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烛摔了碗,夺过他的碗也摔在地上:“别吃了,这么难吃的东西也不怕中毒,重新做一份!”
房参深吸一口气,扯过纸巾擦拭桌面的汤渍,收拾完残局后往卫生间走。
商烛追在后面问:“你去哪里?”
“上个卫生间。”
他进入卫生间不到三秒钟,门再次被一脚踹开,两人大眼瞪小眼,商烛笑道:“我以为你在里面溺水了,就进来看一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是在关心你呀,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房参走出卫生间,回到卧室反锁好门,不出所料,他刚坐下不到一分钟,门再次被暴力踹开,商烛走进来:“你该不会偷偷谋划着要对付我吧?”
“商烛,你再这样我真要报警了。”
商烛走到他面前:“我伤害你了吗,我只是担心你在里面自杀,这才破门而入,我关心你还有错了?”
她坐到沙发上:“你报警吧,这方面我有经验,我没打你,没伤害到你,是不会被拘留的。”
“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报警的时候,有想过放过我吗?”
房参差点给她跪下了:“商烛,我求你了,放过我行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不打不相识嘛,我都打了你三次了,怎么说我们也该情深义重了。”
——
裴京越在家越发担心商烛会惹事,他猜商烛和二嫂子应该是来找房参了。穿上外衣,拿起车钥匙下楼,他有房参的地址,一路来到房参所住的公寓楼下。
果然看到二嫂子那辆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公寓楼下,他下车过去问二嫂子是什么情况。
二嫂子支支吾吾说:“我不知道啊,这和我没关系。商烛说她上楼玩一玩,让我别管。”
“她上楼玩什么了?”
“不知道,她不说,我也不敢问。”
裴京越又道:“房参住的房号是812,对吗?”
“是的是的。”
“谢谢。”裴京越往公寓楼走去。
二嫂子赶紧给商烛通风报信:“商妹妹,你老公来了,还上楼去了。”
商烛握住电话皱眉:“他来干什么?”
二嫂子:“不知道啊。”
“行吧,你继续在楼下等我。”
“好的。”
商烛站在房参身后,房参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打开电脑,随手点开游戏。他一点开游戏界面,就能感觉到商烛攥紧拳头发出的咔咔指关节摩擦声。
他战战兢兢转过头:“你要玩吗?”
“不玩,我看你玩。”
房参登录账号,刚进入游戏不到五分钟,突然,商烛一脚踹飞电脑屏幕:“玩游戏,就知道玩游戏!你活该成为社会的垃圾,活该上不了台面!玩物丧志,自甘堕落,你活该被人看不起!”
房参愣住,整块屏幕已经摔到了地上。
商烛继续往屏幕上踩:“垃圾电脑,垃圾游戏!毒害青少年,毁了祖国的下一代!”
她又抢过桌上的键盘和鼠标,一股脑往地上摔,整个卧室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还伴随着她的怒骂:“垃圾东西,社会的毒瘤!毒害青少年,祸害成年人,危害社会!”
裴京越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商烛的暴怒骂声,先看门把手,按照门锁的损坏程度,应该是被强行踹开的。厨房的门,卫生间的门,卧室的门也是敞开。这几道门的门板或大或小都有裂痕,显然也是被强力破开。
“你一天天就玩游戏,你能有什么出息?你对得起你爸妈吗?”
“你的社会责任感呢,你的志气在哪里,你的思想在哪里!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找个粪坑跳一跳算了!”
商烛的骂声持续不停。
裴京越顺着声音来到卧室门口,视线往里投,屋内的电脑、键盘、鼠标都摔在地上,被商烛踩得四分五裂,甚至连电脑桌的桌腿也被踹断了。
他大步走进屋内:“商烛,你在干什么?”
商烛扭过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裴京越走到她身边,握住她一只胳膊,“你这是在干什么?”
