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不是一个人去的吧?如果其他小朋友也有相同的症状,让他们也赶紧去给人赔礼道歉。”
【我明白了,谢谢大师!我这就去!】
阎煦刚给“peony”算完,直播间的评论区又迅速滚动起来。
【阎老板,我也把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私信您了,您能帮我算算我的事业运吗?】
【大师,我也想看看财运~】
【姐姐,您快帮我看看我的八字,我这辈子还有机会暴富吗?】
【老板老板,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今天适不适合买刮刮乐?】
……
阎煦从傍晚7点开始直播,一直到晚上9点30才下播。
钱溪悦收起摸着有些发烫的手机,若有所思地说:“姐姐,你有没有发现现在问姻缘的好少哦,唯一几个问姻缘的还都是老人替自己的子女问,大家好像只关心自己的事业和财运。”
“这不很正常吗?”赵小航坐的时间久了,肩膀和脖子又酸又胀。
他伸手揉着后脖颈,走到门口拉开门:“谈恋爱哪有搞钱快――”
阎煦见他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维持着一个姿势僵硬地站在门口,便问道:“怎么了?”
“师父……”赵小航吞了吞口水,迈着小碎步慢慢向后挪动,“那里有鬼G……”
阎煦:“???”
鬼有什么可怕的?这店里除了他俩之外,其他的不都是鬼吗?
她给平板熄了屏,大步走到门口。
大厅里,一位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约摸十几岁的青年坐在靠吧台的位置喝茶。
这两人应该是父子,两人的眉眼中倒是能看出几分相似之处。
中年男人身着白衬衫加黑西裤,坐得很端正,不像是来喝茶放松的,倒像是在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
青年穿着宽松的运动装,眉宇间稚气未脱。他看了几眼手机,又烦躁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皱着眉头盯着吧台后面的千帆和奚祁,整个人显得很急躁。
阎煦环起双臂倚着门框,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青年,随后视线慢悠悠地落在中年男子……肩上的那只鬼脸上。
第61章 坐在中年男人肩上的……
坐在中年男人肩上的是一只年轻男鬼,死前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
男鬼对上她的眼神,龇着尖牙,警告似的低吼:“别多管闲事。”
店里的几鬼听到这话就炸毛了,尤其是钱溪悦,正要冲出去给这只不知死活的臭鬼一点教训,肩膀突然被阎煦按住。
“千帆,奚祁。”阎煦走出去给了两鬼一个眼神,提前示意它俩别搭理那只鬼。
她抬眼向墙角望去,上面那一排鬼已经空了,看来是刚才她直播时,冥界来人把那些鬼魂带走了。
以前墙角吊着一排鬼威慑力还是挺大的,进来的鬼看见它们都得迅速回忆一下自己的生平过往,看看自己有没有犯过什么值得被挂起来的错误。
千帆鼓了鼓腮帮子:“阎老板,这位先生找您。”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中年男子闻言立刻站起身,我姓昌,叫昌锐锋,这是我的儿子昌桓。”
“你好。”阎煦走出来侧靠着吧台,懒洋洋地应了声,“找我什么事儿?”
“我家最近总是发生诡异的事情。”昌锐锋眉心紧凝,语气礼貌又客气,“我听闻‘有间茶馆’阎老板年纪轻轻,却擅长解决各种非自然事件,特意过来找你帮忙看看我们家的风水。”
阎煦没急着回答,不紧不慢地安排道:“小航,你先回去。千帆,你去把门关上,今天不接客了。悦悦,里面收拾好了么?”
钱溪悦微不可查地瞪了男鬼一眼:“收拾好了。”
赵小航对上她不容置喙的眼神,没多说什么,拿起包和手机乖乖出门。
待赵小航出了门,千帆将大门关好,阎煦这才冲着昌锐锋点点头:“昌先生,你们先跟我进来吧。”
“好――”
“我要回家!”昌桓“噌”地一下站起来,他起身的力道太重,撞得身后的椅子都向后移了几厘米。
好在椅子四条腿都用软布包裹着,与地面摩擦时不至于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女人这么年轻,能懂个什么?我看她就是看咱们有钱,专门做局骗咱们钱的。”他满面不耐,语气不似请求,而是通知,“反正你自己去吧,我丢不起这个人,我先回家了!”
“臭小子,你有没有点礼貌?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吗!”昌锐锋眉心一跳,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中含着警告,“赶紧给阎老板道歉,再没礼貌,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昌桓根本不受他的威胁,梗着脖子冲他叫嚣:“来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断我的腿。”
昌锐锋气得额头上青筋凸起,强忍着没有跟这不孝子拍桌子:“你再顶一句嘴试试?”
