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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茉怕对视太久，会被人发现，还是低下头，很快进入考场。
教室里已经发完了试卷，坐下来的瞬间语音播报开始答题。偌大空间里就只剩下沙沙的书写声，任何响动都会格外明显。
还好，她的心脏是长在胸腔里，不是在外面，否则整个考场的人都会听见她紧张的心跳声。
不是为了熟悉过无数遍的物理考试，而是祁清衍看向她的目光。
曾经，在学校里面，只有她投向祁清衍的目光，祈清衍从来不会主动看她，这是第一次。
祁清衍居然会主动看她，太难得了！
陈茉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勉强静下来读题目。
她发现自己巩固过知识点后，可以更快地理解题干的意思，找出正确答案。
基础题做得更快了，中档题还是需要花些时间，尤其是之前她没有好好学习的知识点。
还剩20分钟的时候，终于做到压轴题。
题目又长又复杂，还有三个小问，旁边配的图片英文和几何符号混在一起，看起来就令人头发。
陈茉的英语很好，经常接近满分，可是看到这些英文和符号还是会头疼，她觉得物理应该被列为一种新语言。
不过还好，她读完题目后发现，这道题有点像祁清衍押的一道题。
这道题目是变种，明显更为复杂，有很多弯弯绕绕，但可以试着用同样的思路解出来。
陈茉回忆祁清衍跟她分析题干的情景，找到了突破口，就顺着这个口子往里挖，不断地寻找题干中有用的数据，分析附图的上面给的信息。
对于解答大题来说，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考试结束提示音响起的时候，陈茉才解到第二小问，甚至还没有写出最终结果。
交卷的时候，她紧张不安，生怕自己想的不对。可是门口已经没有祁清衍的身影，估计又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离开了。
没办法，她只能回到教室后，凑到班里那些物理学霸附近，听他们讨论题目。
物理学霸们刚好在讨论压轴题，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拍桌子，大部分人都在骂出题人太过于刁钻了，居然能把两道相似的题目，扭曲变形，难上加难，实在是可怕。
看起来，这些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完压轴题，只是想出思路。
而且他们都猜出来，像某一届的高考题，就是过于复杂了，纯粹没给人时间做完。
这群物理学霸当中，陈茉和陶宜宜的关系还可以。她们两个坐的近，偶尔会交流数学题目和英语作文的写法，交情不浅。
陈茉把陶宜宜拉出来，走到座位旁边，拿出草稿纸想问她压轴题。
陶宜宜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奇怪地问：“你以前每次考完物理都会跟我哭诉太难，怎么这次还做了压轴题啊？”
陈茉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和祁清衍的关系，下意识地撒谎：“我就是复习的时候刚好写过那套物理卷子，感觉有点像，所以试着解了一下。你看看我的解题思路对不对，还有书写过程。”
陶宜宜的物理分数一直都在满分边缘徘徊，跟陈茉的物理分数差距很大。
两个人聊题目，大部分是中档题，不可能出现压轴题，这个看到她要写压轴题，顿时有了兴趣：“好，你先说，我听听。”
陈茉对那道题目印象深刻，几乎能把题干完全复述出来，还详细地记得数据，尤其是附图能够直接画出来。
陶宜宜感慨她超强的记忆力，看到她写出来的过程，脸色瞬间就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哇，你这个解题思路好简便，比老师教得还要快。刚刚我和他们对了答案。你这样写完，就算没有算出最后结果，步骤也会给到七八分，可以哎！”
平时就连中档题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听老师讲解压轴题了。陈茉之所以会解这道题，完全是祁清衍刚好押中题目，她记得思路。
陶宜宜拿起草稿纸看了又看，轻轻地拍她的脑袋：“你开窍了啊，居然能做出这道题目，好多人都做不出来，就连我都没时间写完。”
陈茉最懂她了，就知道在谦虚，忍不住翻白眼：“没时间写完，是只差最后一小问的结果吧。”
陶宜宜叹息一声：“哎，就是我用的方法太慢了，要是用你这个方法，肯定能写完。你这个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在网上都没看到。”
陈茉摆摆手撒谎：“这道题是高考题的变种，考试前刚好复习过，在论坛上看到一些人的解法，所以就想出来了。”
陶宜宜由衷地夸她聪明，非常有物理天赋。
陈茉有些心虚，她聊完这道压轴题，就不多说话，转而复习其他科目。
这道压轴题可是祁清衍帮她押中的，其他题目可以做错，要是这道题做错了，会觉得非常对不起祁清衍。
还好做出了一半。
忽然又想到，祁清衍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下周日应该给他带礼物，好好谢谢他吧。
