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办公室里的靳斯年很不一样,他此刻身上还带着征服而归的性感。
Mandy望着靳斯年的背影,直到他走出视线,内心忽然有点遗憾。
因为赵士程比起靳斯年,差太多了。
Mandy挎着赵士程的胳膊,再次出现在时,其他人早已换好衣服,正在桌边小酌。
“蓝牌的尊尼获加,赵公子来一杯压压惊?”高茂翔举着酒杯,一反常态的热情,等人走到跟前,他笑问赵士程。
“赵公子,是你和我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经常玩帆船,我信了你才跟你组队的,怎么,你在英国也经常撞船吗?”
郑宏基咧嘴一笑,拉开旁边的位置,“Laurie你好没意思,哪壶不开提哪壶,来,赵公子别理他,坐我这边。”
别说赵士程了,就连Mandy此刻都觉得有点丢脸了。
不光是落水的缘故,而是身家地位上,赵士程明显跟其他几位不在一个级别上,人家是世代家传的蓝血贵族,而他,最多算个卖母求荣的暴发户。
所以,高茂翔两人损他,赵士程只有赔笑的份。
被取笑的赵士程,很快被晾在一边。
而Mandy却心思活络起来。
她用眼睛定位到靳斯年。
他一个人在甲板上,双肘撑栏杆,酒杯捏在空中,森冷的风浪,吹得人衬衫微鼓,令人遥想布料下的那具有力身躯。
听八卦小报说,靳生洁身自好,交过的女友不过三两人,但Mandy通过观察宋小姐,发现靳生应该是个欲望很强的人。
比如,宋小姐经常白天来公司找靳生,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不管多热的天,走的时候,宋小姐总是穿风衣戴草帽,把自己包成一颗肉粽。
当然,宋小姐也像肉粽,沙漏型身材,是征服男人的凶悍武器。
Mandy曾无数次对着镜子掂过,她觉得自己也不差。
看准时机,Mandy借赵士程去洗手间的空挡,走出船舱。
她想在靳生面前露露脸,可惜稍晚一步,郑宏基已经走了过去。
“……最近家里盘了块地,同样遇到村民暴力反抗,搞得人头疼,Simon,你的尖东项目拆得顺顺利利,传授一下秘籍嘛。”
“哪有什么秘籍,都是照章办事,跟业主一家一家求来的。”
圈子里的风吹草动,谁都瞒不住。
郑宏基笑,“你刚得了一个宝贝律师,别以为我不知道,靳佑之什么人啊,阎王见了都得绕道走,她一来,把你们家老二治得服服帖帖……别说几个拆迁户了。”
“借我用一下,项目结束还给你,绝对不挖你墙角。”
靳斯年极淡地笑了一下,对郑宏基的说法,不拒绝不否认,似乎是对“宝贝律师”称呼的某种认可。
郑宏基和靳斯年的话题聊回项目,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色见晚,郑宏基返回舱室。
海风越来越大,Mandy搓了搓手臂,终于轮到她走过去。
“靳生,你们刚刚在聊棠大状啊。”
Mandy找不到话题,只好拿棠妹儿做开场白。
哪知道靳斯年听到这句,只是略略抬眸,他随口问道:“你认识Mia?”