“你不愿意跟你父亲一起进来也没关系。”阎煦弯起唇角,似乎并不在意被昌桓这么说,还笑眯眯地打圆场,“我们大厅里有投影,你可以先在大厅里看会儿电影等着,有没有什么想喝的?一会儿我让后厨给你上些饮料和甜点。”
阎煦今天穿着一件线条简洁的白色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发梢微卷。
她的五官明艳大气,眉眼间锋芒不收,美是美,攻击性也很强。
大多数时候她表情都淡淡的,周遭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可当她笑起来时却甜得要命,犹如春风拂过,冰雪消融,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感染,昌家父子只觉得心中的那点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昌家父子的感受。
店里其他几只鬼都知道阎煦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也都见识过她是如何对付那些口不择言又没礼貌的人或鬼。
此时眼见阎煦不怒反笑,笑得还如此和蔼可亲,店里几鬼看着都觉得}得慌,顺便替昌桓和昌锐锋肩上的男鬼捏了把汗。
不过这两位也是活该,谁让他们挑衅它们的阎老板在先呢。
昌桓别过脸抿起唇,脸上还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他800万”的表情,语气却稍稍软化了一些。
“哼,等就等!”
阎煦去了趟后厨交代陈新洲弄些甜点和饮料给昌桓送过去,安排完这些之后,她才不疾不徐地带着昌锐锋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关上门后,阎煦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脸上又恢复成她一贯的冷淡表情。
“说说吧。”她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处,语气像是闲聊般松弛,“你家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昌锐锋却一点也松弛不起来。
他本身就被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烦得够呛,昌桓又赶上青春叛逆期到了,还三天两头给他找事儿。
他吐出一口浊气,先是替昌桓道了歉:“抱歉啊阎老板,让你见笑了。”
阎煦扯了下唇,不置可否。
“大概是1个多月之前,我家怪事频发,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昌锐锋两指捏着山根处,组织了一下语言。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正睡着觉,隐约听到卫生间有水声。我猛然惊醒,去卫生间一看,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居然是开着。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自己晚上洗漱完忘关了,关了水龙头后回到床上倒头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小桓无精打采的,还问我们昨晚谁闹肚子了?他几乎听了一晚上的马桶抽水声,整晚都没睡好,今天差点没爬起来。”
昌锐锋说话时,坐在他肩膀上的男鬼紧紧扒着他肩膀,脑袋枕在他的左肩上,身体对折,几乎贴在一起。
昌锐锋的右手经常穿过男鬼的脑袋揉揉自己左侧脖颈,又小幅度地活动两下脖子。
“我们别墅面积挺大的,基本都是一人一层,我住3层,小桓住2层,管家、厨师和阿姨他们的保姆间都在1层。别墅的每一层都有公共卫生间,而且包括保姆间在内,每个卧室也都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大半夜去2楼上厕所。
“况且别墅的隔音好得很,小桓在2楼关着门弹吉他,1楼和3楼都听不见。他平时都是关着门睡觉,我们在自己的楼层上厕所,根本不会吵到他。
“当时我还以为他又是想找理由不想去上学,也没多想,看着时间快到了,便催促着司机送他去学校。”
昌锐锋咽了咽口水,语速慢了下来:“但等我到了公司,越想越不对劲。我昨晚加班到11点多才回来,回来后冲了个澡就睡了,根本没有开洗手池的水龙头。”
阎煦面无表情地听他讲着这个鬼故事,音调没有一丝起伏:“于是你就怀疑你家闹鬼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确实诡异。”昌锐锋说,“我家客厅,餐厅,走廊等公共区域都有监控,我回去之后仔细查了监控,但那天晚上,我们入睡之后别墅里没有任何人走动,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偷偷摸摸进我卧室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那这水龙头又是谁打开的呢?
