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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12月24日,平安夜。
虽然是西方节日，但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日本国民早已习惯了这个节日，每到这一天,东京都内的商业区总是人山人海。
今年的景象却有些特殊,新宿、涩谷、银座等中心商圈冷冷清清。日本政府提前疏散了核心地段的居民,警视厅执行了史上最严格的交通管制,车辆与行人一律不允许通行。如果从卫星地图上看,很难相信这是东亚乃至地球上最繁忙的区域。
与之相反的是热闹非凡的社交网络。
以东京都市圈的密集程度，疏散和管制并不能完全阻隔传播和杜绝消息。因此,从晚上八点起，各大平台上都出现了相似的发布。
【是我眼花了吗？有人在天上飞。】
【看到我前同事了,特别靠谱一哥们,一起当了几年金融牛马,有一天他突然辞职我还很惋惜，结果人家已经在大气层。】
【大学同学五年前经历了一次事故，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之后就变得怪怪的。某次聚餐特别郑重地说自己得到了一生一次的机会,一定要去,从此一天到晚不见人。好不容易出现还带着一身伤,我以为他被骗去做传销了,原来是背着我当jump主角去了。】
【所以政府是为了国民的安全才疏散管制的吧。我承认我之前对政府的声音大了点……】
【从这个链接进去，可以观看无人机直播。】
【这是在结印吗？我活在火○忍者的世界里？】
【妈妈,原来我真的活在二次元。】
【又被打落一架，这个直播真的很废无人机。】
【不是，他们到底是在和什么东西打啊？空气吗？】
【镜头好像拍不出来,但我住在管制区边缘，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yue……没法描述,太掉san值了。想象成异形那个样子就对了。】
【我也住在管制区附近，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大学同学说自己得到机会的时候，提到过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些东西？所以那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坐标京都，那些异形我也看见了。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大概能看清轮廓，绝对不是人。】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不见吧？！】
【看不见x 100000个赞。】
【喜：生活在二次元。悲：没有觉醒超能力。】
【呵呵，真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在网上开玩笑，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乃至世界格局！】
【所以呢？你不会以为自己很清醒吧？显然政府早就知情了，普通人还能怎么办，等着政府的公告，然后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呗。】
【是啊。而且他们一看就是在保护我们吧。】
【今天加班回家路过管制区边界，刚要过桥，连人带车被吊起来了谁懂，抬头一看差点离开这个世界……和蜘蛛侠里的蜥蜴教授一模一样的怪兽啊！然后！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个身材超好的大姐姐从天而降，一刀劈死了怪物，得救了呜呜呜。】
【对这个小哥哥一见钟情了，嘴角的纹路太涩了prprpr。他们能和普通人结婚吗？急。】
【打扰了我想问下，这个能力应该是只有人类才能觉醒吧……为什么我会看到一只滚滚啊！战斗熊猫.avi】
【不懂就问，新宿车站前面，是两个人类在打架吗？】
【啊！那是我上班的大楼！垮了……】
【重新定义人类。】
【黑人老哥完全是单方面被虐啊。】
【嘶！我嘞个暴力美学，这一下太狠了。白发帅哥是和黑人老哥有仇吧。】
【总觉得白发帅哥很眼熟的样子。】
【我也觉得眼熟。是明星吗？】
【朋友们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指路第XX期《可以跟拍去你家吗》链接】
【纳尼？？？他是那个单亲奶爸？！】
***
21:00，新宿车站。
寒冷的夜晚，一名壮硕的黑人男子穿着单薄的短袖，左手缠着一条形状古怪的黑绳，看向迎面走来的白发男人：“五条悟，你终于来了。”
五条悟双手揣在裤兜，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是你啊。”
“自上次之后，我等这个机会等了足足六年。”
五条悟懒洋洋地说：“这么怀念挨揍的滋味？”
米格尔摆好姿势：“你尽管用全力。”
五条悟打量他几眼，哼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正好对你们盘星教不很爽，拿你出出气好了。”
他摘下了眼睛上的绷带。
21:00，东京高专。
