马,抓住他的手想从旁下去,周枭被她举动惊到,皱眉赶忙将人搂紧到怀里,与其同时狠狠抽了马屁股。
突然加快的速度将卫瑜然吓得不轻,害怕跌落马背,紧紧攥紧这个男人粗壮的手臂。
“周枭,你快把我放下来!我不想去黄梅林!”
周枭不听,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黄梅林,周枭看着前方盛开的一朵朵黄梅,想到的却是卫娘和弟弟携手赏黄梅的情景。
这么有情调雅致的冬日活动,他们竟然一早就体会过了。
“到了。”
卫瑜然一眼都不想看,正好周枭把她掉转面对面,他的身躯挡住了视线,“我说了我不想看,你要我说几遍?”
周枭目光落到她满是抵触的神情上,心脏越发收缩,沙哑道:“好。”
他双脚夹紧马肚,缰绳一拉,调转马头,驾马原路返回。
这片黄梅林,连看都没看几眼就走了。
回到马车前,卫瑜然一下马,便提着裙裾上马车,看都不看周枭一眼,仿佛他是什么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周枭看着她钻进去的背影,脸色沉了沉,将缰绳递给侍卫,他大步走过去,也走了进去。
马车里,卫瑜然坐在右边角落,瞥到他进来,嫌弃地移走视线。
“……”
周枭在左边坐下,许是他的雁羽大氅太大,压到了卫瑜然的边角,她伸手扯走自己貂皮大氅的边角。
周枭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话题屡次提到嘴边又放下,马车缓缓启动,过不了多久将回到营寨。
今日这场散心竟然落到不欢而散的地步。
回到营寨,卫瑜然仍旧不想和他说话,下了马车后,便在绿樱和小桃花的陪同下往竹轩居走去,消失在周枭视野里。
“爷,你怎么还不走?”侍卫车夫发现将军还站在原地,不禁问道。
周枭将目光收回来,看向面前的侍卫,“去给我牵一匹马过来。”
他要找人取取经。
-
田观察府上。
田镇看着又一次上门找他喝酒的周大哥,心里叹口气,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感情而来。
大手一挥招呼人去准备好酒好菜,一边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为了弟媳。
自从上次劝他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一段时日不见,怎么感觉还是没有多大进展?
“除了她还能是谁?”
田镇问:“你们如今的关系是?”
周枭:“她答应做我女人。”
田镇心领神会,正要恭喜贺喜抱得美人归,但周枭话锋一转:“但是她心里还有别人。”
田镇嘴角抽了抽,“这个别人该不会是令弟吧?”
周枭给了他一个眼神领会,田镇心里大大叹口气,细细一想,觉得不对劲。
“不对,若弟媳心中还对亡夫情深似海,怎会答应做大哥的女人?”
田镇继续猜测:“难道弟媳根本不喜欢周大哥,只是委身周大哥身下。”
“不可能。”周枭想也没想便否定,卫娘若是不喜欢他,怎么会在他中药时过来帮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田镇疑惑起来:“那就奇了怪了,一般来说寡妇心中有亡夫,又怎么会接受自己委身在别的男人身下,她会不会是有所图谋?”
周枭听不得有人说她半点坏话,眉心紧蹙,“难道她就不能两个都喜欢?”
田镇直接哑口无言。
“你都能喜欢三四个女人,她为什么不能喜欢两个男人?”
田镇拍了拍自己的脸,“是是是,大哥说的是。”
周枭嘴上说是这么说,但是内心一点也不赞同,他并不希望她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哪怕那个人是他弟,哪怕他弟已经死了。
“我和她闹了点矛盾,不理我了。”
“什么矛盾?”
周枭欲言又止,他总不能说他在马背上把人惹恼了,“你只管跟我说如何把人哄好。”
田镇对这事有经验,“但是人不能瞎哄,得对症下药。”
周枭沉默了一会,才说:“估计是我前几日在那方面做得太过分了。”
田镇一听,啧啧出声,“周大哥,你这就不懂怜香惜玉了。”
“既然是那方面的事,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哄女人一般有三计。”
“哪三计?”
“第一,嘴要甜;第二,礼要到;第三,独宠要让人看得见。”
周枭一听除了第二个,其他都觉得轻浮,“你确定?”
田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信我。”
周枭:“还有一个问题。”
田镇:“还有什么问题?”
周枭迟疑了很久,每每想到她房里的大氅,那股不舒服劲格外呛,今日甚至连黄梅林都不愿同他去。
“如何让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田镇沉思良久,“令弟毕竟是过去的事,久而久之她便会忘了。”
-
第二天,周枭便去挑了个顶好的镯子回来,径直前往竹轩居。
彼时,卫瑜然正看到小桃花在绣一块布,问她:“你在绣什么?”
小桃花给她看自己绣得七扭八扭的荷包,“是荷包。”
卫瑜然:“你绣荷包做什么?有心上人了?”
小桃花面色涨红,“哪有。”
绿樱站一旁解释:“是小亳同她说,遥州城内有个手工作坊,专收绣娘绣的一些荷包,他可以帮忙联络那位老板。”
小亳是营寨里的伙夫,专门负责采购军中的粮食物资。
“绣娘?荷包?”卫瑜然讶异,“此事当真?”
绿樱点头:“奴婢之前买蜜饯果子时,恰好路过那个手工作坊,老板确实在收绣娘的荷包。”
卫瑜然:“多少钱收?”
