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徊又一惊,握紧了边域的手臂,“为什么?”
“我好多天没见她了。”边域跟富婆姐从上次吵架之后才刚刚缓和一点,突然被提了分手,他也很诧异,“不过,她倒是总提起你呢。”
边域眯了眯眼睛,将手臂挣出来,抱胸盯着苏徊:“她总说你比我生活作息健康,让我跟你学习学习健康饮食。还说你总去健身房,身体素质也好。”
“哦——”苏徊想起来前几次在健身房碰到周知亦的事,也就随口寒暄了一下,晏明当时也在场,“我是碰到过她几次。”
“所以你们真的有私交?”边域音量提升,恨不得从地上蹦起来。
“什么私交啊?”苏徊无语,“就是碰巧遇到了,晏明也在,他能给我作证。”
“好啊,那现在去问他。”说着,边域就支棱着一条腿要往隔壁病房跑。
本来还气势汹汹地苏徊警铃大作,忙拉住他的手,挡在门前,“现在不行!”
“现在为什么不行?”边域得理不饶人,“还是你心里有鬼?”
“我有什么....”苏徊百口莫辩,跟这种恋爱脑上头的人也是有理说不清。
“明天!”苏徊又重申,“明天我让晏明替我解释!”
“明天?”边域不信,“明天你们岂不是串通好了?”
“......”苏徊那一刻真心觉得自己为了晏明是两肋插刀,但又想插边域两刀。
他余光瞧了一下隔壁的病房门,依旧紧实的关着,大概是外边天打雷轰也影响不到他们。
“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
“....”
苏徊那一颗由衷的感谢林雁珊给他们换了单人病房才没有因为吵闹得护士长的骂。
薄薄的一层门板其实不怎么隔音,林雁珊早听到那边的吵闹,从晏明身上起来要去劝,又被他拉住。
此刻正是意乱情迷上头的时候,晏明衣衫不整,胸口露出大块肌肤落在白炽灯下,薄薄的白色棉质短袖隐隐约约勾勒着腹部曲线,林雁珊手撑在上面,朝外探着头。
“这时候你也要分心?”晏明不悦,拉着她的手臂让她回来。
他唇上还挂着她嫣红的新款唇釉,额头出了薄汗,握着她的手烫的像个火球。
林雁珊蹭蹭他的唇,半哄着,“差不多就得了,快松手。”
“不要。”他摇头,瞳孔像蒙了一层水雾,唇瓣又去寻她。
“你现在还没好全。”她又说,“我先去劝劝架,一会就得出去了,跟他们约了九点见面,苏徊那里什么时候能吵完?”
“那我呢?”晏明又喘着粗.气,“你只关心他们。”
“你还要什么?”林雁珊抽了张湿纸巾贴在他唇上,“擦擦。”
“你帮我...”他微微噘起下唇,意在她的抚触。
林雁珊又重新做到床边,将纸巾贴在他唇上,修长的手指握着白纸巾,随着她的动作拭掉那层浅红。
快要擦净,晏明舔了一下唇瓣,细细品了一下她残留的余韵,不慎舌尖碰到她手指。
林雁珊抖了一下要收回来,又被他握住手腕,反手被吻了一下掌心。
五指并拢贴着他的脸颊,鼻息的温度喷洒在她的指腹,他微微低头,眸子向上抬,额前的一滴汗落下来,划过他的眼睫。
只有宝宝才会舔她的手心,她通常不会避开,还会宠溺的摸摸它的脑袋,叫它乖乖。
林雁珊弯起嘴角,抬起左手勾掉他眼角的汗滴,附在他耳边,声音魅像鲛人:“小狗你也要学?”