Mandy卡顿,微张着嘴,不敢置信地问,“靳生你不认识我吗,之前我是你的秘书,就坐在棠大状旁边,我刚刚才离职,还是因为——”
因为当了赵士程的情人。
Mandy说了一半的话,靳斯年一下就听懂了。
他确实不认识Mandy,或者说,靳氏大楼几千员工进进出出,他记不住每一张脸。但Mandy提到离职,同时又出现在赵士程身边,他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冠华选了个蠢人。
这是靳斯年的第一反应。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Mandy,目光已然冷淡,而这份冷淡让Mandy甚至感到恐惧,她在靳氏工作了两年,甚至还为公司牺牲了色相,可到头来,老板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Mandy忍不住委屈,“棠妹儿不肯陪赵士程,险些得罪人,最后,是我为公司救的场,保住了这笔生意。可在靳生心里,棠妹儿是宝贝律师,我却连名字都没有,靳生对下属好不公平。”
靳斯年没有回应,反而看向Mandy身后,Mandy跟跟着扭头,原来是赵士程正在四处找她。
靳斯年缓声道:“你如果不想跟着赵士程,我现在就替你跟他说,一定帮你摆脱他。”
Mandy瞳孔一缩,终于知道害怕,“靳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士程已经看到他们,他笑着招招手,正往这边。
靳斯年:“做情人和做狗是一样的,讲究个忠字,只要认准主人,就要忠心耿耿,Mia有点傲气,但她懂这个道理,所以我赏识她。至于你呢。”
水晶酒杯撂在一掌宽的栏杆上,靳斯年看着它,随船颠簸,跌落是必然的命运。
——
靳斯年周末要出海,必然没空招幸自己,所以棠妹儿给自己放个假,去菜市场采购了一些肉和菜。
她口味偏咸辣,吃清淡为主的广东菜,总觉得差点意思,所以,要想吃点顺口的,她通常会自己煮菜。
市场逛一圈,买不到折耳根,所以,今天晚饭吃酸汤鱼和辣椒炒鸡。
棠妹儿自诩厨艺不错,但折腾一圈下来,闹得隔壁邻居差点报警。
起因是房子太老,烟道堵住,呛辣的油烟散不出去,弥散在楼道里,隔壁老太以为有人投放毒气弹。
最后,整条楼道的住户纷纷探出头,大骂二十分钟,是谁这么缺德。
棠妹儿龟缩在房子里不肯露面,直到外面声音尽消,她才松懈一口气。
锅里的菜半生不熟,她也不敢再煮,套上一件休闲衬衣,扎在牛仔裤里,正要出门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她以为是邻居又来骂人,打开一道小缝,只露眉眼,像一只可爱小松鼠。
靳斯年失笑,“你在做贼?”
棠妹儿拉开大铁门,不好意思地说,“比做贼还惨。”她将经过讲了一遍,然后请靳斯年进门。
房间里还有浓重的油烟味,靳斯年往房子里走了两步,便不再往前。
他目光审视地扫视周围,似乎在打量她的居所。
棠妹儿垂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上一次靳斯年来得突然,她傻傻的站那,他问她答,既不会请客人坐,又忘记给客人倒水。
她已经表现得很失礼,但今天似乎更糟糕。
靳斯年再次登门,棠妹儿比之前还要窘迫。
是心理上的窘迫。
直接被金主审视她的贫穷,还不如逼她在床上求饶。
性上的碾压,来自于男与女天然的差异,她求饶也无可厚非,但身份地位的差异,却令棠妹儿再一次产生微妙的自卑。
“靳生今天不是出海么,怎么有空找我?”棠妹儿想把气氛岔开。
靳斯年看她,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想来就来,金主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
棠妹儿已经可以渐渐读懂靳斯年了,讨他高兴并不难,那就是——别问,服从。
金主夜晚找上门,除了那事,还能图什么。
棠妹儿很有自知,“靳生,现在做吗?”
靳斯年盯着她,昏黄灯光下,棠妹儿皮肤玉白,嘴唇不施粉黛,依旧有嫣然的色泽,此刻她在往自己身上蹭。
靳斯年冷笑一声,把人从身上扒下来,“你自己闻不到么,身上一股油腻腻的味道,谁肯同你做。”
棠妹儿神情有点狼狈,“那我去洗洗。”
她说着,刚要跑,一把被靳斯年重新抓来,他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
“人家都夸棠大状聪明,实际却傻得到家,你都知道管我要一间办公室,却不知道给自己要栋屋?”
第19章 金丝笼做鸟也好,做鸡也罢,她还不够……
别看棠妹儿来港已经5年,其实她去过的地方不多,兜兜转转的,也就认得几处市井街道,是后来,她接了靳佑之的案子,才开始见识红港荣华。
街道被霓虹切割,一道道闪烁,是鲜红淡绿的夜色,大概是楼层偏高的缘故,看这世界不够具体,有种朦胧幻意。
不过,今晚是挺奇幻的。
棠妹儿先是点着出租屋,转过头,靳斯年就送了她新房子,还是连夜搬家,像不像书里的童话故事,午夜12点钟声敲响,灰姑娘回到南瓜屋,而她却变成了拥有城堡的公主。
卧室只开一盏小灯,落地的金属杆撑起米白色的灯罩,像一只孤单的白鹤。
棠妹儿裹着粉白的浴袍走出来时,靳斯年就坐在朦胧的暖色里,修长双腿随意搭在皮墩上。
空气里弥散着微微湿漉的气息,混着冷淡雪松的味道,靳斯年提供的房子,连气味都属于他。
棠妹儿走过去,问:“靳生洗澡吗,我帮你放水?”