商烛双手搓了一把脸:“这小子不务正业,自甘堕落,一直在玩游戏,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了他两句。”
裴京越眸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他玩游戏和你有什么关系?”
商烛露出经典威胁性笑容:“那我在这儿教育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京越一时语塞,把她拉到一旁:“天天这么闹,你也不嫌累,先回家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
“待在别人家像什么话。”
商烛站着不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裴京越也只好陪着她。
屋内氛围越发诡异,似乎被浓云笼罩,黑压压的令人喘不过气。房参如坐针毡,愈发难受,本来商烛一个人盯着他,已经让他坐立难安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裴京越,更叫他不知所措。
“我出去一下。”半小时后,房参终于是忍不住,站起身说道。
商烛追着问:“你去哪里?”
“出去外面走一走。”
房参走出屋子,商烛亦步亦趋跟着他,裴京越也跟在商烛身后,三人以一种奇怪的排队方式离开房子,走进电梯,再出了公寓。
二嫂子看到三人走出来,急忙迎上前,上下左右看了三人一圈,仔细观察确定没有人员伤亡,这才如释重负:“商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房参趁商烛和二嫂子说话期间,他拔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商烛箭步追上去,裴京越同样跟在后面追,二嫂子也一起追。
林荫路上兵荒马乱,路人纷纷仓皇避让,低头窃窃私语。
商烛穷追不舍,穿过林荫路,越过地下通道,进入广场,这里人来人往喧喧嚷嚷。
“抓小偷了,这人是小偷!大家快帮忙抓小偷!”商烛在后头一边跑一边喊。
终于有几个正义人士出手相助,绊倒房参,将他按在地上,房参挣扎着喊道:“我不是小偷,是她追我的!”
路人:“你不是小偷,那你跑什么?”
房参:“她追我我能不跑吗?”
路人:“她为什么要追你?”
房参:“我怎么知道,她变态呗。”
商烛故意慢几步,晃悠悠才赶上,冲过去膝盖抵在他后背:“就是这个王八蛋,偷鸡摸狗的杂种。谢谢各位出手相助,我这就把他押走了。”
路人:“姑娘,你要不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商烛:“我已经报警了,现在就押他去警局,我赶时间,实在等不及了。”
裴京越和二嫂子也到了,走在商烛身后,看着商烛将房参往回押。
再次回到公寓楼下,商烛放开他:“好了,游戏重新开始,你可以继续跑,反正我都会追上你。”
房参蹲在地上无话可说。
接下来两天,房参才知道惹到商烛会有多倒霉,不管他去哪里,商烛都会和幽灵一样盯着他,商烛一个人盯着就算了,裴京越也跟着。
他晚上睡觉,商烛站在床边盯着他看,裴京越同样站在商烛身边。
他打也打不过商烛,跑也不跑不过商烛,商烛有种超乎常人的机敏,不管他做什么,商烛都能提前预料到,并且破坏他的所有计划和生活。
他准备修电脑,商烛假装不经意一脚过来,将刚修好的电脑踹飞。
他要做饭吃,商烛率先摔了他的碗。
而裴京越就在后面看着,不参与也不制止。
终于,房参近乎崩溃,期间他又报过一次警。鉴于商烛没有动手打人,警方并没有拘留她,只是调解了赔偿事宜,又让她写了保证书,批评教育一通也就完事了。
商烛从警局出来,更是变本加厉,见缝插针,绞尽脑汁折磨他。
他正在喝水,商烛一巴掌打到水杯 上,他的脸被泼了一杯凉水。他走在路上,商烛故意伸脚绊他,让他摔个狗吃屎。
终于,他耐心彻底告罄,冲到厨房抽了一把刀跑出来:“商烛,你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商烛笑得贱兮兮:“来呀,你来呀,你越这样我越兴奋。”
房参冲过去,商烛左右闪躲,轻轻松松躲开。两人在屋里你追我逃,裴京越双手插兜在一旁看着,他看多了商烛打架,真真切切发现,商烛为什么能这么猖狂了。
这个人的速度和力量完全和正常人不在一个级别上,好似草原上的猎豹和羊,商烛是猎豹,所有人都是羊。
“你来呀,你继续来呀,居然敢对我动刀,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一切仿佛都在商烛的掌控中,她跳到裴京越身后,一只手绕过来握住裴京越的胳膊,轻轻往房参手里的刀上一撞。
西装外套的布料被划开,鲜血涌出。
商烛迅速跳过来,空手夺白刃,抢走房参的刀,以近乎看不见的姿势迅速压住他。手法娴熟地将他两只手钳在身后,膝盖死死压住他背部,将他整个人都压在地面。
同时一只手摸出手机:“喂,110吗,我老公被人杀了!你们快来呀,救命,快点!”