“当天晚上我疑神疑鬼的,一整晚都没有睡实。那一晚卫生间确实没再出现什么动静,可等我第2天早上起来下楼用餐时,管家正在跟小桓说下次晚上饿了就去喊他们起来弄吃的,别自己一个人去厨房,太危险了。小桓也很诧异,说他昨晚没去厨房。
“我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问管家厨房怎么了。管家说他们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厨房一团乱,冰箱里的食材扔得到处都是,橱柜里翻的乱七八糟,米袋也被撕开了,里面的大米也撒了一地。”
阎煦语气凉凉:“浪费粮食可耻,去了冥界后要被打入第十二层舂臼地狱。”
男鬼缓缓抬起头,阴森森地说:“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就是说啊。”昌锐锋再一次抬手揉了揉左侧脖颈,“总之,之后的每一天家里都会发生类似的怪事儿,但监控什么都拍不到。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肩膀上像是长时间顶着重物似的又酸又疼,尤其是左侧脖颈,特别难受,什么盲人按摩、刮痧拔罐、针灸推拿等等我都尝试过,完全不管用。”
阎煦眼神扫过那名男鬼。
嗯,肩上长时间扛着个鬼气森森的东西,不难受才怪呢。
昌锐锋谨慎地问:“大师,你说是不是我家风水出了什么问题?我听说如果家里如果风水差、阴气重,就容易吸引一些脏东西进来。”
男鬼不高兴地冲他呸了一声:“呸,你才是脏东西!”
“我还听说人类如果长时间生活在阴气重的地方,身体和情绪都会受到影响。我现在不仅身体出问题了,我觉得我和小桓的脾气都越来越暴躁。”
昌锐锋眉头越皱越深,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小桓他确实被我惯坏了,但他以前纨绔归纨绔,绝不像现在这样不懂事儿没礼貌,就算是他到了青春叛逆期也不该性情大变吧?我总觉得他也是受阴气的影响才会变成这样。”
“放屁!”男鬼冷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阎煦眉梢上扬,环起双臂,指尖在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你就没考虑过这不是风水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鬼才找上门?”
男鬼难得赞同她的话:“呵,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他做过的亏心事可海了去了!”
昌锐锋回忆了一下,郑重地摇摇头:“我在生意场上确实为了达成目的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生意场上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时候我的手段确实卑鄙了些,但我不觉得亏心,毕竟我不主动出击,我就是被搞的那个。”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我呸!”男鬼满脸鄙夷,“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少给自己找理由!”
男鬼简直像个捧哏的,阎煦和昌锐锋说个什么,它都能在旁边接茬。
阎煦强忍着把它扔出去的冲动,道:“户型图带了吗?”
“我手机里就有。”昌锐锋赶忙拿出手机,“小区规划图我也有。”
阎煦拿着手机直接对着他手机里的那两张图拍了照片:“我研究思考的时候需要安静,你先去大厅等会儿,一会儿等我叫你,你在进来。”
“好好!”
昌锐锋起身拉开门准备往外走。
他抬起腿,第一步还未落地,阎煦眼疾手快抓住男鬼的后脖颈猛地往后一拉,将男鬼从他肩膀上拽下来往后一扔,又“啪”地一下关上门。
昌锐锋出来后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虽说肩周还是酸胀,但他总觉得一直压在肩膀上的重物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身体一下轻松了不少。
他揉揉后脖颈,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这次找的这位大师看着年轻,倒真像是有两把刷子的。
房间里,男鬼懵了一下,而后暴跳如雷:“死八婆!你想干嘛!我刚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多管我的闲事儿!
“我告诉你,我跟你们店里那几个软弱无能的小鬼不一样,那几个小鬼加起来不够给我塞牙缝儿了,我他妈――”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阎煦不耐烦地打断它。
她手腕一甩,一张黄色的符纸准确击中男鬼的右侧胳膊。
符纸燃烧起火,男鬼被烫得吃痛惨叫,抱着受伤的胳膊在地上打滚。
待符纸终于燃尽,蓝色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这蓝色的火焰也不知有何等魔力,被它灼烧之处痛得像灵魂被生生撕扯。
男鬼早已失去了刚才的气焰,犹如丧家之犬般捂着胳膊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阎煦居高临下地睥睨它:“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废话一句,我就让你灰飞烟灭。”
“大人我错了!”男鬼也顾不得受伤的胳膊了,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对方强得深不可测,只是用了小小一招就让自己痛不欲生,想必对方要让自己灰飞烟灭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男鬼想到之前自己那些不知死活的言论,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大人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阎煦双指间还夹着一张符,冷飕飕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我叫苗江风,出车祸死的。”苗江风说话时磕头的动作也没有停,“大人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是不讲理的鬼,我是怀疑我的死就是昌锐锋所害,所以才会缠着他啊!”
第62章 阎煦拉开椅子坐下,……
阎煦拉开椅子坐下,一侧胳膊搭在桌面上,眼皮微垂,俯视苗江风:“怀疑?你有证据吗?”
“大人,我、我没有证据。”苗江风双手撑在地上,仰着头小心翼翼道,“但昌锐锋这个人根本没有他表现的这么老实,您别被他人模人样的外表骗了,他就是个……就是个人渣、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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