靳斯年闭着眼睛,“不了,明早还要开会,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棠妹儿不多话,绕到靳斯年身后,替他揉起额角,见男人舒了一口气,她又稍微加重力道,一圈一圈打着旋。
灯光下,刚刚被热水浸透的手指尖泛着粉润的色泽,很难想象她在幼年干了多少粗重活,此刻出卖尊严换来的,可能是最为养尊处优的生活。
“房契和我签过字的文件在床头抽屉里,你自己就是做律师的,怎么把房子转到自己名下,不用我教你了。”
靳斯年半闭着眼,浑身上下松弛的状态,是难得的淡然与随性。
棠妹儿抿唇,一时沉默。
靳斯年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出声?你不是最爱说‘谢谢靳生’么。”
在身心放松的时候,靳斯年愿意逗逗他的小雀鸟,看她谨慎小心的叼走他掌心的食物,抑或者,放任她在自己手指上跳来跳去扑腾她的翅膀。
宠爱她,是靳斯年的乐趣,被宠爱的人、棠妹儿也看得明白。
“靳生送屋给我,如果我光说谢谢,恐怕不太够吧。”
靳斯年:“是不太够。”他抓下棠妹儿的手,睁开眼的同时,牵她绕来身前,然后一拽。
皮质沙发发出暧昧的摩擦音,棠妹儿转瞬跌进一片温热的海洋。
她稍稍扭正身体,以为接下来的事会水到渠成地展开,可靳斯年一只手揽她腰,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始终没有越轨举动。
“光达集团的郑宏基是我读书时的同学,今天我们一起出海,他跟我借你,我同意了,所以,过几天郑宏基的秘书应该会联系你,你准备一下……”
明显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一僵,靳斯年垂眸去看。
棠妹儿汪着眼,眼圈已经憋红,秀丽的额头泛着莹润的光,好一个冷鼻子冷脸,惹得靳斯年蓦然失笑。
“郑宏基不是赵士程,人家是正经生意人,请你过去,是因为你对付拆迁有经验,人家需要一个法律顾问,不是你想的那种。”
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劫后余生之感,让人又委屈又想哭。
就在刚刚棠妹儿的世界轰然倒塌,虽然马上迎来解释,可重建后的内心,仍旧一片废墟。
她木怔怔地看着靳斯年,试图说,靳生以后别吓我,可话没出口,就听靳斯年轻斥她。
“以后不要自己吓自己,整日胡思乱想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棠妹儿低下头,“我知道了。”
原来错在她,是她敏感多心!
可靳斯年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有赵士程的事在前,她又怎么会像惊弓之鸟,时刻恐惧自己被人当宠物转来转去?!
做鸟也好,做鸡也罢,棠妹儿还是不够娴熟,不甘心的情绪,压了又压,还是露了一点。
房间里缱绻的气氛冷了下来。
靳斯年视若无睹,根本不没有哄的意思,他拍拍棠妹儿,同她一道起身。
“除了郑宏基的事,还有一桩靳家的家事。”
“下个月是小姑姑的冥诞辰,老爷子下个月举办追思会,佑之是负责人,你替我过去帮帮忙。”
棠妹儿点头,抬手帮靳斯年系好西服纽扣。
至此,靳斯年的语气,已经全部公式化,“追思会是大事,老爷子很重视,你好好配合佑之,不要让之前的恩怨影响你的专业度,明白吗。”
“我明白。”
棠妹儿送人到门口,目送电梯合拢,她才返身关上门。
回到卧室,空气里的冷香充斥着偌大的空间,使人心底泛空。
棠妹儿急需做点什么,比如收拾行李,以此来填补搬入新家的陌生感。
一只28寸行李箱,几乎装满她的衣柜,棠妹儿购物欲不强,衣食住行,大多能省则省,所以她的衣服加起来,每个季节也就五六套,挂在一间房那么大的衣帽间里,零零星星的几件,好像阿飘,在里面荡啊荡的,实在有点惨。
她数了一下,十几个衣柜,如果想装满,大概要花上一年的薪水,吐吐舌头,忽然她的强迫症就治好了。
拖来行李箱,她准备把它塞进最里面的衣橱,可一打开,棠妹儿愣了。
那个柜子不是空的,而是满满当当挂了一面墙,是什么呢,棠妹儿拎出一件,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衣服。
最贴身的那种,却几乎没有布料,差不多同款型的,还有酒红、墨黑,除了颜色上的夺目,材质上也五花八门。
羽毛的、蕾丝的、闪片的,其中最夸张最奢华,要数宝石镶嵌的,那一套胸前正中一颗白钻闪着冷芒,六七根宝石链将它拉住,然后向外延伸,看长度,绑大腿有点短,缠腰上又有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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