可是带什么礼物呢？
在晚上回到家后，终于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茉打开手机，把祁清衍的头像朋友圈和签名全部都翻了一遍，终于决定用一种更为隐晦的方式送礼物。
祁清衍不会接受她直接送到面前的礼物，就像上次生日之前，她的礼盒装钢笔被拒了。
还是带吃的过去，跟祁清衍分享，这样就能达到送礼的目的，而且一般不会拒绝。
就送他喜欢吃的苹果，但不能是普通的苹果，得是祁清衍家乡的苹果，这样才有意义。
其实祁清衍的家乡很好猜出来，就是万鸿卓和祁母早年共同活动的城市。
接着再查北方有
名的苹果产地，选一个靠近祁清衍家乡的品种。
现在电商发达，只需在网上仔细做攻略，找到一个靠谱的果农，花钱请他们在周末空运过来，这样就能吃到新鲜的。
靠谱的果农不好找，至少要找几天天。还好周末还远，有的是时间让她找。
陈茉想了想期中考试的事情，忍不住给祁清衍发消息。
【祁同学，你好厉害啊，真押中题目了！】
【我和你说，我第一次会做压轴题，太难得了！】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祁清衍刚刚洗完澡，正在擦拭头发，看见桌上的手机弹出三条消息，本来不想管，却发现是陈茉的黄色小熊头像，还是拿起来看。
耳边不断传来嬉戏打闹，种满各种名贵花卉的庭院里，弟弟正拉着母亲玩，所有的佣人都在陪他。
祁清衍独自呆在别墅里，看着屏幕里的文字，恍惚间能听见陈茉激动的声音，像是住进这个海边别墅后常伴自己的海潮声。
【不用谢，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那还是很感谢祁同学啊。祁同学，我今天在考场看见你了，你又是提前半个小时离开考场吗？】
【提前二十分钟，这次题目不简单】
【怪不得班里好多人都在哀嚎，还好我有你辅导。】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祁清衍盯着陈茉的头像，觉得她现在不该用小熊，而是一只撒欢乱窜的兔子才对。
第16章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吗？……
芷江中学的效率很高，两天后的早上就把全年级的成绩公布在教学一楼的展示栏，晚一些才会发布详细成绩单给各班。
很多消息滞后的班级，只能跑到展示栏前面，挤成一团看自己的成绩。消息灵通的班级，会在前一天得知成绩。
陈茉的班级属于消息不快不慢，因为班主任每次传放假消息是最慢的，但是传补课消息又是最快的，传成绩也很快。
在公告栏贴上的两个小时前，他们班就拿到了所有人的成绩，并且召开了班会，专门分析班级的学习情况。
班主任把全班同学的成绩投影在黑板上，用激光笔挨个挨个地分析，并给出评价，要求下一次得进步多少才算没有白费时间。
他的神情严肃，不断地强调高二承上启下，是最关键的一年，必须把握好这一年，高考才会取得好成绩。
陈茉记得班主任高一的时候也说很关键，明年高三肯定也会说关键，还是同样的话术了，懒得细听。
她专心分析自己的成绩，心里美滋滋。在祁清衍的辅导下，她的物理提升了20分，从90分到110，年级排名也进入58名，距离40名更近。
虽然说这次提升20分，有一半是因为押中了压轴题，但最起码她的中档题也会了很多，只要继续攻破祁清衍分析的薄弱点，相信她的物理成绩会越来越好。
陈茉拿着物理试卷反反复复欣赏，很想在上面写祁清衍的名字，又怕同桌发现，只好忍住这种冲动。
她偏头看向日历本，用红笔圈下一个日期，那是祁清衍辅导自己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提升分数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攻克自己薄弱的学科，我发现我们班很多同学都爱偏科，被弱势科目拉低了排名。在这种情况下，与其把时间花在优势科目，提升五六分，不如多花时间在弱势科目，有几十分的提升空间呢。”
“你们看，这次陈茉同学就把物理补上来，提升了二十分，排名也上升了十二名，她其他科目没多少变化。”
忽然被老师点到名字，陈茉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合上物理试卷，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有多种情绪，羡慕嫉妒好奇。
班主任看向她，情绪变得更为激动：“那这样，我们请陈茉同学跟我们分享弥补学习弱势科目的秘诀。”
陈茉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挖洞遁走，她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现在被迫站起来，紧张地嘴唇都在发颤。
班主任试图安抚她：“陈茉同学，不要紧张，大家给点掌声鼓励她。”
掌声响起的瞬间，就像是被判了死刑。并没有减少紧张感，反而更想死了！