绿樱想了想:“几文到上百文不等,绣技越好,价格越高。”
卫瑜然琢磨了一下,倒也不反对她们赚点小钱,她们平日在营寨里没什么事可干。
只是她想知道自己绣出来的荷包能卖多少钱,若是有个几十文,也不错,她就能靠绣荷包给自己挣钱了。
如此一想,卫瑜然便让绿樱去准备,她也打算绣点拿去卖。
绿樱诧异:“二少奶奶,你也想?”
“人怎么会嫌钱多呢。”更何况只要一日领着周枭给她的月钱,她就得一日在周枭面前伏低做小。
她已经开始有些厌烦这种日子了。
绿樱前去给她准备针线,卫瑜然绣技还算不错,荷包很快便起了个形,正垂眸细致地绣出想要的花纹。
绿樱在一旁看着,忽地看到门口正走过来一道人影,她忙上前作揖:“爷,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卫娘。”周枭本想叫退绿樱,但想到田镇说的第三点,又硬生生放下手,让她在一旁候着。
大步走向卫瑜然,“卫娘,你在做什么?”
卫瑜然听到他声音就来气,昨日之事还历历在目,当他不存在似的,继续绣手中的荷包。
周枭见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干脆坐在她面前看她绣。
“这是荷包?”
周枭看到上面的花纹,想到她先前帮自己缝补的衣服,几乎看不出有被人缝补过的痕迹,说明她绣技上佳。
“卫娘,我正好缺一个荷包,你能不能绣一个给我?”
卫瑜然有些恼:“你自己去买,外面多的是。”
周枭:“外面再好看,也比不上卫娘的心意。”
卫瑜然看到绿樱抿嘴的嘴角,显然她听到了,更气恼了,“我不会给你绣的。”
说着,她想把东西拿回卧房里绣,省得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晃悠,然而刚绣最后一针时,一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指腹。
她吃痛松手,指尖很快就冒出了血滴,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忽然被人拽过去,紧接着便被人含在嘴里。
卫瑜然和绿樱都睁大了双眸。
“你快放开我!”卫瑜然先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想要把手抽回来,然而自己的手在周枭面前就跟蚍蜉撼树一样,动弹不得,面色越发涨红,不得已她赶紧喊绿樱下去。
绿樱前脚一走,周枭几乎同时放开她手,但手腕没有放开。
他检查了一番指腹没有再冒出血滴,这才看向卫娘细盈盈的手腕,空荡荡的,没有饰品。
“你快放开我!”卫瑜然和他隔着一张矮桌,挣又挣脱不开,“周枭!”
“我今日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周枭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戴到她手腕上,这才把人放开。
卫瑜然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看到手腕上的玉镯,愣了下。
“这个玉镯我今日挑了很久,觉得很适合你。”周枭叹了口气,“昨日我做的不对,不应当在马背上那样对你。”
卫瑜然想到昨日的事,这个男人的牙印现在还在她脖子上,虽然说已经不怎么明显,但那份亵玩却是真的。
一想到他带自己出去散心还亵玩自己,一股气淤积心中,想也没想就想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下。
眼见她就要摘下,周枭再次握住她手腕,“你在做什么?”
卫瑜然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大哥送给别的娘子吧。”
这女人知道怎么气他的,周枭又被她三言两语挑起了火气,“你再说一次?”
卫瑜然也是倔强:“我不需要,大哥送给别的娘子吧。”
周枭深呼吸:“卫瑜然,你是我的女人,我给你送镯子,你为何不要?”
卫瑜然讽刺回去:“你给,我就一定得收下吗?”
这跟当初要给她送胭脂水粉的钱骆通有何区别?
周枭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卫瑜然垂眸继续摘,然而不知是不是皓白手腕太过晃眼,还是那手镯正被摘下来时太伤人心,卫瑜然忽然被人压至地板上。
矮桌和针线都在一旁。
皓腕随着摔落而从宽袖露出,下意识抵着周枭硬邦邦的胸膛。
“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
“周枭,你放开我!”卫瑜然花容失色,柳眉死死皱着,看着身上愠怒的男人,使劲挣扎。
周枭冷冷盯着她:“周贯聿已经死了。”
这几个字犹如一支箭贯穿心脏,卫瑜然瞬间安静下来,眼前闪过周贯聿被送回来的冷冰冰尸体,双唇褪去血色,一股哀痛传遍四肢百骸。
“你现在是我周枭的女人,你不准再想他。”
“凭什么?”卫瑜然不知不觉中已有了哽噎,夫君的死去依旧是她最大的伤痛,若不是夫君猝然离世,她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能说天意弄人,非要拆散他们。
“凭什么我不能想他?”
周枭看到她泪水涟涟质问自己,为别的男人真情流露,那股不舒服又冒了出来,“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卫瑜然不想顺着他的心意来,恨恨恼视他眼睛,“他才是我夫君,我不想他我想谁?!”
“你现在是我周枭的女人,你说你应该想谁?!”
卫瑜然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确实是她亲口答应当他的女人。
周枭看她迟迟没话讲,终于尝到了一丝胜利的滋味,握住她戴着镯子的手腕,举到两人面前,瞥她一眼,“这镯子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难道不好看么?”
卫瑜然目光落到手腕上,那个镯子质地清透的玉镯子,一看就是好东西,她只扫了一眼便看向更下方的大手,指骨修长,指腹带着粗粝紧贴她手腕。
周枭察觉她态度缓和,没忘记这次来的目的,“昨日的事,是大哥的不对,能不能原谅我?”
“大哥求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卫瑜然看了看两人的姿/势,死死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
“抱歉。”周枭从她身上退下来,把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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