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姑姑的转世,你也敢冒充,我大哥倒底给了你多少钱,你们一起做局戏弄老爷子,是不是赚钱不要命了?!”
“我没有!”棠妹儿矢口否认,“靳生从没和我计划过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问你,蔡国千说的小姑姑的转世,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
棠妹儿神情微微收敛,就是她眉头轻皱的模样,泄露了心事。
靳佑之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蔡国千说的就是你,对不对。”
“局,是谁做的先不提。但放出来的诱饵,是你没错吧。”
“如果爷爷真的信了蔡国千的鬼话,你获得的,将是靳家大小姐的人生。棠妹儿,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你作为直接受益人,敢说自己一无所知?”
棠妹儿:“刚才在现场,听到他描述转生之人,我也很吃惊,你说我是受益人,我不否认,但为什么他会选我,这是蔡国千做的事,你应该去问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靳佑之忽然扑下来,棠妹儿应激闭眼,还以为这个混蛋要动手打人,哪知他只是撑在上方,附身盯紧棠妹儿。
他在分辨她话中真伪。
棠妹儿靠紧车窗,冰凉的玻璃上洇出一道浅浅的呼吸水印。
她说:“靳佑之,蔡国千的阴谋落空了,我也不是你的小姑姑,你们靳氏的钱我拿不到一分一毫,你应该放心才对,麻烦你不要再纠缠我。”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靳佑之松开手,他罕见地这么痛快。
棠妹儿心有余悸,只想赶快逃开,她越过靳佑之去拉车门,却听身后男人幽幽出声。
“靳家的钱早就花不完了,你喜欢多少拿多少,我都不会眨眼,所以,你觉得今天我找你是为了什么?钱吗?”
棠妹儿顿住,手指搭在按钮上,过了好一会儿,她回头。
打火机清脆的磕了一声,靳佑之低头又点了一根烟,车窗落下,灰蓝雾散。
他手搭在窗外,“上次你问我,让小姑姑为情自X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想知道吗。”
棠妹儿看着他。
“他死了。”
靳佑之吐了一个烟圈,“那个男人家世普通就算了,更可恨的是,他还有未婚妻,小姑姑一直蒙在鼓里,但爷爷早就查过他的底,怎么可能让他们在一起。但那个男人胆大包天,竟然吊着小姑姑不肯分手,小姑姑怪爷爷不通人情,所以在车里烧炭。”
“不知道她是为了威胁爷爷,还是真的绝望了,反正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棠妹儿:“然后呢?”
“爷爷知道后,一直很平静,直到小姑姑下葬后,他找到那个男人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第二天,男人也烧炭死了。”
阴凉的夜色,无孔不入,棠妹儿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布满了惊恐。
在这块名与利的角斗场上,能活下来的人,没有真正的无辜。
“棠妹儿,不要卷入靳家的争斗。”靳佑之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眸色,“爷爷不是糟老头,我大哥也不是斯文君子,你夹在他们中间,早晚会被碾得粉碎。”
普通人被平凡碾碎,掌权者被名利碾碎,既然都要人头破血流,凭什么说哪个选择更好?
“佑少一而再的劝我远离靳家。”棠妹儿被戳中反骨,她反问:“那佑少你在这场斗争,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靳佑之扬了扬嘴角。
他是嫡子,生来高贵,根本不需要下场,因为——
“我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
追思会结束后,棠妹儿连续几天去光达开会。
他们的拆迁案,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可议价的空间不多,所以棠妹儿派人去谈了几个回合,那块地很快被拿下了。
事情解决得顺利,郑宏基为表感谢,亲自请棠妹儿吃了顿饭。
西餐厅里,起先大家聊聊股票经济什么的,棠妹儿也没留意,后来,郑宏基提到靳氏,笑容耐人寻味。
“听说最近,靳老爷子联络了不少大股东,准备弹劾Simon,搞不好靳氏下一届的CEO就要换成你们二少爷了,棠大状,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棠妹儿完全不知情,还以为郑宏基在套她的话,等到午饭结束,她回到靳氏才发现,事情比郑宏基说得还严重。
靳佑之今天开始对接业务部,而靳斯年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棠妹儿下午有个面试。
对方名牌大学毕业,做了三年公益律师,方方面面都很很有经验,做人助理属于屈才了。
棠妹儿和他交流之后,犹豫了很久。
对方问她,“大状对我哪里不满意吗?”
