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展开的那一瞬,好像有凉风从她伤处缓缓拂过,她滚烫的伤口得到清凉的缓解。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感受不到他任何动作,也许正在观察,也许正在思索该用什么伤药,总之,他让她很紧张。
时间悄无声息地走,室外的风雨并未有停歇的趋势,涓涓热流缓缓淌出,她蜷紧了脚趾,紧张的情绪更甚。
“看完了吗?”她颤声问。
他用指腹靠近她伤口,轻轻扒开的动作让她瞬间呼吸急促。
她下意识并紧双膝,却未能成功。
“不可以,啊——”
她拒绝的声音戛然而止,却又在压抑过后从喉咙溢出,带着难耐的柔媚与轻盈。
她抓紧了置物柜边沿,无助地蹬腿想要制止,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他在用心抚慰她的伤口,用最深情的吻,最温柔的包容。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绷断,她沉溺在他温柔滑软的包围之中,任由情绪发散,任由声音奔逃。
直至结束她都不敢移开眼睛上的浴巾,痛的那一回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是她的意愿,都是他强迫的,爽的这一回却不行。
她的默认太明显,被他挑起的欲.望和对他的渴求都太明显。
她又把事情推到难以解释的地步。
她委屈地哭出了声音。
明庭没有移开她眼上的浴巾,而是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有没有舒服一点?”
听见明庭这么问的时候舒遥恨不得将他嘴缝上。
她蒙着脸瘫软在他肩膀不言不语,再一次被清理过后,她被明庭抱回了他房间。
重新找回视线,她起身想走,却被拦住,“你那边床单是湿的。”
“那我也不要睡在你这里!”她气愤地发泄情绪。
他却说:“我不动你。”
她猛地抬眼恶狠狠瞪着他。
眼前人不为所动,直接拉过被子将她盖住。
她气鼓鼓躺下,将自己蒙住。
明庭最后去了沙发。
再一次乱了,乱得更加彻底,乱到理不清思绪,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强迫自己闭上眼,祈祷天亮的时候,风雨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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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过后的第二天,她缺席了学校的考试,明庭替她请了假,哪里都没去,她一醒来就对上他沉静的双眼。
想起他昨夜的恶劣行径,她紧蹙着眉盯他,“我不想看到你!”
“那估计没辙。”
他走到她床边坐下,不顾她意愿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他说:“不论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从此往后的每一天,你都得面对我。”
窗外天色昏暗,他看过来的眸光有种往内收的淡定,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全然不见昨夜的疯狂与崩溃,却又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气愤地想要收回手,却挣不脱。
“我要离开你!”
她又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却收获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反应。
“你离不开,”他异常笃定地说,“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走不出芳蕤园半步。”
“你......!”
她紧蹙着眉,提高了声音质问:“你难道还想把我关起来?!”
眼前人面色未改,沉静道:“在你没有改变你的想法之前,”他停顿几秒,“是的。”
舒遥被他的答案震惊到,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问:“什么想法?”
他一字一句回答:“离、开、我,这个想法。”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攫住她视线的双眸异常锋锐:“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遥遥,从今往后,你不再只属于你自己。”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流露多少情绪,就像在吩咐一件日常小事,听起来好像无关紧要,却拥有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
昨夜哭到红肿的双眼现在还疼着,腿心的灼痛也并未消失,他怎么可以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强行要她,囚.禁她?
难道他以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么?