“就是被杀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简直太可怕了!”
“对方拿刀刺的,光天化日之下敢动刀见血,这还有王法吗?救命啊,你们快点来!”
裴京越脱下外套,白衬衫已经染了一片红,他回头查看伤势,感受了一下疼痛程度,伤口应该不是很深,商烛还是有分寸的。
不多时,楼下警笛声响起,二嫂子一直在楼下等待,这会儿看到警察来了,匆匆跟着警察跑上楼。
一来到门口,只见商烛压住房参不放,裴京越就躺在一旁,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白衬衫上血迹斑斑。
二嫂子吓坏了:“商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裴京越他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商烛抬起头来:“没受伤。”
二嫂子:“这叫没受伤,都出血了。”
商烛:“问题不大,就是死了。”
几个警察跑进屋内,拿出手铐扣住了房参,又扶起裴京越。裴京越悄悄睁开眼,看向商烛,商烛对他眨眨眼睛,让他继续装。
裴京越就这样迷迷糊糊被两名警察架着离开。
一直来到警局,裴京越才假装清醒,警察检查了一番,只见到他手臂有一道划伤,又问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痕,裴京越说:“我不太清楚,身上哪哪都疼。”
“那我们先送你去医院。”
商烛大仇得报,终于把房参也送进了拘留所。
这么冷的冬天,她在拘留所待了那么多天,吃了那么多顿大白菜,喝了那么多白粥,也该让房参尝尝这个滋味了。
情况未定,房参到底要被拘留多少天,这个还不太确定。但商烛不在乎,只要让房参吃到她受过的苦就行了。
从警局出来,商烛哼着歌前往医院,裴京越的伤势不重,医生简单给他包扎完也就完事了。
她跑上前抱住裴京越:“哎呀,我的好老公,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心疼死我了!来来来,我带你回家。”
两人回到家,商烛在屋里上窜下跳载歌载舞。
裴京越幽幽问道:“你折腾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让警察抓他?”
商烛笑得摇头晃脑,天真无邪的模样:“对呀,我就是这么睚眦必报,就是这么斤斤计较,就是这么小心眼,就是这么爱报仇,怎么,你怕了吗?”
“我不怕。”
商烛走上前两只手抱住他:“裴京越,我要奖励你。”
“你要奖励我什么?”
突然,一巴掌甩过来,裴京越脑袋嗡嗡响:“商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哈哈哈,奖励你一个大巴掌。喜不喜欢?”
“变态。”
“我就是这么变态,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商烛横眉倒竖:“你居然敢不喜欢我,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居然敢不喜欢我,看我不打死你!”
又是一个巴掌过来,裴京越脑瓜子嗡嗡响,还在嘴硬:“商烛,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为什么不喜欢我?”
裴京越:“你无理取闹,暴力又狂躁。”
连续三个巴掌过来:“无理取闹是吧,暴力是吧,狂躁是吧?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要开染房了?”
裴京越:“商烛,我怕疼,你总是这么打我,我也会疼。”
“哦,那你可以打回来,或者你可以去报警。”
裴京越真心实意地说:“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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