陈茉想了想，编造一个励志的经历满足班主任：“其实我一开始对于物理也有抵抗心理，因为太差劲了，所以没有多少信心去学，就算有时间宁愿刷数学题都不想看它。可是我后来发现，从最基础的知识点开始，慢慢地熟悉它，把它想象成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物，产生感情了就能继续学下去，取得进步。”
这段话说完，班级里传来怪异的“哦~”，似乎是看透她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很多人的目光中都蕴含着八卦的心理。
班主任很满意她的说辞，出声维持秩序，号召全班同学像她学习，复述的过程中发现了疑点，还是补充：“书中自有颜如玉嘛，你们把讨厌的学科想象成理想型，就会有自信了。”
陈茉感谢他的解围，立即点头附和：“对！”
班里好几个女生都觉得气氛不对劲，纷纷看向陈茉。
班主任先让她坐下来，又说了很多励志鸡汤，还播放学校历届学霸的高考助力视频，硬是拖堂了六分钟才走。
下课后，果然陈茉的桌子被班里八卦嗅觉灵敏的同学团团围住，多种问她是把物理当成谁了。
苏丽扭过头，帮着这些人审问：“快说快说，你到底喜欢谁，才会说出这种甜腻的话？”
陈茉的耳根子发热，还是选择撒谎：“我没有喜欢谁，我就是看网上说要催眠自己，喜欢上讨厌的学科。”
陶宜宜也凑过来，拿起她桌上的物理试卷来看，啧啧两声：“，我们又不是瞎子，喜欢一个人很明显的，你刚刚那个样子就是有喜欢的人看。”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吗？
那祁清衍会不会发现自己喜欢他？
陈茉忽然没心情应付她们，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她好怕被祁清衍发现自己的想法，那样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苏丽和陶宜宜见她表情不对劲，都劝其他人散开，不要再问了，可能真的没有，而且还要上课。
陈茉愣了很久，回过神的时候就只看到苏丽在眼前挥手，试探她是不是活的。
已经是上课时间了，化学老师照旧迟到，学生们收获自习，教室里非常安静。
苏丽压低声音问她：“陶宜宜跟我说，她怀疑你喜欢上班上的一个物理学霸，所以物理成绩才会飞速提升。”
陈茉叹息：“不是了。”
苏丽露出欣慰的微笑：“我也觉得，毕竟我们班物理好的男生都特别丑，我才不相信你会喜欢他们。但依我的直觉来看，你就是有喜欢的人。”
陈茉想到自己的顾虑，忍不住问：“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吗？”
苏丽疯狂点头，声音压得更低：“超级明显！刚刚你站起来发言，说到喜欢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就跟我朋友一模一样，谁看不出来你有喜欢的人啊！”
陈茉的心跳陡然加速，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就快要掉下去：“那，那我其他时候看得出来在喜欢人吗？”
苏丽愣了片刻，瞬间瞪大眼睛和嘴，接着下意识地捂住嘴唇，更小声了：“你，你真有喜欢的人啊！”
陈茉反应过来自己暴露心思，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趴下去，把头埋起来，不敢见人。
苏丽仔细品味她刚刚说的每句话，小声感慨：“妈耶，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你就知道学习，没有其他活动，我都怀疑你是小说里修无情道的，不可能会喜欢上人。”
陈茉微微抬头，看向她：“你保证不要说出去。”
苏丽嗯嗯两声，又追问：“话说你喜欢谁啊，我猜半天都不知道。”
陈茉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平时隐藏得好，没被苏丽发现，要不然每天都会被她捉弄：“现在不告诉你，以后再说吧。”
苏丽表示理解，轻轻地拍她肩膀，像个成熟老母亲：“好，等你谈到手了，就带来见我，哈哈哈！”
陈茉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她真的很在意祁清衍是
否发现自己的心思，实在是太吓人了。
苏丽安慰她不要担心，她除开刚刚发言的时候没有控制好表情，其他时间就像个活死人一样，看不出有情绪。
陈茉安心了，但短时间内不敢再去六班附近转悠了，她怕被班里的同学发现。
同时，她又在心里默默地许愿，希望祁清衍不要发现自己的心思，并且打算克制自己的行为。
然而到了晚上，她一天都没有见过祁清衍，又忍不住发消息。
【祁同学，我现在可能要改口教你祁老师了，你好厉害啊，我这次的排名上升了好多！】
【不用，还是靠你自己努力，物理才提升了20分。】
看到这条消息，陈茉激动地差点要把手机扔到地上，忍不住叫起来。
祁清衍不仅看她的排名，还看了她的物理成绩，清楚地记得她提升了多少分。
他为什么会去看呢？他记得周末下午辅导作业的时光，记得物理经常考90分的陈茉！
真好啊，至少被喜欢的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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