手上被人一拽,她毫无预兆撞进他怀里。
他沉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给过你很多次选择的机会,遥遥,是你没有珍惜。”
他依恋地吻她发丝,手臂绕到她腰后将她搂紧。
他微微垂首,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遥遥,我爱你,宠你,尊重你,可结果是,我既得不到你的心,也得不到你的人。你可以恨我,怨我,讨厌我,但我拥有了你,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你可以继续保持自我,也可以不爱我,我不要你的心,但我要你的身体。”
“你要记住,昨晚过后,你不再是我的妹妹。”
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是我的女人。”
第66章 make me wanna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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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下雨,后花园一片狼藉,冷杉枝条上还挂着雨珠,泳池里飘着落叶,冬青落了满地鲜红,本就湿冷的冬季因这一夜的摧残更显萧条寂寥。
舒遥把明庭赶出了房间。
说他忙,可他今天竟然有兴致带着人清理后花园,圣诞装饰被一并撤走,满地残花收尽,园艺师,花艺师轮番而至,一整天都在更换家里的新年装饰。
她不喜欢大红的配色,但每年花艺师提交的装饰方案里都有大红大绿的配色,今年花艺师的方案没有给她看,她便站在窗边看他们都往家里搬什么颜色的花材。
黄色的郁金香,黄色的腊梅,黄色的宫灯百合,黄色的天堂鸟,黄色的大花惠兰,黄色的鸢尾和水仙......
她一把拉上窗帘。
讨厌黄色!
房间的地暖温度开得很高,她就穿着一条吊带裙光着脚走来走去,地毯上散落着明星的胡萝卜玩具,她一脚踢开。
讨厌玩具!
梅姨送上楼的燕窝已经凉透了,她一口没喝,盘子里的草莓红艳诱人,表面擦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水珠也看不见。
她忍住了糟蹋粮食的冲动,转身往床上一倒。
讨厌燕窝!
讨厌草莓!
她捏着拳头梆梆砸在床上。
讨厌明庭!
竟敢把她关起来!
40天!他宁愿天天在外住酒店也不愿意回家看她,一回来就开始发疯!他绝对是被人下降头了!
一定是事出有因,否则明庭对她这么多年的耐心和爱护怎么偏偏在昨夜耗尽?
可她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她往枕边摸手机,双手空空才想起来手机被明庭没收了,她又起身打开电脑。
好长时间没在电脑端登录社交帐号,她点开软件一看,竟然全都要手机验证!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又跑回床上梆梆砸着枕头。
讨厌明庭!!!
-
闻雅一早就被叫到了芳蕤园,帮舒遥请完假,明庭就吩咐她这段时间搬到芳蕤园来住,盯着舒遥,不许她出门。
她以为这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但看明庭与珠宝设计师交流想法时那和颜悦色的样子,也不像是心情不好。
那又何至于要将舒遥关在家里?甚至学校的考试都不让她参加?
送走了珠宝设计师,她在花厅见了明庭,天色阴沉,室内开着灯,桌上摆放着不少图册,iPad屏幕还亮着,上面的设计方案显示“Wedding Collection”这个词。
想着楼上那个小丫头,她开口问:“把她关起来,不怕她闹事么?”
上一次让舒遥闭门思过还是在夏天,小丫头安静的时候像个自闭少女,闹腾的时候跑到负一楼对着乐器就是一通发泄,家里这么好的隔音,愣是被她吵得鸡犬不宁,也就是她身子柔弱,教养好,不随便搞破坏,不然,她真能把家拆了。
现在把她关起来,也不知道她要准备怎么闹。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前些天她路过朋友的茶庄,合伙人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舒遥要是实在憋得慌,她可以去把八哥借来陪她玩两天。
“吓唬吓唬她罢了。”明庭还翻着手里的图册,都没抬眼。
闻雅轻挑眉尾,倒也不出她所料,他舍不得将人一直关着。
“因为那个宋星舟?”
她道:“遥遥和那个人没什么联系,都是对方一厢情愿,遥遥和他相处不过是出于教养。”
明庭听完,这才抬眼,不过也没看她,而是盯着窗边的天堂鸟说:“不值一提。”
“那还把她关起来?”