棠妹儿回神,说没有。
“你的条件很好……要不然这样,你先回去,我考虑好了,叫秘书通知你结果。”
面试的人一脸失望,看着棠妹儿匆匆离开。
棠妹儿返回办公室,皮包外套车钥匙,一齐抓在手里就往外走。
有争斗,必然有输赢,靳斯年输掉这一局,明里暗里不知道要赔上多少代价,棠妹儿实在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他。
驱车上山顶,来到大门口,靳斯年的管家还记得她,对方礼貌帮忙通传,最后将棠妹儿带到影音室门口。
在一层走廊的尽头,黑色大门紧闭。
棠妹儿在门前站定,握了握拳,先敲门,然后倚身去推。
一束微弱的光线泄露出来,厚重的窗帘,将外界光线隔绝,两百尺的空间,完全笼罩在昏暗的氛围里。
棠妹儿走进去,只见靳斯年靠坐在沙发上,正在品一杯红酒。
靳斯年注意到她,微微侧身让了一下,“看过吗,过来一起。”
投影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部英文电影,棠妹儿看过。两年前它上映的时候,露西和她一起去看的。
是《教父》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
棠妹儿在靳斯年身旁坐下来,柔软的双人沙发很快将两人同时陷住,似靠近又似拥抱,棠妹儿挨着靳斯年,呼吸间是他身上过熟的酒香,而非失败者的落寞味。
她轻轻把头搭在靳斯年肩膀上,即便心里有许多疑问,却因他的平静而不知从何说起。
电影放到男主的女儿被枪杀的场景,一代教父伤心欲绝,棠妹儿望着屏幕里的人,不由地轻声问:“靳老当年失去女儿,也是这样的痛苦吗?”
“不太清楚,那个时候我才8岁,在外面上寄宿学校,等我回到家时,小姑姑的男朋友都已经出殡了。”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吗?”
“佑之已经告诉你了?”
“是,他警告过我了。”
棠妹儿抬起头,眼中雾气朦胧,“靳小姐是老爷子的心病,但凡触动这块心病的人,比如那个男人,忤逆老爷子的下场,二十几年前他已经试过了,靳生你为什么还要——”
她忽地止住。
不论是以情人还是下属的身份,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否有越界之嫌?
然而靳斯年似乎并不介意。
他倾身将酒杯放在一旁,“我想要的东西,和你想要的东西,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只是我去争的东西,风险更高,难度更大,但也乐趣更多。”
“之前没问过你意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靳斯年伸手又倒了一杯酒,“现在如果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玩这场游戏,你会怎么回答?”
浅浅一片粉红,漾在杯底,靳斯年举高,送到棠妹儿眼前。
是邀约。
问你敢不敢。
这场游戏,既分输赢,也定生死。
棠妹儿几乎没有犹豫。她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靳斯年眸光微闪,“所以,即便我失势了,你也愿意跟着我?”
我愿意,是不需要说出来的笃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棠妹儿也想跟人讲一次真心。
她环上靳斯年的肩膀,不是讨好,不是惧怕,是第一次主动而热切的吻上她的心上人。
靳斯年伸出手,按在她的脑后,使人无法闪躲,他侧过脸庞,深深地回应。
是野心纠缠的吻。
哪怕此刻的靳斯年,手中权力正在跌落,可棠妹儿还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掌控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两人终于稍稍分开。
靳斯年指腹碾过她的唇峰,“薄扶林道,衣柜里的衣服,你看到了吗?”
棠妹儿心头微颤,手上的酒杯滚落在脚边羊毛毯上。
第23章 个傻女“睡了靳生,不算亏吧?”……
在棠妹儿的认知里,衣服的功能很简单——保暖、遮蔽身体——穿衣服保持了一个人基本的生存需要。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衣服会变成鞭子,抽打她的羞耻心。
而执鞭的人,正是靳斯年。
他压在她耳边,问起薄扶林道的那些衣服时,棠妹儿脑海里瞬间涌现的布条、透视的网纱,还有紧缚的皮带,都让人轻轻发颤。
甚至,靳斯年还在用言语加剧气氛的躁意,“你喜欢哪一件?”