乙骨忧太一脸懵逼。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为了应对今晚盘星教的发难，总监部提前做好布置。他们一年级四个人，其他三个分别被派去新宿和京都支援，唯独让他留守高专。尽管不乐意，但乖宝宝乙骨最后还是服从了。
没想到夏油杰之前的宣战实则为声东击西，其实是想要夺取他的里香。
一开始他节节败退，特别是在夏油杰使出名为【漩涡】的咒灵操术极之番之后，一度濒临败溃边缘。
但夏油杰一口一个猴子的歪理让他无比火大，最后被那句“骗女人的家伙”彻底激怒，也彻底激发出了他的潜力。
完全体的里香咆哮着将狠狠夏油杰暴揍了一顿。
而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对劲的。
夏油杰倒在地上，咒灵们构成的合成体一点点消散。他的手指动了动，试图收回还能用的咒灵。
就在某一瞬间，他似乎无意中触及了什么，先是皱起眉头，随后猛地睁大眼睛，深紫的瞳孔溢满不敢置信。
乙骨忧太正犹豫着要不要最后一击。只见他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渐渐地，笑声从低沉转为高亢，变得疯狂，直冲夜空。
乙骨忧太给笑懵了。
夏油杰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全不在乎自己一身的伤口，对上一秒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乙骨忧太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兴趣，径直往高专大门走去。
“喂！你……”乙骨忧太下意识出声阻拦。
夏油杰脚步一顿，侧过头，狭长的眸子泛着恶意的冷光：“打得很尽兴，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啊。作为回报，告诉你一件事吧。我猜悟和雪奈一定没有告诉你。”
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乙骨忧太的心脏狂跳起来。
“那个东西，”夏油杰指了指以眷恋的姿态缠绕在乙骨忧太身上的怪物，“不是她诅咒了你，而是你诅咒了她啊。”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乙骨忧太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夏油杰离开。等反应过来，他感到双颊冰凉，原来已是泪流满面。
夏油杰就这样拖着残破的身子来到高专所在的深山山脚，停了下来。
为了做局，两所高专明面上的战力都被派遣了出去，校园成为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夏油杰靠着一棵云杉滑坐在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他等待的人没有让他等太久。
不一会，山林的深处，轻柔的脚步踩着层层叠叠的枯叶逐步逼近。一道浓郁的阴影笼罩在夏油杰头顶。
夏油杰仰起头，勾起嘴角：“你来了。”
羂索揣着双手，发出惊叫：“哎呀，夏油大人，您怎么伤得这么重？没想到以您的实力都无法降伏诅咒女王，这下可难办了。”
“是啊。所以，只能请你帮个忙了。”夏油杰缓缓地说。
“您说笑了，连您都战胜不了乙骨忧太，在下又能做什么呢？”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羂索微笑着看了会夏油杰：“依我看，您还是先去死吧。”
同时，他的手抓向夏油杰的大脑：“您的身体，就由我笑纳了。”
轰！
就在那一瞬间，灼热的火焰冲天而起，沿着羂索伸来的手飞扑上窜，迅速包裹了羂索的全身，连脑袋都成了一个大火球。
“啊啊啊啊！”
羂索发凄厉的惨叫。
“你看，这不就帮上了？”夏油杰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意道，“还是用的你送我的见面礼。”
——名为漏瑚的咒灵的火焰术式。
平心而论，如若在平时，对羂索的袭击不会这么轻易得手，但这一招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你……你什么时候……”
夏油杰欣赏着羂索的惨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打算夺取我的□□，只是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咒灵操术如此执着。它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和那些因为被你标记而陷入沉睡的猴子又有什么关系？”
“直到刚才，在和乙骨忧太的打斗中，我无意间发现我竟然可以使用我所收伏的咒灵的术式。”
“再加上之前你让我吸收了那个叫做真人的咒灵——它的术式无为转变可以改变灵魂形态，结合起来，我终于明白了。”
夏油杰一字一句道：“你是打算通过改变灵魂形态，从而改变他们大脑的构造，让他们觉醒为咒术师。对吧？”
烈焰无休无尽，如同漏瑚怨毒的阴魂附着。
而羂索的身躯虽无力逃脱，高亢的狂笑却穿透火焰，让本已沉入冰湖之下的理想以更为甜美诱人的模样重新浮现。