她着实不能理解这对兄妹,不,这对怨侣的相处模式。
明明爱得死去活来,一个比一个口是心非,不肯承认也就罢了,还要互相折磨。
何苦呢?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走吧。”明庭没由来地这样说。
她蹙眉疑惑。
明庭平静道:“明君珹想让她和关颂青订婚,春节就要两家坐在一起商量,特地征求我的意见。”
“这不是——”
她想说,这不是扯淡么?但明庭是她老板,她又收敛住了。
“遥遥......也不喜欢他。”
她跟在舒遥身边这么多年,舒遥究竟喜欢谁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明庭却在这时候转过眸看她,问:“你觉得,她会答应么?”
这个问题......
单论感情,舒遥肯定不会选关颂青。
可若是权衡利弊,那就不好说了。
自从兄妹爱情暴露以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兄妹俩一天比一天别扭,由此可见家中长辈的态度。
说起来,舒遥已经是个成年人,可她这些年是被人娇宠着长大的,到现在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她的自我意识并不强烈。
感情遇到阻碍,她的第一反应是无助,第一想法是逃避,她若是一直往后退,这段感情只会是无疾而终,那到最后,她选择关颂青也不是没可能。
更何况,他们互相知根知底,舒遥也不排斥与关颂青亲密接触,那这男女之情只需稍加培养就能有。
“你也想到答案了是么?”明庭看她的一双眼沉静冷冽。
“那也不能直接将她关起来吧?这也治标不治本啊。”
他却弯了弯唇角,合上了手中图册。
-
明庭端着营养餐上楼的时候,舒遥正放着音乐在浴室里泡澡。
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这大半天的时间,先是打开自己的保险柜捣鼓那些亮晶晶的珠宝,然后把衣帽间翻得一团乱开始玩换装游戏,之后把明庭的汽车模型拆了打算重组,但没有成功,后来又找到一盒拼图放在地毯上拼了个边角,结果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边几,那碗燕窝被她撞倒流了一地,她自己把地板清理干净之后,进了浴室放水泡澡。
当她可以自由进出的时候,她很乐意呆在家里享受这冬日里温暖安宁的时光,但当她被关在家里,她想出门的欲望立刻达到了顶峰。
讨厌明庭!
她靠着浴缸闭目养神,浴室里水汽很重,清甜的柚子香气一直萦绕在她鼻尖,她焦躁的情绪得到很好的治愈。
昏昏欲睡时,她听到有人打开了浴室门,她知道是明庭,却故作镇定装睡。
她既不想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索性装死。
阴冷的隆冬又开始浠沥沥下起冰雨,窗外传来雨打树叶的沙沙声响,室内一片寂静。
这么半天没出声,难不成是走了?
她眉头一颤,虚虚睁眼去看门口,正好对上明庭的视线。
她差点倒吸一口凉气厥过去,这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那颗心怦怦直跳的时候,浴室门口传来他沉稳的关切:“泡澡时间不宜太长,会头晕。”
她在心中腹诽:要你管!
“再给你五分钟时间,不想我动手捞你出来就抓紧。”
她猛地睁眼瞪着他。
五分钟!又是五分钟!
讨厌五分钟!!!
她忍住了拍打水面的冲动,咬了咬牙。
明庭转身往外走,她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摸到浴缸底部的按钮按下放水,接着又扶着浴缸边沿站起来,打开淋浴冲洗身上的泡沫。
她讨厌自己这么听他的话,可他总是能精准打击到她最薄弱的地方,总是喜欢提出一个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方案,迫使她听话。
讨厌明庭!
她走出浴室,明庭正坐在沙发上等她,白色卫衣黑色长裤,都是柔软的料子,再让她房间的暖光一打,竟让她觉得眼前人十分温柔。
可她清楚地知道,这都是假的!都是他的伪装!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听见她的脚步声,明庭缓缓抬眸瞧她,眸中光色并未因她准时出现有任何改变,只是平静唤她:“过来。”
边几上摆放着她的晚餐,每道菜都用小炖盅装着,十分精致。
可她一点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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