傍晚病房内关了空调,此刻门窗都紧闭,温度骤升,晏明脖颈都滚烫。
“是它学我。”
“它哪有你这么多心眼。”林雁珊推了他一下。
“你带它来的那天,我带着它在书房睡,它半夜都要偷偷溜走到你那里去。”晏明垂着眼眸,微微贴着她的下颌,距离近到连他胸口起伏的动作她都能感受到。
“它哪有来?”林雁珊根本不记得有这事。
“它没去成,因为被我抓住了。”晏明抬头亲在她侧脸上,又想伸手抱她反得到她一声斥。
“它怕的,你不要欺负它。”
宝宝还是小奶狗的时候就在流浪,也不知是被人打的还是怎样,就连尾巴都不怎么翘起来,每天乖顺地趴在她脚边,它怎么可能犯错。
“我也怕——”晏明不愿意,松开她的手重新靠在床头上。
他的外衣没穿,单薄的脊背贴着冰凉的床,靠枕也被他抽出来,就这么单单贴着,整个人又难受起来,“我每天都担惊受怕...”
“你一次关心我都没有...”
“你谁都疼。”
“疼弟弟,疼妹妹,你送的东西嘉豪的厂子里都要放不下。”
“小狗你都专门找人照料。”
“那我呢?你从来都不疼我。”
“就呆一会儿你都不愿意。”
“就连隔壁两个成年人你都要关心。他们还能一个吃了另一个不成?”
林雁珊听着他诉苦,又蹭了蹭他的脸颊。
“说完了?”
“没有。”
林雁珊又笑,“那你接着说。”
“你手机上显示你一天玩俄罗斯方块的时间都有半小时。”
“留给我的时间连俄罗斯方块都不如。”
他掏出手机指控着,“从你进门到现在还没有二十分钟。”
“可是这是人情世故啊,我做这些分散精力都好累。”她反将一军。
“你难道都不心疼我吗?”
她嘴巴上下一动,他苦楚全部作废。他永远争不赢她,这辈子都占下风。
晏明无力辩解,拳头虚虚握着,中间钻进去她的指头。
她贴在他胸前,声音略显疲惫,“让我歇一会儿,好不好?”
“嗯...”两三下他又失了火焰,乖顺地让她靠着。
胸前那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的手指不停熨着,又拍拍她的脊背,想让她舒服些。
这点温存大概也只停留了两分钟,病房门又被敲响。
“是不是护士来换药了?”林雁珊起身,要去开门。
晏明先一步拉住她,担心是边域的恶作剧,要她先亲一下再走。
她笑着推开他,说他小孩子脾气。
她理好衣服,掉了的唇色被她补好,高跟鞋踩过去,拉开门。
方时序穿着合身的西装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
林雁珊宕机了几秒,还没说话又被他抢先。
“老婆。”
“对不起。”
“你可以不可以原谅我?”
林雁珊当即握紧了门把,同样站在门外的还有刚刚和好的苏徊和边域。
夏日的那股燥热又重新涌上来。
她屏了一下呼吸,又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方时序答非所问:“老婆,让你生气是我不对,怀孕了就要好好休息。”
“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林雁珊听着他的话像是被冻结,他们有没有过方时序不是不清楚,他也不可能承认别人的孩子,更何况这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传闻罢了。
她怎么都没想过这种她都不曾理会的谣言会用这种方式冠名在她身上,简直荒唐。
一旁看戏的边域动作僵住,苏徊更是瞳孔放大,视线在面前三人身上来回乱飘,就连空气都几近凝固。
一脸歉意的方时序和冷漠着面对他的林雁珊,身后病床那人是什么神情,林雁珊没有回头看。
在场五个人的脸色各异,心怀鬼胎,似乎下一秒就能有血花飞溅。
僵持中,她又听见。
“老婆,跟我回家吧。”
第46章
说是来探望病人,方时序的心思却一点都没放在这上面,两个病人在他面前,他也只看了半眼,就粗暴地结束了这趟行程。
避开人,两个人单独坐在车里谈话,林雁珊安静地坐着,像是刚刚的当事人不是她一样。
夏末的北宁夜晚不算热,车里的气氛更是冰冷。
“珊珊,你是不是生气了?”方时序手扶着方向盘,试探地问道。
“没有。”林雁珊语气没有波澜。
生气对林雁珊来说并不是一个恶意的词语,如果她真的有气也只是说她在乎而已。
除此之外,她都当热闹看罢了。
“我知道这事我有错,但是你知道,我爷爷帮他的学生投资酒店,那个项目是我看了很久的,他一句我不确定你是否留在国内,就把我全盘打死,我没办法,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
“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林雁珊替他说完。
“我...”方时序无法辩解,他心思很多,这算其一。
“所以你也不用跟我忏悔。”林雁珊十分坦然,“你宁愿造我未婚先孕的谣用此当借口骗爷爷,那是你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名誉受损,那就给我补偿。”
林雁珊怎么都没想过这种传言会是她曾经最无助时最信任的人放出来的,被当年唯一的精神支柱背刺,她或许早该放下那一点点所谓的曾经。
原来那样最亲密真挚的感情,也是不堪一击。在利益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至于其他的,我想我们不必再谈。”
林雁珊言辞决绝,方时序顿时有些后悔,人是会变的,他早就该知道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随意被人拿捏的小女孩了。
车里的空气越来越稀,方时序有些透不过气来,降下车窗,听着外边窸窸窣窣地声音,觉得头脑发昏。
“我以为我们...”