不知少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羂索的躯体被烧成一具焦炭，包括他的本体，那一点脑子，也全部化为了灰烬。
夏油杰久久地坐在湿冷的泥土上，神色晦暗。
又过了片刻，菅田真奈美从主干道上现身，看见夏油杰的模样，深深皱眉，快步走过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疗愈咒具往他身上一通招呼。
“羂索死了，之前闹事的高层也都借着这次机会清除干净了，”菅田真奈美欣慰地说，“今晚之后咒术界的存在就会在全世界曝光，一切都如所料，很快就会走上正轨的。”
“是啊，一切都会走上正轨的。”夏油杰掸掸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只可惜这次我们的咒灵损失惨重，之后我可要找总监部好好聊聊赔偿问题。”作为财务总监的菅田真奈美对此颇有怨念。
夏油杰不在意地一笑：“和今晚的收获比起来，再大的损失都不值一提。”
“什么？”
“真奈美，好好睡一觉吧。”
一记手刀，菅田真奈美昏死在地。
夏油杰迈过她，自言自语道：“等你醒来，或许就能见到新世界了。”
21:00，东京高专薨星宫。
你走在昏暗的甬道中，两侧是望不到尽头的烛火与屏风。
距离你上一次来薨星宫，已经是十年前了。
甬道尽头，重重帷幕之后，传出天元苍老的声音：“五条夫人，很久不见了。”
你顿了顿：“我早就不是五条夫人了。”
天元沉默片刻：“数月前见到五条家主，他是这么称呼你的。”
你也沉默了。
“上次见您还是十年前，我今天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多亏您当时一念之慈。”你立刻换了个话题。
“不必谢我，在那之前，五条家主找过我。”
你愣住：“悟……来找过您？”
“老不死的，星浆体没了就没了，人到年纪了就老老实实去死，是想变成比咒灵还丑的老妖怪吗？老子倒要看看地球没了你是不是真的不转了，”天元用她一贯波澜不惊、古井无波的语调模仿五条悟当时的语气，“他是这么说的。”
你：“……”
嘴角抽搐两下，你想说一声抱歉，又觉得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替悟道这个歉，。
天元莞尔道：“其实那时候还有别的星浆体，但老身并没有选择再同化。仔细想想，五条家主说的话不无道理。总以为缺了自己咒术界会陷入危机，但有两位在，这些年咒术界蒸蒸日上有目共睹。于是难免也会想，一千年太久了，老化的不止是身躯，或许还有思想。老身是不是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你心内震动：“天元大人!”
天元淡然道：“不必紧张。能这样和你敞开心扉聊聊，老身很高兴。”
你们隔着帷幕相对而坐。不多时，虚空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又因为这里是全日本咒术结界的中心，即使细微如斯，也十分明显。
你蹭地站了起来，语气有几分不解：“羂索死了”
帷幕之后，天元发出幽幽的叹息，仿佛是对这位认识千年的老友最后的祭奠。
你犹在觉得奇怪。之前和杰说好暂且留下羂索的性命，因为需要拷问出这千年来他制作的咒物下落，光是宿傩剩余的手指和咒胎九相图就挺麻烦的，以及他谋划千年的终极目的。尽管有一些猜测，但真相之上始终蒙着一层黑雾模糊不清。
发生什么事了？
正这么想着，甬道内响起沉稳从容的脚步声，夏油杰的身影从阴暗中徐徐走来。
你向杰走去：“杰……”
话还没有说完，你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种似曾相识的惊悸攫住了你的心脏。
你怔怔地望着杰。
夏油杰微笑道：“我记得雪奈曾经跟我说过，咒灵操术如此珍贵，代价却不合理，我今天终于明白了。”
“羂索告诉我，我并不是咒灵操术的第一个持有者，但这个术式的终极奥义直到第一个持有者临死前才被发现，因而没有记录在任何文献上。”
“术式抽取，原来这才是咒灵操术的本质。”
你脸色微变。回忆起真人的术式是什么，以及薨星宫的地理位置，电光石火间，你已经明白了杰想做什么。
既然能把人变成咒灵，自然也能——或者说有概率，把他们变为咒术师。而利用天元的结界，无为转变便能辐射整个日本岛。
你轻声说：“从这几年觉醒的比例来看，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咒术界的存在一旦公开，一定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得到这份能力。可惜抽取的术式只能用一次，当然要照顾到*每一个人，这样才公平，你说对吗？”
夏油杰温柔地看着你，一如十年前。只是那时他问的是“雪奈要抓我回去吗”，而这次他说：“雪奈，让开。”
第85章
22:15,新宿车站。
废墟里，被揍得怀疑人生的米格尔终于后知后觉，迟疑地发问：“我最近没有得罪你吧？”
“那要问杰啊。”五条悟脚尖踢着柏油马路地面碎裂的石子,语气阴森地说。
“……”米格尔闭嘴了。看来是因为女人——他不懂的领域。
五条悟迈开脚步往道路一侧走去,伊地知等在那里。
盘星教的拉鲁同时出现,为米格尔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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