棠妹儿仰面,身体被压制在皮质沙发间,微微的挤压感则轻易带来缺氧般的心跳加快。
她喃喃地说:“都很好看……”
靳斯年轻笑一声,随后很轻柔的吻上棠妹儿的唇,在仔细逡巡数遍后,他一只大手卡上了棠妹儿的脖颈。
“回答地不够用心。”他浅淡的笑容里带着逼迫,“我问的是,你喜欢哪,一,件。”
呼吸突然受限,棠妹儿被迫抬高下颌,才能发出声音如实回答:“宝石镶嵌的,很多链条的那件。”
靳斯年又笑了。
他不一定真的记得那件衣服,但他要的是女人百分百的臣服,这种臣服,需要棠妹儿跨过以往二十几年所建立的道德廉耻,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他早已设计好的欲望深渊。
“那件宝石的,那下次穿来给我看,嗯?”
棠妹儿懵懂点头。
恰逢电影放映结束,房间忽然陷入一阵黑暗。
厚重的窗帘将这间屋变成几乎纯黑,即使此刻面对面,两人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棠妹儿不知道靳斯年此刻作何表情,但脖子上的力量正在向上,最后停顿在下颌,微微的痛感,使得她不得不将唇分离。
也只有在绝对的黑暗里,棠妹儿会放松一点克制,她紧紧搂上靳斯年的脖颈,一面将自己全然交付。
一面她又忍不住分神。
刚才靳斯年说,下次把衣服穿来给他看。棠妹儿不敢想,那样的衣服要经过怎样的心理建设才敢穿到身上,又要经历怎么样的心里斗争才能穿出门,最后又要会经历怎么样的拉扯,才会再次从她身上脱掉……
她不敢想,只要多想一点点,身上都控制不住地抖。
靳斯年似乎也发现了棠妹儿今天的敏锐,相比于剥开她的身体,他更喜欢剥开棠妹儿自尊。
手臂稍微用力,他提着棠妹儿起身,与她转瞬调换位置。
棠妹儿坐在上面,一慌,“我不会。”这才只是第三次而已。
靳斯年语带笑意,“不会有什么关系,我的Mia这么好学,一点就透。”
她屏住呼吸,笨拙学他如何驾驭。
大概是不得要领地努力,触动到靳斯年,他说:“很棒,都说你学得快了。”
好一个言不由衷地夸奖。
棠妹儿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她忙着伸手去遮靳斯年的嘴,可触手的,是他红酒微醺的呼吸。
外面大概已经天黑了。
窗帘把世界圈成房间大小,他们昏天黑地的胡来,不知过了多久。
棠妹儿平躺在地毯上,身上过热的温度一点点在消退。
身旁一阵布料窸窣声,棠妹儿撑起身体去看,一道男人的黑影已经起身,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丝绒帘子,外面果然一片夜空,隐约地,还能看见红港城中心亮起无数璀璨的明珠。
靳斯年立在窗边,点了一只烟,修长而整齐的着装,让他看起来有种不染情欲的孤绝感,哪怕他们才刚做过亲密的事。
棠妹儿拾起衣服,穿戴整齐,可能还是觉得冷,她坐在沙发一角,拉过毯子盖住腿。
她酝酿了好半天,“蔡国千是老爷子的御用风水师,连他都能策反,这个在背后运作的人……是你吗?”
这话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就想说了,但碍于靳斯年专心看电影的气氛,她一直忍住了。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对靳斯年的影响,比她想得还严重。
“因为背后是你在运作,所以,靳小姐的转世,你选中了我?”
靳斯年没回答,但也没否认,等这一只烟抽完,他抬手将它按在烟缸里。
“蔡国千这个人还是差点火候,他和老爷子认识那么多年,按说获得不少信任,最后临门一脚,竟然被识破……”
靳斯年语气平淡。
想也知道,这样无能的棋子,失去也不可惜,蔡国千被送进监狱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靳斯年不会救他。
棠妹儿:“就只是为了把我送到靳老身边,一定要用这种……这种装神弄鬼的方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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