“我们没有什么以后的故事。”林雁珊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承认,是我先提出的合作,但是把我们从朋友变成真正的合作对象的,是你。”
如果她现在还是那个刚刚被亲生母亲抛弃地小女孩,她或许会找个借口替他把这件事圆过去,因为当年十四岁的方时序,对她来说是唯一。
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任何庇护了,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用了二十多年才知道的道理,这一刻像一根针一样狠狠扎进她的胸腔。
那种感觉就像是某天风和日丽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着心仪的电影,身边人却突然身体发溃,浑身糜烂,他说他是被传染生病了,她该恨的不是他,而是这个可怕的病毒。
如今活生生地例子摆在身边,她却只觉得恶心。
话已至此,方时序点头,“既然如此,合作没停,这谎也需要你帮我圆下去。”
“我跟爷爷说了,前三月会让你到南锡老宅坐胎。”
他还是没放过她,最后一点体面也没留。
林雁珊冷笑一下,继续:“酒店股份我要跟你同样的。”
“度假村一月活动日需要明星网红参与捧场,你这边,没问题吧?”
既然做到如此,林雁珊也没客气,至于之后的什么人情债之类,就等离婚后让他自己还好了,她仁至义尽。
沉寂了几秒,他回应:“...我明白。”
“那就好。”林雁珊笑笑,解开安全带,“那你也不必愧疚,回家睡个好觉吧。”
“但我们还没到说离婚的时候,怎么就开始谈条件了呢?”他苦笑,没想过走这一步,是他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等到真的说离婚的时候,我会直接告诉所有人孩子生化是因为你的精子质量不佳。”她冷笑,“这个条件我提前说了,到时候也不必跟我商量了。”
林雁珊推开车门,在他的注视下甩出一句。
“就这样,合作愉不愉快都是这样。”
“再见。”
-
晚上的聚会林雁珊心情大好,完全不像在一个小时前刚被老公找上门的样子。
她早已经释怀,身边的人从来没有真的帮过她,她也该感谢他们,让她早日成长,能够在糜烂地环境中坦然面对,也能迅速脱身,维持心态。
原来她早就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
那天去的朋友很多,林雁珊疯狂向外撒着情绪。
酒吧里的声音震天响,林雁珊在旁边虽然没喝酒,但是也没老实,兴奋的又蹦又跳,把苏徊吓得不轻。
谣言已经传出去,林雁珊被迫戒酒,又喝多了牛奶被身边腹肌八块的男模搀着去洗手间的路上,苏徊还在后边颤颤巍巍地跟着。
他甚至不知这聚会结束之后该给谁打电话,孩子的亲爹是谁他也没摸准,又不敢问不敢提,苦不堪言。
林雁珊的恨天高还在脚上,苏徊看着都害怕,在他还没缓过神来之前,那头的包又甩到他身上,门一关,留他一个人在外等。
高级会所的洗手间配置很高,林雁珊靠在洗手台边用湿纸巾擦了擦手链上沾上的奶渍。
纸巾被她团成一团,她的脑袋才刚才外边的吵闹声中换过神来,清醒了一些才想起给晏明打电话,开头问他一句是不是睡了,他没出声。
“怎么啦?”林雁珊空着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细吊带,对着超大的仪容镜补着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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